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雄闊海的大嘴裏出一聲咆哮腳尖在石麵上一點整個人如大鵬一般從石上展翅躍下半空中鎧甲的葉片相互撞在了一起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人尚在空中腳尖還未落地他反手抽出後麵肩頭上插著的小斧頭手臂一抖用力將小斧頭擲了出去。


    “嗚嗚!”


    小斧頭破空而去出刺耳的尖嘯旋轉著朝二十餘步外正在縱馬朝這方疾馳而來的宇文成都飛去。


    雄闊海的陌刀營皆是軍中精選而來的大力士若是不能舉起百斤左右的重物的人皆不符合陌刀營的要求這些大漢聚在一起每日都要進行訓練他們手持二十餘斤的陌刀進行斜劈橫斬上撩等基本動作的練習動作很簡單但是要長年累月地練習而且還要結合隊列卻並非簡單的事情。


    這隻陌刀營的存在就是為了對付敵軍的輕騎突進因此在訓練的時候高暢經常動用騎兵部隊來當他們的陪練務要做到實戰中的模樣。


    它算得上是夏軍的王牌部隊時常在無法打開僵局的情況下被高暢派了上去卻也不曾辜負過他的期望。


    此時這隻陌刀營乃是高暢身前的最後一道屏障宇文成都隻要衝過陌刀營的阻擋就可以殺到高暢的帥旗之下宇文成都所率領的這隻精騎也是宇文家地王牌部隊。雙方的王牌交鋒誰勝誰負卻未可知。


    陌刀營的確不愧為夏軍專門用來對付騎兵的王牌部隊宇文成都率領著這隻精騎在夏軍陣中左衝右突無人可當然而。在這隻陌刀營前他們卻不得不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陌刀成林車輪一般向前滾動戰馬出一聲聲悲嘶紛紛摔倒在陣前刀光由雪白變為了血紅力士們揮舞陌刀時的吐氣高喝聲和騎兵臨死前地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再加上不時響起的戰馬悲鳴。組成了一隻旋律格外淒楚的往生曲在這夏日的空中久久回蕩。


    陌刀營雖然擋住了這隻宇文家的鐵騎使得他們無法靠近高暢然而他們卻無法阻擋這隻鐵騎中的所有人宇文成都就是他們無法阻擋的那個人。


    隻不過宇文成都雖然衝破了陌刀營的阻攔身邊卻沒有帶著多少人隻有十來個武藝高強馬術精良。又緊跟在他身後地親衛騎兵隨他一起衝破了陌刀營的阻擊其他那些人卻被擋在了那道死亡刀陣之前到了這個時候宇文成都已顧不得掉頭殺回去將那些同伴從死亡刀陣下解救出來現在。他滿腦子滿視線內都是前方不遠處的高暢。


    衝過去殺了他!


    除了這個念頭他再無別的想法。


    瞧見宇文成都衝破了陌刀營的阻擋作為主將的雄闊海當然會覺得非常沒有麵子於是才有了頭先瞧見的那一幕!


    “鐺!”


    麵對迎麵飛來的小斧頭宇文成都並沒有降低馬。他的身子稍稍往下一伏雙手輕擺鎏金鐺往上一挑鐺頭正好挑在了那枚小斧頭的斧背處。小斧頭出“嗚嗚”地聲響朝高空中疾飛而去不知所蹤。


    “嗚嗚!”


    接近著又是一枚小斧頭迎麵飛來同樣沒有降低馬也沒有改變方向隻是宇文成都手中的鎏金鐺變了個角度那枚小斧頭被他擊落在地。


    短短的二十來步疾馳的戰馬瞬息即到雄闊海剛扔出兩枚小斧頭宇文成都就已衝到了他身前。


    雄闊海俯下身子兩柄開山大斧化作兩道旋風朝宇文成都坐騎的前蹄疾卷而去麵對雄闊海的這一招高坐在戰馬上地宇文成都很難招架。


    若是用鎏金鐺去阻擋擋得了前麵這一斧頭卻擋不住緊接而來的第二把斧頭戰馬被砍倒失去馬力相助的宇文成都就無法在第一時間內衝到高暢麵前頓時就會陷入夏軍的包圍之中繞是他如何驍勇善戰終究也隻有死路一條。


    好個宇文成都隻見他嘴裏出一聲呼哨身下的坐騎在疾馳中突然高揚前蹄就像跨欄一般躍了起來從雄闊海飛舞的雙斧上跳了過去隨後揚長而去將雄闊海拋到了身後。


    “啊!”


    雄闊海滿臉通紅對方如此輕易地化解了他的攻勢在他看來這是莫大的恥辱想要回身追擊要想在這麽短地時間力追上疾馳的戰馬就算他是雄闊海也無法做到。


    就在這個時候跟隨在宇文成


    的那十來名騎士成為了他的出氣筒。


    斧光急地閃動在雄闊海地身前一片人仰馬翻竟無一人能躲過他的攔截隨著宇文成都向高暢衝去。


    顧不得身後宇文成都血紅的眼睛緊緊地瞪著數十步前的高暢在高暢的身旁十來個親衛裝扮的騎士圍了上來將他護在身後然而宇文成都的視線仍然通過人群的縫隙緊緊地盯在高暢身上。


    高暢擺了擺手示意身邊的親衛讓開不知道為什麽瞧見氣勢洶洶朝自己飛奔而來的宇文成都他隻覺得一股戰意在自己的胸間激蕩難以抑製下去心中突然滋生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若這次不能和對麵那家夥單挑將會成為他的一種遺憾。


    他知道這是這具身體原來的那個靈魂在影響自己對麵那個家夥帶給了原來的高暢許多恥辱那個靈魂非常想一雪前恥而現在那個靈魂已經與他真正地融為一體了對方的願望也就是他的願望。


    高暢非常清楚在目前的情況下他根本不需要出手隻需讓親衛困住宇文成都然後人多欺負人少那家夥終究難逃一死現在的他貴為一國之主像在戰陣上單挑之類的事情已經無需再做了。


    隻是既然占據了人家的身軀就了解他的心願吧莫要日後留下遺憾。


    “駕!”


    低喝一聲高暢身下的坐騎猛地竄了出去在短短的幾步內就將度提了起來向著迎麵奔來的宇文成都飛奔而去。


    高暢的親衛都是精選而來的狂熱信徒他們對他的命令完全是無條件服從就算高暢讓他們馬上去死他們也絕不會又半點猶豫所以雖然知道高暢孤身和敵人單挑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於提出不同的意見他們隻是默默地跟隨著高暢隻是跟隨而已在危急的時候幫助主公殺敵這樣的念頭都沒有在他們腦中閃現過他們相信高暢相信他是無法戰勝的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能何況是區區的一個凡人。


    瞧見高暢居然一個人從陣中衝出來迎戰自己宇文成都一時間欣喜若狂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麽好的事情莫非宇文家的列祖列宗在保佑自己?


    在衝陣的時候宇文成都最擔心的就是高暢會避而不戰在高暢的身旁好歹也又數十個親衛雖然宇文成都不認為這些親衛能困住自己但是不管怎樣他也要花一番功夫方才能衝出重圍就怕的是在那個時候夏軍的援軍趕到讓他徹底失去殺死高暢的機會。


    說實話宇文成都認為那樣的事情很有可能生所以砍掉高暢的腦袋隻是他的一個奢望而已在他看來若是事不可為他隻能砍倒高暢的帥旗然後突圍而去這是他為宇文化及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像宇文化及所說的那樣他死在這裏實在是太沒有意義了!


    而現在高暢作為一國之主居然脫離了親衛的保護前來和他單挑若不是親眼目睹這一切宇文成都很難相信這會是事實。


    宇文成都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所見的是事實後他忍住內心的狂喜握著鎏金鐺長柄的雙手一鬆一緊迅將自己調整到了最佳的作戰狀態。


    兩匹同樣來自大宛的良馬在各自主人的驅使下麵對麵疾馳而來轉瞬之間就要迎麵撞上。


    風迎麵刮來打在臉上微微疼宇文成都眯著眼睛視線的焦點隨著對麵高暢的身影而動他雙手持著鎏金鐺的長柄身子隨著戰馬奔馳的步調有節奏地上下起伏著就像坐在小船上一般所謂馬術的最高境地不過如此而已!


    鎏金鐺的鐺頭部位在緩緩地移動以便在雙馬交錯的時候能用最短的時間走最短的距離直奔目標而去是的一擊致命這就是宇文成都所希望的根據從前和高暢的數次交手他認為自己完全能夠做到。


    眼看兩匹戰馬就要筆直地撞在了一起那兩匹戰馬卻同時偏轉了馬頭就要交錯而過。


    是的!就是現在!


    宇文成都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雙手穩如磐石鎏金鐺劃出一道金色的曲線往對麵高暢的麵部搗了過去在那一刻他的耳畔除了風聲之外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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