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冠遂走了,帶著沈溪一起走的。但是他沒有說起什麽時候會回來,甚至都沒有說一定會把沈溪送回來。當然何田也沒有傻乎乎地要求卜冠遂做出什麽承諾,那根本就沒什麽用,隻會讓卜冠遂看輕自己。


    雖然沈溪的離去讓何田有些不舍,但是他自己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現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何田回到報社以後,坐在辦公室裏麵整理著資料。每個記者的通訊錄,幾乎都是他最重要的東西,畢竟記者就是靠消息靈通吃飯的。


    以前聯係過的那些人,可不能記在本子上就算了,應該每過一段時間就整理一下。哪些是必須要經常聯絡的,哪些隻是作為一個儲備的,還有哪些,基本上就是可以忽視了的。這些東西時時刻刻都是在變動中的,必須抽點時間來理順。


    何田看著自己的記錄,發現其實這裏麵沒有多少是必須經常聯係的。通常那些必須經常聯係的對象,都是在他的那個單位,會不時地提供一些新聞。記者們為了防止被人撬牆角,才要保持良好的關係。


    不過何田手頭還沒有那種單位,雖然他和警察局的牛局長關係良好。但是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爭端,何田無意壟斷警察局的新聞。所以這樣一來,何田就完全沒有必要與警察局的宣傳部門聯係。


    現在的問題在於,因為邪神信徒似乎是因為受到了嚴厲的打擊,所以變得行蹤更加詭秘起來。以前何田配合著牛局長的行動,不但是為了獵殺邪神信徒。也可以改頭換麵後,成為自己寫的新聞。


    現在邪神信徒越來越少,或者說是越來越難以發現,所以這種行動已經變得更少了。同時牛局長也不怎麽好意思一次又一次地,讓何田為警察局的案子出動。所以何田雖然還不能夠說是失去了一個相當不錯的新聞來源,但也可以算是新聞線索變得更少了。


    而以前何田在工作中聯係過的那些人,雖然曾經提供提過線索。但是對於社會組來說,人們基本上都是有了什麽需要解決的事情才找他們。比如門口有人亂倒垃圾,樓下的人私自搭建雨篷什麽的。


    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家庭而言,可不是隨時都能夠遇上的。所以他們在解決問題後,不太可能還有更多的新聞線索提供。(.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如果沒有解決,那會讓記者也比較為難的。那往往就涉及到了相關部門的一些問題,所謂的輿論監督終究還是要服從大局的。


    所以現在何田鬱悶地發現,自己雖然在盡量寫點有影響力的稿子,但是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順利。畢竟沒有廣泛的社會關係,那麽就不可能有送上門來的新聞線索。


    何田現在還能夠從那些主動提供的線索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但是這個電話記錄和熱心讀者找上門來提供的新聞線索,是所有記者都有權去采訪的。這樣一來,這個方麵也不能夠作為可靠的來源了。


    於是何田就考慮著,該如何把自己的網絡鋪開。以前他是沒有這個實力,自然一切休提。但是現在多少有了點名氣,還有了基地的支持,那就可以在這個方麵想點辦法了。


    當然了,如果說是要通過基地的方式來獲取新聞線索,那不太現實。畢竟現在帝國的人都是分散開來的,在江北區的話,估計最多也就幾個人。而江北都市報,對於其他區的新聞,理所當然地不會刊登太多。


    突然何田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洪主任。何田接通電話道:“喂,我是何田……洪主任你好……正在報社裏整理些資料……是的,沒什麽問題……現在嗎?好的,我馬上到。”


    何田掛斷了電話,一邊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一邊猜測著洪雲浩的用意。這段時間來,洪主任對自己還算是很客氣的。讓自己去跑應總管來的新聞,就是很好的例子。


    當然何田並沒有自作多情地認為,自己要成為洪主任身前紅人了。隻是當時自己才被救援隊從地下挖出來,報社裏做點配合或者說是補償,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要是想得悲觀一點,自己就像是古時地方官員捕獲到的珍禽異獸,專門送到京城去給皇帝看個稀奇的。


    既然那個不能說明什麽,那麽何田就不認為好事情會一件接一件地落到自己頭上。現在洪主任又叫自己,恐怕是有其他的什麽事吧。


    正因為心中是這樣想的,何田走進洪主任的辦公室時,態度不卑不亢。何田進去的時候沒有趾高氣揚,或者是嬉皮笑臉。打招呼後,洪主任一時沒有叫何田坐下,他也沒有半分煩躁。


    洪主任暗自點了點頭,和藹地說道:“小何啊,坐坐坐,工作還順利吧?”這樣的問題真是奇怪啊,何田壓抑住自己胡思亂想的心思,點頭回答道:“謝謝領導關心,自從我到報社來以後,就感覺這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團體。所以我隻是想著努力工作,希望能夠跟上報社發展的腳步。雖然現在我做得還不夠好,但是我會繼續努力的。”


    這回答是囉嗦了點,但是何田也感覺自己應該把該說的話說完了。沒辦法啊,現在不知道洪主任是什麽意圖,那就不得不謹慎點。


    洪主任臉上露出傾聽的神色,不停地點著頭,然後又說道:“小何啊,如果在工作生活上有什麽困難,盡管提出來。你這個記者雖然以前看起來不聲不響的,但那是厚積薄發啊。這次小煤窯垮塌事件就可以看出來,你無論是在業務上,還是個人的其他能力方麵,都是相當不錯的啊。”


    何田謙虛地笑了笑道:“哪裏哪裏,這都是全靠領導教育得好。”雖然隻是才開始而已,現在何田已經對這種對話厭煩透了,這種對話一點營養都沒有。讓何田為難的是,剛才那幾句算是拍馬屁的話,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更多的話不是不想說,隻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說。


    畢竟拍馬屁是一門相當高深的學問,普通人在掌握前如果胡言亂語,很有可能會起到反作用。至於心理上的因素,對於何田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也許弱小的一方,在拍馬屁的時候會感覺到屈辱。那當然是可以理解的,沒有人生來就是喜歡拍人馬屁的。


    但是對於何田來說,他隨時都可以伸手捏死麵前的人。如果做得足夠好,甚至都不會留下什麽線索。要是自己有更多的耐心,甚至可以讓一切看起來更像是個意外。


    那麽何田無論是用得意洋洋的麵貌出現,還是用貌似低三下四的形象出現,也不過是遊戲而已。因為自己本身的力量,足夠摧毀一些東西了。所以何田在拍馬屁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這是降低了自己的人格。他清楚地知道,這隻是在表演而已。隻是現在看來,自己的表演水平還不夠好,所以何田隻好少說話了,


    不過好消息就是,似乎洪主任還沒有惡意。他看著何田的話不多,又笑著說道:“這次你在小煤窯的表現,也沒有辜負報社對你的信任。真要說起來,正是因為這次礦難,才讓我們清楚地看到了你的能力。所以,我現在就準備在年底報社評選先進的時候,把你的名字報上去。”


    聽了這話,何田一時還有點回不過神來。洪雲浩口中的評選先進,不過是報社內部在年底的一個評選活動而已。也就是拿個獎狀,還有一些獎金。並且每年獲得這個稱號的,也不止是一個人。


    但是對於報社裏麵的人來說,這個活動的意義重大。因為它是資曆的象征,隻有兩種人才可以被評為先進。大家戲稱為一個是領導,一個是即將要成為領導的。


    當然這樣說不是很準確,隻是普通記者如果想要往上爬的話,這的確就幾乎是必須要過的一個台階。也就是說,曾經在某一年被評為先進的記者編輯們,就有了繼續往上爬的資格了。在很大程度上,被評為先進個人,也可以算是一個信號,表示上麵很有可能要提拔此人了。


    所以洪雲浩突然說起這個,讓何田真的感覺到有些意外。現在才是秋天啊,離年底還有幾個月呢。現在就把事情說到前麵,也太早了吧?


    洪雲浩滿意地看著何田有些發呆的樣子,感覺這個消息算是把他震住了,便又說道:“正是因為你上次的表現,才讓我注意到了你一直在勤勤懇懇地工作。當然了,如果隻是埋頭工作,那雖然也是我們提倡的,但是還不夠提名先進個人。我也正是因為你有了在小煤窯的表現,才成功地說服了領導。現在社長已經同意了我的建議,你的名字已經在他那裏掛上號了。如果你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有更出色的表現,那麽你被評為這個先進個人,就更是眾望所歸了。”


    何田有些遲疑地說道:“我到報社來,還沒有多久啊。還有那麽多的老記者老編輯,更不用說是領導了。”


    洪雲浩大笑著搖了搖手道:“沒什麽,我看重的就是能力。你既然有這樣的能力,那麽我就要給你獎勵。你要記住,除非是你沒有這樣的能力了,那我才會不提名你。既然你有這樣的本身,就不用怕人說。反正我對你是很有信心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從洪主任那裏出來後,何田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如果說洪雲浩真是因為自己在小煤窯的表現,就要把自己提名為先進個人,那也太兒戲了。


    實事求是地講,這次小煤窯事件雖然驚險,但是如果這樣走上一遭就可以被評為先進的話,那也太離譜了。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問題,才讓洪雲浩做出這樣的決定。


    何田突然回想起來,洪雲浩一再強調,他是看重自己的能力。他反複地這樣說,甚至都到了有些失禮的程度了,那麽他到底是為什麽會這樣?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的話,那也許洪雲浩就是要何田堅信,他不是出於其他的想法,才提名何田的。那麽什麽人會對這個特別在意呢?似乎恰恰就是那些沒有能力的人吧。


    可是對於何田而言,根本就沒有必要這樣做啊。這樣說起來的話,難道洪雲浩誤會了什麽?是啊,剛才洪雲浩還努力讓何田知道,正是因為他的據理力爭,社長才同意,將何田內定為本年度的先進個人的。


    何田想著這些,感覺到自己還是有些東西沒有想過來。不過對於這個問題,何田可不會自己一個人冥思苦想了,他馬上就摸出手機來,給楊俊臣發了條短信:“有私事請教,有空回電。”


    過了一會兒,楊俊臣就打電話過來了。一接通電話,楊俊臣就笑道:“何大記者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啊?你現在在哪裏?區政府嗎?”


    “區政府?我在區政府幹什麽?”何田不明所以地問道,“我在報社呢,有事情向你請教,你現在方便嗎?”


    當下何田就把剛才的時候對楊俊臣講了,就連洪雲浩的表情語氣都描述得清清楚楚。在何田看來,楊俊臣畢竟是跟著應漱流這個花都總管的人,對於這些彎彎繞繞的把戲,應該是很明白的。


    楊俊臣安靜地聽完了,然後說道:“哈哈,想不到這個小小的采訪部主任,消息倒也很靈通的。雖然是吝惜了點,不過對於這種眼睛隻能夠盯著鼻子下麵的人來說,也算是不錯的了。”


    何田鬱悶地說道:“我突然有一種感覺,你們好像有事情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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