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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0章天下第一


    杜文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不是文鳳姑娘的姐姐嗎?”


    王潤雪道:“是,我跟文鳳是結拜姐妹。”


    “啊?”杜文浩驚詫不已,“那你怎麽在文鳳家?”


    “那有什麽稀奇的。文鳳在我家也有屋子啊。”


    “原來如此,不敢請教姑娘芳名?”


    “潤雪。”


    “哦,原來是潤雪姑娘。真是人如其名,姑娘冰肌玉骨,果真如白雪一般津潤皎潔。”


    王潤雪嬌羞一笑:“謝謝將軍。”眼中淚水晶瑩閃亮。看得杜文浩又癡了。


    就在這時,就聽屋外天井有說話聲遠遠傳來:“杜將軍還在嗎?”


    門口有個女孩的聲音答道:“在,還再給小姐看病呢。”聽聲音就是先前那端茶的丫鬟。


    杜文浩嚇了一跳,站起身轉了一圈,不知該怎麽辦。


    王潤雪莞爾一笑,探起半個身子,伸出皓臂,輕輕將紗帳從掛鉤上放了下來。


    杜文浩見她如此鎮定,自己倒像個小偷似的慌張,不覺有些慚愧,忙定了定神,掀開帳簾一條縫,對王潤雪低低的聲音道:“潤雪姑娘,你放心,我會對先前的事負責的。等我消息,好嗎?”


    王潤雪眼中閃過濃濃的喜悅,輕輕點頭,拉過錦被蓋在自己身上,縮在被子裏,含情脈脈的雙眸亮閃閃瞧著他。


    腳步聲聽著到了門外,杜文浩趕緊放下帳簾,走開幾步,背過身假裝欣賞牆上的一盆吊蘭。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了,外間響起文理的聲音:“杜將軍!真是抱歉,讓您久等了。”話音剛落,文理挑門簾走了進來,拱手致歉。


    杜文浩做賊心虛,轉過身瞧了瞧他的臉色,見除了歉意之外,平靜如常,不覺心中稍定,忙拱手道:“無妨。我也才剛剛給小姐看完病。”


    “哦,不知小女病症如何?”


    杜文浩遲疑片刻,瞧了床簾一眼,上前兩步,低聲問文理道:“這位姑娘……果真是令嬡麽?”


    文理一怔,隨即嘿嘿笑道:“算是吧,她其實是宰相王珪王大人的千金,因與小女投緣,結為姐妹,所以也叫我一聲爹爹。”


    果然如此,杜文浩心裏直叫苦,若是眼前這位文大人,還有可能想辦法說服讓他的女兒做自己的小妾,可是,人家是當朝宰相的千金,相當於現在的國務院總理,正一品,比自己還高了三級!想讓這樣的人物的女兒做自己的妾,那才叫做癡心妄想了。


    可是,自己剛才把人家姑娘給那個了,這筆賬怎麽算?賠錢?人家宰相會在乎幾個臭錢?再說了,褲子一提不認賬,這等齷齪的事情自己可做不出。


    這可怎麽辦嘛!杜文浩腦袋不停盤算著。


    文理見杜文浩失魂落魄的樣子,不覺有些擔心,忙問道:“將軍,小女病情不要緊吧?”


    杜文浩回過神來,心想這王潤雪姑娘其實根本沒什麽病,可能是胃口不好,吃得少,自然感覺身體不舒服,所以叫自己來看病,結果惹下這場風流債,這也算是天意了吧。忙搖搖頭:“不妨事,姑娘身體沒什麽大問題,胃口不太好導致的,我開一劑藥略加調理就行了。”


    文理微微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多謝將軍了。將軍請!”文理讓在一側。


    杜文浩側臉瞧了一眼那張拔步床,在紗帳裏,自己剛剛與這絕世美人巫山**,風光旖旎,身上餘香猶存,心中更是戀戀不舍,卻不敢表露,隻得悵然挪動步子,走出外間,來到書案前,提筆寫了一付方子,遞給文理。


    杜文浩又回頭瞧了一眼通往裏間那月亮門上低垂的軟簾,輕歎了一口氣,終於硬著心腸背著手走出了門。


    門口那小丫鬟瞅了杜文浩一眼,抿嘴而笑。杜文浩有些心虛,也幹笑兩聲,低著頭下台階走了。


    坐著轎離開文府往家走,杜文浩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想著先前溫柔鄉的美景,恍若隔世,想折轉回去徑直去找王珪求親,可是,如何安排名分,他沒半點頭緒,想讓當朝宰相的女兒當小妾,他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恍恍惚惚回到五味堂,龐雨琴他們一直在等著他回來吃飯。


    杜文浩懶洋洋吃過飯,便回房躺著了。眾女以為他公事煩心,所以都不敢打擾他。


    這一晚恰好是龐雨琴侍寢,龐雨琴進屋的時候,杜文浩側著身朝裏躺著。龐雨琴輕手輕腳脫了衣裙,吹滅了燈,借著窗欞透入的淡淡的月光,上了床,從床尾繞過杜文浩的腳,爬進裏麵,輕輕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蜷縮著身子,生怕擾醒杜文浩。


    杜文浩其實沒有睡著,他閉著眼伸手過去,攬住了她光滑的細腰,將她拉入懷中。


    龐雨琴依偎著夫君,忽然吸了吸鼻子,低聲道:“夫君,你身上好香!”


    “是嗎?”杜文浩心頭一驚,也吸了吸鼻子,立即發覺自己與王潤雪姑娘暴風驟雨之下,自己身體沾染了她的香汗,自然也就有了她的那種異樣的體香,訕訕道:“是衣服的熏香吧。”


    “不是,咱家衣服熏香的味道不是這樣的。”龐雨琴瞧著他,眼睛亮亮的。


    杜文浩擰了擰她的俏臉:“或許是宮裏的熏香吧……,”隨即想起自己今天一天都呆在兵營裏,壓根沒去宮裏,忙改口道:“不對,我想起來了,應該是文家大小姐屋裏的香味。剛才我去給他家大小姐診病去了。那位大小姐屋裏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香氣撲鼻。嘿嘿,你們女孩子就喜歡把閨房弄得香噴噴的,你以前的閨房也是這樣。嘿嘿嘿”


    龐雨琴莞爾一笑,伸手輕輕打了他肩頭一下。


    “哎喲!”杜文浩疼得一咧嘴。


    龐雨琴很是驚詫,看樣子杜文浩不像是在裝樣子,忙伸手去摸,發現杜文浩肩頭有個印痕,又吃了一驚:“夫君,你肩膀怎麽了?”


    “不知道啊?”杜文浩探手摸了摸,也很奇怪,想不起什麽時候留的這傷痕。


    龐雨琴聽他也不知道,有些慌了,忙撐起半個身子,探身掀開帳簾叫道:“英子!英子!快拿燈來!”


    英子住在外間抱夏裏,因為經常要起夜照料杜文浩,所以屋裏有一盞燈籠是不滅的,她也才剛躺下,聽了這話,忙答應了,披了件袍子,提著燈籠走了進來。將紗帳撩起,掛在帳簾鉤子上,提燈籠湊了近一瞧,二女都哎呀叫了一聲。


    杜文浩側臉望去,發現肩頭赫然一個淺淺的月牙形的傷痕!他是學法醫的,這樣的傷痕都看不出來,那就太差勁了,——這是一道咬痕!


    發現是咬痕,杜文浩立即便回憶起來了,與王潤雪**破處之時,王潤雪曾因吃痛咬過他的肩膀。


    他能看出來,龐雨琴和英子卻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來了,兩人狐疑地互視了一眼,英子知趣地低聲道:“少爺,夫人,沒事的話,我回去睡了。”


    兩人都沒說話,英子提著燈籠走了,屋裏又恢複了黑暗。


    龐雨琴躺下,側身朝裏,蜷縮著身子,象一隻委屈的小貓咪。


    杜文浩心裏有些愧疚,從後麵抱住了她,親了親她的肩膀,低聲道:“雨琴,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是件大事……”


    龐雨琴本來一直側著臉不理他,聽了最後一句,便把身子轉過來了,眼睛亮亮地瞧著他,還是不說話。


    杜文浩將她摟進懷裏,低聲道:“我惹了一個大禍,弄不好,會被免職罷官的!”


    龐雨琴身子輕輕一抖:“什麽事啊?”


    “我……,我把宰相的女兒給……,給那個了……,我肩膀這傷,就是她咬的。”


    “啊?怎麽會這樣?”龐雨琴嚇得一哆嗦,抱緊了他。


    作為官家的千金,她自然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更何況人家是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丈夫把人家閨女給糟蹋了,丟官罷職都是輕的。


    “我也不知怎麽會這樣……”杜文浩苦笑,結結巴巴把經過說了。


    龐雨琴一言不發聽著,聽完了,才幽幽道:“我咋覺得,這像是一個圈套呢?”


    杜文浩愣了一下:“圈套?什麽圈套?”


    “她既然是大家閨秀,宰相的千金,又是肚子痛,知道你要按診,咋周身上下**裸的就穿那一件褻衣?而偏偏這時候,屋裏一個人都沒有,別說是宰相女兒就醫了,就是我爹當年那樣的小吏人家,內眷求醫診病,身邊也是要有丫鬟、老媽子伺候著的,可她堂堂宰相千金,卻隻單留你一人獨處屋裏,不是很奇怪嗎?”


    杜文浩點頭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


    說是奇怪,其實杜文浩當時的心思壓根就沒在這上麵,他那時已經被王潤雪迷得神魂顛倒的,哪顧得上什麽奇怪了。


    龐雨琴又道:“特別是你剛才提到的那種異香,你說就是那種香味讓你把持不住,才……,會不會他們用這種能誘惑人的香,引你入套?”


    杜文浩內心裏半點也不恨那香味,若不是這樣,自己又怎麽有這賊膽霸王硬上弓占有這絕代佳人呢?表麵上卻是一付恨恨的模樣道:“就是嘛!我說我怎麽會這樣把持不住呢?哼!”


    龐雨琴幽幽道:“這王宰相的兩個女兒可是京城大大有名,特別是小女兒,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京城無人不知。就算不用異香,隻怕相公你也把持不住的!”


    “是嗎?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嘿嘿,誰說的?”嘴上似乎不承認,肚子裏卻由衷讚歎,也隻有這天下第一美人之譽,才配得上潤雪姑娘的美貌。


    “滿京城誰不知道啊?王宰相共有五個兒子,兩個女兒,這兩個女兒都是傾國傾城之貌,出門上街,都是要蒙麵坐轎,輕易不下轎的,要不然,過望行人都會駐足觀望,更有些癡呆男兒為之瘋狂,常有整條街因此堵塞不通,連巡街捕快都忘了值守,一條街都是為此哭哭笑笑瘋狂的男人們。”


    “哈哈,是嗎?太誇張了點吧?”其實杜文浩心裏早已經信了,自己第一次見到王潤雪姑娘,不也是那傻呆呆的德行嗎。


    “妾也是聽人說的。王宰相的長女嫁給了大文豪李格非,小女排行最末,是王宰相的掌上明珠,至今待字閨中。聽說這位王家千金眼高於頂,托媒說親的踏破了門檻,她卻沒一個看得上的。”


    杜文浩嘿嘿笑道:“是啊?這麽拽?”想到這樣一個女人,已經被自己征服,心中不覺有些飄飄然起來。


    龐雨琴關心的卻是這件事的結果,道:“如果這是一個圈套,他們想做什麽?——他們沒有要求你什麽吧?”


    “沒有啊!那文理似乎不知道這事,王珪也沒露麵,如果是圈套,應該抓奸在……,咳咳,應該當場撞破,好逼我就範才是,為何聽之任之,壓根不管呢?”


    “這才是他們高明之處!”龐雨琴低聲道,“他們知道,你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如果用這事逼你,隻怕適得其反。而且,他們對王姑娘的魅力有十足的把握,知道你一定會上鉤的,所以以靜製動,讓你乖乖自投羅網,自願為他們效力。”


    “瞧你說的,還自投羅網呢……”杜文浩嘴巴強,底氣卻是實在不足,他心裏很清楚,自己是真的被這天下第一美人的美貌給俘虜了,從離開文府到現在,腦海中就沒少過這潤雪姑娘的容貌,總是在眼前飄啊飄的。自己算是完蛋了,已經墜入情網之中不能自拔,自投羅網也是心甘的。所以又訕訕自嘲道:“我有什麽可以替他們效力的?”


    杜文浩剛說了這句,立即便明白了,王珪現在要自己效力的,隻怕最大的事情就是皇位承繼了,朝野上下都知道,自己是皇太後麵前的大紅人,皇太後出關第一句話就問自己回來沒有,隨後又將三衙的指揮權都交給了自己,甚至不惜軟禁自己的兩個兒子。如果這朝野之上有人能說動皇太後作出什麽決定的話,這個人就非自己莫屬了。所以,杜文浩立即自嘲道:“我為什麽要替他們效力?”


    “你成了王宰相的女婿,就成了他們的人,自然要替他們效力的了!”


    “女婿?我已經有了你了呀。”


    “他們或許正等著你休妻另娶王姑娘呢。”


    杜文浩聽龐雨琴這話說得幽怨,輕輕在她光滑**的翹臀上擰了一把:“不許胡說!我的妻子隻有你一個!就算丟官罷職,刀架脖子上,我也不會休妻另娶的!”


    盡管心裏割舍不下潤雪姑娘,但讓杜文浩為此休妻另娶,卻也不能,且不說龐雨琴也是他心中所愛,就算道義,也是不能這樣的。這種衣冠禽獸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夫君!”龐雨琴心中又喜又悲,伏在杜文浩懷裏,輕輕飲泣起來。


    杜文浩撫慰著她:“別擔心啊,乖乖睡覺,夫君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龐雨琴哭著點點頭,抹了抹眼淚:“可是,畢竟夫君把人家閨女給……,總得有個交代的。縱然人家不說,咱們也不能裝著不知道。可是,人家是宰相千金,這做妾是萬萬不行的,這可怎麽辦……?”


    杜文浩肚子裏苦笑,嘴巴上還是滿不在乎的:“放心好了,車到山前必有路,真要逼急了,最不濟咱們辭官回去開藥鋪當郎中,沒什麽大不了的。”


    夫君都這麽說了,龐雨琴還能說什麽,可總不能看著夫君事業巔峰,因為這件事而前功盡棄,甚至招來橫禍,她伏在夫君懷裏,眨著淚眼想著心事。


    杜文浩說出了這件事,心裏的石頭也就放下了,瞌睡也就上來了,摟著龐雨琴,腦海裏繼續飄蕩著潤雪姑娘的倩影,迷迷糊糊正要睡去,龐雨琴說了一句話,立即便讓他清醒過來了:“夫君,要不,就平妻吧?!”


    “平妻?”


    所謂平妻,就是娶兩個妻子,都明媒正娶,都被認為是原配地位,所生子女都是嫡出,都有繼承權,死後兩個平妻都能葬入男家祖墳,列入宗族祠堂牌位。而妾是沒有上述權利的。


    古代主流的婚姻製度是一夫一妻多妾製,法律規定隻能有一個嫡妻原配,如果平妻,會被處罰。但是,古代民事法律製度的約束力本來就很弱,這種婚姻製度也經常被現實突破,不僅是平頭百姓中,並妻現象還是比較多的,就是王公大臣,平妻現象也不罕見。


    杜文浩穿越來到宋朝,已經一年有餘了,對這種婚姻現象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為人比較木訥,所以沒朝這個比較超前的解決辦法上麵去想。現在聽龐雨琴主動說出,不覺一愣:“平妻……,這不好吧?”


    龐雨琴勉力一笑:“除了平妻,咱們還有什麽辦法呢?”


    杜文浩想了想,摟住了龐雨琴:“隻是……,這委屈了你……”


    龐雨琴眼角掛著淚笑了:“夫君對我好,我還有什麽可委屈的?這事就這麽定了,不能讓人家姑娘受委屈,不管他們出於什麽目的,咱們既然做了,就得負責,明日一早,我就托媒說親去!”


    “這個……”


    “這件事聽我的,啊?你甭管,我來處理好了。”


    杜文浩心裏暖暖的,能娶到這樣善解人意的妻子,還能說什麽呢。摟緊了龐雨琴,心裏又是高興,又是激動,又是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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