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近,就越感覺到不對勁,這島嶼,如果真的是水賊的水寨的話,那也有些太過安靜了。


    “咚!”船在一個突出水麵的石頭上,停靠了下來,常遇春向前一跳,首先躍上了岸。


    “留下一個人守船,其餘的,跟我來!”常遇春說道。


    這裏很明顯,是有人住過的,他們找得沒錯。


    隻是,這連個放哨的人都沒有,一點也沒有水賊營寨的樣子。


    島嶼很小,常遇春跑出了百步,就來到了島嶼的正中。


    幾間茅草屋,雜亂地搭在那裏,地麵上有幾團篝火的痕跡,甚至連吃剩的魚骨頭,也都在一旁胡亂地扔著。


    人跑到哪裏去了?難道,又出去打劫了?


    “嘩啦!”正在這時,從其中一個茅草屋裏,傳來了一個動靜。


    有人!


    常遇春兩步,就跑到了茅草屋內,裏麵,一個水賊正在那裏,瑟瑟發抖。


    他是唯一一個留下來看營寨的,說是營寨,其實,就是這麽幾個茅草房而已,有足夠的吃喝用度,一個人也自在。


    他睡足了午覺,感覺有些尿急,於是,從茅草房內,晃晃悠悠地出來了。


    午後的陽光,很是刺眼,四下也是無人,不用擔心老大的訓斥,因此,他也沒有多走遠,剛剛打開了門,就褪下了褲子,放開自己褲襠的活兒,盡情宣泄。


    這個家夥很可憐,還是個處男,作為處男的一個標準,那就是尿起來能有三尺高,他一邊撒,一邊左擺右擺,看著空中飛舞的那條白線,仿佛小孩子一般歡喜。


    很久沒有這麽舒暢淋漓了。


    地麵上,很快就出現了一灘濕漬,他的眼睛還半眯縫著,心中思考著,索性這幾天無事,要不上岸去找個良家,綁架到這裏來,樂嗬樂嗬?


    突然,他感覺到自己的胯下涼颼颼的,似乎有股陰風。


    他眼睛還半睜著,向下一低頭,著一看,卻魂飛魄散,兩眼大睜。


    兩杆鋒利的長槍,槍尖正從後麵抵著他的胯下,雖然離兩顆蛋蛋還有一寸遠,但是,蛋蛋都感受到了寒意,似乎隨時都能夠挑上來,讓他雞飛蛋打。


    他想要轉頭,但是,又不敢轉頭,不知道後麵,究竟是什麽人。


    “水寨裏的其他人呢?”後麵一個聲音問道。


    “都,他們都出去了。”這個家夥有些膽戰地說道。


    “是去水上做買賣了嗎?”


    “是。”這次,他回答得很幹脆,後麵這句話問的,肯定是仇家了,索性說老大帶著兄弟,很快就會回來,將他們嚇走。


    “我們水寨三百多兄弟,都出去幹一票大的生意了,按照時辰,現在也該快回來了。”他說道。


    “是嗎?”常遇春冷冷地說道:“王哥,將他左麵的卵子先割下來。”


    如果第一句還有幾分可信的話,後麵全部都是胡說八道,就這些茅草屋,能夠住上五六十人,就已經很擠了,就算在船上再睡一部分,也不會超過一百人。三百多兄弟,每天都露天睡在地上嗎?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這個家夥嚇得腿都軟了,要是把卵子割下來,那不就成了太監了麽?


    “饒你性命?那你的三百多兄弟,會饒了我們的性命嗎?”常遇春說道。


    王哥手上的長槍來回伸縮了一下,就在那個家夥的襠部,留下了一條血印,嚇得這個家夥立刻不敢隱瞞了。


    “好漢饒命啊,小的隻是一個看守水寨的嘍囉,從來都沒出去過,也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我們大哥去徐州了,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的,水寨裏就我一個人。求各位好漢看在我上有白發蒼蒼的老娘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吧!”


    去徐州了?水賊去徐州做什麽?


    “前幾天,你們是不是打劫了一條船,船上還有兩名女子?”常遇春繼續問道。


    “小的隻是看守水寨的,外麵的事,小的真的不知道啊!”這個家夥不敢亂說了,剛才說有三百多兄弟,結果立刻被識破了。


    “那你們老大,有沒有帶著兩個女子來這裏?”常遇春問道。


    “有啊,前兩天剛剛綁了兩個女子來。”


    “她們現在在哪裏?”常遇春問道。


    “老大走的時候,又帶走了。”


    聽到這裏,常遇春一陣激動,果然,恩人所說的兩個遇險的女子,是被這些水賊綁架了。還好,她們還活著。


    常遇春不知道,這兩個女子,並不是他們要找的兩個女子。


    趙均用是很會享受的,作為水賊,幹無本的買賣,也是好色之徒,他前天的時候,從岸上劫了兩個女子,帶回了這裏。


    後來,芝麻李就來了,要去辦大事了,趙均用又舍不得,就帶著這兩個綁來的女子上路了,在船上享受了之後,直接扔到了水裏。


    陰差陽錯,常遇春幾乎確信了,自己的搜索方向是正確的。


    下麵要做的,那就是去徐州,從這些水賊的手裏,救出來。


    “你們老大去徐州做什麽?他叫什麽名字?”一直問到現在,常遇春才想起來,還不知道這個水賊老大叫什麽名字。


    做什麽,他是知道的,但是,這個要是說出來,那回來之後,老大肯定會處置自己。


    這一猶豫,就感覺到胯下的那支長槍,又向前伸了一寸,這下,幾乎要抵住已經耷拉下去的話兒了。頓時,他立刻說了出來:“徐州要鬧紅巾軍了,老大跟著去湊熱鬧,跟著搶一些銀子回來,據說裏麵有修河的銀兩。老大姓趙,具體叫什麽,我也不清楚。”


    起義,說得很好聽,但是,真正秋毫無犯,紀律嚴明的部隊也有,比如徐壽輝和劉福通的兩支軍隊。但是,渾水摸魚的也很多。


    起義的,都是窮人,那麽,他們要打的,除了政fu,自然就是富人。攻打徐州,趙均用可是準備去搶錢的,徐州雖然不大,富人也不少啊。


    “紅巾軍中的敗類!”常遇春歎了口氣。


    “好了,你可以轉過頭來了。”常遇春說道。


    直到現在為止,這個家夥褲子還沒提,也根本沒有敢扭頭,聽到後麵的聲音,他心中一放鬆,慢慢地扭過頭來。


    後麵,隻是兩個看起來很年輕的人,但是,眼中卻飽含了殺氣。


    頓時,他一個冷戰,想起了老大定下的規矩,當他們在做生意的時候,誰看到了他們,那誰就得死!


    “常兄弟,我們怎麽處置他?”王哥問道,此時,兩人的長槍已經從對方的胯下抽了出來。


    “這個,應該不用我教了吧?”常遇春說道。


    上次怎麽處理,這次就繼續怎麽處理啊。


    “好,我知道了。”王哥說道。


    “各位好漢饒命啊!”這個家夥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一樣,不住地求饒。


    “沒有說要殺你啊。”王哥和另一個人,一邊拖著他向岸邊走,一邊說道。


    “那你們要帶我去哪裏?”這個家夥心情沒有絲毫的放鬆。


    “送你去遊泳啊。”王哥問道:“你會遊泳嗎?”


    這簡直就是在問廢話了,能成為水賊的,難道還不會遊泳嗎?


    他的頭點得像是蝦米一樣,“會,當然會了,不過,這裏離對岸有十裏,遊過去,恐怕要費些力氣,等小人過去了,一定會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再也不當水賊了。”


    說完,他卻看到,對方居然找到了一根繩子,要捆自己。


    “各位好漢,不是要讓我遊泳嗎?”


    “是啊,當然是遊泳了,隻是要將你手腳捆起來,然後再遊泳啊。”


    手腳都被捆成粽子了,還遊個屁啊,他的心突然一沉,他們根本就不是要放過自己,而是要置自己於死地!


    “各位好漢,饒命啊!”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嘴裏就被塞上了一塊破布頭,正是從他褲襠裏扯下來的,熏都要熏死了。


    接著,捆得結結實實的這個家夥,被兩人抬著,扔進了水裏,可憐此時的褲子,還沒有穿好。


    “噗通!”水花濺起了數尺高,看著這個家夥像是個大石頭一樣,沉了下去,王哥衝著水下說了一聲:“能遊回去,那就遊回去吧!”


    “常兄弟,這裏什麽都沒有發現。”其餘幾個人搜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水賊了。


    “好,我們立刻上船,回到岸上,星夜前去徐州城!”常遇春說道。


    既然確認了是這裏的水賊抓了恩人的兩個女人,那麽,常遇春就要繼續追蹤下去,如果這兩個人有什麽不測,常遇春會提前替恩人報了仇的。


    抓了恩人的女人,那就是他常遇春的仇人!


    …………


    “徐州城守衛嚴密,最近又多出了大概兩個百人隊的蒙古兵,看樣子,我們要得手,得費一番力氣。”彭大說道。


    彭大和芝麻李的關係非常要好,這次起事,最先密謀的,就是他們倆。


    無論強攻,還是智取,這都是一個硬仗。


    “這就意味著,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很可能,是又一批修河的銀兩運到了。”芝麻李倒是非常看得開。


    人多,那自然有人多的原因,而這個原因,現在來看,是因為又一批銀兩運到了的原因。


    這句話一說,本來還不願意繼續行動的趙均用,眼前一亮,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即使是代價高一些,那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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