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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四海急忙過來,仔細看了看,果然如此,心裏一個勁叫苦。


    許四海打心裏就不相信杜文浩這麽個年輕人會擅長上古神醫華佗的剖腹療傷神技,斷定杜文浩肯定是說大話騙人的,又看見劉老漢端著木盆裏的脾髒上的裂口平直,斷定是刀傷,驚喜之下以為拿到了杜文浩輕傷重治庸醫故殺人罪的關鍵證據,不及細看,便拉著劉老漢到藥鋪商量如何擂鼓鳴冤的事情。其間,許四海沒有仔細核查這個證據,再說他也不懂法醫,如果不是剛才杜文浩說了鈍器傷和銳器傷的區別,他也搞不懂,看了也白看。現在聽杜文浩這麽一解釋,也發覺有問題了。


    許四海盡管發覺自己弄錯了,但事已至此,當然不會就此認輸,眼珠一轉,強詞奪理道:“就算不是用刀切割的,也可能是他用手掰開的呀!”


    莊知縣瞪了他一眼,望向杜文浩:“被告,你又作何解釋?”


    杜文浩道:“大老爺,用手是掰不開這樣的裂口的!這是高速撞擊後才能形成的裂創。要不信,可以找個豬的脾髒來掰了比對一下便知。”


    許四海隻是強詞奪理而已,他不懂法醫,也不知道能不能掰成這個樣子,所以當然不會答應做這樣的測試,脖子一擰,道:“不用手掰,你也可以用木棍捅啊!”


    杜文浩沒回答,因為他已經瞧見莊知縣對許四海擅自發言而麵有怒色,直到莊知縣示意他說話,他才說道:“大人,如果木棍直接捅在脾髒上,不僅會捅裂,木棍也會捅進脾髒裏的,而這塊脾髒上壓根沒有這樣的捅傷,仵作可以驗證。”


    莊知縣示意仵作驗過後,果然沒有。


    許四海冷笑兩聲,腦袋裏盤算著該如何狡辯,便又道:“你可以先用棍棒隔著劉捕快肚皮捅,然後再切開腹部取脾髒……”


    “啪!”莊知縣終於忍耐不住,驚堂木重重一拍:“許四海!本縣已經給你兩次機會,你依然不把本縣警告放在心上,來人,把他叉到堂外月台上去!”


    皂隸們齊聲答應,呼啦上來六七個皂隸,水火棍叉過許四海腋下腰間襠部,將他生生架在空中,快步送到堂口,掄起來慣在月台青石板上。


    叉出來的一路上,許四海的綸巾也掉了,一隻鞋也掉了,被那六七根水火棍架得肋骨腿骨嘎嘎響差點折了,往青石板上這一掄一慣,摔得渾身骨頭都差點散了架。痛得躺在月台上哎喲慘叫不已。惹得台下圍觀者一陣哄笑。傻胖笑得最歡,還一個勁拍手叫好。


    莊知縣冷哼一聲,轉頭對杜文浩道:“被告,你接著說。”


    “大人,我給劉捕快剖腹療傷之時,有不少人在外麵院子裏圍觀,目睹整個過程,如何能象許四海所說那樣,用棍杵了再剖腹呢?許四海分明是詞窮狡辯,血口噴人!”


    這時候,跪在地上的劉老漢腦袋裏翻江倒海一般翻騰。劉老漢開始一直不同意狀告杜文浩,但禁不住許四海苦口婆心,添油加醋這麽一說,便同意和他們一起狀告杜文浩了。說好了便上了衙門。現在證明脾髒上根本不是刀傷,劉老漢和吳氏也都傻眼了,相互看了一眼,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杜文浩實實在在是在救人,不是仇人而是恩人,兩人上堂狀告恩人,恩將仇報,還有了臉麵見人?


    想到這裏,吳氏無力地軟在了地上,臉上火辣辣的,不僅是傷口,還是羞愧。而劉老漢渾身冰涼,額頭冷汗盈盈,感到心口一陣陣的揪痛。


    當時劉老漢被許四海拉到仁義堂之後,許四海跟他背了一大通關於脾髒的醫書,無非說的是脾髒的至關重要,沒了脾髒人必死無疑,許四海是大夫,而且是老大夫,劉老漢自然信他的話,相信兒子雖然現在活著,轉眼便會死去,所以杜文浩並不是救了兒子,而是拿重傷不治的兒子試手腳,弄錯了就劃刀子掩飾,這杜文浩不是救命恩人,而是拿著將死的兒子亂整的庸醫。一怒之下,便答應跟許四海一起擂鼓鳴冤告狀了。


    現在聽說兒子脾髒的確是被打爛的,而不是杜大夫為了掩飾無能而用刀割的,劉老漢心裏發顫,他兒子傷重他是知道的,大夫們都治不了他也知道,當時都準備後事了,但是,他之所以要告杜文浩,全是因為許四海所說的人沒了脾髒就會死,他就想,既然兒子要死了,杜文浩為什麽還要切下他兒子的脾髒?並在上麵割上幾刀?這是讓他不能接受的。那兒子現在到底還能不能活下去?


    此刻想到了這個關鍵問題,他回過頭來,瞧了一眼大堂外,隻見許四海正狼狽地掙紮著爬起來,衣冠不整好不狼狽,劉老漢張皇問道:“許大夫,你不是說人沒了脾髒就會死嗎?就算是他沒作假,就算是我兒子按命該死,他也不能切了我兒的脾髒啊……”


    莊知縣驚堂木一怕,喝道:“好個老頭,未經本縣許可胡亂說話,且念你一把胡子份上繞你這一次,若要再犯,定責不饒!”


    “是是!草民不敢了。”


    莊知縣對這個問題也敢興趣,望向杜文浩:“人切了脾髒,必然死亡嗎?”


    杜文浩拱手道:“脾髒的確是助胃氣消磨水穀之用,人無脾髒,胃中水穀的確消磨不暢,卻也不會就此死去,隻不過會經常生病而已,但是,劉捕快當時脾髒已經破碎,流血不止,如果不摘除,昨日便已經死亡,經常生病但能活下來,與當場即死,孰輕孰重,請大人明察!”


    莊知縣捋捋胡須:“嗯……,有道理,好死不如賴活著,若劉捕快當時真是命在頃刻,你就算切他脾髒,如果用意乃是救命,就算失敗也不算庸醫殺人。隻不過――劉捕快當時是否的確命在頃刻,你們雙方說法不一啊,現如今,原告有人證證明當時劉捕快乃是輕傷,說你輕傷重治,你又作何解釋?”


    杜文浩腦袋嗡的一聲,心想又回到這最關鍵的問題上來了,把心一橫,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拱手道:“劉捕快傷勢危殆,命在頃刻,當時神醫錢不收曾經親自診察確認的,還有城裏不少大夫也診察過,大人可傳喚錢不收以及其他大夫到堂查問。錢神醫的夫人先前所言,純屬假話……”


    錢不收的老婆趙氏一直跪在旁邊,聽了這話抬起身來,尖著嗓子道:“你才說的假話!你這挨千刀的庸醫,你放什麽屁啊?我家老爺什麽時候給劉捕快診察過?你這死不要臉的臭漢!我們老爺昨天根本就沒見過劉捕快的麵……”


    這次沒等莊知縣發火,大堂外已經傳來一聲怒喝:“賤人!誰叫你在此血口噴人?!”


    隨即腳步聲響,大踏步走進一人,正是怒火熊熊的神醫錢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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