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羽把火炮運走,嶽飛終於等來了徐慶。


    王貴想盡辦法,湊出了三萬八千兩白銀,由徐慶帶來。進了洛陽城,徐慶徑直來驛館找嶽飛。


    看著隨從從車裏搬白銀下來,嶽飛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你可算是來了!這些日子,我等得心焦!在洛陽等了許多日子,看看防秋將至,我如何待得下去?”


    徐慶道:“王都統費盡心思,才湊出了這些銀兩。唉,為了湊銀子,軍中的糧草還要另行籌措。”


    嶽飛道:“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說!至於糧草,總會有辦法的。”


    當下安頓了徐慶,嶽飛急急帶著銀子,到了河南府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銀貨兩訖,倒是幹脆。


    王宵獵沒有在衙門裏。汪若海安排了交接火炮的人以後,對嶽飛道:“觀察已經在洛陽城住了不少日子,今日得償所願,可喜可賀!”


    嶽飛苦笑:“為了這些火炮,我軍中的糧草今年冬天還沒有著落。有了火炮是喜,要尋找糧草是憂啊!”


    汪若海一怔:“觀察的糧草困難?這怎麽行!今年隨州一帶的糧草沒有北運,若有可能,倒是可以借給觀察。”


    嶽飛聽了大喜:“真的?有隨州的糧草,助我渡過青黃不接的時候,必加倍償還!”


    汪若海道:“隨州還有餘糧。不過能助觀察多少,還要算過了才知道。此事不急,從長計議。”


    嶽飛興奮得連連搓手。想了想道:“隻是收火炮的時候,宣撫一定要見到現錢。現在要支援糧草,是不是——”


    汪若海笑道:“生意是生意,支援糧草是另一回事,不相幹的。宣撫前些日子還說起,觀察新成軍,必定有許多艱難的地方。若是能幫忙,就不該小氣。”


    聽了這話,嶽飛一時無語。說是要錢的也是王宵獵,說不小氣的也是他。


    離了河南府衙門,嶽飛帶著徐慶急忙趕到炮場,把火炮裝車。一切收拾妥當,終於放下心來。當天夜裏,在驛館設筵,請王德、解元幾個人。一起在驛館住了這麽多日子,也是緣份。


    一輪紅日西垂。在驛館嶽飛住的小院裏,擺下了一桌筵席。


    田師中最早趕到,向嶽飛道賀。道:“在驛館裏住了許多日子,觀察今日得償所願,實在可喜可賀!”


    嶽飛感慨地道:“是啊!這些日子著實難熬!我不像張相公一般,手中無數金銀,火炮再貴也難不住他。我軍中全部金銀都搜刮了一遍,也隻有三萬多兩,還差著一半呢。”


    田師中道:“王宣撫有個好處,什麽時候拿錢來,什麽時候拿炮。觀察隻是晚些日子,炮不會少了你的。”


    兩人在張俊手下的時候份屬同僚。雖然關係並不怎麽好,好壞有些交情。特別是田師中是張俊心腹,嶽飛又是個會來事的人,格外看重。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王德和解元從外麵進來。見到嶽飛,一起上前道賀,話語中無不羨慕非常。


    嶽飛請幾人落座。酒菜流水一般上來。


    嶽飛道:“洛陽這裏新出的一種酒叫牡丹春,聽說是宣撫司前些年的陳釀,極是美味,又有力氣。諸位都是軍中的人,哪個奈何喝水酒!今夜便借此美酒,祝賀我得了火炮,出一出這些天的晦氣!”


    王德笑道:“聽說觀察戒了酒。今夜破戒嗎?”


    嶽飛搖了搖頭:“這些年來我滴酒不沾,怎麽能夠破戒?徐慶一向好酒量,可以陪諸位。”


    王德轉頭對眾人道:“似嶽觀察這樣,說是戒酒,便就滴酒不沾,最是讓我佩服!不像有的人,說過之後轉頭就忘記了。算了,我們不逼觀察,今夜是醉不歸!”


    見王德這麽說,解元和田師中也不好說什麽,隻好與徐慶喝酒。


    酒過三巡,話題慢慢放開。


    王德歎了口氣,道:“王宣撫這裏是一手交錢,一手交炮,極是簡潔。可劉太尉軍中錢糧一向不夠,怎麽能一下就湊出幾萬兩銀子?唉,我不知道還要在洛陽待多少日子。”


    解元道:“韓太尉軍中也不寬裕。好在太尉省吃儉用,聽說已經湊齊了。再待上些日子,我也應該回去了。——對了,張太尉軍中的錢糧一向寬裕,怎麽也不見動靜?”


    田師中道:“前些日子嶽觀察大軍分出來,錢糧一下子少了許多。太尉催促朝廷撥錢,是以耽誤了。不過聽說不久前朝廷的錢下來,應該不要多少日子,就能送來洛陽。”


    王德搖了搖頭:“張太尉不虧是朝廷愛將!不管是什麽時候,錢糧從來沒虧待過!”


    話語間有些酸溜溜的,明顯帶著心中的怨氣。


    田師中得意洋洋地說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聖上明察秋毫,自然知道該先向哪裏撥錢。”


    看著田師中的樣子,王德和解元怒目而視。礙於嶽飛的麵子,才沒有說什麽。


    田師中沒有一點感覺,隻是在那裏得意。見王德和解元的臉色難看,笑得更加開心。


    其實劉光世並不是沒錢。不過他自己的錢袋子看得緊,隻有從軍中向自己家拿的道理,沒有拿自己的錢來應付軍需的說法。至於軍中缺炮,碰上金軍怎麽辦?那就逃就好了。


    張俊更是富裕。貪汙的軍餉,加上各種賞賜,家裏有多少錢,名下有多少地,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因為家裏的錢太多,張俊鑄成一千兩一個的銀球,名為“沒奈何”,意為賊見這麽重的銀球也徒喚沒奈何。不過張俊的風格,同樣不會動用自己的錢,一直在催著朝廷撥款。


    韓世忠的軍餉比劉光世寬鬆,比張俊則遠遠不如。不過肯拿自己的錢補充軍用,反而是最早湊夠的。解元碰到這種上司,隻能暗道運氣好。


    王德舉起酒杯,對解元道:“隻有我們兩個命苦!且飲一杯!”


    解元和王德喝過了酒,看了看田師中,不由連連搖頭。


    其實王德曾經殺了韓世忠的部下陳彥章,堅持要自己立功。事後韓世忠告他擅殺,王德被捕入獄,最後被編管郴州。雖然劉光世啟用了他,梁子卻已經結下了。這次是因為田師中太過討厭,王德才和解元說到了一起。


    (症狀有些緩解,能用比較慢的速度碼字了。不過碼快了,或者是時間長還是不行。我會盡力更新,不過一天更多少沒法保證。這次新冠的後遺症有些嚇人,這麽長時間都沒好。不知道有沒有類似症狀的讀者,實在是有些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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