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萬？”趙俊峰著實吃了一驚，不是覺得多，而是覺得實在少得不可思議了。
“別誤會，我是說，我們今天早上搞到這麽多，那些學校我還沒再聯係過呢。”楊辰趕緊解釋。
“哦，這還差不多。”趙俊峰點頭說。
“太少了。”楊辰似乎有些沮喪：“我本來另有打算的，一定能募到更多，隻不過那些都要經過楊凡的同意，而且我後來想想也不合適，就隻好算了。”
“什麽打算？”趙俊峰一奇。
楊辰想了想說：“比如會員製度啦，我替楊凡許下承諾，記下他們的名字，捐不同的錢以後能享受不同的待遇等，不過現在考慮後覺得不合適，也就拉倒了。”
“當然不合適啦，你這麽一搞，捐款的性質就變啦。嘿嘿，你現在搞的可沒我們多吧？”趙俊峰嘴上說著，心裏卻也暗暗佩服，他本以為經過他們的“搜刮”之後，南大學生再也捐不出什麽來了，沒想到還能有這麽多，而且這還隻是一個早上的結果。
“放心吧，我還另有收入的。”楊辰神秘地一笑。
“你又想搞什麽名堂了？”趙俊峰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嘿嘿，不告訴你。”楊辰笑而不答。
這時候，一心為楊凡籌款的也不僅是他在南京的那些同學，身在上海的寶劍鋒等人也是動足了腦筋。
對楊凡，寶劍鋒可以說是頗為感激的，盡管楊凡許下的“高薪待遇”，其實還比不上他原來的工作，但不知怎麽，盛情難卻下，寶劍鋒一來到起點，就覺得有種親切的感覺，做起事來也分外的得心應手、分外的開心，而且，對起點中文的前途，寶劍鋒也是相當看好的，認為它的發展還遠不止此，這也是他當初答應跳槽到起點的一個重要原因。
不管怎麽說，楊凡的禮遇，還有到了起點以後的那種順心，都讓寶劍鋒對他感激不小，所以在這時候，他為楊凡籌款和聯係國外媒體，也幹得分外的賣力。連續打了一上午的電話後，寶劍鋒終於停下來歇了口氣，而同時，他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下了樓，寶劍鋒經過那幾家熟悉的飯店時，忍不住向裏看了幾眼，但又繼續快步向前走去，然後拐進了一條小巷。
看了看眼前那破舊簡陋的排擋，寶劍鋒皺了皺眉，但還是踏了進去，叫道：“老板，一碗陽春麵。”
頓時，許多道目光集中到了寶劍鋒身上。這裏的東西雖然便宜，但他們叫的都是什麽三鮮麵、排骨麵的，來這裏隻要一碗清湯麵的，倒還真不多見，尤其是寶劍鋒這樣衣冠楚楚、一副有錢人派頭，更是讓人生疑，人們各自猜測著寶劍鋒的身份，想他是騙子、瘋子，或是傻子的各有不少。
坦然麵對著種種懷疑的目光，寶劍鋒端著麵碗，找了張相對幹淨些的桌子坐下。
“咦！”才挨到椅子上，寶劍鋒心裏不由的叫了一聲。在他的麵前，赫然是個平日裏難得一見的麗人，而且與精心包裝出來的所謂美女不同，眼前這個，顯然沒經過任何化妝，顯示著一種清清新新的自然美，而且清純中也不失一份巾幗英氣。
當然，這樣的美女雖然養眼，卻不會讓寶劍鋒感到奇怪，令他驚訝的是，這樣一個相貌打扮都不俗的漂亮女孩，竟會一個人到這種小排擋來吃東西，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還帶著些許的狼狽，這實在不能不讓寶劍鋒心生疑竇，不過，真正令他在心裏叫出聲的，還屬那女孩跟前的一碗麵，一碗和他自己一樣的清湯麵。
自己是捐出了所有的錢後，手頭一時緊張，才不得不節衣縮食的，那這個漂亮女孩又是為什麽呢？看她身上的衣服，還有她那麽好的皮膚，並不象苦慣的人啊，那她為什麽到這種地方來，又隻吃最便宜的東西呢？若說減肥的話，也不該吃這種東西，而且這女孩子體型完美，又哪裏需要減了？可要不是這樣……對了，看她這麽狼狽，難道是剛才遇到壞人了？
想到這裏，寶劍鋒心中憐意大起，有心想上去問問那女孩有否需要幫忙的地方，隻是礙於和她非親非故，若是貿然搭訕，恐怕也得不到她的信任，自己多半還會被當作色狼。有了這點顧慮，寶劍鋒不由又猶豫了起來，偷偷看了那女孩幾眼。
不僅是寶劍鋒，這時候，對麵的女孩也不時在偷眼看他。事實上，寶劍鋒一派成功男士的風度，在這種地方，他的引人注目可絲毫不亞於那個美女，而且，因為食物的關係，寶劍鋒更被那女孩所關注。在那女孩看來，這個理著個小平頭的男人，圓圓的腦袋顯得有些可愛，但同時卻顯露著一股威嚴，尤其是鏡片後麵那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更象是能看透自己的內心一樣。
這麽一個氣派的男人，怎麽可能為生活所迫，落魄到這種地步？難道他是特意來體驗生活的？還是……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吃上幾口麵，又不時偷看對方一眼。偶爾，兩人的目光相撞，但都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立刻把頭重新低下。
不一會兒，寶劍鋒首先結束了這頓奇怪的午飯。掏出餐巾紙擦了擦嘴，寶劍鋒隻覺得意猶未盡，這既因為他尚未吃飽，更因為和這萍水相逢的奇怪美女恐怕再無見麵之日，寶劍鋒多少有些遺憾，隻不過既然吃光了東西，再賴在這兒可就不象話了。
“老板，結帳。”寶劍鋒叫了聲，同時掏出了錢包。忽然，他的神情變得尷尬起來，對過來收錢的老板小聲說：“老板，不好意思，我忘記帶錢了，你看……”
“什麽？你想吃飯不給錢！”老板高聲叫了一句，然後訓斥道：“小子，我看你也是人模人樣的，怎麽不思上進，卻想學人家吃霸王飯？告訴你，在我這兒，門都沒有！你想走可以，把你身上的衣服留下。”
寶劍鋒苦笑道：“老板，我可真的不是有意的，這樣吧，你這兒有沒有電話？我打個電話讓人送錢來。”
“你看我這兒象是有電話的嗎？”老板斜著眼睛說了句，見寶劍鋒眼睛向外瞄，老板又趕緊拉住他，說：“這邊上也沒有。小子，別跟我耍什麽花樣，告訴你，今天你要麽給錢，要麽脫衣服，想溜？做夢吧你！”
“行了行了，老板，我就把衣服先放在這兒了，過會兒我帶錢來贖，總行了吧？”寶劍鋒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便要脫下西裝。
“老板，他的帳我一起給了吧。”就在這時，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
是她！寶劍鋒心中一跳，轉頭看時，卻見剛才那個奇怪的美女也吃完了麵，正起身在口袋裏掏著零錢。
看著那個女孩替自己付了帳，寶劍鋒尷尬之餘，也是大為感動，因為他知道，對方並不是沒把這些錢放在眼裏才肯替他解圍，光看她自己吃的，就足以說明問題了。唉，這年頭，這麽厚道的美女可真是少見了啊。寶劍鋒暗歎一聲。
出了排擋，寶劍鋒連忙向那個女孩道謝。
“不客氣。”那女孩爽快地說。
寶劍鋒苦笑著說：“還是要多謝你！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時候呢。今天多虧你啦！不然我可要出洋相了……”
“行啦，再說就是虛偽了。”女孩阻止寶劍鋒繼續說下去。
“好了好了，不說了。對了，”寶劍鋒順口問道：“小姐，你有什麽困難需要我幫忙嗎？”
“我看你還是先幫幫你自己吧。”女孩說了句，又轉口道：“不過，你要幫我的話，告訴我碧波路在什麽地方吧。”
“碧波路？嗬嗬，這個我熟，就在前麵。對了，你要去碧波路幾號？”寶劍鋒笑著問。
女孩想了想：“690號。”
“690號？”寶劍鋒一愣，笑道：“那我們正好順路了，我工作的地方正好也在那裏。”
仔細看了寶劍鋒一眼，似乎覺得他不可能是個壞人，而且現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女孩也就放心地跟他走了。
“小姐，你不是本地人吧？”寶劍鋒走了兩步，忽然問道。
女孩不答，反而警惕地問：“你問這麽多幹什麽？”
寶劍鋒無奈苦笑了下，他本是一片好意，卻被那女孩當作了別有企圖，不過，無論是因為對方是個大美女，還是因為吃人家的嘴短，寶劍鋒都不好和她計較了，而且，在寶劍鋒看來，這漂亮女孩嘴上說的雖然一點都不客氣，但心裏卻未必這麽想，否則也不會主動來替他解圍了。
兩人默不作聲地走著。到了大樓內後，又同行了一段，那女孩突然停下腳步，明顯帶著不信任地問道：“你辦公室到底在幾樓？”
第八十八章
寶劍鋒一聽，就知道那個女孩又誤會了，事實上，他自己也在奇怪著，怎麽那女孩總是和他走在一起。無奈地笑了笑，寶劍鋒解釋說：“小姐，我不是跟蹤你，我自己的辦公室就在……”
沒想到，那女孩越聽越顯得詫異，之後又對著手裏的紙條看了一眼，略帶激動地問道：“你是的人？”
“是啊，我是副站長寶劍鋒，請問你是……”寶劍鋒忽然滿心都是期待。
“我是南風啊！”那女孩開心地說。
“南風聽蟬！”寶劍鋒笑容滿麵：“歡迎歡迎。怎麽想到來上海玩呀？”
“嗬嗬，我快畢業了呀，來上海找工作的，另外，也把我們全體斑竹、還有我在我們中科大募到的捐款都帶來了。”女孩笑著說。
“哦，你把自己的飯錢都捐出來了吧？”寶劍鋒恍然大悟。
“你也是吧？”女孩笑道。
寶劍鋒無奈地說：“最近事多了些，一不小心，忘了把自己的飯錢算進去，我那幾個朋友都已經向他們借過錢了，我也不好意思再伸手了。”
“那今天可真是巧啊。”
“是啊……”
在北京，楊凡忙了一天後，又急急忙忙地趕回醫院。
“伯父，今天怎麽樣？找到沒有？”楊凡首先問道。
“還是沒有。”曹德歆黯然搖頭。
“伯父你別擔心，今天我又聯係了……”楊凡說到一半，忽然，一個護士跑了過來，叫道：“通靈者，有你的電話。”因為媒體報道的緣故，加上楊凡那特殊的才能和他對同學的愛心，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倒是沒幾個不認識楊凡了。
跟著護士跑到值班室，楊凡接過話筒，叫道：“喂？我是楊凡。”
“楊凡啊，我是龐文彬。”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不太熟悉的聲音。
“龐文彬，你好，有什麽事嗎？你怎麽想到打到醫院的？”楊凡笑道。
“嗬嗬，我也不知道怎麽找你啊，你也不打個電話回來。”龐文彬笑道：“我試著給報上說的醫院打了個電話，沒想到一說你他們就知道了。”
“請問有什麽事嗎？”楊凡問道。
“我們已經在學校裏幫你募捐了，兩個校區總共募到九萬七千元，我想問問，這錢怎麽給你。”龐文彬說。
“謝謝，謝謝。”楊凡一陣感動，說：“別的話現在我也不多說了，你把錢匯到我的帳戶上吧，你身邊有紙筆嗎？”
“有，有，你說吧。”龐文彬馬上回答。
“好，我的帳號是……”楊凡報了一遍，又說：“還有，我現在新買了個手機，號碼是1386*******，下次你找我可以打我手機。”
“1……3……8……好，我記下了。”龐文彬說著，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對了，楊凡，這次的募捐，我們本來隻募到一半，另一半是後來楊辰和他玄幻文學社的人用你通靈者的名義募到的。”
“哦，那請你代我謝謝……。”
楊凡話才說到一半，龐文彬就打斷道：“楊凡，楊辰他說了，如果你要謝他的話，他不接受，他隻要看你的新書就行了。”
果然是楊辰的風格。楊凡笑著說：“好吧，沒問題。”
“另外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龐文彬說：“楊辰他已經為你在南京五十所高校募捐了，隻是能募到多少現在還不清楚，楊辰已經去聯係他們了。”
“五十所？”楊凡吃了一驚。
“是啊，嚇了一跳吧？”龐文彬笑著說：“那家夥還一定要我帶一句話給你。”
楊凡好奇地問：“什麽話？”
“他說，現在是他們小白讀者為你白幹的時候了，要你等著看小白的威力。”龐文彬說到這句話，似乎顯得很是無奈。
“嗬嗬。”楊凡忍不住笑了。
掛了電話，楊凡謝過那個護士，又匆匆回到了病房。
“琳芳，我來了。”
“辛苦你啦。”曹琳芳展顏一笑，拍了拍床沿說：“坐過來吧。聽爸爸說，你剛才接電話去了？”
“是啊，是我們南大的同學。”楊凡解釋說：“他們替我募了捐，聽說一共有九萬七千塊錢。”
“這麽多？”曹琳芳吃了一驚。其實，這點錢相比楊凡最近的支出，實在算不了什麽，曹琳芳雖然不是生在什麽富裕之家，但這幾天，聽到的什麽治療費、廣告費、稿費、借款，少說也是幾十萬幾十萬的，也算是大大的鍛煉了心理承受能力，不過，能在一個學校募到那麽多，還是出乎曹琳芳的預料，想到這些都是同校的學友師長們省下來給她的，曹琳芳心裏也是一陣感動。
“還記得我們宿舍的那個楊辰嗎？聽說其中的一半是他以通靈者的名義另外募到的。”楊凡說道。
“嗬嗬，那也說明你受歡迎的程度啊。”曹琳芳看了男朋友一眼，心裏忽然有了些自豪感。
“我受歡迎嗎？”楊凡做了個照鏡子的動作，再看看曹琳芳，笑道：“明明受歡迎的大美人在這兒嘛！”
“我現在病得都要醜死啦。”曹琳芳嗔道。
“怎麽會呢？你一直都這麽漂亮啊。”楊凡拉起曹琳芳的手，笑道：“以後，等我們到了八十歲，你一定還是這麽迷人。”
雖然知道不可能，曹琳芳心裏還是一熱，微笑著說：“楊凡，這次……”
正說著，楊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是龐文彬嗎？”楊凡開口就問。
對方顯然一愣，隔了一會兒才問：“你是楊凡嗎？”
“對，我是楊凡。你是……寶劍鋒？”
“嗬嗬，是我。你在等電話嗎？要不我過會兒再打給你。”寶劍鋒說。
“沒事，沒事。”楊凡連忙說：“剛才我以為是我同學，因為我剛告訴他我的手機號碼，所以以為是他打來，沒什麽事的。”
“那就好。”寶劍鋒說：“我找你是問你籌款的情況，我現在聯係了境外以及台灣香港的七家電視台和四十二家報社，總共需要人民幣一千四百多萬，我們三個已經幫你湊到了七十八萬，另外，今天南風聽蟬來了上海，帶來了全體版主的捐款七萬元，不過，這些都還隻是杯水車薪，大頭還要你自己解決。”
“好，好，多謝，多謝。”楊凡由衷地道了謝，然後邊想邊說：“我聯係的國內媒體，一共是一千一百多萬，這樣我們就需要兩千萬整。我今天查了下戶頭，現在帳戶裏已經有了一千萬出頭，今天唐主編答應給我預支下一冊小說的稿費一百萬，還有，剛才我同學告訴我，他們替我在學校募到了十萬，不過，據說我一個同學替我去南京五十所高校一起募捐了，假如加起來能有百萬的話，那我們就有一千三百萬，剛好是一半，還有另外的一半，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楊凡，這些錢不用一次到位的。”寶劍鋒提醒說：“這些媒體我們可以分批處理，各國的廣告時間可以錯開。”
“對，對。”楊凡連聲說。
“這樣吧，電話裏也說不清楚，我把這些電視台和報社的資料都發到你信箱吧，裏麵附有我的說明和建議，你可以先看看，決定先去哪幾個地方廣告，然後我們再聯係。怎麽樣？”
“好，好。”楊凡哪還有什麽意見。
掛斷電話，曹琳芳拉了拉楊凡的手，憂慮地問道：“楊凡，借這麽多錢，到時候行嗎？”
“別擔心，我是通靈者，隨便寫幾本書不就出來了。”楊凡安慰說。
“可是……我知道你寫書也不容易，為了我，你……”曹琳芳沒有把話說完，但手卻握得更緊了。
“你我就別說這種話了。”楊凡輕聲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沒必要計較那麽多。”
“可是，”曹琳芳扔有些擔心：“我剛才聽說了，做廣告就要兩千萬，這錢可不是小數目啊，就算你現在的《黑科技時代》，一本也就兩百萬，你都寫了一個學期了。是不是我們少做些廣告？”
“那可不行！”楊凡堅決地搖頭：“別擔心，我以後會寫得更好的，收入也會更高的，區區兩千萬不在話下。”笑了笑，楊凡又說：“我的書你也看了，無論是吳來還是唐龍，會在乎那麽兩千萬嗎？他們都不在乎了，難道能把他們搓扁揉圓的作者反而不行？”
“嗬嗬，那可是小說啊，小說裏的主角都是超人，他們無所不能很正常，但你可是現實中的普通人啊。”曹琳芳笑道。
“難道我通靈者還普通嗎？”楊凡擺出個高傲的姿勢：“現實裏，我也是無所不能的。放心吧，我很快會治好你，我們一起回南大的。”
看到楊凡笑容裏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疲憊，曹琳芳心中又是一陣感動，使勁地點了點頭。
第八十九章
從醫院出來，楊凡馬上找了家網吧上網，首先把寶劍鋒給他的資料看了一遍。其實，寶劍鋒附上的建議，已經相當合理相當完備了，楊凡看了一遍，也完全讚同他的看法，於是立刻和寶劍鋒通了電話，請他和第一批媒體開始進一步的聯係，並商議了一下支付方法。
和寶劍鋒談完，楊凡放下了心事，開始耐心地閱讀起其它郵件來。
趙風平、張蓬、楊波、龐文彬、意者、藏劍江南、蕭潛……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一份份真摯的關懷，楊凡讀著讀著，眼眶又有些濕潤了。不過，這其中也有個另類，當別人都在一個個提供捐款時，楊辰那家夥卻反而向他伸手要錢，還說已經從他募到的捐款裏自己扣去了一部分。知道楊辰不會是那種人，但楊凡現在也猜不出他到底想幹什麽，隻好笑著搖搖頭，任他去胡鬧。
給楊辰這麽一攪，加上剛才和寶劍鋒談妥了事情，楊凡的心情倒是開朗了不少，點開了多日未登錄的看看。
征求骨髓和募集捐款的公告，還是誇張的占了頁麵的一半，讀者進入起點後，非要把滾動條拉下一屏才能看到小說的內容。對此，讀者們卻是出乎楊凡意料之外的支持，偶爾有幾個不滿的用戶發出牢騷，立刻就被那海潮般的聲討聲淹沒了。
帶著複雜的心情，楊凡隨手點開了幾本熟悉的小說。當然，現在楊凡可沒心思去仔細閱讀它們了，他隻是關心一下這些經典小說的進度。
不知是他楊凡的原因，還是那些作者們加強交流的緣故，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麽因素，反正，曆史改變之後，楊凡發現，他記憶中的那些經典小說雖然一本一本的出來，但內容卻和以前大不一樣了，總體上的質量比以前那些高出足有一籌，尤其是幾個宗師級寫手，更是百尺竿頭又進一步。
當然，其中改變最大的，還屬楊凡自己剽竊的幾本。比如說他的開山之作《我是大法師》，或許在某些方麵還比不上原著，但至少在情節上，絕對超越了楊凡“夢”中的那部小說不止一個檔次。當然，這並非說楊凡當時的水平勝過網絡騎士很多，要說，那也是被楊凡借鑒過的，包括玄雨、手槍等數位名家，他們的創意之和遠遠勝過了網絡騎士一個人。
大致瀏覽了一下幾部小說的標題，看了少許幾個新的章節，楊凡也算是放鬆了一下，然後就離開網吧，回到旅館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裏，楊凡還是照樣的忙裏忙外，而陳芊芊也是放棄了絕大部分的課程，在楊凡一個人忙不過來時隨時趕去幫忙。這天下午，陳芊芊從宿舍出來，正想去醫院探望一下曹琳芳，忽然，路邊一個男生的身影把陳芊芊的目光完全吸引了過去。
那t恤衫上的字眼，陳芊芊實在太熟悉了，無論是尋求骨髓也好，募集捐款也好，或者是那個大大的通靈者名字，還有那更大的百萬懸賞字樣，陳芊芊不僅自己整天念叨著，甚至都在最近一段時間的報紙上看到了無數遍，不過，在衣服上看見，陳芊芊也還是第一次。
沒有猶豫，陳芊芊立刻走到那個男生跟前問道：“同學，請問你這衣服哪兒買的？”
“嘿嘿，你也是通靈者的書迷吧？”那男生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問了，回答得相當流利：“我這衣服是南京的朋友給我寄來的，北京現在應該還沒有，不過，聽說這種衣服在南京賣得很火，我想也該快有了吧。”
看看問不出什麽了，陳芊芊謝過那個男生，繼續前往醫院。見了曹琳芳後，陳芊芊也把這件事說給了曹琳芳聽。曹琳芳的反應和陳芊芊當時的想法完全一樣，都是感歎現在的商人實在善於捕捉商機，連這種事情都要利用一下，不過，反正這也是為自己免費做宣傳，無論是陳芊芊還是曹琳芳，倒是希望這樣的商人更多一些。
她們並不知道，這種由沒有半個美術細胞的楊辰隨口報出的衣服款式，在江蘇一帶已經銷得無比紅火，尤其是省會南京，走在任何街道上，都能看見不少穿著這種廣告t恤招搖過街的年輕人，而在以脫離了父母看管的年輕學生為主的各大高校，這種另類有極有意思的服裝更是大受歡迎。
開始時，是通靈者為數不少的書迷買來作為收藏，漸漸的，一些其他作者的書迷，甚至部分從不看玄幻小說的學生也跟風而至，穿上這樣的衣服以示自己的愛心，再後來，這種衣服的擁有者越來越多，這股熱潮也越來越不可阻擋，除了少數對通靈者深惡痛絕的學生，校園裏幾乎是人手一件“慈善裝”。可憐的是那些追求另類的新新人類，在這股慈善浪潮掀起之前，他們穿上這樣的衣服以顯示自己的足夠另類，但漸漸的，他們卻悲哀地發現，似乎不穿這款衣服，才是與眾不同的少數派。
不管買衣服的學生是何種心態，賣衣服的商家卻是一個個笑逐言開，尤其是經過楊辰提醒，一開始就走在眾多同行前列的舅舅，更是應了數“錢數到手抽筋”這句小說經典名言。開始時，楊辰明顯估計不足，隻開口要了一萬件t恤，但他舅舅經過仔細考量，生產時一下子印了十倍的量，足足生產了十萬件“慈善裝”，然而，這十萬件還是少了，僅在蘇州南京兩地，推出兩天就被一搶而空。楊辰的舅舅當即立斷，又擴大了十倍的規模，日夜不停地趕製了足足一百萬件，打入上海、無錫、杭州等城市，結果又是在幾天內脫銷。而這時，市場上各種跟風產品也紛紛出現，不僅是t恤，外套、雨傘、遮陽帽等加印了“通靈者”和“百萬懸賞”的商品大量流入市場，不過這時因為量多了，銷售情況反而不顯得那麽熱火了。
漸漸的，從江蘇、上海到浙江、福建、廣東、山東、河北、北京……短短幾天之內，這股“慈善裝”之風迅速刮遍了整個大陸，尤其是大城市內，上到老下到小，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有個少年玄幻作家“通靈者”，也沒有人不知道通靈者現在有個朋友病了，急需骨髓，急需資金……到後來，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通靈者的名聲造成了這股慈善風暴，還是這股慈善風暴造就了通靈者那家喻戶曉的名字。不過，不管怎麽說，在廣告效應上，這些以小白讀者為支柱的活動廣告牌，效果不下於中央台黃金時段的商業廣告。
而不僅是廣告，這段時間，全國各大醫院簡直是人滿為患，不過，這些人可不是生了病才去醫院，而多是身體健康的誌願者，排著隊去醫院查驗骨髓是否匹配。與此同時，全國各地都有著或大或小的募捐活動，這些錢由小到大，從千千萬萬的人手中匯集起來，最後又全部集中到了楊凡手中，幾乎每天的每個時辰，楊凡的資金缺口都在一點一點的縮小……
楊凡在旅館想著心事，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楊凡按了下接聽鍵說。
“楊凡嗎？我是楊辰。”手機裏的聲音，楊凡相當熟悉，隻是難得聽他這麽正經地說話。
“楊辰，這次真是太謝謝你啦。”楊凡感激地說。
“要謝等會兒吧，我先把我的功勞報一下。對了，表功之前，先要謝謝你讓我舅舅發財。”楊辰語氣雖然正經，但那話卻實在讓人不敢相信他在認真說話。
已經知道了楊辰舅舅的事，楊凡沒好氣地說：“好啦，這個我知道了，我還要好好謝謝你舅舅替我宣傳呢。”
“嗬嗬，你先別急啊。”楊辰笑道：“我已經說服舅舅，把這次賺到的錢捐獻一半出來，明天就能到你帳上，聽說是四百三十多萬。另外，我在南京幾個學校也幫你募到了些錢，加起來將近一百二十萬，我剛才已經打到你戶頭上了。”停了停，楊辰繼續說：“我對天發誓，沒有私吞一分錢，包括上次用來買我舅舅衣服的捐款，我也還了進去，還貼上了自己的生活費，剛好湊夠一百二十萬給你。楊凡，你要相信我啊，我絕對沒有私用一分錢！”
楊凡感動之餘，不免也有些好笑，拿這個活寶沒有辦法，笑道：“你都為我做了這麽多了，難道我還不相信你嗎？”
電話那邊，楊辰立刻說：“不，我是要你相信，我已經全心全意放在你身上了，我把我所能給的一切都給了你……”
“好了好了。”楊凡趕緊打斷他：“我不是玻璃，別和我說這個。”
忽然，電話裏“嘟”的一聲長音。接著，楊辰飛快地說：“好就這樣，我卡裏沒錢了長話短說，我為你做了一切你也該給我一切，以後除了你通靈者還有蕭潛血紅他們的存稿你一定要幫我要到，我要全部的全靠你啦否則我……”忽然，電話中斷了。
放下手機，楊凡忍不住笑了。楊辰這個活寶，雖然被他開玩笑捉弄的次數不少，但每次見到他，似乎總會冒出些新花樣來，而且都是讓人開心發笑的玩意，和他一起呆得久了，想不開朗都難。
笑著搖了搖頭，楊凡正想出門，忽然，手機又響了。
(未完待續。)
“一萬？”趙俊峰著實吃了一驚，不是覺得多，而是覺得實在少得不可思議了。
“別誤會，我是說，我們今天早上搞到這麽多，那些學校我還沒再聯係過呢。”楊辰趕緊解釋。
“哦，這還差不多。”趙俊峰點頭說。
“太少了。”楊辰似乎有些沮喪：“我本來另有打算的，一定能募到更多，隻不過那些都要經過楊凡的同意，而且我後來想想也不合適，就隻好算了。”
“什麽打算？”趙俊峰一奇。
楊辰想了想說：“比如會員製度啦，我替楊凡許下承諾，記下他們的名字，捐不同的錢以後能享受不同的待遇等，不過現在考慮後覺得不合適，也就拉倒了。”
“當然不合適啦，你這麽一搞，捐款的性質就變啦。嘿嘿，你現在搞的可沒我們多吧？”趙俊峰嘴上說著，心裏卻也暗暗佩服，他本以為經過他們的“搜刮”之後，南大學生再也捐不出什麽來了，沒想到還能有這麽多，而且這還隻是一個早上的結果。
“放心吧，我還另有收入的。”楊辰神秘地一笑。
“你又想搞什麽名堂了？”趙俊峰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嘿嘿，不告訴你。”楊辰笑而不答。
這時候，一心為楊凡籌款的也不僅是他在南京的那些同學，身在上海的寶劍鋒等人也是動足了腦筋。
對楊凡，寶劍鋒可以說是頗為感激的，盡管楊凡許下的“高薪待遇”，其實還比不上他原來的工作，但不知怎麽，盛情難卻下，寶劍鋒一來到起點，就覺得有種親切的感覺，做起事來也分外的得心應手、分外的開心，而且，對起點中文的前途，寶劍鋒也是相當看好的，認為它的發展還遠不止此，這也是他當初答應跳槽到起點的一個重要原因。
不管怎麽說，楊凡的禮遇，還有到了起點以後的那種順心，都讓寶劍鋒對他感激不小，所以在這時候，他為楊凡籌款和聯係國外媒體，也幹得分外的賣力。連續打了一上午的電話後，寶劍鋒終於停下來歇了口氣，而同時，他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下了樓，寶劍鋒經過那幾家熟悉的飯店時，忍不住向裏看了幾眼，但又繼續快步向前走去，然後拐進了一條小巷。
看了看眼前那破舊簡陋的排擋，寶劍鋒皺了皺眉，但還是踏了進去，叫道：“老板，一碗陽春麵。”
頓時，許多道目光集中到了寶劍鋒身上。這裏的東西雖然便宜，但他們叫的都是什麽三鮮麵、排骨麵的，來這裏隻要一碗清湯麵的，倒還真不多見，尤其是寶劍鋒這樣衣冠楚楚、一副有錢人派頭，更是讓人生疑，人們各自猜測著寶劍鋒的身份，想他是騙子、瘋子，或是傻子的各有不少。
坦然麵對著種種懷疑的目光，寶劍鋒端著麵碗，找了張相對幹淨些的桌子坐下。
“咦！”才挨到椅子上，寶劍鋒心裏不由的叫了一聲。在他的麵前，赫然是個平日裏難得一見的麗人，而且與精心包裝出來的所謂美女不同，眼前這個，顯然沒經過任何化妝，顯示著一種清清新新的自然美，而且清純中也不失一份巾幗英氣。
當然，這樣的美女雖然養眼，卻不會讓寶劍鋒感到奇怪，令他驚訝的是，這樣一個相貌打扮都不俗的漂亮女孩，竟會一個人到這種小排擋來吃東西，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還帶著些許的狼狽，這實在不能不讓寶劍鋒心生疑竇，不過，真正令他在心裏叫出聲的，還屬那女孩跟前的一碗麵，一碗和他自己一樣的清湯麵。
自己是捐出了所有的錢後，手頭一時緊張，才不得不節衣縮食的，那這個漂亮女孩又是為什麽呢？看她身上的衣服，還有她那麽好的皮膚，並不象苦慣的人啊，那她為什麽到這種地方來，又隻吃最便宜的東西呢？若說減肥的話，也不該吃這種東西，而且這女孩子體型完美，又哪裏需要減了？可要不是這樣……對了，看她這麽狼狽，難道是剛才遇到壞人了？
想到這裏，寶劍鋒心中憐意大起，有心想上去問問那女孩有否需要幫忙的地方，隻是礙於和她非親非故，若是貿然搭訕，恐怕也得不到她的信任，自己多半還會被當作色狼。有了這點顧慮，寶劍鋒不由又猶豫了起來，偷偷看了那女孩幾眼。
不僅是寶劍鋒，這時候，對麵的女孩也不時在偷眼看他。事實上，寶劍鋒一派成功男士的風度，在這種地方，他的引人注目可絲毫不亞於那個美女，而且，因為食物的關係，寶劍鋒更被那女孩所關注。在那女孩看來，這個理著個小平頭的男人，圓圓的腦袋顯得有些可愛，但同時卻顯露著一股威嚴，尤其是鏡片後麵那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更象是能看透自己的內心一樣。
這麽一個氣派的男人，怎麽可能為生活所迫，落魄到這種地步？難道他是特意來體驗生活的？還是……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吃上幾口麵，又不時偷看對方一眼。偶爾，兩人的目光相撞，但都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立刻把頭重新低下。
不一會兒，寶劍鋒首先結束了這頓奇怪的午飯。掏出餐巾紙擦了擦嘴，寶劍鋒隻覺得意猶未盡，這既因為他尚未吃飽，更因為和這萍水相逢的奇怪美女恐怕再無見麵之日，寶劍鋒多少有些遺憾，隻不過既然吃光了東西，再賴在這兒可就不象話了。
“老板，結帳。”寶劍鋒叫了聲，同時掏出了錢包。忽然，他的神情變得尷尬起來，對過來收錢的老板小聲說：“老板，不好意思，我忘記帶錢了，你看……”
“什麽？你想吃飯不給錢！”老板高聲叫了一句，然後訓斥道：“小子，我看你也是人模人樣的，怎麽不思上進，卻想學人家吃霸王飯？告訴你，在我這兒，門都沒有！你想走可以，把你身上的衣服留下。”
寶劍鋒苦笑道：“老板，我可真的不是有意的，這樣吧，你這兒有沒有電話？我打個電話讓人送錢來。”
“你看我這兒象是有電話的嗎？”老板斜著眼睛說了句，見寶劍鋒眼睛向外瞄，老板又趕緊拉住他，說：“這邊上也沒有。小子，別跟我耍什麽花樣，告訴你，今天你要麽給錢，要麽脫衣服，想溜？做夢吧你！”
“行了行了，老板，我就把衣服先放在這兒了，過會兒我帶錢來贖，總行了吧？”寶劍鋒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便要脫下西裝。
“老板，他的帳我一起給了吧。”就在這時，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
是她！寶劍鋒心中一跳，轉頭看時，卻見剛才那個奇怪的美女也吃完了麵，正起身在口袋裏掏著零錢。
看著那個女孩替自己付了帳，寶劍鋒尷尬之餘，也是大為感動，因為他知道，對方並不是沒把這些錢放在眼裏才肯替他解圍，光看她自己吃的，就足以說明問題了。唉，這年頭，這麽厚道的美女可真是少見了啊。寶劍鋒暗歎一聲。
出了排擋，寶劍鋒連忙向那個女孩道謝。
“不客氣。”那女孩爽快地說。
寶劍鋒苦笑著說：“還是要多謝你！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時候呢。今天多虧你啦！不然我可要出洋相了……”
“行啦，再說就是虛偽了。”女孩阻止寶劍鋒繼續說下去。
“好了好了，不說了。對了，”寶劍鋒順口問道：“小姐，你有什麽困難需要我幫忙嗎？”
“我看你還是先幫幫你自己吧。”女孩說了句，又轉口道：“不過，你要幫我的話，告訴我碧波路在什麽地方吧。”
“碧波路？嗬嗬，這個我熟，就在前麵。對了，你要去碧波路幾號？”寶劍鋒笑著問。
女孩想了想：“690號。”
“690號？”寶劍鋒一愣，笑道：“那我們正好順路了，我工作的地方正好也在那裏。”
仔細看了寶劍鋒一眼，似乎覺得他不可能是個壞人，而且現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女孩也就放心地跟他走了。
“小姐，你不是本地人吧？”寶劍鋒走了兩步，忽然問道。
女孩不答，反而警惕地問：“你問這麽多幹什麽？”
寶劍鋒無奈苦笑了下，他本是一片好意，卻被那女孩當作了別有企圖，不過，無論是因為對方是個大美女，還是因為吃人家的嘴短，寶劍鋒都不好和她計較了，而且，在寶劍鋒看來，這漂亮女孩嘴上說的雖然一點都不客氣，但心裏卻未必這麽想，否則也不會主動來替他解圍了。
兩人默不作聲地走著。到了大樓內後，又同行了一段，那女孩突然停下腳步，明顯帶著不信任地問道：“你辦公室到底在幾樓？”
第八十八章
寶劍鋒一聽，就知道那個女孩又誤會了，事實上，他自己也在奇怪著，怎麽那女孩總是和他走在一起。無奈地笑了笑，寶劍鋒解釋說：“小姐，我不是跟蹤你，我自己的辦公室就在……”
沒想到，那女孩越聽越顯得詫異，之後又對著手裏的紙條看了一眼，略帶激動地問道：“你是的人？”
“是啊，我是副站長寶劍鋒，請問你是……”寶劍鋒忽然滿心都是期待。
“我是南風啊！”那女孩開心地說。
“南風聽蟬！”寶劍鋒笑容滿麵：“歡迎歡迎。怎麽想到來上海玩呀？”
“嗬嗬，我快畢業了呀，來上海找工作的，另外，也把我們全體斑竹、還有我在我們中科大募到的捐款都帶來了。”女孩笑著說。
“哦，你把自己的飯錢都捐出來了吧？”寶劍鋒恍然大悟。
“你也是吧？”女孩笑道。
寶劍鋒無奈地說：“最近事多了些，一不小心，忘了把自己的飯錢算進去，我那幾個朋友都已經向他們借過錢了，我也不好意思再伸手了。”
“那今天可真是巧啊。”
“是啊……”
在北京，楊凡忙了一天後，又急急忙忙地趕回醫院。
“伯父，今天怎麽樣？找到沒有？”楊凡首先問道。
“還是沒有。”曹德歆黯然搖頭。
“伯父你別擔心，今天我又聯係了……”楊凡說到一半，忽然，一個護士跑了過來，叫道：“通靈者，有你的電話。”因為媒體報道的緣故，加上楊凡那特殊的才能和他對同學的愛心，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倒是沒幾個不認識楊凡了。
跟著護士跑到值班室，楊凡接過話筒，叫道：“喂？我是楊凡。”
“楊凡啊，我是龐文彬。”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不太熟悉的聲音。
“龐文彬，你好，有什麽事嗎？你怎麽想到打到醫院的？”楊凡笑道。
“嗬嗬，我也不知道怎麽找你啊，你也不打個電話回來。”龐文彬笑道：“我試著給報上說的醫院打了個電話，沒想到一說你他們就知道了。”
“請問有什麽事嗎？”楊凡問道。
“我們已經在學校裏幫你募捐了，兩個校區總共募到九萬七千元，我想問問，這錢怎麽給你。”龐文彬說。
“謝謝，謝謝。”楊凡一陣感動，說：“別的話現在我也不多說了，你把錢匯到我的帳戶上吧，你身邊有紙筆嗎？”
“有，有，你說吧。”龐文彬馬上回答。
“好，我的帳號是……”楊凡報了一遍，又說：“還有，我現在新買了個手機，號碼是1386*******，下次你找我可以打我手機。”
“1……3……8……好，我記下了。”龐文彬說著，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對了，楊凡，這次的募捐，我們本來隻募到一半，另一半是後來楊辰和他玄幻文學社的人用你通靈者的名義募到的。”
“哦，那請你代我謝謝……。”
楊凡話才說到一半，龐文彬就打斷道：“楊凡，楊辰他說了，如果你要謝他的話，他不接受，他隻要看你的新書就行了。”
果然是楊辰的風格。楊凡笑著說：“好吧，沒問題。”
“另外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龐文彬說：“楊辰他已經為你在南京五十所高校募捐了，隻是能募到多少現在還不清楚，楊辰已經去聯係他們了。”
“五十所？”楊凡吃了一驚。
“是啊，嚇了一跳吧？”龐文彬笑著說：“那家夥還一定要我帶一句話給你。”
楊凡好奇地問：“什麽話？”
“他說，現在是他們小白讀者為你白幹的時候了，要你等著看小白的威力。”龐文彬說到這句話，似乎顯得很是無奈。
“嗬嗬。”楊凡忍不住笑了。
掛了電話，楊凡謝過那個護士，又匆匆回到了病房。
“琳芳，我來了。”
“辛苦你啦。”曹琳芳展顏一笑，拍了拍床沿說：“坐過來吧。聽爸爸說，你剛才接電話去了？”
“是啊，是我們南大的同學。”楊凡解釋說：“他們替我募了捐，聽說一共有九萬七千塊錢。”
“這麽多？”曹琳芳吃了一驚。其實，這點錢相比楊凡最近的支出，實在算不了什麽，曹琳芳雖然不是生在什麽富裕之家，但這幾天，聽到的什麽治療費、廣告費、稿費、借款，少說也是幾十萬幾十萬的，也算是大大的鍛煉了心理承受能力，不過，能在一個學校募到那麽多，還是出乎曹琳芳的預料，想到這些都是同校的學友師長們省下來給她的，曹琳芳心裏也是一陣感動。
“還記得我們宿舍的那個楊辰嗎？聽說其中的一半是他以通靈者的名義另外募到的。”楊凡說道。
“嗬嗬，那也說明你受歡迎的程度啊。”曹琳芳看了男朋友一眼，心裏忽然有了些自豪感。
“我受歡迎嗎？”楊凡做了個照鏡子的動作，再看看曹琳芳，笑道：“明明受歡迎的大美人在這兒嘛！”
“我現在病得都要醜死啦。”曹琳芳嗔道。
“怎麽會呢？你一直都這麽漂亮啊。”楊凡拉起曹琳芳的手，笑道：“以後，等我們到了八十歲，你一定還是這麽迷人。”
雖然知道不可能，曹琳芳心裏還是一熱，微笑著說：“楊凡，這次……”
正說著，楊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是龐文彬嗎？”楊凡開口就問。
對方顯然一愣，隔了一會兒才問：“你是楊凡嗎？”
“對，我是楊凡。你是……寶劍鋒？”
“嗬嗬，是我。你在等電話嗎？要不我過會兒再打給你。”寶劍鋒說。
“沒事，沒事。”楊凡連忙說：“剛才我以為是我同學，因為我剛告訴他我的手機號碼，所以以為是他打來，沒什麽事的。”
“那就好。”寶劍鋒說：“我找你是問你籌款的情況，我現在聯係了境外以及台灣香港的七家電視台和四十二家報社，總共需要人民幣一千四百多萬，我們三個已經幫你湊到了七十八萬，另外，今天南風聽蟬來了上海，帶來了全體版主的捐款七萬元，不過，這些都還隻是杯水車薪，大頭還要你自己解決。”
“好，好，多謝，多謝。”楊凡由衷地道了謝，然後邊想邊說：“我聯係的國內媒體，一共是一千一百多萬，這樣我們就需要兩千萬整。我今天查了下戶頭，現在帳戶裏已經有了一千萬出頭，今天唐主編答應給我預支下一冊小說的稿費一百萬，還有，剛才我同學告訴我，他們替我在學校募到了十萬，不過，據說我一個同學替我去南京五十所高校一起募捐了，假如加起來能有百萬的話，那我們就有一千三百萬，剛好是一半，還有另外的一半，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楊凡，這些錢不用一次到位的。”寶劍鋒提醒說：“這些媒體我們可以分批處理，各國的廣告時間可以錯開。”
“對，對。”楊凡連聲說。
“這樣吧，電話裏也說不清楚，我把這些電視台和報社的資料都發到你信箱吧，裏麵附有我的說明和建議，你可以先看看，決定先去哪幾個地方廣告，然後我們再聯係。怎麽樣？”
“好，好。”楊凡哪還有什麽意見。
掛斷電話，曹琳芳拉了拉楊凡的手，憂慮地問道：“楊凡，借這麽多錢，到時候行嗎？”
“別擔心，我是通靈者，隨便寫幾本書不就出來了。”楊凡安慰說。
“可是……我知道你寫書也不容易，為了我，你……”曹琳芳沒有把話說完，但手卻握得更緊了。
“你我就別說這種話了。”楊凡輕聲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沒必要計較那麽多。”
“可是，”曹琳芳扔有些擔心：“我剛才聽說了，做廣告就要兩千萬，這錢可不是小數目啊，就算你現在的《黑科技時代》，一本也就兩百萬，你都寫了一個學期了。是不是我們少做些廣告？”
“那可不行！”楊凡堅決地搖頭：“別擔心，我以後會寫得更好的，收入也會更高的，區區兩千萬不在話下。”笑了笑，楊凡又說：“我的書你也看了，無論是吳來還是唐龍，會在乎那麽兩千萬嗎？他們都不在乎了，難道能把他們搓扁揉圓的作者反而不行？”
“嗬嗬，那可是小說啊，小說裏的主角都是超人，他們無所不能很正常，但你可是現實中的普通人啊。”曹琳芳笑道。
“難道我通靈者還普通嗎？”楊凡擺出個高傲的姿勢：“現實裏，我也是無所不能的。放心吧，我很快會治好你，我們一起回南大的。”
看到楊凡笑容裏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疲憊，曹琳芳心中又是一陣感動，使勁地點了點頭。
第八十九章
從醫院出來，楊凡馬上找了家網吧上網，首先把寶劍鋒給他的資料看了一遍。其實，寶劍鋒附上的建議，已經相當合理相當完備了，楊凡看了一遍，也完全讚同他的看法，於是立刻和寶劍鋒通了電話，請他和第一批媒體開始進一步的聯係，並商議了一下支付方法。
和寶劍鋒談完，楊凡放下了心事，開始耐心地閱讀起其它郵件來。
趙風平、張蓬、楊波、龐文彬、意者、藏劍江南、蕭潛……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一份份真摯的關懷，楊凡讀著讀著，眼眶又有些濕潤了。不過，這其中也有個另類，當別人都在一個個提供捐款時，楊辰那家夥卻反而向他伸手要錢，還說已經從他募到的捐款裏自己扣去了一部分。知道楊辰不會是那種人，但楊凡現在也猜不出他到底想幹什麽，隻好笑著搖搖頭，任他去胡鬧。
給楊辰這麽一攪，加上剛才和寶劍鋒談妥了事情，楊凡的心情倒是開朗了不少，點開了多日未登錄的看看。
征求骨髓和募集捐款的公告，還是誇張的占了頁麵的一半，讀者進入起點後，非要把滾動條拉下一屏才能看到小說的內容。對此，讀者們卻是出乎楊凡意料之外的支持，偶爾有幾個不滿的用戶發出牢騷，立刻就被那海潮般的聲討聲淹沒了。
帶著複雜的心情，楊凡隨手點開了幾本熟悉的小說。當然，現在楊凡可沒心思去仔細閱讀它們了，他隻是關心一下這些經典小說的進度。
不知是他楊凡的原因，還是那些作者們加強交流的緣故，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麽因素，反正，曆史改變之後，楊凡發現，他記憶中的那些經典小說雖然一本一本的出來，但內容卻和以前大不一樣了，總體上的質量比以前那些高出足有一籌，尤其是幾個宗師級寫手，更是百尺竿頭又進一步。
當然，其中改變最大的，還屬楊凡自己剽竊的幾本。比如說他的開山之作《我是大法師》，或許在某些方麵還比不上原著，但至少在情節上，絕對超越了楊凡“夢”中的那部小說不止一個檔次。當然，這並非說楊凡當時的水平勝過網絡騎士很多，要說，那也是被楊凡借鑒過的，包括玄雨、手槍等數位名家，他們的創意之和遠遠勝過了網絡騎士一個人。
大致瀏覽了一下幾部小說的標題，看了少許幾個新的章節，楊凡也算是放鬆了一下，然後就離開網吧，回到旅館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裏，楊凡還是照樣的忙裏忙外，而陳芊芊也是放棄了絕大部分的課程，在楊凡一個人忙不過來時隨時趕去幫忙。這天下午，陳芊芊從宿舍出來，正想去醫院探望一下曹琳芳，忽然，路邊一個男生的身影把陳芊芊的目光完全吸引了過去。
那t恤衫上的字眼，陳芊芊實在太熟悉了，無論是尋求骨髓也好，募集捐款也好，或者是那個大大的通靈者名字，還有那更大的百萬懸賞字樣，陳芊芊不僅自己整天念叨著，甚至都在最近一段時間的報紙上看到了無數遍，不過，在衣服上看見，陳芊芊也還是第一次。
沒有猶豫，陳芊芊立刻走到那個男生跟前問道：“同學，請問你這衣服哪兒買的？”
“嘿嘿，你也是通靈者的書迷吧？”那男生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問了，回答得相當流利：“我這衣服是南京的朋友給我寄來的，北京現在應該還沒有，不過，聽說這種衣服在南京賣得很火，我想也該快有了吧。”
看看問不出什麽了，陳芊芊謝過那個男生，繼續前往醫院。見了曹琳芳後，陳芊芊也把這件事說給了曹琳芳聽。曹琳芳的反應和陳芊芊當時的想法完全一樣，都是感歎現在的商人實在善於捕捉商機，連這種事情都要利用一下，不過，反正這也是為自己免費做宣傳，無論是陳芊芊還是曹琳芳，倒是希望這樣的商人更多一些。
她們並不知道，這種由沒有半個美術細胞的楊辰隨口報出的衣服款式，在江蘇一帶已經銷得無比紅火，尤其是省會南京，走在任何街道上，都能看見不少穿著這種廣告t恤招搖過街的年輕人，而在以脫離了父母看管的年輕學生為主的各大高校，這種另類有極有意思的服裝更是大受歡迎。
開始時，是通靈者為數不少的書迷買來作為收藏，漸漸的，一些其他作者的書迷，甚至部分從不看玄幻小說的學生也跟風而至，穿上這樣的衣服以示自己的愛心，再後來，這種衣服的擁有者越來越多，這股熱潮也越來越不可阻擋，除了少數對通靈者深惡痛絕的學生，校園裏幾乎是人手一件“慈善裝”。可憐的是那些追求另類的新新人類，在這股慈善浪潮掀起之前，他們穿上這樣的衣服以顯示自己的足夠另類，但漸漸的，他們卻悲哀地發現，似乎不穿這款衣服，才是與眾不同的少數派。
不管買衣服的學生是何種心態，賣衣服的商家卻是一個個笑逐言開，尤其是經過楊辰提醒，一開始就走在眾多同行前列的舅舅，更是應了數“錢數到手抽筋”這句小說經典名言。開始時，楊辰明顯估計不足，隻開口要了一萬件t恤，但他舅舅經過仔細考量，生產時一下子印了十倍的量，足足生產了十萬件“慈善裝”，然而，這十萬件還是少了，僅在蘇州南京兩地，推出兩天就被一搶而空。楊辰的舅舅當即立斷，又擴大了十倍的規模，日夜不停地趕製了足足一百萬件，打入上海、無錫、杭州等城市，結果又是在幾天內脫銷。而這時，市場上各種跟風產品也紛紛出現，不僅是t恤，外套、雨傘、遮陽帽等加印了“通靈者”和“百萬懸賞”的商品大量流入市場，不過這時因為量多了，銷售情況反而不顯得那麽熱火了。
漸漸的，從江蘇、上海到浙江、福建、廣東、山東、河北、北京……短短幾天之內，這股“慈善裝”之風迅速刮遍了整個大陸，尤其是大城市內，上到老下到小，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有個少年玄幻作家“通靈者”，也沒有人不知道通靈者現在有個朋友病了，急需骨髓，急需資金……到後來，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通靈者的名聲造成了這股慈善風暴，還是這股慈善風暴造就了通靈者那家喻戶曉的名字。不過，不管怎麽說，在廣告效應上，這些以小白讀者為支柱的活動廣告牌，效果不下於中央台黃金時段的商業廣告。
而不僅是廣告，這段時間，全國各大醫院簡直是人滿為患，不過，這些人可不是生了病才去醫院，而多是身體健康的誌願者，排著隊去醫院查驗骨髓是否匹配。與此同時，全國各地都有著或大或小的募捐活動，這些錢由小到大，從千千萬萬的人手中匯集起來，最後又全部集中到了楊凡手中，幾乎每天的每個時辰，楊凡的資金缺口都在一點一點的縮小……
楊凡在旅館想著心事，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楊凡按了下接聽鍵說。
“楊凡嗎？我是楊辰。”手機裏的聲音，楊凡相當熟悉，隻是難得聽他這麽正經地說話。
“楊辰，這次真是太謝謝你啦。”楊凡感激地說。
“要謝等會兒吧，我先把我的功勞報一下。對了，表功之前，先要謝謝你讓我舅舅發財。”楊辰語氣雖然正經，但那話卻實在讓人不敢相信他在認真說話。
已經知道了楊辰舅舅的事，楊凡沒好氣地說：“好啦，這個我知道了，我還要好好謝謝你舅舅替我宣傳呢。”
“嗬嗬，你先別急啊。”楊辰笑道：“我已經說服舅舅，把這次賺到的錢捐獻一半出來，明天就能到你帳上，聽說是四百三十多萬。另外，我在南京幾個學校也幫你募到了些錢，加起來將近一百二十萬，我剛才已經打到你戶頭上了。”停了停，楊辰繼續說：“我對天發誓，沒有私吞一分錢，包括上次用來買我舅舅衣服的捐款，我也還了進去，還貼上了自己的生活費，剛好湊夠一百二十萬給你。楊凡，你要相信我啊，我絕對沒有私用一分錢！”
楊凡感動之餘，不免也有些好笑，拿這個活寶沒有辦法，笑道：“你都為我做了這麽多了，難道我還不相信你嗎？”
電話那邊，楊辰立刻說：“不，我是要你相信，我已經全心全意放在你身上了，我把我所能給的一切都給了你……”
“好了好了。”楊凡趕緊打斷他：“我不是玻璃，別和我說這個。”
忽然，電話裏“嘟”的一聲長音。接著，楊辰飛快地說：“好就這樣，我卡裏沒錢了長話短說，我為你做了一切你也該給我一切，以後除了你通靈者還有蕭潛血紅他們的存稿你一定要幫我要到，我要全部的全靠你啦否則我……”忽然，電話中斷了。
放下手機，楊凡忍不住笑了。楊辰這個活寶，雖然被他開玩笑捉弄的次數不少，但每次見到他，似乎總會冒出些新花樣來，而且都是讓人開心發笑的玩意，和他一起呆得久了，想不開朗都難。
笑著搖了搖頭，楊凡正想出門，忽然，手機又響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