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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繡坊


    那黑臉捕頭也是淫淫地笑了:“別還說,你這閨女身材還不錯。要是沒死,讓她陪老子困一覺還是要的的。嘿嘿嘿”


    這話又引得那幾個地痞一陣哄笑。汙言穢語不絕於耳。婦人趕緊把女兒屍體放下,想打橫把她抱起來,可哪裏抱得動。


    剛才那一瞬間,杜文浩也瞧見了那女孩雪白的腰肢,不過,他的目光落在了腰肢上的有幾道新鮮傷痕上,那似乎是抓痕,從位置上看自己不能形成。禁不住輕輕咦了一聲,再仔細一看,發現女孩的手臂上也有烏紫的一些痕跡,這樣的抵抗傷對學法醫的他來說再熟悉不過的了,忙對林青黛低聲道:“這姑娘的死很蹊蹺,去幫幫她!想辦法問清楚女孩是怎麽死的!”


    “我去!”柯堯搶先跑了出去,哭著喊著道:“姐!姐你怎麽了?”撲過去跪倒在屍體旁,抱住屍體嗚嗚哭了起來。


    柯堯低著頭,那婦人看不見她的臉,一時不知道是誰。


    那黑臉捕快低頭瞧了一眼,聽聲音是個女的,看穿著卻是個男的,見她臉上又都是黑灰,也搞不清是男是女,不過古代窮苦人家女子穿男人的衣服很普遍,也不以為意,厲聲道:“他娘的,還嚎個屁的喪?還不趕緊把屍體拖走!”


    黑臉捕頭抬起腳,就要朝柯堯的腦袋踢去。柯堯瞧準了他的來勢,抬手要抓他腳,準備摔他個跟頭出氣。


    不料那黑臉捕頭腳剛抬起來,還沒等踢,便哎喲一聲慘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著膝蓋慘叫不已。


    圍觀眾人大嘩,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除了杜文浩。他也隻看見林青黛垂在體側的手腕抖動了一下,那黑臉捕快便慘叫著倒在地上了。隻知道她射出了一道暗器,但不知道是什麽。


    旁邊長臉捕快趕緊蹲下身一瞧,見黑臉捕快的腿上都是血,趕緊幫著黑臉捕快把褲腿拉了上來一瞧,隻見黑臉捕頭的膝蓋處,赫然一枚銅錢,已經大半沒入!


    捕快們見此情景,知道來了高手,又驚又怕,拔出腰刀虛張聲勢叫著:“誰?那位……,那位高人,為何要暗算我們捕頭?出來啊!”


    他們知道對方的身手隻怕他們所有人疊一塊都不夠看,所以盡管虛張聲勢,卻不敢口出不敬,生怕把那暗中高手惹惱了,給自己也來上一枚金錢鏢。


    捕頭更知道厲害,眼下隻能打掉牙齒往肚裏吞,不過這嘴上得找點麵子,咬牙忍住痛,喝道:“亂叫什麽?我沒……,沒事,是我自己扭著了,快扶我回去!快啊!”


    幾個捕快趕緊過來幫著攙扶起捕頭,一瘸一拐走了。甚至都不敢再嗬斥幾聲那婦人趕緊把屍體抬走,心裏隻想早點離開,打定主意就算她把屍體擺上幾天幾夜,也不管了。


    柯堯已經猜到是林青黛暗中幫忙了,用力將那女孩的屍體抱上板車,一邊用手揉著眼睛,一邊嗚嗚哭著對那婦人道:“嬸子,咱們走吧!”推著那板車往城外走去。


    婦人心傷女兒慘死,眼見柯堯來幫忙,聽聲音是個女孩,盡管一時還認不出是誰,想著總是熟人,心中感激,幫著推著板車往城外走。圍觀的人也都散了。


    杜文浩扔了一小塊碎銀,讓酒店掌櫃的把酒席預定了,說自己有點急事要處理,等一會再來,那掌櫃的沒口子答應了。


    他們三個遠遠跟著柯堯和那婦人。柯堯一邊哭一邊問:“嬸子,我姐是怎麽死的?”


    婦人抹著眼淚道:“今早上,我正在地裏幹活,隔壁王大哥跑來說,草兒……草兒從繡坊隔壁的一家酒館樓上摔……摔下來了,傷得很重,我趕緊……,趕緊扔下地裏的活,跑進城來,看見草兒已經沒氣了,就借了架板車,把草兒拉去看傷,沒想到……,我可憐的草兒啊……”


    柯堯跟著嗚嗚哭著,估計這姑娘是繡坊的繡女,便又問道:“那……,那繡坊掌櫃就不管嗎?”


    婦人神情有些緊張,左右看了看,支吾道:“掌櫃他們……我還沒見著……”說到這裏,婦人忽然想到還沒問人家是誰,忙抹了一把眼淚道:“對了,姑娘,你是……?”


    柯堯早就想好了答詞,嗚咽著說:“我和草兒姐姐是好姐妹,她經常照顧我的,昨天我……,我出城有事,回來就……,就聽說姐姐死了……,嗚嗚嗚”


    婦人不疑有他,也以為是女兒在城裏繡坊認識的姐妹。拉著柯堯的手嗚嗚哭著:“多謝你了,姑娘。”


    柯堯哭著道:“嬸子,準備怎麽料理姐姐的後事?”


    婦人哭著道:“還能怎麽辦,拉回去埋了唄……嗚嗚嗚。”想到家裏窮得叮當響,地裏沒收成,以前全靠女兒在繡坊掙點錢養家糊口,現在女兒死了,這日子真不知道怎麽過下去想到傷心處,哭得跟個淚人一般。


    柯堯道:“嬸子怎麽不去找繡坊的掌櫃討個說法?姐姐到底怎麽死的還沒弄明白呢。找他們要點燒埋銀也是應該的呀,到底人是在他們那死的!走,我陪嬸子你去找他們掌櫃的!”


    婦人雙手亂搖:“不……,不了,姑娘,多謝你了……,我不去了……”


    “為什麽?”


    “這是草兒自己不小心從樓上摔下的,是她自己命苦……算了,多謝你了……”說完,這婦人深怕柯堯強行拉她去似的,有些慌亂地推著板車戚戚然地走了。


    柯堯跑上前幾步:“嬸子,您也不要太難過了,我姐在哪家繡坊?我幫你去找他們掌櫃的!”


    婦人更是慌亂,忙不迭擺手,也不說話,加快了步伐,推著板車走了。


    柯堯回頭瞧見杜文浩他們在遠處張望,這才垂頭喪氣走了過去:“掌櫃的,隻知道這姑娘名叫草兒,是繡坊的繡女,上午從繡坊隔壁的一家酒樓摔下來重傷不治死的。可她不肯說是哪家繡坊,更不肯去找那掌櫃的討說法,好像很怕似的。”


    杜文浩點點頭:“咱們先回去吃飯吧。”


    四人回到那間酒樓,掌櫃的正在門口眼巴巴望著,見他們回來了,趕緊迎了上來:“幾位爺回來了,酒菜就預備好了,樓上請!”


    上樓來到雅間,掌櫃瞧了好幾眼柯堯,終於小心地問道:“姑娘初到我們縣城,怎麽會認得那婦人的女兒呢?”


    柯堯一愣,一時不知怎麽回答。


    杜文浩笑道:“剛才舍妹見那婦人可憐,所以冒充她們姐妹上前幫忙。”


    掌櫃的恍然:“原來是這樣啊,唉,是夠可憐的。”


    柯堯問道:“那幾個官差怎麽這麽凶啊?人家女兒摔傷了來看病,沒治好死了,誰都會哭幾聲的,他們怎麽凶巴巴的把人往死裏逼啊?”


    “這個……,嘿嘿,小的不知道。”掌櫃的下意識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道:“見幾位都是熱心腸,小的好心提個醒,在咱們靜江府,凡事多個心眼,特別不要招惹官家,也不要隨意打聽。”


    “多謝提醒!”杜文浩拱手道,“聽說貴縣繡坊不少,我也該讓舍妹也去學學,掌櫃的能不能幫著介紹介紹?”


    掌櫃笑道:“客官開玩笑了,誰會舍得讓妹妹去受那種苦啊?我們鹿高縣學織繡的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為了給自己找一碗飯吃,才不得已到繡坊去做學工的。”


    “繡坊很苦嗎?”


    掌櫃的道:“那倒也不是,不過就是相當於將自己賣給了繡坊,學滿出師之後,也要一直呆在繡坊織繡三年。一個月不過幾十文錢卻要累死累活的幹,不容易啊!”


    沈師爺道:“我們聽說,你們靜江府遭了天災,好多田地都荒蕪了,這田地都很便宜,所以過來看看,若是真的,想買些房產良田在這住下,這山清水秀的很適合養老啊。”


    那掌櫃的笑道:“你說這說對了,我們這山清水秀,風景宜人,的確很適合養老的。買房沒問題,不過,要是想買田地,恐怕隻能去衙門了。”


    杜文浩和沈師爺互視了一眼:“什麽意思?”


    “府衙早幾年久通告了,本府縣之內,禁止私人收購田產。”


    “那要賣田產,又該怎麽辦?”


    “隻能出典給衙門,半價,為期一年,計息四分利,逾期不贖,視為絕賣,由衙門處理。”


    “衙門賣多少錢?”


    “市價啊。”


    杜文浩假裝很吃驚:“那……,那出典的人也太虧了吧?誰願意啊?!”


    掌櫃的壓低了聲音:“走投無路的人,還有得選嗎?”隨即又醒悟自己說的太多了,連連擺手:“好了不說了,幾位客官慢用。”說罷,退出去將門關上了。


    掌櫃的話印證了謝大夫告訴杜文浩的事實。加上先前的事情,四個人一時都沒興致吃飯。


    柯堯見杜文浩陰沉著臉,小心地湊上前去,輕聲問道:“哥,這姑娘的事情我們要管嗎?”


    杜文浩看著柯堯,一雙清澈的眸子正盯著自己,道:“你說呢?”


    柯堯:“我覺得這件事情不是那麽簡單的,那婦人一聽我問繡坊的事,要去繡坊討個說法,推著車子就走,似有難言之隱。”


    杜文浩點點頭:“死去的姑娘身上的傷是抵抗傷,而且明顯是新近造成的,其中或許有什麽蹊蹺,既然咱們遇到了,應該查個清楚。”


    三人一起點頭。


    吃過飯後,杜文浩四人問了繡坊的所在,下樓來到了繡坊。


    這條街名叫繡街,整條街幾乎全是繡坊,房前屋後到處都掛著成品和半成品的繡品,讓人仿佛置身到了江南的一個小鎮。


    柯堯瞪大了眼,道:“天啦,這麽多的繡坊,我們怎麽去找啊?”


    林青黛道:“那大嫂不是說那間繡坊在一間酒樓的旁邊嗎?查查看。”


    四人走過整條街,發現有三家酒樓,但是隻有一家是挨著繡坊,其他兩家則不是,於是三人站在了這家繡坊門前,見門上寫著三個字――“佛手春”


    門內站著個夥計,看見他們,熱情地上前說道:“幾位是要選繡品啊?”


    柯堯大刺刺道:“嗯,就看你們這貨夠不夠,我們要的多!”


    “我們‘佛手春’是整個府縣最大的繡坊了,若是我們的繡品都不夠,那就沒地方買去了。嘿嘿,幾位客官要多少?”


    柯堯雙手抱肩,哼了一聲:“口氣不小,我們要上品一百,中品兩百,下品三百。有嗎?”


    那人一聽,這幾人口氣不小,再看打扮卻又不怎麽地,不過有錢人很多都藏而不露,這叫財不外露。看他們不像是和自己說笑,這可是一筆大買賣啊,於是趕緊滿臉賠笑道:“幾位大爺要的數量這麽大,那得緩緩日子,我們會加班加點趕出來的,質量絕對包你滿意!幾位客官裏麵請,小的去請掌櫃的來跟您商量。”


    杜文浩等人撩衣袍迎了院內,跟著那夥計來到院中大廳裏坐下。


    杜文浩先是讓夥計拿了一些繡品過來看,翻看了一會,漫不經心地對那人說道:“你們繡坊可有一個叫草兒的繡女?”


    那人先是一愣,繼而笑著說道:“大爺問草兒做什麽?”


    “我們不過是在隔壁的繡坊聽說這個繡女的繡品不錯,所以才想問問,若是她的繡品,有多少要多少,錢不是問題。能叫她出來見個麵嗎?”


    “很抱歉,草兒……,草兒不在我們繡坊幹了。”


    柯堯道:“不會吧?我們是聽說你們繡坊的草兒刺繡是一絕,所以慕名而來的啊,她……,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那人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淡淡道:“四位客官如果是做買賣,鄙坊歡迎,但如果是想打聽啥事情,請恕無可奉告。”


    柯堯正要發作,杜文浩看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起身道:“隻不過好奇隨便問問,挑繡品當然要看繡娘的了。既然不讓看,那就算了。告辭!”


    那人聽杜文浩說得有理,忙追上來陪笑道:“幾位爺,鄙坊的繡娘都很不錯,可以到後間實地看看就知道小的沒有騙你們。”


    柯堯哼了一聲:“我們是做生意的,不是受氣的,你剛才那德性我們看不慣,這生意不做了!”


    “別價,小的給您賠罪還不行嗎?那草兒姑娘早些日就不在繡坊裏做了,你到哪家繡坊也找不著她的。比她繡花好的多了去了,幾位進去瞧瞧就知道了。”


    杜文浩拱手道:“這樣吧,我們先挨個瞧瞧,貨比三家,若還是你們這好,那咱們再回來就是。”


    那人倒也不勉強,連連點頭:“行啊,整個繡坊街就我們這最是價廉物美,看完了歡迎幾位回來。”


    四人出來之後,沿著繡坊街來到隔壁那酒樓前,隻見牌匾上大書三個鎏金大字――“逍遙樓”。


    門前的青石板地麵濕漉漉的,顯然剛剛衝刷過,似乎這裏就是那位少女香銷玉焚的地方,隻是已經找不到絲毫的血跡了。


    柯堯道:“咱們進去問問吧。”


    杜文浩道:“咱們這幅摸樣,打聽這事,隻怕不會搭理咱們,弄不好報了官更麻煩。”


    “那怎麽辦?”柯堯皺眉道,忽然瞧見酒店斜對麵小胡同裏有幾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突然靈機一動,對杜文浩他們道:“你們先上去。我等一會來!”


    杜文浩見她瞧著那幾個乞丐,猜到了她的想法,點點頭,帶著林青黛和沈師爺進了逍遙樓。


    柯堯走到不遠處一個賣包子的小攤,買了一紙袋的小籠湯包,來到那小巷前。


    那幾個乞丐正斜躺在牆角,聞到包子香,目不轉睛盯著她手裏的包子。


    柯堯蹲下,用鼻子故意很誇張地聞了聞紙袋裏的包子:“啊,這小籠湯包真香!”


    幾個乞丐不約而同地咕咚咽了一聲口水,眼巴巴望著那紙袋。


    柯堯問:“想吃嗎?”


    幾個小乞丐一起點頭。


    “好,姐姐問你們三個問題,如果回答讓姐姐滿意呢,這一紙袋的包子就歸你們了。”


    幾個小乞丐又都一起點頭。


    “第一個問題,――今天淩晨你們在不在這裏?”


    幾個小乞丐一起點頭。


    “好,第二個問題,前些天街上一個乞丐都沒有,怎麽今天都出來了,你們到哪裏去了?”


    一個年級稍大一點的小乞丐咽了一聲口水,盯著那紙袋道:“衙門的官差老爺說這段時間不準要飯,把我們都趕到城外兵營裏不讓出來。每天隻給喝半碗稀粥,都能照見人影,好些個老人和病重的都活活餓死了。昨天半夜才把我們放出來。”


    幾個乞丐都一起點頭,用放著綠光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紙包,口水淌下來都不知道。


    “這些個畜生!”柯堯恨恨地嘟噥了一句,“嗯,你們回答的兩個問題,姐姐都比較滿意,每人先賞一個。回答上第三個最關鍵的問題,包子便都歸你們啦。”說罷,從紙包裏取出湯包,每人分了一個。


    幾個小乞丐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接過包子,幾乎沒有咀嚼,兩口便將那湯包整個吞下去了,又半張著嘴盯著紙包。大一點的小乞丐吸吮著手指頭:“姐姐,你接著問第三個問題啊。”


    “好,聽著,今天淩晨的時候,對麵的逍遙樓摔死了一個姑娘,你們應該看見了,告訴姐姐,她是怎麽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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