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東西!”


    她驚呼一聲,一抬手臂就見自己手腕上纏了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


    洛雲染幾乎當即就想一手術刀把七寸給紮了!


    “別動別動!”夜星寒連忙上前,把手伸了過去,點了點小蛇的三角小腦袋,那蛇“嘶嘶”地吐著殷紅的信子。


    夜星寒低低地笑,“小花好像挺喜歡你的,沒我的吩咐就自己偷偷跑出來了呢。”


    深井冰啊!


    洛雲染對這種爬行動物沒有任何好感,那種冷血動物從皮膚上遊過帶來的一樣觸感令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快拿走!不然我就把它剝了浸酒!”


    夜星寒哈哈大笑,“這可不行,小花可是我花了不少精力才養這麽大的,你要拿它浸酒那我得傷心死。”


    他伸手過去一引,那條色彩斑斕的小蛇立刻爬到了他手上,幾個蜿蜒,就順著袖口鑽了進去,不見了蹤影。


    這人身上隨時隨地都帶著一堆“小寵物”。


    這些“小寵物”對洛雲染來說,如果是死的,那全都是上好的藥材,但夜星寒養的偏偏都是活的,她真的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夜星寒,赫赫有名的毒公子,來自玄冥穀。


    而在認出這人身份的同時,洛雲染也終於想起了那一直被原主壓在記憶深處,令她惴惴不安而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的記憶。


    她,不是真正的洛雲染。


    和夜星寒一樣,她也來自玄冥穀。


    玄冥穀,是個遊離於各國勢力之外的存在,拿錢辦事,殺人越貨,隻要出得起錢,他們什麽都能做。


    而且玄冥的勢力不單單是在江湖,更是滲透進了雲川大陸上各個國家的朝野之上。


    穀中常年培養刺客、細作、探子等各種各樣人,洛雲染,就是從玄冥穀中走出來的一個刺客。


    七年前玄冥穀趁著真正的洛大小姐感染天花被送到鄉下期間,來了個偷龍轉鳳。


    她這顆暗棋在帝京一埋就埋到了今天。


    雖是此刻,但洛雲染行刺的方式和那些武功高強,萬軍之中奪人首級的高手不一樣。


    她行刺,靠毒。


    準確的說,靠自己身上攜帶的毒。


    她不間斷地給自己喂毒,把自己喂成了一個活生生的毒人。


    她渾身上下,哪怕是皮膚和頭發絲都是帶毒的。


    所以洛雲染現在明白她為什麽會在原主的房間裏翻到毒藥,為什麽原主會毒入膏肓。


    之前她還曾一度懷疑她中毒,和洛映雪母女有關係。


    現在看來,她真的是高估了洛映雪母女了。


    那對母女要真對她能下得了手,那應該直接把她毒死那種,根本就不可能是現在這樣慢慢地不停地喂毒。


    反正洛雲染是個爹不疼又沒娘的孩子,就算頂了個霖王妃的頭銜又如何?


    反正她這副樣子也不會得到霖王喜愛的,而且霖王自己也是個廢物,她在嫁過去之前暴斃了,對霖王來說反而是個好消息呢。


    沒人會在意她的死活。


    如果真的是相府的懦弱大小姐的話,那麽柳媚娘母女的打算沒準真的會實現呢。


    可惜他們麵對的從來就不是他們以為的那個,懦弱、無能的洛雲染。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洛雲染覺得頭很痛,太陽穴突突直跳,表麵上卻是一派風平浪靜,“你怎麽會來?這樣跟我走在大街上萬一被人懷疑了就不好了。”


    她現在腦子太亂,還得想著趕緊給東錦霖配藥的事情,結果突然撞出來這麽恐怖的身份之謎。


    她很明顯有種自己很危險的感覺。


    夜星寒隨手將玉笛別到了腰側,道,“我幾天前剛到帝京,一直就想著來找你玩的,可惜霖王府守衛森嚴,實在不好進去,我就在外麵轉轉碰碰運氣,沒想到運氣這麽好,一轉就碰到你從天上掉下來!”


    他說著一頓,突然恍然道,“不過你都能翻牆出來,那看來霖王府的守衛也不像傳聞中的那樣銅牆鐵壁啊——”


    “不是的!”洛雲染立刻擺手,一臉嚴肅地說,“其實守衛很森嚴,非常森嚴!我這是他們故意放我出來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換成是別人就不行了!”


    夜星寒要是知道霖王府的守衛不森嚴,那不是得以後經常性地來王府找她嘮嗑?


    她還沒理清楚自己和玄冥穀的關係呢,萬一露出了什麽破綻豈不是要死了!


    而且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霖王府的守衛的確是森嚴的。


    但是再嚴的守衛也會有漏洞,完美的東西這世界上是不存在的。


    她能翻牆出來,那是這些天來一直在暗中不停地觀察王府的明哨暗哨,什麽時候轉換,什麽時候移動,中間的空隙有多少。


    她就抓住那個小縫隙,盡其可能地把它放大再放大!


    所以她這一路才氣喘籲籲,實在是時間很趕,一旦錯過了一分一秒,那個空隙就不存在了。


    夜星寒一下抓住她揮舞的手臂,目光淩厲,“手怎麽了?受傷了?”


    洛雲染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自己袖子上大片的血跡。


    因為她的衣服顏色深,乍看之下看不見,隻能看到濕了而已,但是她剛才擺手的時候裏麵的中衣露出來了。


    白色的袖口,殷紅的血跡,分外刺眼。


    “不是我的血。”洛雲染不甚在意地把那截袖子“刺啦”一下撕下,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該丟到哪裏去。


    她這是要去買藥的,帶著一身血怪嚇人的。


    “給我吧。”夜星寒從她手裏拿過了那截袖子,取出一瓶不知道是什麽的藥粉在那截布料上灑了灑,再用火折子一點。


    轟然一下一道火光驀地竄起!


    等再一睜眼,那截袖子已經變成了一團灰燼。


    這毀屍滅跡的手法……還真是幹淨利落。


    “對了。”夜星寒眯著過於風情的鳳眼仔細地盯著洛雲染的臉看了好幾遍,他抬手指了指洛雲染的右臉,“你之前臉上的毒斑到哪裏去了?”


    咳!


    洛雲染氣悶,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夜星寒的手已經迅速朝她的脈門探了過來。洛雲染墨瞳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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