遊了小半個時辰,身體的躁熱疲累調整得差不多了,便躺在水麵上,緩緩而遊。他內氣深厚,每吸一口氣,都能支持許久,所以如此躺在水中,竟然大半個身子都在水麵之上,實是一種極佳的休息之法。


    遠方漸漸露出了魚肚白,天就要亮了。


    舒暢間阿飛忽然想起小白來:“那小家夥現在幹什麽呢?”隨口叫了聲:“白玉堂!”


    “呲溜!”小白立刻在胸脯上出現。


    阿飛身體一沉,頓時落下好幾寸去。再看時,除了自己努力上翹起來的頭部有一半還在水麵之上外,其他部位,都已沒入水中。


    阿飛吃了一驚,急忙吸了口長氣,慢慢又漂浮起來:“啊,小白,你怎麽這麽重啊?”比前幾日至少重了百十斤。


    一說話,差點又沉下去。好在早有準備,連吸兩口氣,才又穩住。


    小白兩隻前爪輕輕互相捋來捋去,把腿毛上沾到的一些水珠拭了去。


    “我又升級了啊!喂,你怎麽在這兒叫我啊,我怕水的。”


    對了,你這吃貨,是靠胡吃海塞來升級的飯桶!看看蹲在自己前心上的小白,個頭又大了一圈,整個腦袋已經花白了。難怪那經裏叫它雪鼠!瞧來再這麽吃飽喝足幾次,它就真正能變成大個的白鼠了。


    不過還是很納悶,這廝剛吃了那麽多高幹軍的糧草,怎麽隻長了這麽點肉呢?


    “你這麽神通廣大,難道還怕水?”


    “我們雪鼠最擅長的是裂土術,分水術要升到五級以上才行。”


    “哦,你現在是幾級啊?”


    小白揉幾下脹脹的小肚子,忽然“噗”一聲,放了一個悠長的臭屁。


    “我也不知道,反正最近兩頓都吃的老飽老飽。”


    阿飛被那突然而至的奇臭熏得差點暈過去,他哼了一聲:“那讓我來試試你到底有幾級吧?”


    小白還在不知死活地用力揉著肚子。


    “好啊,怎麽試?”


    阿飛忽然頭一倒,整個身體立刻下沉,滑沒而去。


    小白猝不及防,頓時掉進水裏。它身體一扭,還想使出瞬間即逝的天生本領逃走。孰料爪下卻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它硬生生直吸下河水之中。


    口鼻一沾水,小白頓時慌了手腳,“救命”兩字剛出口,便哇嗚、哇嗚接連喝了兩大口水。


    卻是阿飛將憋在肺裏的那口長氣盡數運轉起來,內息瞬間發出吸引之力,將小白控住,逼得它全身入水。


    阿飛泳技高超,能在水下睜眼,所以他做完這些事,毫不費力地一轉身,看準岸的方位,潛遊十來丈,才露出頭來換氣。


    秋時的清晨一亮起來很快就天南地北到處全都白了。


    阿飛回頭瞥去,剛才的地方還是水泡咕咕上冒,心中暗暗好笑,卻也忍不住擔心:“這小鼠崽會不會被淹死?”


    他原本沒有打算玩這種惡作劇,不過聽小白得意洋洋地說起最近吃飯很爽,忽然想起自己的軍糧被它偷吃一空,全軍差點不戰而潰的前事,再被它消化不良的臭屁一熏,頓時怒從心發,才小小行此淹鼠之計,以示懲戒。現在見了小白這等慘樣,心想:“小白雖然幾乎吃光了我的軍糧,可是它也吃掉了高幹的所有糧草,已經算是將功折罪,功大於罪了。還是算了,別真淹死它了。”


    側轉身來,慢慢遊過去,準備救它。


    忽見兩道細長圓潤的水柱衝天而起,漫舞的水氣之下,隻聽小白歡喜叫道:“啊,我學會了,我知道了!”接著波浪粼散,水線四射,到處都是小白的影子。


    阿飛目瞪口呆地看著小白如高速快艇一般的身子在周圍數裏的水麵上任意馳騁。


    “啊,它竟然這就學會那什麽分水術了?”


    忽然,小白飛快地向著阿飛的方向直衝過來。


    阿飛暗暗凝目吸氣,全神貫注地戒備。


    這小老鼠,想玩什麽把戲?


    小白衝到近前幾丈時,忽然露齒吱吱一笑:“主人,看我新練的本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身體忽然高高躍起水麵,幾乎有五六尺之高,然後頭下腳上,一頭撞進水裏。小小水花一泛,已是無影無蹤。


    阿飛暗暗歎服:“這種本事,真個了得。我跟它玩個什麽勁啊,還是先上岸去。”眼見天已大明,自己還這麽天體運動,實有不雅之處。


    急忙遊上岸去,擦幹身體,穿好了衣服。


    這時感覺到四肢百骸都是清清爽爽,心情非常愉快,便坐在石頭上等著那大發水瘋的小白。


    還沒坐穩當,驀的水花急射,渾身盡濕的小白已從水裏彈射上來,徑自掉落在他的大腿之上。身子隨意一抖,珠粒四散,再看時,它自己的身體已完全幹透。所有的水份,都讓阿飛的衣服生受了。


    阿飛抹去頭臉濺上的水漬,怒目而視。


    “啊,主人,我不是存心的。”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阿飛左手一把按住小白的肥厚的脊背,右手揮起,照著它的大**就是一巴掌。


    “主人,別打,別打……我要放屁了!”


    阿飛閉住呼吸,然後又是一巴掌:“放吧!你家主人這口氣,至少可以凝一炷香,足夠痛痛快快打你一頓了。”


    小白哭了:“主人,主人,小白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啊……主人,我剛剛在水底瞧見一個人!”


    阿飛停下手:“想騙我是不是?”


    小白忙道:“小白怎麽敢欺騙主人?”


    “水底怎麽會有人?”


    一邊說,阿飛心裏一邊犯嘀咕:“別真有死人在水底下,那可真惡心了。”如今這世道,四方戰亂,人命如草芥,死個人就像死隻螞蟻一樣,即簡單又常見。


    想起自己剛剛還在水裏嬉戲解乏,阿飛就有點反胃:“那人在哪兒?”


    小白隨爪一指。阿飛瞧一瞧,頓時更加胃翻,自己剛才主要的活動範圍,就在那一片。


    阿飛放開小白:“他怎麽死的?”失足淹死的,還是被人砍了扔水裏的?


    小白一愣:“死的?”跳到地上,兩隻前爪一起伸出來,做出一個彈性的伸縮動作。


    “軟的,軟的!”


    “軟的?什麽軟的?”阿飛詫異。


    小白兩爪上下左右比劃半天:“這樣,白白的,軟軟的。”


    阿飛越看越糊塗:“帶我去看看。”


    小白小眼翻一翻,懷疑地看著主人。


    這意思阿飛明白得很,揚手要打:“竟敢懷疑你主人的能力?”


    小白嚇得一轉身,“通”的就跳下水去。


    阿飛想了想,脫下剛穿好的衣服,隻留下貼身的短褲,再度入水,隨著小白向那有人的地方遊去。


    小白遊了一會兒,回頭吱吱叫了兩聲,然後一頭紮了下去。


    阿飛長吸了口氣,也是一個猛子,潛入水中。


    一入水,阿飛就覺得前麵的水似乎紛紛往兩邊分去,中間留出老大空隙,向前的阻力大減,暗想:“這就是小白的分水術了,真是神奇,連我都沾光不少。”


    他九陽內功已練至極深的地步,一呼一吸,都是非常悠長舒緩,現在有小白在前麵開路,消耗更少。


    不一刻,潛至一塊綠色的平地旁,這裏水流緩慢,地上有大片的綠色水草,尺許長短,覆蓋了方圓肉眼能見的地方。


    小白又回頭,小爪指指草叢中。


    阿飛一看,草叢中似乎隱隱約約,有一小片白色物體。


    小白嘴巴輕輕一吹,它頭前的水流非常配合地慢慢分開一些間隙。


    小白咧嘴一呲牙,像一條老練的草魚,唰一聲就滑了過去。


    阿飛急忙跟上,進入草叢之中。


    小白在那片白色物體旁停下,伸出前爪,在那物體上戳了兩下,回頭看阿飛。


    阿飛運足了目力,定睛一瞧,果然是一具人體。


    心中忽然一跳,胸腔裏的那口氣已經憋不住了。他急忙雙腳一蹬,快速浮出水麵,呼吸新鮮空氣。


    小白也“呼”地跳出水麵,雙爪一伸一縮:“好軟,好軟哩!”


    阿飛怒起,差點又想揍它兩巴掌,不過轉念一想:“好軟?死人的身體,應該不會很軟吧?嗯,這個人的姿勢似乎……啊,他這麽沉在水底,莫非並非是死了,而是另有目的?”


    他長吸了一口氣,又撲下水去。


    這回他看清楚了,那確是一個全身白衣的人。


    女人!


    那白衣女人靜靜躺在水底,長長的黑發覆蓋在麵上,看不清她麵目。她身上的白衣已多處破爛,露出比白衣還要雪白的肌膚。


    阿飛圍著那女子身體環行一圈,沒發現有什麽堅韌的水草纏繞,心中更加有譜:“這人應該是自沉此處。”


    心下不禁躊躇:“她這麽做,當然會有她的用意。而且她如此本領,自不需我來伸手搭救,我是否該安靜地走開?可是,萬一她需要幫助,我卻就此走了,豈非誤人性命?”一念閃過,再向那白衣女子看去。


    那女子默默而臥,身上的白衣隨水流而搖擺,毫無動靜。


    小白忽然遊將過去,又要伸爪去抓探那女子身體,被阿飛一把推開。去,一邊呆著去!


    小白很鬱悶,吱吱而叫,意思是為什麽不讓我摸他?


    阿飛心想:“雖然你隻是隻老鼠,還是未成年的小老鼠,什麽都不懂,不過怎麽說你都是公的,這可是個女人,怎麽能讓你亂摸亂動?”


    這麽一攪,水流方向頓時大變,那女子的長發忽然被一股急流衝開,露出麵容。


    阿飛一瞥之下,心頭已忍不住狂跳。


    那是一張潔白無暇,豔麗無雙的麵孔。


    這女孩好美!


    ※※※


    蹦床女子奪金,可賀;男子也有希望。


    劉翔退賽,正常,忍到現在才說,已經無關大局,這種局麵下不用他死撐,養好傷再來。


    還是那句話,看不得新風格請自己走開,或者等下卷再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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