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勢消散,倀線失去固定點散落一地,依舊在不斷向幻境外湧去,短刀還卡在半空中,似乎在回味仗勢血肉的滋味,幻境快速崩塌,範圍迅速縮小逐漸將劍心擠出幻境。


    劍心低頭看一眼手腕上還纏繞著的倀線,透明的倀線細若蚊須一大半耷拉在地上,劍心將剩餘的倀線全纏到手腕上打了個扣,伸手拽拽衣袖蓋住倀線,慢慢從地上站起,月白色長衫漸漸變深。


    離開幻境後伸手抓住短刀,將所有的悲傷都發泄在短刀上,執劍狠狠的撞擊上去。


    劍刃與刀刃互相碰撞,“嗆”的一聲,短刀折斷一半刀刃掉落到地上,劍心握著另一半帶柄的刀刃,指向躺在地上的洛星河。


    “莫問橙呢?”


    “被夏侯笙帶走了!”


    劍心聽到這個答案後將短刀扔到地上,撿起地上的仗勢匕首,有些失魂落魄的向墓口走去。


    洛星河看著劍心遠去的背影,剛鬆口氣,臉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疼,他以為是倀線像水蛭一樣又在往自己傷口裏鑽,伸手去摸時卻發現臉上已經沒有了倀線,連傷口都恢複成原樣了。


    如此反常的事情驚的洛星河支撐著身體坐起,打量著墓室四周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這些倀線可是被千年執念侵蝕過的,怎麽可能說消散就消散,就算仗勢死了,它們也依然可以獨立,怎麽就突然沒了呢?


    烏冬也被褪去的倀線鬆開,馬上跑到洛星河身邊將他扶起,洛星河這才發現短刀斷裂的地方被無數帶黑霧倀線包圍,整個墓室中所有的倀線執念怨恨夾雜在黑霧中,快速凝聚到短刀之上。


    隨著墓中帶黑霧的倀線全部沒入短刀中,墓室恢複幹淨,幹淨到連過路靈都沒有;洛星河突然覺得掌心一疼,剛才被原石紮傷的傷口又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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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冬先回匕首裏。”洛星河收回烏冬,伸手去握短刀刀柄,掌心傷口觸及刀柄的說一瞬間,整條胳膊像觸電一樣酸麻了一下。


    短刀斷口處伸出半透明的倀線,越來越多,越來越長最後纏住了地上另一半斷刃,倀線快速回縮,金屬撞擊的聲音突然響起,短刀重生如新,若不是刀身上還有一絲裂紋,短刀真就像重鑄過一樣,刀刃處連點瑕疵都沒有了。


    “四麵楚歌!”洛星河揮刀試了一下,無數倀線瞬間湧出,如利刃一般刺入側室墓壁上的縫隙內,洛星河收刀的瞬間,墓壁大麵積坍塌,隨之帶動著整個側室搖搖欲墜。


    洛星河馬上去拖昏厥的張念毛,終於趕在側室坍塌前,兩個人一起到了安全的地方。


    劍心此時就站在墓口下方,他本想出去的,但抬頭看著天空,天色已暗讓他又想起了仗勢,伸手拔開匕首,仗勢的匕刃隻有半截,另一半根本不在匕鞘內。


    劍心再次晃晃匕鞘,裏麵依然什麽也沒有,劍心一時間無法接受,靈沒了,連全屍都沒剩下,仗勢究竟經曆了什麽?


    他突然想起仗勢是被新皇賞賜給夏侯笙的,那仗勢另一半斷刃在那裏,夏侯笙一定知道!


    “夏侯笙!仗勢這筆帳我一定要讓你還上!”


    劍心衝著墓口大吼,身後側室突然坍塌,洛星河拿著短刀拖著張念毛從側室內跑出來。


    “黑麵……”略微冷靜下來換了報仇目標的劍心,注意到洛星河手上的短刀,已經斷了的兵器,除非去找南家修補,不然絕對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重生回原樣。


    “它大概是吸收了倀線和這墓中的千年積怨,才變成了這般模樣。它曾經也是莫家的兵器,就算被除名了也和你是從同一個鑄造爐內出來的,何必斬草除根做的如此決絕呢。”


    就算問橙不在,自己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能打贏禦劍心帶黑麵出去,索性直接把話說開了,禦劍心若是執意斬草除根自己也沒辦法護住黑麵了。


    “你連它是被莫家除名了的兵器都知道,它也算苦盡甘來碰上好契人了,它已經斷過一次了,我沒必要再害它一次。隻是這倀線是仗勢的專屬技能,倀線的材料源自於穀家的金屬絲,你真有把握能控製住它嗎?”


    劍心妥協了,就算黑麵是最後補刀仗勢的靈,他同時也把仗勢的倀線陣吸收過去了,仗勢也不算徹頭徹尾的消失,至少還留下了倀線。


    “有。”


    洛星河堅定的回答著,隨後表情裏露出了些許的輕蔑。


    自己可是集兵器小達人,兵器庫裏連穀家的絲網都有,短刀裏這些金屬絲,除了沾染了點一統天下的執念,本質上和絲網沒區別,控製起來都一個道理。


    劍心還想再囑咐洛星河幾句,提醒他黑麵被莫家除名的原因,墓口處救援的人已經到了,錢修綁著繩索被放了下來。


    他聽說苗青雲出事了,主動跟苗龍飛申請來幫忙救援,苗家正傾全家之力找墓主轉世呢,苗龍飛也就沒多做阻攔同意了。


    看到錢修下來,劍心將青銅劍和仗勢暫時托付給洛星河,讓他帶自己出去,自己則遁回青銅劍內。


    錢修下來是純粹為了苗青雲,把苗青雲救上去以後就跟著救護車去醫院陪床了,洛星河自己在地下幫忙,又是綁米琪又是綁張念毛的,倒騰了三趟才徹底脫困。


    洛星河剛踏上地麵,腰間的繩扣還沒來得及解,問謙已經跑過來了,追問著洛星河自己的妹妹問橙呢。


    洛星河差點又被激動的問謙給推回墓裏去,趕緊伸手拽住問謙的胳膊看看四周,生怕被別人聽到小聲說著:


    “問橙被夏侯笙拐走了,沒帶青銅劍,胳膊上還有傷,但……”


    洛星河話還沒說完,但他說的每句話都已經像刀子一樣讓問謙非常紮心,問謙緊張到無處宣泄內心的擔憂,一把抓住洛星河的衣領搖晃著:


    “丟的不是你家親人,你不擔心是吧,都受傷了怎麽還讓夏侯笙拐走了呢?青銅劍呢?快給我,我自己去找。”


    “謙哥你消消氣,不用擔心,靠我就能找到。我短刀上依附的倀線和夏侯笙身上的殘餘神力都屬於仗勢,找到夏侯笙最多隻用一個小時。”


    洛星河主動套近乎,將青銅劍和仗勢一並遞給問謙,拿出黑麵短刀解開腰間繩扣,要給問謙帶路找問橙。


    問謙瞄一眼洛星河手中的短刀,默認讓他幫忙了,誰讓自己能力不夠,想找問橙難於上青天,隻是問謙這一瞄可瞄到問題了,一把抓住了洛星河的手腕問到:


    “你這刀從那裏來的?刀柄上怎麽會有一個莫字?這是我們莫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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