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中央控製室。


    施耐德和曼斯坦因憂心忡忡地看著eva傳輸過來的圖像。


    “根據附近的活動房尺標估算,龍卷風的直徑約在800米,高度達4千米。”


    圖像上出現藍色的標尺,標識出龍卷風的直徑和高度。


    “eva,能分析此次龍卷風的形成原因麽?”曼施坦因推了推金邊眼鏡。


    “通常龍卷風隻會在發展強烈的雷暴雲中產生,形成情況與雷暴類似,但是所需要的層結構不穩定度更高。”


    穿白色連衣裙赤足的女孩投影在光柱之中,隨著她的講述,小型雷暴的3d全息投影出現在她張開的手心,伴隨著雷暴的加大,風的流向開始變化,匯聚成龍卷。


    “這場龍卷風並不是突然形成的,持續九天的暴雨和台風,為它的誕生創造了條件,在我的監控中,龍卷形成後,源源不斷的水元素和風元素被吸入龍卷之中壓縮,強吸吮力的龍卷風被限製在一個極小的範圍內,其內部的水平氣壓梯度極大,預估計風速已突破了200米每秒,匯聚的力量能輕易撕裂鋼鐵。”


    “對方到底想要幹什麽?”施耐德沉思。


    如果要破壞城市,讓台風掀起海嘯就可以了,為什麽要大費周章,用九天的時間製造一場龍卷?


    “水,他要的是水。”曼施坦因注意到被水淹沒的活動板房,“通常我們把出現在陸地上的龍卷稱為陸龍卷,出現在水麵上的稱為水龍卷,九天的暴雨,幾乎要把這個地方淹成湖,雨水被龍卷風吸入其中,高速旋轉的水就像是削鐵如泥的鋸齒刃,讓它變成了一柄穿透力和破壞力都超乎想象的鑽頭。”


    “可如果真的是奧丁,他要這鑽頭來有什麽用?”施耐德很疑惑。


    “鑽頭的作用,自然是用來鑽破什麽東西的,但我們不知道他到底要鑽破什麽。”曼施坦因說。


    “那些死侍...好像是在守衛這個龍卷。”施耐德在麵罩下深深皺著眉。


    “但願楚子航能從死侍的包圍下逃走吧。”曼施坦因歎了一口氣。


    “我更擔心那個水龍卷。”施耐德冰冷的聲音傳出。


    “好歹也是你的學生,你難道都不關心他的生死麽?”


    “楚子航不是那種需要關心的學生,不管什麽情況,他都能做出最好的選擇,但是...那個龍卷,總給我一種不好的預感。”施耐德調出了附近的地圖,數十個小紅點正在加急趕往元素亂流的中心。


    那是他們緊急抽調的執行部專員,從海陸空飛奔向任務執行地。


    就在這時,又一個窗口從大屏幕上彈出來,是昂熱校長發來的通訊。


    “情況如何了,曼施坦因教授。”昂熱神情嚴肅地詢問卡塞爾執行部的部長。


    “校長,楚子航已經抵達目的地,遭遇了數以百計的死侍群,與我們失去了聯係,那裏出現了異常的水龍卷,但暫時沒有向市區擴散的傾向。”曼施坦因匯報。


    “看來不容樂觀...”昂熱低聲道:“通知所有專員,至少再堅持20分鍾,20分鍾後,路明非會抵達現場,由他接管所有事物。”


    “恕我直言,校長。”施耐德聲音嘶啞:“路明非雖然是s級,但恐怕幫不了什麽忙,我們需要重型武器、導彈和戰鬥機的調動權。”


    “很遺憾,在中國境內,我們暫時還沒有這些權限,而且這裏是市區,往這裏投放導彈,那種後果是我們無法承擔的。”昂熱說:“請相信我,路明非會比戰鬥機更有用,畢竟戰鬥機無法從龍卷風中間穿梭過去。”


    “您的意思是...路明非可以穿過龍卷風?”


    昂熱點了點頭,“是時候把路明非的新身份告訴你們了,在今年二月份,他繼承了校董的位置,現在他是卡塞爾的新校董了。”


    曼施坦因和是施耐德的瞳孔瞬間放大。


    校董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卡塞爾最高的權利掌控者,同時也是秘黨的領袖,整個學院最有可能在將來成為校董的人,隻有一個,愷撒·加圖索,不是因為他有多麽優秀,而是因為他出生於加圖索家,加圖索家本身享有一個校董席位。


    而路明非,誰也想不到校長會在這時候宣布路明非的校董身份,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


    想想看其他校董都是什麽人?


    就施耐德和曼斯坦因所知的:龐貝·加圖索,伊麗莎白·洛朗,還有希爾伯特·讓·昂熱。


    龐貝是加圖索家、整個意大利最大的混血種家族的家主,家族的企業遍布全球,所有的資產加起來,足夠擠進世界前十。


    而伊麗莎白·洛朗,聽這個名字你或許會有些陌生,但她曾在伊頓公學上學。


    如果你知道伊頓公學,就知道這是一所坐落在英國溫莎小鎮的男校,雖然是男校,但該校公開於外的學生裏有唯一一名女生:現任的英國女王,******,她是伊頓公學的唯一榮譽女校友。


    聽到這你應該清楚伊麗莎白·洛朗的身份了,她是貨真價實的王室,流著真正的貴族血統。


    伊麗莎白女皇是她的奶奶,她去伊頓公學上課,不是幾十個人擠在一間教室裏,而是伊麗莎白女皇挽著她的手坐在書房,然後伊頓公學的老師麵對麵為她傳授知識。


    希爾伯特·讓·昂熱大概是所有校董裏唯一一個出身於平民的校董了,但誰看了他的履曆都會為之讚歎,這才是屠龍者。


    能當上校董的,手裏都不止兩把刷子,實力、名譽、財富,這三樣必須全占,路明非一個大一新生,今年九月才升大二的人,何德何能與“校董”這兩個字掛鉤?


    “校長...您是認真的?”曼施坦因試探著問。


    “你還見過我比今天更認真的表情麽。”昂熱意味深長地說:“要相信我們的新校董,他可是...屠掉龍王的英雄啊...”


    ...


    楚子航的效率很高,殲滅死侍隻用了不到5分鍾。


    伴隨著轟轟轟的爆炸聲,周圍還能站著的生物就隻剩下他一個了。


    藍牙耳機在剛才的戰鬥中毀掉,裝著手機的帆布袋也被君焰的領域波及,燒成灰燼。


    幸好panamera停在最遠處,沒怎麽受損,但還是能在前車蓋上找到刮痕,似乎是有死侍非得踩著前車蓋登場,仿佛不這樣就凸顯不出它的身價。


    楚子航有意識地毀掉了手機,因為他不能讓eva監控到他使用了暴血,這會導致他成為“危險混血種”,名字被寫上學院的監控名單,失去人身自由,時刻被人監控。


    戰鬥結束後,他才又回到車上,找出了備用的通訊器。


    他沒有解除暴血,這個技能有時間的限製,一旦取消,龍血消退後,將會迎來無法抵抗的疲憊感。


    危險還沒有解除,變回去,他就會成為毫無抵抗力的活靶子,被路過的死侍給當做上門外賣吃進肚子。


    還剩下15分鍾,15分鍾後,暴血所帶來的強大力量就會消散。


    楚子航心裏知道,如果他想活命,最好的決定是趁著自己還有意識,立刻駕駛panamera折返,遠離這片危險區,否則時間一到,他就會暈厥,可他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


    這群死侍有組織有秩序,顯然它們是被奧丁布置在這裏阻攔的。


    奧丁到底在元素亂流的中心做什麽?


    楚子航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麽那個雨夜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奧丁?


    還有那些死侍,為什麽沒有從尼伯龍根追出來,殺掉他?


    他沒忘記自己是怎麽逃出來的,爸爸拖住了奧丁和死侍,為他爭取到上車的時間,他瘋了一般地踩動邁巴赫的油門,不敢回頭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裏走,直到他清醒過來,猛踩刹車,不顧爸爸的勸阻,下了車想要回去找他。


    可除了那小小的一片斷裂的刀片,他什麽也沒找到,回過神,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回到了人群中,人聲鼎沸,警察揮舞著發光的警棍,大喊:“這裏危險,你爸爸媽媽呢?”,帶他離開了暴雨區。


    邁巴赫是跑得很快,寰亞集團的老板花了1000萬買下了那輛限量的豪車,可是...楚子航分明記得,那些黑影,在高速路上追逐著加速到底的邁巴赫。


    它們想殺一個連血統都沒覺醒的混血種,哪怕那家夥開著價值1000萬的邁巴赫,也應該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對這些問題,楚子航有一種猜測:奧丁出於某種原因,不能離開那個尼伯龍根來到現實世界,所以他逃離了尼伯龍根的邊界,活了下來,那之後,也沒有奧丁和黑影找到他要取他的命。


    但現在...


    道路上死侍的殘肢斷臂提醒著楚子航,這些隱匿在死人之國的家夥,來到了生人的世界。


    必須盡快弄清楚奧丁在幹什麽,阻止他,否則楚子航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會有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發生。


    “eva,幫我聯絡施耐德教授。”楚子航對著純黑色的對講機說話,備用的通訊器沒有攝像功能,取而代之是極強的信號,即使在風暴中,也能連接到衛星。


    “已為您接通。”


    “楚子航,你那邊情況怎麽樣了。”施耐德低沉的聲音傳出,他帶著麵罩,說話總是異常嚴肅沉悶。


    “我遇到了一大群死侍。”楚子航提刀繼續往前行走。


    高架橋邊有向下的台階,水泥凝成的斜坡被水衝刷成深色,再往下,就是工業區了,接近風暴的中心。


    “我知道,eva傳送來了你拍的照片,我們的支援馬上就到,你再堅持一會兒。”施耐德認為楚子航是從死侍群裏逃出來的,他顯然想不到,楚子航一個人殲滅了死侍群。


    正好,楚子航也不必解釋了,“教授,你們檢測到元素亂流的中心是什麽了麽?”


    “還沒有,但從元素成像圖上看,能觀察到水元素和風元素源源不斷地朝那裏匯聚。”


    “學院有處理辦法麽?”


    “昂熱校長讓我們通知所有人,路明非將在十五分鍾後到,確保十五分鍾內,一切平安,之後的事情交給路明非。”施耐德語氣沉悶,聽的出來他並不滿意校長的安排。


    把龍王級別的事件交給一個學生處理,哪怕他是s級,還是新繼任的校董,未免也太過草率了。


    秘黨曆史上,哪一次有龍王參與的事件,不是聲勢浩大,耗費無數人力物力才處理掉?


    但這是校董會投票出來的決定,由不得他反駁。


    施耐德想不清楚路明非到底有哪點特殊的,他上過路明非的實戰課,的確,路明非槍法精湛,戰術和近身戰上也很有天分。


    課堂上,他把學生分成了兩個小組對抗,路明非竟然孤身一人,潛入敵方小組,在每個人都沒發覺的情況下,拿記號刀在要害上劃下痕跡。


    他一個人團滅了敵方小隊。


    如果給他武器和裝備,他能悄然無聲地殲滅一個武裝組織,可是他們現在麵臨的敵人可不是武裝組織,而是一個破壞力無法想象的水龍卷,還有其中隱匿的龍王。


    校長應該聽他的建議,用對地導彈應敵才對!


    難道路明非能比導彈還厲害?這可能嗎?


    楚子航不知道可不可能,但是他當初和愷撒、路明非一起去日本當交換生,親眼見識了路明非的實力有多誇張。


    正好是雷暴天氣,光是那引雷的一招,就可以輕鬆殲滅死侍了,如果讓路明非來處理剛才攔路的死侍群,絕不會像他現在這麽狼狽,衣服褲子都破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浸出青色的血。


    而且路明非還能招出有著蛇一般長尾的黑龍,輕易便斬殺了神葬所下封印的屍首之王,雖然那家夥對楚子航的敵意有點大,差點把他也當做敵人殺掉了。


    還有繪梨衣,路明非的老婆也不好惹,言靈·審判,那是連天氣都可以改變的,屬於死神的領域。


    既然路明非要來,那繪梨衣肯定也會來,這兩個人就像是粘在一起的牛皮糖,去哪都一起。


    這個消息給楚子航打了一劑定心針。


    ------題外話------


    感謝“宇梵ram”,“城市的養貓人”打賞的100點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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