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拿著筆在紙上畫畫,那是一個圓圓的餅,下麵寫著“Sakura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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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稚生又進了房間。


    “繪梨衣,該去檢查了。”


    女孩的腦袋一下耷拉下來,她討厭那些穿白大褂的人。


    每次離家出走後回來,研究人員為了監測她的穩定狀態,都會做一遍全身體檢,但源稚生覺得那沒什麽用,隻會讓繪梨衣不開心。


    體檢報告不過是讓家族上層的一些人感到放心,實際上該惡化的不會好轉,體檢又不是治療,他已經跟老爹反應過幾次,但老爹卻說要對其他族人負責。


    源稚生不是天皇,雖然掌控著很大的話語權,但有些事情,也容不得他私自決斷。


    那個短發男孩已經走了,但在他心裏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將來有一天...他們一定會重逢,可再見之日,不知會是故人...還是敵人...


    ......


    路明非換上烘幹的衣服,繼續自己的日本之旅。


    那個小插曲過後,他忽然想去挑戰日本的劍術道場,俗稱踢館。


    修整一天,陪“繪梨衣のPSN”打了會兒街霸,他便去打聽道場的消息。


    結果令他大失所望,大多數的道場都是徒有虛名,教導的都是初中小學的入門孩子,一些老師傅倒是有幾分真材實料,可和源稚生一比起來,差距就顯得極為明顯。


    他花了五天時間把附近的道場逛了個遍,之後就沒怎麽出門了,一直窩在床上玩遊戲。


    應該說不愧是路明非,出來旅遊也照樣能宅起來。


    “路鳴澤”沒了蹤影,路明非覺得他是自己的一塊心病,在葦名待久了,精神出了點問題。


    他不覺得那是什麽超出科學解釋的東西,雖然在源稚生眼睛裏看到了火焰般的黃金瞳,那他也隻認為那是錯覺。


    一個從戰亂時代回來的還死了上千次的人,精神難免會有些異常,他沒有張開嘴巴流口水“阿巴阿巴”已經很了不起了。


    沒人聯機陪他玩《神秘海域2》,他就自己玩,偶爾再陪“繪梨衣”打打街霸。


    說來也是奇怪,每次上線“繪梨衣”都會第一時間發來邀請,仿佛她一直在等著一樣。


    路明非足足在酒店裏宅到了最後一天,收拾好大包小包,他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想帶走PS3的遊戲光碟要交很高的關稅,他雖然通關了好幾張,但也舍不得把它們留在日本,還是忍痛交錢托運上飛機。


    9月25日下午1點,他如約而至,抵達紐約機場。


    “喂,老唐,我下飛機了!”他給老唐打視頻電話。


    老唐昨天就和他說好了,要開著灰狗來載他。


    “來了來了,我看到你了!”遠處一個風塵仆仆的男人正在揮手。


    路明非拎著行禮走過去,左顧右盼:“你的灰狗呢?”


    “那兒呢。”他指著一輛大巴。


    “你開大巴來的?牛啊!”路明非豎起大拇指。


    大巴駕照可不好考。


    “不是,我坐它過來的。”老唐賤賤地笑:“來和我享受美國窮人的灰狗樂園吧!”


    他幫路明非把行李放進車廂,又領著路明非上車。


    原來這家夥根本就沒錢買車,汽油費都付不起,所謂的灰狗,就是這種便宜的大巴車。


    車上很多黑人,看起來不太安全,老唐把他領到了最後一排的後座,沒過多久,車子就啟動了。


    他們在美國洲際高速公路上一路前進,高唱著難聽的歌。


    車子上很吵,也有人和他們一起唱,一堆陌生人聚在一起吹牛聊天,也不知將去向哪裏。


    黑人朋友們講笑話很風趣,沒過一會,路明非就和他們打成一片。


    雖然他英語不好,但有老唐給他做翻譯,倒也玩得很痛快。


    看到好看的地方他們就下車轉轉,買當地的熱狗蹲在汽車的尾氣裏吃,等下一輛灰狗來,帶他們去更遠的地方。


    浪蕩天涯,無拘無束,這很自由,坐灰狗的大多都是美國的窮人,他們有些失去了目標,就隨著大巴到處流浪,等錢花光了,就變成了街邊的流浪漢。


    兩人躺在服務區的長椅上,吹著那些不找天際的牛,高談論闊著那些見不著麵的辣妞。


    夜深了,老唐遵守約定,帶路明非去吃了牛排。


    一家破爛陳舊的地攤牛排,很便宜,兩個人吃下來才花了不到15美金,這真的是非常低廉的價格了。


    路明非雖然兜裏有錢,但來了東家這兒,肯定得讓東家請客,這才是情誼,他要是反客為主,反而不對了。


    好兄弟一起奔向網吧,在那裏對戰,狂歡,在最熱烈的尖叫中燃燒每一份熱情。


    直到清晨,他們才回到老唐在布魯克林區的出租房裏。


    房間很小,還有些潮濕,無疑是窮人才會居住的地方。


    一台方腦袋電腦擺在桌子上,除此之外,就隻有一張簡陋的床和一扇看不到太陽的窗戶。


    路明非一點不介意,在葦名的時候,那都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頭頂總是有列車飛過的聲音,很大,但兩兄弟都累了,不一會就趴在床上東倒西歪地打鼾。


    足足睡了一個白天他們才起來,亂糟糟的頭發和從網吧出來沾上的煙味,邋遢極了。


    兩人對視一眼,卻忍不住哈哈大笑。


    “兄弟,我好久沒玩得這麽盡興了。”老唐背靠在牆上,“真痛快!喝酒吃肉還是得有個人陪才爽啊!”


    “老唐,給你的禮物。”路明非從行李箱拿出一包櫻花餅,“日本進口的櫻花餅,甜而不膩。”


    “這怎麽好意思,來兄弟這玩還送禮的。”老唐嘴上說是這麽說,手卻似乎不客氣地把裝餅的袋子抓過去。


    他的收入並不高,配了寬帶就很少去網吧,帶路明非狂歡了一整天,他的錢包已經見底了。


    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好兄弟就是這樣,聚在一起就一定要找個地方去狂歡的,把所有的一切都發泄出來,一起痛罵,一起吹口哨,在精疲力竭之後一頭倒在枕頭上呼呼大睡。


    這就叫男人的浪漫,女人很難體會。


    就算他連交房租的錢都沒有了,他也會帶著路明非去買上兩根熱狗。


    灰狗和熱狗,這是他唯一能保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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