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軍大纛隨著完顏婁室一齊倒下,還在拚死搏殺的女真士兵們終於失去了戰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束手而降是他們從沒體過的經驗,但在戰車、騎兵以及圍過來的東海大軍麵前,女真人也隻能選擇放下武器。而他們的投降也正式宣告了十裏亭之戰的結束。


    一隊騎兵帶著勝利的捷報飛赴回城,趙瑜領著一眾將領來到十裏亭上。在猛烈的炮火中,這座位處戰場中心的涼亭卻絲毫未損,隻在梁柱簷角上,多了一些弩箭,不能不說是個奇跡。


    環視四方,投降的女真人正以百人為單位被分割開來,雙手抱頭坐在地上。一隊隊長槍兵在他們中間穿梭,在外圍,五百名水兵手持重弩虎視眈眈。不過,這些戒備也隻是做做樣子。


    經過方才的戰鬥,這些女真戰俘如同被打斷了脊梁骨,支撐他們勉力作戰的自信早已在炮火中損失殆盡,而他們中的軍官也都被盡數帶走――剛起兵沒幾年的女真人,還沒有在戰敗時丟盔棄甲、改頭換麵、化裝成小卒的進階技巧,那些尚穿著精甲的軍官,輕而易舉地就被從人群中辨認出來――沒有領導者的人群,僅僅是一盤散沙。


    戰場上,東海軍開始清後續。屬於東海的那一小部分傷亡者已先一步被抬走,剩下的便都是金國士兵。從開始接戰,到戰事結束,短短半個時辰的戰鬥中,在東海軍猛烈的進攻下,數以千計的金國戰士倒在戰場上。其中當場死亡的隻有不到一半,剩下的人或多或少的都還有口氣,但若是拖延下去,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依然逃不出死亡地結局。不過,趙瑜是絕不允許他的戰利品白白流失,在他的命令下。數百名東海士兵進入戰場,逐個的檢視著傷。mianhuatang.info


    在東海軍中,所有的隊正和隊副都經過急救培訓――趙瑜一向注重培養底層軍官,士兵要升任隊正和隊副,必須經過為期三十天的集訓,因而隊正隊副們的素質也明顯要比普通士兵要高出一個檔次,而突出地才能。也使他們更容易受到士兵們的尊敬――士兵們也有一定的急救常識,皆能辨認出什麽樣地傷勢能夠挽回,什麽樣的傷勢卻救不回來。


    那些難以救治的傷。東海兵在隊正們的指示下拿匕首給他們個痛快,而能救治的,則經過進行基本的包紮後,由大車運往城中的戰地醫院進行急救。這並不是什麽人道主義,而是因為東海對於精壯勞力的渴求近乎貪婪:一個健康地成年奴工在台灣通常價值兩三百貫,而郎中們給這些女真傷兵做個急救手術,連藥物帶器具也不過三五貫的成本。多救活一個戰利品,自己的那份就更多一點。幾乎人人精通四則運算的東海士兵,當然知道該如何作出選擇。


    一個接一個傷兵被抬上馬車,飄揚在戰場上空的慘呼呻吟也在逐漸減少。趙瑜估計著,這些傷中,應有半數能救回來,單憑這些傷的身價,這場戰爭就已經是大賺特賺了。如果再計入女真俘虜,還有那些契丹、奚人、民,則更是有百倍之利。


    東海人人識算。降兵和俘虜的人數很快就被計點出來。大領著兩千三百餘奚族兵投降東海,耶律高八、耶律耨裏也帶著一千八百契丹族人投誠。而女真,雖然傷亡慘重,但最後在東海軍前,放下武器的士兵仍多達三千。除此之外。還有被留在營中。很快就被搜檢出來的八千多民――雖然完顏婁室都是讓外族兵放開肚皮吃人,但真正被吃掉地民其實也隻是少數。真正的損失卻是攻城那兩天的消耗――四千降兵,三千俘虜。再加上八千名精壯勞力,還有近千名的傷兵,此戰的收獲讓趙瑜怎麽都忍不住臉上地笑意。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並不是虛言!


    趙瑜正暗暗地掐指算著今日此戰他到底賺了多少,朱聰卻在後麵喚了一聲,指了指外麵。趙瑜抬眼看去,隻見大、耶律高八、耶律耨裏三人,正躬著腰,踩著小碎步,行上前來。在亭前,三人被攔下,老老實實地接受搜身檢查,佩戴的腰刀、匕首都被繳下。看見他們,趙瑜冷哼一聲,眼皮一抬,卻向他們身後遠處望去。


    在三名降將後方遠處,戰場邊緣,數千奚人和契丹人老老實實都坐在地上。盡管他們是降兵,不過照樣被收繳了武器,所受地待遇並不比女真人高到哪裏去。但無論是臨陣脫逃的契丹人,還是陣前倒戈地奚人,都沒有勇氣抗議他們受到的這種待遇。


    尤其是奚人,他們在首領大的率領下陣前反水,近三千庫莫奚兵反身攻擊措手不及的女真千人隊,卻轉眼間就被那一千女真兵不費吹灰之力地擊潰,若非東海水軍的弩箭及時救援,連大也死在憤怒的女真人的刀下。連個投名狀都繳不上來,東海人無論說什麽、做什麽,他們也沒有資格說半句抱怨的話。


    看著遠處大約有幾千人的降兵,趙瑜露出了點笑容――送錢來的財神爺,當得好好對待――抬手一招:“上來罷!”


    聽到趙瑜的命令,攔在亭前的親衛一側身,把三人放了過來。來到在趙瑜身前數步,齊齊的撲通一聲,三人五體投地,大拜三次,方跪起身嘰嘰咕咕說了一通。不過他們的話,周圍的東海將領沒一個聽得懂,遼地通行的契丹話,東海人哪裏說。趙瑜也覺著有些頭痛,長生島上,不論是衙門裏還是軍寨中,甚至是商鋪之內,都有不少人精通契丹話,鎮民中也有許多以通譯為生。但今日趙瑜上戰場,用來說話的是手中的刀和槍,哪到要預先帶個翻譯過來。


    “你們說官話嗎?”朱聰問了一句,剛出口就知道自己說了句蠢話。要他們真的說大宋官話,也不至於在這裏扯契丹鬼話了。


    “在下說!”一個聲音高叫起來,雖帶著怪異的北地口音,但的確是讓人能聽懂的官話。隻是說話的人不是出自於麵露茫然的三名降將,而是剛剛被押過來的一個俘虜。


    趙瑜看過去,那人身上雖是女真的裝束,但相貌卻是漢人。“你是何人?”他問道。


    那人在亭外跪倒叩拜,“罪臣盧克忠,拜見大王千歲。”


    “盧克忠?”趙瑜念著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名字,又重複問了一次:“你是何人?”


    盧克忠一愣,立刻反應過來:“罪臣曾在金國南部都統完顏斡魯帳下勾當,忝居支度判官一職,今次完顏婁室率部來犯貴境,斡魯應旨出兵,罪臣屢諫不從,卻被發遣來參讚軍務。”


    趙瑜神色微動,他記起來了。陸賈曾說過,在援軍上島的前幾天,完顏婁室正是派了這個盧克忠來勸降。不過此事無關緊要,無視盧克忠隱藏著熱切的眼神,他道:“既然你說大宋官話,那就幫本王做個通譯,替這三位翻譯一下。”


    盧克忠有些失望,他還以為他說出自己的官職,能引起趙瑜的關注――他可是裝了滿肚子的遼東機密要聞,放在哪裏都能賣個好價錢――沒到東海王卻全然不放在心上。也許是蠢得沒反應過來罷!他暗自裏腹誹著,臉上還陪著笑,“大王有命,罪臣哪敢不從!”


    有了翻譯,交流起來就方便得多。三名降將說一句,盧克忠就翻譯一句。三人說的,無非是些今投大王,必當效死之類的套話,當年,他們麵對完顏阿骨打的時候,未必沒有說過。


    趙瑜卻靜靜的聽著,不時微笑著點頭回應。這種情況下沒有必要在擺什麽架子,給他們下馬威,安定人心才是關鍵。說到威壓,五千精兵、幾千屍骸已經足夠讓這幾個降將老老實實等待發落。


    通過盧克忠中轉,三名降將和趙瑜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著。大突然說了句什麽,盧克忠臉色立刻變了,話音也頓了一頓。隻是當他把大的話翻譯過來時,卻仍隻是些謝恩的廢話。


    趙瑜眼睛立刻眯起,那點小伎倆哪能瞞得過他。


    “盧克忠!”朱聰也看了出來,他語氣森森:“你可知道……在十裏外的長生鎮中,可是有幾百人說契丹話!”


    盧克忠暗叫一聲晦氣,這本是他獻上去的投名狀,但沒到大這廝卻搶先一步。雖然他遮掩一下,但沒到立刻就被看了出來。陪著笑臉,他對朱聰道:“將軍莫急,小人還沒翻譯完!”


    重新對上趙瑜,盧克忠道:“稟大王,大同知方才說了,現在在陸上,原來完顏婁室所立的本陣大營處,還有兩千女真兵。”


    “就這些?”趙瑜冷眼看著盧克忠,問道。


    被趙瑜冰刀般的眼神驚出一聲冷汗,若是被東海王懷疑他欺瞞於上,他以後哪有好結果。不由得暗恨起自己說話大喘氣的毛病,連忙道:“除了那兩千女真兵之外,還有完顏婁室所率大軍留下的戰馬。”


    “多少?”


    “三萬一千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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