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了。"


    "著什麽急,你是趕著回去睡美容覺嗎?別和我說是為了那些該死的作業,作為一個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年輕的時候不肆意妄為,等老了,就算你穿著好看的漂亮裙子想去跳一支舞,別人也隻會說你作妖。"


    "是你拉我來的。"


    "沒辦法啊,你是學生會的新成員,沒有你的邀請函我連大門都進不去,怎麽參加舞會呢?"


    "你是忍者。"


    "忍者總不能穿著一身禮服玩潛行吧。"女人央求著握住零的手,"再陪我一個小時,就一小時。"


    "..."零沉默著,與女人對視。


    "一瓶1811年份的Chateau d'';Yquem。"女人說。


    "..."零依舊沉默。


    "你一個小時這麽金貴的?這是我藏品裏最貴的了,放在拍賣行裏,就算達不到當年7.5萬英鎊的最高價,少說也能賣7萬英鎊(約60萬rmb),你還想怎麽樣?"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毫無波動。


    女人咬咬牙,肉疼地說:"一瓶62年的Dalmore(12.5萬英鎊,約106萬rmb),你要是不要,那就回去,我自己一個人玩。"


    "兩瓶一起。"零緩緩說。


    "你是魔鬼吧!討價還價也不是你這樣來的啊!"


    零把手抽出來,扭頭就走。


    "好好,兩瓶,你可真是個吸血鬼。"女人咬著牙說。


    零走回來乖乖站在女人的身邊。


    這時,一個頭戴騷包粉色麵具的男人走過來,站在女人麵前。


    "你好,我想,我們兩個應該是搭檔。"男人亮了亮小臂上的藍色絲巾。


    "真的耶。"女人微微捂住嘴,訝異地說,"我都等好幾分鍾了,還以為是工作人員安排出問題了呢。"


    她也亮了亮藍色的絲巾,轉頭與男人朝出口走去,使勁晃動她的大長腿,扭動水蛇般的腰肢,寬鬆的禮服下隱隱約約能看到那遠超某位平板的火辣身材,朦朧而又充滿誘惑力,就像是在炫耀。


    零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的右手小臂處。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領口前的口袋中放著紅玫瑰的男士來到她的身前,小臂處的絲巾與她的顏色一致。


    "你...你好..."男士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為何,他仿佛從眼前這位嬌小的女孩身上感覺到某種致命的危險,這不是客套話,他的第六感在警告他,讓他趕快離開!


    就像是一隻還沒長大的小白兔遇到了一隻吊睛白額虎,光是氣勢,就嚇得他心生退意,可作為一個紳士,退縮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他硬著頭皮繼續搭話:"這位女士,你...你好..."


    嬌小女孩把視線轉移過來,隔著麵具和他對視了一眼。


    "對...對不起!是我唐突了!"他猛地往後一踏步,以左腳為軸心右腳蹬地,借力轉身,一個非常標準的起跑動作,奔跑著朝出口衝去。


    零站在原地,金色得仿佛透明的頭發舞動,在風中一片淩亂。


    ...


    路明非和這位高挑的女士來到房間最裏的出口,一扇打開的門,門外是黑暗的走廊,能看到走廊的盡頭有亮敞的燈光和站著的主持人。


    <a id="wzsy" href="http://m.siluke.com">思路客</a>


    沒想到他運氣還挺好的,居然抽中了一位大美女。


    他還記得之前夾菜的時候,好多男人都對著這位美女吞口水,好幾個人上前邀請她跳舞,都被拒絕了,這就叫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歐皇原來是這種感覺,一發抽中SSR,果不其然,在挑中粉色麵具時他就猜到了,今晚會有桃花運!


    光是看身材和露出的下臉蛋,就讓人期待她取下麵具後的真容。


    不過也是奇怪,他本以為他和這樣超模級別的美女聊天會很緊張,結果反倒是挺平靜的,是被鍛煉出來了嗎?


    路明非心想先和這位女士熟絡一下,在心中醞釀語言,嘴剛剛張開,忽然,一個男人從後邊的門飛奔而出,嘴裏好像還喊著"媽媽"。


    "哎呀!"女士似乎是被男人給驚嚇到了,高跟鞋踩歪,一下沒站穩,朝路明非倒來。


    路明非的身體自然而然地閃避開,直到女士摔在地上,他才反應過來剛才幹了什麽。


    臥槽!路明非你個大笨豬在幹嘛,這投懷送抱的好機會都沒把握住!


    他心裏暗暗後悔,這是在葦名長期以來養成的條件反射,隻要感知到有東西朝他撲過來,不管是什麽,他都會第一時間進行閃避。


    畢竟在那個時代可不會有美少女從天上摔到你懷裏,會義無反顧撲向你的,隻有敵人和大炮,比如五百斤的胖哥哥和不知道多少斤的赤鬼,他們都很愛和你擁抱,想把你一整個抱到懷裏,好好疼愛。


    "好疼..."女人坐在大理石地板上,楚楚可憐地抬頭望,揉了揉腳踝,"我的腳好像崴著了,能扶我一下嗎。"


    "哦哦!馬上!"路明非連忙蹲下,給女人搭一把手。


    有意無意的,他感覺一雙纖細的玉手在肩膀處遊走,撩得人癢癢的。


    把女人扶正後,他把手伸到肩胛骨處撓了幾下,頓時舒服多了。


    女人靠在牆邊,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他。


    路明非被盯得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那個,你的腳沒事吧,要不然我讓工作人員送你去校醫院看看?"


    "沒事沒事。"女人輕笑一聲,紅唇微啟,揮揮手說:"對混血種來說,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我們繼續去玩遊戲吧。"


    "真的沒事嗎?要不我還是幫你叫人吧。"


    "真的沒事。"女人提起裙擺轉了一圈,如絲綢般順滑的黑色長發散開。


    路明非心想沒事幹嘛還要我扶?不會是在逞強吧?


    "背氣球"這個遊戲的走動量還是很大的,如果真崴到腳了那就該去休息。


    很多傷都是一開始不重視,等到開始疼的時候才會發現惡化到有多嚴重,像是路明非小時候崴了腳就沒告訴體育老師,想著反正一點點痛,忍忍就過去了,結果跟著隊伍跑了兩圈,一下就給整嚴重了,輕度的踝關節扭傷後麵弄得韌帶也受損了,就因為逞強,搞得敷敷藥就能解決的傷勢,非得貼寬膠布條。


    "我還是叫人幫你看看吧。"路明非說:"受傷這事可馬虎不得。"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大暖男,少女漫畫裏不是經常有那種台詞嗎:比起比賽的勝負,我更關心你。


    通常這句話一說出來,女主和男主就會深情對視,接著就是女主的一大段心裏獨白,一發愛心丘比特射穿心髒,瞬間羞紅了臉,從此墮入愛河。


    少女漫畫裏通常都是男主一個公主抱把女主送到醫務室,但他和眼前這位女士才剛認識,這樣做不是臭流氓嗎?


    不如叫工作人員,這樣不僅能展現他的關心,還能彰顯他的紳士風度,一石二鳥!越想他越覺得自己是個情場天才,當年怎麽就沒把陳雯雯追到手呢?


    心動不如行動,打定主意後,他立刻就跑到門口和主持人交流。


    此時,零也從出口進入走廊,來到女人的身邊,聽到了悠長的歎息。


    "三無,你覺得我腦子有病嗎?"


    "你上次的體檢報告顯示一切正常。"


    "我感覺我有點累了,幸好老板給我們放了假,不然工作的時候我一定會分心,我現在真想躺在床上什麽也不做,一覺睡到明天中午。"


    "那我先回去了。"


    "算了,我突然不想睡覺了,我們去天台喝酒吧。"


    "好。"


    ...


    當路明非帶領主持人來到走廊時發現那位崴了腳的女士不見了蹤影,現場隻有一條藍色和一條綠色的絲巾。


    很遺憾,他的遊戲搭檔似乎是跑路了,他記得零和那位女士是一起,這條綠色絲巾就是她的,當時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沒有和零打招呼,應該是她把人給送走了吧。


    果然,脫非入歐是不現實的事情。


    到手的SSR都飛了,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出了這檔子事,他就有正當理由去繼續啃豬手了。


    說到底,女人還是不如食物。


    沒了女人你依舊可以活得很好,但沒有食物,你撐不過7天。


    豬手才是人類生活的必需品!


    路明非來到休息區,"遺憾"地告訴了諾諾他們這件悲傷的事情,"事情就是這樣,我還是先填飽肚子吧。"


    "真是什麽事都能給你撞上啊。"葉勝搖頭。


    "那我們還玩嗎?"亞紀問。


    "玩,為什麽不玩。"諾諾眼珠子轉悠,視線又投放到某處,"你們等等,我去拉人。"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小步朝舞池那邊走去。


    路明非則是坐在椅子上,拿起刀叉愉快地幹飯。


    之前轉移陣地時他就把餐盤一起端過來了,還成,熱乎的。


    周圍有很多人路過,一對又一對,音樂也換了一首,鋼琴曲下場,一隻小型的樂隊上台,為首的指揮家鞠躬,揮動指揮棒開始演奏更為快節奏的音樂。


    路明非坐在椅子上埋頭吃肉,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總覺得,他好孤獨啊..."亞紀貼在葉勝耳邊說話。


    "也許隻是習慣了一個人。"葉勝悄悄說:"在遇見你之前,我也是孤獨一人。"


    "淨會油嘴滑舌。"亞紀掐了一下葉勝的大腿肉。


    "這些話我隻和你說過。"葉勝摟住亞紀的肩膀,低頭看了一眼腕表。


    8點10分,還有20分鍾。


    他深吸一口,閉上雙眼,用身體的每一處感受身邊的女孩,把她的溫度刻在肌膚上,把她的味道刺在骨髓裏。


    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比他更了解酒德亞紀,他堅信一定可以拿到第一!


    ...


    "背氣球"遊戲會場,三對組合準備就緒。


    "在運送過程中,隻能用背部接觸氣球,我們用的氣球偏薄,如果不小心,很容易就會被擠爆,時間是一分鍾,規定時間內運送最多的獲得勝利,請問各位對規則有什麽不理解的地方嗎?如果沒有,那我們就準備開始了。"


    主持人戴著白手套,手裏拿著一塊鍍金的秒表。


    "沒有問題。"諾諾拉住愷撒的手鼓氣:"加油,我們是最棒的!"


    "我們也準備就緒了。"葉勝和亞紀也比了個OK。


    "沒問題。"楚子航也說話。


    這裏一共三條賽道,諾諾和愷撒在最右邊,葉勝和亞紀在最左邊,楚子航和蘇茜在中央。


    "那麽請各位做好準備,30秒後,我們將宣布遊戲開始。"主持人微笑,給各個小組交流的時間。


    "由於我們是背對著的,所以我們的左腳和右腳在相反的位置,那麽數一的時候,我邁左腳,你邁右腳,數二時則相反。"楚子航一本正經地分析,"這個遊戲考驗的就是兩個人的配合,還有距離的把控。"


    "每個氣球的直徑目測在35厘米左右,我們的腳後跟就相隔30厘米,因為沒有排練過,那就用取巧一點的辦法,用蝴蝶骨的力量把氣球夾住,這樣隻要步調不亂,應該就能獲勝。"


    蘇茜安靜地聽楚子航發號施令。


    她是被諾諾強行拉過來的,在這之前,她和楚子航坐在離大舞台最近的幾個位置的地方欣賞音樂,品品紅酒,這期間去跳了一場五分鍾的交際舞,就是搭著肩膀搖晃的那種。


    她邀請楚子航去的,入學以來,兩人一起參加過很多次舞會,每次愷撒邀請她都會是楚子航的舞伴,跳舞對他們來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大概和走在路上打招呼差不多。


    那些***倒是沒玩過,但她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本以為今天會和往常一樣聽音樂坐到舞會結束,沒想到諾諾居然跑過來了。


    她記得她出門時諾諾正穿著粉紅色的睡衣,頭發睡得亂糟糟的。


    諾諾幫她化妝挑衣服,挑完就鑽進被子裏,說今天不想動了,要早點睡美容覺,誰知道又悄悄化妝梳頭發,打扮得美美的出現在眼前。


    也不知道諾諾是怎麽想的,當了一年的室友,蘇茜還是猜不到諾諾下一件事會幹什麽,她太自由了,隨心所欲,從不受規則的束縛。


    但蘇茜不一樣,她習慣於生活在規則之下,就像現在,楚子航為她立下了規則,那麽她就會去遵守。


    諾諾就不會,要是愷撒敢這樣和她說話,她說不定會轉頭就走,也有可能笑盈盈地說好呀,然後在遊戲開始時搗蛋,一邊說對不起一邊把氣球擠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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