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也不錯嘛。”羅閻打量眼前這座府邸。


    和周圍所有府邸一樣,天空中的靈氣化為漩渦,朝府邸中央匯聚而去。


    難怪……


    馬原說聚靈陣是標配……


    “窮苦人家罷了,比東城那邊的差遠了。”馬原一臉的不以為然。


    東城那邊,才是歸墟最繁華的地段。


    其中煉氣後期多如狗,道基修士滿地走,那兒的府邸,位於靈脈節點正中央,就算不搭建聚靈陣,靈氣濃鬱程度比他們西城高多了。


    說著。


    馬原走到門前,砰砰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很快,大門便被從內拉開。


    “老爺?!”


    門後的奴仆見到馬原,當即大喜,朝身後大喊道:“老爺回來了!”


    “行了,大早上的,別吵。”


    馬原不耐煩的推開開門的奴仆,帶著羅閻,徑直朝裏走去。


    等走到大堂時,身邊已經圍了一堆奴仆家眷。


    奴仆家眷們見到馬原,都很興奮,可馬原環視一圈,卻皺起了眉頭:“我妹妹和夫人?”


    此言一出。


    所有人臉上的興奮戛然而止,整個大堂瞬間靜謐,變得落針可聞。


    “妹妹和夫人出事了?”馬原見眾人這幅表情,當即眉頭一皺,身上浮現可怕氣息。


    誰這麽大膽,敢動他馬原的人?


    然而周圍所有人依舊不語,一副極難開口的模樣。


    馬原問了一遍,見眾人全都欲言又止,便殺氣凜然道:“說!就算是道基,我馬原也無懼。”


    羅閻站在馬原身後,看了馬原一眼,選擇默然不語。


    奴仆家眷全都這幅便秘模樣,想想便知,肯定是什麽難以啟齒之事。


    在馬原的逼視下。


    過了幾秒鍾後,終於有人開口了。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似乎是馬原叔伯之類的親屬。


    他歎了口氣,說道:“小跳她沒事,但是芷幽她……”


    “芷幽如何了?”馬原緊張了起來。


    芷幽便是他夫人許芷幽,他離開歸墟去無絕島幹活時,兩人才新婚燕爾。


    老者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但蠕動了半天,急的都跺腳了,始終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這時候,大堂外傳來一道聲音。


    “你夫人跟人跑了。”


    聲音落下,便見一個個子極高的壯碩女子擠開人群,從外邊走了進來。


    馬原神情呆愕,不敢置信道:“小跳,你什麽意思?”


    “就字麵上的意思。你夫人不甘寂寞,跟別人跑了唄。”馬小跳漫不經心的說道。


    馬原身子一顫,無法接受,望著女子,喃喃道:“小跳,你在騙我對不對?”


    他一張臉陡然漲成豬肝色,連嘴唇都打起了哆嗦。


    他夫人怎可能跟別人跑了?


    “愛信不信。”


    馬小跳滿臉的不耐煩,說完這句話,就徑直離開了。


    隻餘下一群奴仆家眷,陪在馬原身邊,不斷開口安慰。


    “老爺放寬心,您這樣的條件,找個比夫人更好的不難。”


    “就是,您要是放出風聲,說媒的人能從咱西城排到東城去。”


    “老爺別這樣,不值得。”


    馬原聽著一群人在那七嘴八舌,心中很不是滋味,便揮了揮手道:“行了,都散了吧,讓我一個人先靜一靜。”


    人群慢慢散去。


    羅閻也順便提出了告辭。


    可能由於太過傷心,馬原並沒有挽留,更沒有提及自己的妹妹,羅閻很順利的便離開了。


    走出馬府,羅閻回首一望,歎了口氣。


    男人最大痛楚,莫過於此。


    或許,這就是馬原為虎作倀的報應吧。


    羅閻搖了搖頭,便打算轉身離去,可就在這時候,一輛馬車,忽然在他前方停了下來。


    而後。


    兩個車夫徑直走到馬府麵前,大聲喊道:“馬原在嗎?”


    羅閻目光微微一閃,熄滅了直接離去的想法,幹脆站在路邊,觀望了起來。


    很快。


    馬府大門便被打開,有奴仆走了出來。


    “你們是?”


    “廢話少說,叫馬原出來!”


    兩個車夫雖然隻是車夫,但一身威勢極甚,且都有煉氣後期修為,馬府的奴仆根本沒有勇氣與其爭吵,被嗬斥一句,就灰溜溜進去叫人了。


    沒一會兒,馬原便走了出來。


    “你們是誰?”馬原望向兩個車夫,眼神陰戾,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他今天心情本就極不好,如今又被人上門挑釁,一口氣怎麽放的下?


    “你不用管我們是誰。”


    麵對憤怒的馬原,兩個車夫怡然不懼。


    說完之後,其中一個車夫又上前一步,拿出一份書信遞給馬原,冷聲道:“這是芷幽小姐給你的休書,簽名吧。”


    什麽?休書?


    馬原滿臉愕然,似乎驚呆了。


    愣了幾秒鍾後,他才回過神,一把打掉車夫手中的休書,表情都扭曲了。


    “許芷幽?那賤人呢?讓她滾來自己跟我說!”


    車夫並不惱怒,隻平靜撿起掉到地上的休書,而後淡淡道:“馬原,對芷幽姑娘尊重一點,別給臉不要臉。”


    “老子的夫人,老子想尊重就尊重,關你屁事!”馬原徹底怒了,雙眼變得血紅,仿佛要直接動手。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車夫仰著腦袋,朝馬原晃了晃手中的休書,又道:“怎麽?想動手?你敢在歸墟動手?”


    這句話,就像是一桶冷水,讓馬原身子一顫,瞬間恢複了冷靜。


    是啊。


    這是歸墟城。


    是一座法治之城,若動手,他必然會被送到水牢關上一段時間。


    “簽字吧,馬原,就當是給你自己留點臉麵。”車夫看馬原陷入沉默,再次將休書遞了過去。


    馬原愣了下。


    抬頭朝四周看了看。


    鄰居、路人,街道兩旁已經圍滿了人,此時都望著他,神情複雜,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些人的目光中,有憐憫,有擔憂,但他此時卻隻覺刺眼,就仿佛是一把把尖刀一般,將他捅的鮮血淋漓。


    馬原顫抖著手,接過休書。


    他凝望休書,書上的字體娟秀,和記憶中沒有半點改變。


    凝望了休書幾秒鍾後,他霍然抬頭,咬牙質問道:“你們是誰的人?”


    兩個車夫不想說,保持了沉默。


    但很快,似乎接到了傳音,便嘴唇微動,聚音成線:“我們是王淵大人的人。”


    “是他?”


    馬原瞳孔驟縮,麵色瞬間煞白如雪。


    王淵,東城的一位道基修士。


    而王淵,便是他口中的‘上麵的人’,也是介紹他去無絕島當看守的人。


    原本。


    他覺得王淵這是在給他機會,讓他賺錢。


    但現在回過頭一看,王淵多半是早看上了許芷幽,讓他去無絕島,不過是故意使計支開他,好給自己製造機會罷了。


    而他,這些年不僅常常感念那王淵,甚至還以有王淵這個‘上麵的人’為榮!


    念頭越理越清,而馬原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難看。


    王淵,那非他所能得罪,就算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後果,他也根本不敢去找王淵要說法。


    “趕緊簽字吧。”這時候,兩個車夫再次催促。


    馬原低著頭,拿著書信,身子在發抖。


    一封休書,來自許芷幽的休書。


    他以前隻聽說過男人休女人,沒想到,如今自己竟然要被一個女人休了。


    若簽了這封休書,他會成為笑柄,而王淵和許芷幽卻能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不簽……


    以王淵的權勢,他這一家老小,隻怕都不會好過。


    “我……我要見芷幽!我不信她是那樣的人,她一定是被逼的!”


    “對!一定是這樣!”


    馬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然抬頭,雙眼血紅的瞪向兩個車夫:“我要見芷幽,芷幽她在哪兒?”


    兩個車夫麵露冷笑,道:“沒必要多此一舉了吧?”


    兩人想直接拒絕。


    然而此時,遠處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對男女。


    男女當中,男的是個中年男子,身上帶著久居高位的氣勢,法力波動引而不發,但能看出是位道基修士。


    女子則青春漂亮,身材傲然。


    此刻酥胸半露,宛如成熟的書蜜桃一般,渾身上下都散發出魅惑氣息。


    男人下了馬車,便留在了原地。


    而女子則朝前走來,很快來到馬原身前。


    “芷幽……你?”馬原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女子。


    雍容華貴,身上帶著逼人的貴氣和魅惑,皮膚更是白的刺眼,和他印象中的小家碧玉截然不同,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馬原,簽字吧。記住,是我許芷幽休了你,不是你馬原休了我。”許芷幽聲音清冷,看著馬原,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芷幽,是不是他逼得你?”馬原看了眼遠處站在馬車邊的中年男子,傳音給許芷幽。


    那中年男子就是王淵。


    麵對王淵,他不敢大聲說話。


    “不是。”許芷幽搖頭,滿臉的失望:“你看你麵對王大哥時的樣子,你連他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我為何要選擇你?”


    馬原低頭,竭力解釋:“他比我強,比我更加有權有勢,我……”


    “你也知道他比你強?”


    許芷幽搖頭,繼續道:“他不僅比你強,還比你更體貼,更懂的關心人。不像你,成婚沒兩天,就一個人跑了,留我獨守閨房。”


    “你知道你走後別人是怎麽說我的嗎?都說是我欲求不滿,嚇跑了你。”


    她的聲音有幾分幽怨,令馬原心中發顫,腦袋嗡嗡作響。


    頓了幾秒後,馬原才強自解釋道:“是王淵,是他哄騙我去那無絕島的,都是他的計謀!”


    許芷幽搖頭,語氣幽婉道:“這又如何?一切都過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簽字吧。”


    馬原腦袋一片空白,強烈的羞辱感湧上心頭,令他感到無地自容,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了一般。


    許久。


    他才在許芷幽的注視下,在休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馬原好慘啊,竟然被女人休了。”


    “那能怎麽辦?對麵可是王淵,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所以說找老婆不能找太漂亮的。”


    “說句真心話,就算是我,在馬原和王淵之間做個選擇,我也會選王淵。畢竟他不是在玩我,他是真的愛我。”


    “嗬……首先你得是個女人,你個男人做什麽夢呢。”


    圍觀群眾熱鬧看的很過癮。


    羅閻也是一樣。


    他望著馬原,暗自咂舌:“這……怎一個慘字了得?可我為什麽不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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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畢竟沒發生在我身上。”


    羅閻其實也挺可憐馬原的,於是便望著許芷幽,暗中罵了兩句狗男女。


    這時候。


    馬原已經簽好了休書,許芷幽拿著休書,和王淵一起上了馬車,便直接揚長而去了。


    至於馬原。


    則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一臉的失魂落魄。


    “可憐啊。”


    “可憐什麽?當初就勸他不要去那什麽島幹活,他偏偏不聽。”


    “是啊,許芷幽和王淵有錯,他馬原剛成婚就丟下夫人,一走就是三年,難道就沒一點錯嗎?”


    眾人批判兩句,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但沒想到,馬車剛走,又走來幾個執法修士。


    “馬原,你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


    執法修士是城主府麾下,負責城內治安律法方麵的修士。


    隻要被執法修士盯上,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馬原還沒從打擊中回過神,見到幾個執法修士,當即麵容呆滯道:“我犯了什麽事?”


    其中一個執法修士拿出一張文書在馬原眼前晃了晃,不耐煩道:“三年前你偷了王淵大人的下品靈器水火雙刃刺。若非你在外麵躲了三年,早該拿下你的。”


    馬原臉色瞬間漲紅,辯駁道:“我沒有偷。”


    另一個執法修士冷笑道:“偷沒偷很簡單,先不提人證,咱們就說物證。現在,將你的儲物袋拿出來,看看其中有沒有那水火雙刃刺就行。”


    馬原一顆心墜入穀底。


    他儲物袋中就有水火雙刃刺,但那是王淵送給他防身的,壓根就不是他偷的。


    他腦袋嗡嗡作響,算是明白了。


    那王淵,早已製定好計劃,一環套一環,就等著他上套。


    “那是王淵送給我的,是王淵故意陷害我!”馬原梗著脖子解釋。


    “是不是陷害,我們自會調查,現在先跟我們走吧。”


    幾個執法修士圍了上去,不顧馬原反抗,以腳銬手銬將馬原鎮壓,然後帶著馬原就要離去。


    圍觀群眾看見這一幕,全都沉默了。


    若之前,馬原僅僅是老婆被搶了,他們還能當個樂子看,頂多是心裏吐槽一下王淵和許芷幽這對狗男女。


    但現在,搶人家老婆也就算了,還要將人家抓緊大牢……


    這一下子點燃了圍觀群眾的怒火,一個個都變得義憤填膺起來。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你們怎麽能直接抓人呢?”


    “就是!那王淵才剛搶了人家老婆,這擺明就是陷害啊。”


    “你們執法司修士都沒眼睛嗎?”


    圍觀群眾也是修士,此時說話,宛如雷霆在天下炸響,卻又偏偏不知道是誰在說。


    幾個執法修士聽著這些話,麵色當即一沉。


    “閉嘴!隻是問話而已!”


    “問什麽話?那什麽刺,就是王淵送給我哥的,不僅如此,我哥會離開三年,也是那王淵出的注意。這一切,都是那王淵的陰謀詭計!”


    馬小跳衝了出來,指著幾個執法修士,就是一頓臭罵:“我知道了,你們肯定是收了王淵的錢!”


    有馬小跳帶頭,其他人也繼續喊了起來。


    “別以為有錢有勢就了不起,我們也是有一腔熱血的,信不信魚死網破啊。”


    “對,魚死網破!”


    “幹他丫的!”


    圍觀群眾起哄。


    而馬府的下人們,甚至已經祭出法器,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幾個執法修士臉色愈發難看。


    望著圍上來的眾人,他們知道事情鬧大了,臉色幾變後,終究選擇了退縮,為馬原打開了手銬和腳銬,然後灰溜溜的跑了。


    隨著幾個執法修士夾著尾巴離去。


    “呼……還好。”


    羅閻躲在人群中,看著灰溜溜離開的之法修士,總算鬆了口氣。


    他雖然在看戲,但畢竟坐了馬原的便船,也不希望馬原太慘。


    圍觀群眾在安慰馬原幾句後,就漸漸散掉了。


    羅閻也打算離去,沒想到剛轉身,耳邊就傳來馬原的聲音。


    “閻兄請留步。”


    羅閻歎了口氣,轉身走到馬原身邊,道:“馬兄有何吩咐?”


    他望著馬原,明明上一刻還一副歸鄉心切的激動模樣,但現在,卻隻剩下滿臉的苦楚和心酸。


    這讓羅閻心中唏噓,感慨萬千。


    馬原苦笑一聲,道:“讓閻兄看笑話了,不過的確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羅閻道:“馬兄盡管吩咐,我盡力而為。”


    “不會讓閻兄為難的……”


    馬原看了眼周圍的奴仆家眷,傳音道:“等會兒煩請閻兄將我扭送去執法司,我馬原在無絕島上幹的事罪大惡極,閻兄你身為礦工,有資格將我送進去。”


    ?


    這是自己要將自己送進去?


    羅閻挑眉,連忙拒絕:“馬兄何必想不開呢?”


    馬原苦笑道:“不是我想不開,而是我不進去,王淵根本不會放過我。他是道基,我自己倒是不怕,但我還有親戚朋友,還有妹妹啊。”


    “隻有我進去了,他才會安心。”


    羅閻默然。


    沉吟少許後,道:“此事或許還有轉機,馬兄要不先等兩天?”


    馬原搖頭,苦笑道:“你不懂,我在王淵手下幹了兩年,他那人手段狠辣,此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轉機。”


    羅閻道:“那可不一定。你剛才也看見了,這事已經鬧大了。而你又說歸墟城法律嚴明,那必然不可能放任那王淵為所欲為的。”


    說著。


    羅閻拍了拍馬原的肩膀,安慰道:“放寬心,那些執法修士不是走了嗎?他們都心虛了,你覺得那王淵會不心虛?”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


    羅閻徑直打斷馬原的話,道:“別想太多,好好生活吧。我先走了。”


    說罷,羅閻轉身,直接離去。


    羅閻速度很快,沒過多久,便追上了王淵和許芷幽的馬車。


    他走上前,將馬車攔了下來。


    “你是何人?”兩個車夫當即冷眼看了過來。


    羅閻露出一絲道基氣息,平靜說道:“王道友,不知方便說兩句嗎?”


    他話音落下,沒多久,便傳來王淵的聲音。


    “道友找我有何貴幹?”


    “我是馬原的朋友,道友能否看在我的麵子上,不再針對他。”羅閻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的麵子?”


    王淵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掀開簾子,看了眼羅閻,然後冷聲道:“這位道友,師承何處?來自何方?”


    羅閻道:“天地一遊子,沒有師承,剛從天星海過來。”


    王淵笑了,一揮衣袖道:“我就當是聽了個笑話,道友可以走了。”


    他心中想笑。


    哪裏來的鄉巴佬?


    以為同是道基,就有資格站在他麵前?


    羅閻臉色不變,平靜道:“道友真打算趕盡殺絕?”


    王淵臉色猛然一沉,冷聲道:“多管閑事,容易惹禍上身!”


    羅閻雙手一攤:“我就喜歡多管閑事,怎麽,你有意見?”


    “你在找死!”王淵眼神眯了起來,心中殺機凜然。


    “我就在找死?有種你就過來打死我。”羅閻仰著腦袋,一臉純真的說道。


    “你?!”


    “你什麽你?不敢?還是沒種?”羅閻打斷了王淵的話。


    這歸墟城是法治之城,不允許鬥法。


    他就不信,這王淵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出手。


    “逞口舌之利是沒用的。”王淵冷靜下來,聲音越發冰寒。


    “你生孩子沒屁眼。”


    “你?!”


    王淵豁然起身,怒發皆張:“你在找死!”


    “我怎麽找死了?歸墟城可沒不讓人罵人。還有你,詞窮了啊,說來說去就這一句。”羅閻聲音依舊平靜。


    “王大哥,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們直接走吧。”馬車中傳來許芷幽的聲音。


    她覺得羅閻就是個無賴,這樣的人,越搭理他他隻會越得意。


    羅閻:“狗男女別走,我們決戰到天亮。”


    許芷幽:“老爺,你幫我教訓他!”


    “嗬嗬。”


    王淵怒極反笑,指著羅閻,咬牙切齒道:“空逞口舌之利算什麽本事?若非這歸墟的規矩……”


    “若非有規矩,你早被我打死了。”羅閻直接打斷王淵的話,杵在那兒,舔了舔嘴唇。


    他看著王淵,眼睛眯了起來:“不像現在,我隻能罵你。”


    麵對羅閻輕蔑的話語,王淵麵皮微微抽動。


    他王淵這輩子,還沒遇見過這等厚顏無恥之輩!


    羅閻看著憤怒的王淵,抱著雙臂,淡淡道:“想好了嗎?你隻要承諾不去找馬原麻煩,我就不罵你們這對狗男女了。”


    此時正在大街上,周圍圍觀群眾很多。


    眼見越來越多人聚了過來,而羅閻又一臉的有恃無恐,王淵臉色漲成豬肝色後,終究選擇了妥協。


    “好,我答應你!”王淵咬牙切齒。


    他王淵有頭有臉,可不能跟潑婦一樣在鬧事中與人對罵。


    雖然,他也很想回嘴。


    “早答應不就行了,非要讓我罵你兩句。”羅閻滿意點頭,讓開位置:“行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可以走了。”


    “記住,別去找馬原麻煩,讓我知道了,我就把你們這對狗男女的事跡印成大字報,然後傳遍全城。”


    王淵渾身發抖,感覺自己臉都丟盡了,連忙躲進馬車當中。


    而兩個車夫也不敢久留,有些恐懼的望了眼羅閻,便拉著王淵和許芷幽,果斷駕車離去了。


    至於羅閻。


    此時則站在原地,接受旁人的指指點點。


    “小兄弟,你知道他是誰嗎?王淵!他表妹是城主大人的一個小妾!”


    “這位道友,你小心點,他王淵可不是什麽好人。”


    “你這次落了他的麵皮,他隻怕不會放過你。明刀易躲,暗箭難防。”


    旁人都在提醒他,勸他小心。


    羅閻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咧嘴笑道:“沒事,我戴麵具了。”


    圍觀群眾愣了下,望了眼羅閻手中的人皮麵具,又看了眼羅閻臉上的鬼臉麵具,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說了。


    ……


    ……


    “雖然戴了麵具,但那王淵應該記下了我身上的氣息。下次相見,他必然能認出我。”


    羅閻在城中逛了幾圈,確保自己身後沒人跟蹤後,解除了偽裝,同時摘掉了假發。


    幾個月過去了。


    他的頭發又長了出來,而且有些長了。


    就像是燃燒的火焰,後邊剛過脖子,前邊是斜劉海,遮住了一隻眼睛,看上去有點桀驁和冷酷。


    “這頭發……”


    羅閻看向自己的頭發。


    一頭紅發,實在太過顯眼。


    不過想到剛才自己也看到了不少紅發修士,心中便淡然了。


    這歸墟城中不比天星海,五行血脈頗多,也有許多人外表被血脈影響,什麽紅發綠發藍發的都不在少數。


    他一頭紅發,不算稀奇。


    頂多,是發型有點古怪。


    但不要緊,等頭發長長點就好了。


    這般想著,羅閻也沒有過多憂慮,沉思一番後,最終來到一座酒樓當中。


    這座酒樓位於最繁華的東城。


    但哪怕如此,在羅閻稍稍顯露了一絲道基修為後,酒樓小廝的態度便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一臉客氣的將羅閻引到了一間包廂當中。


    羅閻隨便點了幾個菜後,將小廝喚到了跟前:“像我這樣的道基修士,有什麽好的去處嗎?”


    他受夠了這種漂泊不定四處逃竄的日子,想找個勢力安定下來。


    以後得罪了人,也有人能罩他。


    那小廝愣了愣,而後趕忙道:“前輩是想謀一份差事?”


    羅閻搖頭,道:“並非是差事,我的意思是,這歸墟島以及附近海域,有沒有什麽大勢力適合我這等散修加入?”


    “大勢力?”


    小廝想了想,小聲道:“符合前輩的很多,但最適合前輩的,非我歸墟島城主府莫屬!”


    羅閻來了興趣,道:“說說看。”


    小廝笑著解釋道:“亂魔海中,有元丹境強者坐鎮的勢力極多,但那些勢力都是亂魔宗遺部,繼承了亂魔宗的收容要求。不僅對血脈資質的要求極高,同時也對年齡有要求,隻收年齡不超過十八歲的少年。”


    “前輩的血脈資質固然極高,但年齡……”


    小廝欲言又止,嘿嘿笑著。


    羅閻聽到這句話,低頭看了眼自己,也明白自己看上去不像十八歲。


    他道:“那加入城主府有什麽要求?又有什麽好處?”


    小廝:“像前輩這樣的道基修士,加入城主府混個供奉輕輕鬆鬆,應該不會有什麽苛刻要求。至於好處……這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聽說,大殷王朝好像要邀請亂魔海中的少年天驕,舉辦什麽遊學會。”


    “屆時,前輩或許有機會,前往大殷王朝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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