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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王爺的侍衛


    那人連續吃了半個月後,既沒來複診,也再沒出現在五味堂。


    隔了一年之後,閻妙手有一次出診,與那人偶遇,到底是打過交道的,那人一眼便認出是閻妙手,老遠就笑臉相迎,閻妙手發現那人昂首挺胸,再也沒有弓腰駝背雙手捂胸了。便問道:“怎麽再也不見你來了,好些了嗎?”


    “托您和您師祖杜先生的福,竟然再也不喘,你家師祖真是神了。我給我之前給我看過病的很多先生說了這個方子,他們都一一豎起大拇指稱讚你們師祖用藥高明呢。”


    那人十分熱情竟然執意要請閻妙手去喝酒,閻妙手見有人誇獎自己師祖自然高興,也不推辭,在酒館裏一番好勸之後閻妙手喝的是麵臉紅彤彤地優哉遊哉地回了五味堂。


    回到五味堂,見到杜文浩將此事告知與他,道:“師祖,記得咱們倆以前看的那個哮喘的病人嗎?就是那個清明踏青,喝泉水壞了肚子的那個?”


    杜文浩想了想,點頭稱記得。


    閻妙手對杜文浩是敬畏有加,輕易不敢亂說話。這一次是仗著酒興,膽子也大了些,問:“他的病已經徹底好了,我遇到他了,還請我喝了一頓酒呢。師祖,我記得當初你用的是梔子豉湯,這方真能治哮喘嗎?你給我講一講這是怎麽回事行嗎?”


    “如果是你,你打算怎麽治這個病?”


    “要換做我啊,我絕隻敢用宣肺平喘藥,師祖怎麽就用一個梔子和豆豉來清宣胸中的鬱熱呀?”


    杜文浩笑道:“憨頭不會變通光會傻讀書,沒想到你也不知變通。梔子豉湯的確沒有治療喘的記載,可是,古代經方都是人寫的,人的認識是有限度的,每個方子有它基本的作用,但是,卻還包含著很多我們所不知道的作用,需要我們去挖掘它還有哪些醫藥作用?具體到這個醫案,梔子豉湯它是治療什麽呢,它是治療鬱熱留擾胸膈的,鬱熱留擾胸膈可以見到熱擾心神的心煩,那麽如果鬱熱留擾胸膈,鬱熱擾肺的話,可以不可以見到喘啊?”


    閻妙手想了想,道:“那也許可以吧。”


    杜文浩:“你記得那個病人他是怎麽造成的這個病嗎?”


    “記得,原來他本身是不喘的,他走得又熱又累又渴的時候喝了大量的涼水,又吃了大量的冷熱不均的食物,所以肚子痛。”


    “沒錯,這麽些亂七八糟的混在肚子裏,把熱鬱在胸膈了,不過對他說來,表現不是煩而是喘。那麽,我們要想把胸膈中的鬱熱得到清除,得到宣泄,梔子豉湯就能滿足這個要求治病要辯證,選方要選對症的方,隻要對症,管它以前是治什麽病的經方呢?”


    閻妙手茅塞頓開,不禁大聲叫好,連連拍手叫絕。


    這一天,杜文浩正在內堂看病,忽然聽到前堂吵吵鬧鬧的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雪霏兒和龐雨琴二女對視一眼,雪霏兒道:“我去看看!”急步跑了出來,隻見前堂大廳裏,來了幾個腰胯單刀的侍衛,隻在大廳上指手畫腳的說著什麽。


    見到杜文浩出來,閻妙手急忙過來躬身稟報:“師祖,這幾位官爺說要看病,又不肯配合問診,隻是插科打諢說閑話,又說我們診察不準,不過師祖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杜文浩點點頭,轉身正要走,忽聽後麵那幾個侍衛嚷嚷道:“我們要見神醫,就是你們五味堂擅長華佗神技的那位!”


    杜文浩心頭一動,聽這人聲音中氣十足,並無病象,卻指名道姓要見自己,難道其中別有原委嗎?


    杜文浩瞧向那幾位侍衛,拱手道:“幾位官爺,不才正是杜文浩,幾位找我有事嗎?“


    那幾個待到侍衛相互看了一眼,圍攏了上來,上下不停大量杜文浩。


    杜文浩心頭不快,皺了皺眉,正要說話,身後有一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側臉一看,卻是林青黛。


    有林青黛在,至少打架是不會吃虧了,杜文浩輕咳一聲,正要說話,一旁的雪霏兒早就看不慣了,神情冷峻地對那幾人道:“幾位官爺,要看病就請坐,要聊天就廂房客廳裏請,要想搗亂,就請回,我們五味堂可不是隨便搗亂的地方。”


    為首侍衛皮笑肉不笑道:“哦,你們五味堂不是搗亂的地方,那是什麽地方。”


    “治病的地方!也是治人的地方!要想搗亂胡來,我們奉陪!”


    “哎喲,小姑娘蠻厲害的吧?仗著有誰在後麵撐腰嗎?”


    雪霏兒聞言柳眉一豎,道:“不敢,本姑娘說的是實話,不過可以透漏一點底給你們,我哥,也就是這位,本堂的坐堂大夫杜文浩,身兼太醫局教授之職!他嶽父大人就是開封府推官,他徒弟,就是太醫院太醫丞錢乙錢不收!我哥曾經替禮部員外郎文大人和侍禦史薛大人都看過病!”


    那侍衛吃的一聲冷笑:“這些人也算得上角色?”


    雪霏兒一愣,這人敢這樣評價當朝六品官員,想必是有來頭的,杜文浩多次說過,京城之中,天之腳下,大官多得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千萬要小心,別得罪了哪位當朝權貴,那可就麻煩了,耳聽這位語出狂妄,反倒讓雪霏兒心中警惕起來,斜了他一眼,冷聲道:“這些不算什麽的話,那我哥還給宮裏的娘娘看過病呢!”


    那為首的侍衛神情顯然有些吃驚,但神色不變,低陪笑道:“卻不知,先生是給哪位娘娘看的病呢?”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啊?你要看病就看,不看就請便,我們還要給別的病人看病呢,別搗亂成不成?”


    “成!申明兩點,第一、我們不是來搗亂的,是來看病的,想請杜大夫看在我們兄弟誠心的份上,親自診察;第二、我很好奇,不知杜先生是給哪位娘娘診的病?因為宮裏娘娘都是在太醫院看病,沒有出來看病的理。在下很好奇,特意請教。”


    “那我也分兩點回答你,其一、我哥隻看疑難雜症和急症,你沒病,就算有病看樣子也不著急,我哥不會給你看的;第二、我哥診治的後宮娘娘是誰,我們沒有義務告訴你!好了,請回吧!”


    雪霏兒作了個請的東西,那帶頭侍衛也不生氣,笑了笑,從腰間取下一塊腰牌,遞了過去:“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讓杜大夫給咱兄弟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病?”


    雪霏兒哼了一聲,這才接過腰牌,瞄了一眼,身子微微一顫,又仔細看了一眼,這才遞給了杜文浩:“哥,他們是六皇子的人!”


    杜文浩心頭一凜,他曆史不熟,不知道六皇子就是將來的宋哲宗,但是,單單這皇子二字,便足以讓他動容了,他還不想惹這麽大的人物。將腰牌遞交給那侍衛,拱手道:“卻原來是六皇子的人,失敬失敬!你們六皇子喜歡的那韋姑娘,我還給她瞧過病呢。”


    杜文浩這原以為他們會很驚訝,沒想到這幾個人卻仿佛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半點驚訝表情都沒有。為首那位侍衛笑道:“沒錯,其實,杜先生,我們就是韋姑娘和六皇子派來的。”


    “哦?”這下輪到杜文浩驚訝了,“有何指教?”


    “不敢,先請教一下,杜先生是給哪位娘娘看的病?”


    “嗯……,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她是哪位娘娘,隻知道她生父乃當朝中書侍郎,好象姓翟。”


    帶頭侍衛笑了笑,心想原來是這位被皇上打入冷宮的娘娘,也就沒興趣追問下去,拱手道:小的們聽說杜先生醫術精湛,所以想借這出這趟差的機會,想請杜先生給我們哥幾個瞧瞧身子骨是否結實。不知可否?”


    杜文浩淡淡一笑:“官爺客氣了,看樣子,我得先替幾位官爺看看病,才能聽六皇子和韋姑娘的指令了,對吧?想必幾位也不敢拿六皇子和韋姑娘的指令討價還價,所以,官爺幾位的要求,其實也就是六皇子和韋姑娘的要求,是來試探杜某來了。”


    那領頭侍衛大笑,拱手道:“杜先生果然聰明!”


    “那杜某就鬥膽獻醜了,幾位請坐,杜某先給誰看病呢?”


    領頭侍衛大刺刺坐下,將手放在脈枕上:“自然是我了。”


    杜文浩也不多說,提碗診脈,片刻,凝視著他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侍衛頭領一愣神,奇道:“先生為何發笑?”


    杜文浩道:“你是否覺得你的身體很好?”


    侍衛頭領嗬嗬一笑,拍了拍胸脯:“當然了!我身體好得很呐!怎麽了?”


    “每日五更天腹痛如刀絞,如廁數次方歇,不知是否也算身體好呢?”


    侍衛頭領臉色一變,奇怪地盯著杜文浩,半晌,才緩緩問道:“尊駕如何得知鄙人患這病?”


    “很簡單,你右手關脈滑數,右手關脈主候脾胃,也就是說,你脾胃有病!再看你左遲脈微弦無力,兩手遲脈主候腎,也就是說你病位在腎。你雖然剛才談笑風生,但骨子裏卻透著神情萎靡之狀,加之膚色晦暗,嗓音粗啞,加之你說話時,我看見你口腔有潰瘍,而且比較厲害,這些都是腎虛、脾積熱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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