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沒有?”


    平陽城中最高官員的府邸中,一片歌舞升平。


    妖嬈地舞姬搖曳多姿,絲竹管弦不疾不徐地演奏著靡靡之音。


    上首位,一個男人單手撐著腦袋,懶洋洋地歪在那裏,手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隻精美的夜光杯。


    如果有有在平陽城呆了三年以上的老人的話,這個時候不難認出,如今這位紙醉金迷的節度使,正是三年前鎮守平陽城的柳丞柳將軍。


    不過三年前新帝登基,柳家一想都是太子黨,功不可沒。


    柳丞也跟著家裏沾光,被召回了帝京謀了個京官。


    不成想,三年之後,他竟然會故地重遊。


    隻不過此次回來,他的身份可比三年前要高了不知道多少個等級。


    別的不說,就連恭親王都敢抓,還是這麽肆無忌憚地大肆全城搜捕,這放在三年前,他見了恭親王,那還不得恭恭敬敬地跪下來行禮?


    當然,實際上這些不了解內情的人也是把柳丞想得太良善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在三年前,柳丞見了東錦霖,那也未必是恭恭敬敬跪下行禮的主兒。


    如今三年過去,身份轉變,他手上更是有明晃晃的聖旨護駕,捉拿東錦霖,簡直不能更名正言順。


    在下麵站著的老元帥滿頭冒汗,“回節度使大人,還、還沒有消息。”


    夜光杯“啪”地一下被敲在了桌上,柳丞坐直了許久不曾直起來的身體,表情古怪玩味,“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元帥,你不會是在耍本使玩兒吧?”


    “下官不敢!”


    “我看你沒什麽不敢的!”柳丞狠狠一拍桌子,指著老元帥的鼻子罵,“我問你,軍營裏被隔出來的那片區域是幹什麽用的!裏麵都是些什麽人呢!”


    “回節度使,那裏麵都是感染了瘟疫的士兵,因為瘟疫這東西太容易傳染,實在是逼不得已,所以隻能把他們隔離出來。”


    “嗬!”柳丞冷笑一聲,眉眼間盡是冷厲肅殺,“既然得了瘟疫就是要死的人,早死晚死都是死,那為什麽還要把這些毒瘤留在軍營?你是嫌死的人不夠多是不是?”


    元帥大駭,“您的意思是……”


    柳丞抬手照著脖子比了個幹脆利落的“抹殺”的動作,“斬草除根,一勞永逸啊。”


    元帥大驚失色,慌忙擺手,“不可!王爺之前答應過他們會想辦法治好他們,即便是真的治不好,那也不能——”  “王爺?哈哈!哪個王爺?你說的是至今在逃的東錦霖?”柳丞桀桀地笑了兩聲,下一瞬陰柔的麵容驟然一愣,“元帥,本使勸你最好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東錦霖是在逃


    的朝廷重犯,等回去了之後他到底還是不是王爺還兩說,他給那些瘟疫病人許下的承諾關我們什麽事?現在這裏本使最大,一切都要聽從本使的調度!”


    “可是那些畢竟都是我們自己人啊!”元帥著實也是於心不忍。


    雖然當時他也產生過那種棄卒保車的念頭,但是自從東錦霖那一番喊話之後,這些感染了瘟疫的士兵們也沒有再鬧過事。


    他們安安靜靜地呆在隔離區,而且宋太醫這陣子忙前忙後,明顯感覺到,病情是得到了一定的控製的,起碼死人沒有之前死得那麽多那麽快了。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事情在大家的同心協力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即便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這個時候也不忍心再起那種把那些瘟疫病人通通弄死來保全大局的念頭啊。


    畢竟,得了瘟疫又不是他們的錯!


    如果有選擇,誰願意被感染?


    他們生病已經是不幸,自己有什麽權力要拿走他們的性命?!  “元帥!”柳丞厲聲一嗬斥,整個人的臉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臉上意思一號的笑意都沒有了,“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你這個元帥要是不想當了,趁早解甲歸田,換個能


    做事的來!”


    元帥抱拳站在那裏沒有動,隱忍地咬緊了後槽牙。


    柳丞細長如蛇的眼睛眯長了盯著元帥雖老,卻巋然不動的身體。


    半晌之後,從鼻子裏溢出一聲低笑,“行了,元帥也累了,你先回去歇一歇吧。”


    他懶洋洋地一揮手。


    元帥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元帥一走,柳丞也豁然起身,看也沒看還在搖曳歌舞的尤物們,轉身就就匆匆地大步離開了。


    剩下給他安排了舞姬的屬下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這些舞姬找的不合節度使大人的胃口,頓時躊躇不已。


    柳丞離開後,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門一關,柳丞瞬間就和剛才在外麵的放肆囂張全然不一樣了,臉上所有的表情收的幹幹淨淨,留下的隻是一張宛若木偶般毫無波動的麵孔。


    “主人。”


    柳丞恭敬地喚了一聲。


    現在是大白天,但是柳丞的臥房門窗緊閉,不讓一絲一毫的光線透進來。


    以至於,明明是白天,房間裏卻莫名地有股陰森森冷之感。


    而他現在所麵對的地方,有個人,站在那裏,背對著他,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襲黑袍之中。


    “人……抓到了嗎?”


    那人一開口,聲音就像被一把鋸子拉扯過一樣,破碎又低葛,仿若來著地獄,陰冷中透著一絲狠毒。


    “沒有。”柳丞木然的回答。


    他這話音剛落,黑袍“啪”地一巴掌瞬間甩到了他臉上!


    柳丞被打得倉皇倒退數步,嘴角瞬間溢出一道血跡。


    但他的臉上,依舊是一如方才的木然表情,被狠狠甩了這一巴掌,連眉毛都沒有抖一下,而他一側臉頰分明已經瞬間杠起了幾道清晰的手指印。


    “沒用的東西!”黑袍低葛難聽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被野獸咀嚼了之後釋放出來的。


    “主人,我懷疑元帥那個老東西故意不配合,他竟然在軍營裏養了一堆瘟疫病人,說是東錦霖的意思。”柳丞木然的聲音繼續傳來。  黑袍頓了一下,一揮手,“我隻要東錦霖,其他麻煩都讓他們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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