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隻有俯臥撐。”澤爾對俯臥撐的製作讓蘿伊聯想到自己伏低做小的姿態,不禁啐了一口,再好奇地看向他手裏的東西:“那是什麽?”


    “這東西叫催化神石,放在身邊能夠滋養身體。”澤爾把石頭放在背後,再次開始了俯臥撐。


    其實不用他回答,蘿伊用義眼掃過去心裏就已經有底了。


    澤爾手裏拿著的石頭不停散發著魔力,能起到修複身體的作用,對鍛煉很有裨益。


    “你都有這種作弊道具了還懶得練?”


    聽著蘿伊的嗤笑,澤爾隻能苦哈哈的受著。


    鍛煉的本質是對身體的適度打擊,通過運動讓肌肉纖維產生細微損傷,愈合增厚達到強化力量的效果。


    這是一項需要投入毅力與時間的長期投資,但有了催化神石,運動中產生的損傷就會立即修複。


    縮短周期多練幾組,收益這不就上來了?


    不用記錄自己健身多少天才有的那點變化,隻要練得夠多,每天都能看到變化!


    也不用去管什麽科學的營養攝入,遠離那些味同嚼蠟的健身餐,想吃啥吃啥。


    這麽一想,鍛煉是不是就不那麽痛苦,變得熱血沸騰起來了?


    但鹹魚是不會熱血沸騰的,澤爾一點苦頭都不想吃,所以一直都沒把催化神石當回事。


    要不是為了抱著香香軟軟的蘿伊睡覺,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主動去鍛煉。


    “剛開始練的時候效果顯著所以辛苦一點,等達到邊際效應了就可以減輕訓練強度了。”


    蘿伊用她的方式鼓勵著澤爾,後者聽了一聲不吭。


    不愧是資本家的女兒,這就開始給他畫餅了。


    但隻要可以抱著睡覺,就算拚了命也要練下去。


    十分鍾過去了。


    澤爾汗流浹背,臉頰憋紅。


    不知不覺他已經做了上百個標準俯臥撐,遠遠超過了他的極限,肌肉無比酸脹。


    他知道,在這種狀態下每加練一組,自己的力量就會增長一絲。


    但是……好痛苦!


    噗通!


    一口氣憋不住,他再次趴倒在地,感覺雙手已經不屬於自己。


    果然,人還是很難反抗自己身體的意誌。


    “要不歇歇吧?店長。”蘿伊盤腿坐在床上,手撐下巴,一臉憂愁的看著他。


    “不,三十分鍾還沒到!練不死就往死裏練!”


    澤爾嘴上說著,身體已經老老實實歇著了,蘿伊也不點破,投下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


    被她這麽一看,澤爾有些掛不住,一拍地板震聲道:“你還是不是我的老板娘?就這麽看著?”


    “那我不看了。”蘿伊的手掌滑到眼睛處捂住,眼神飄忽的補充:“我去給你倒杯水好了吧。”


    “水等練完再喝,我現在需要你給我一些動力。”


    “你要什麽?”她捂胸警惕道。


    “比如你給我抱著做深蹲,或者仰臥起坐幫我壓腿?”


    看著他浮想聯翩的模樣,蘿伊嘴角浮現出一抹假笑,窮態極妍,語氣極盡溫柔:“是不是每起一下還要親一口呀?”


    “好啊好啊!”


    “好你個頭!我給你兩拳,沒用的男人。”蘿伊把頭發綁成高馬尾,斜斜瞥他一眼:“好好練你的去,別給我得寸進尺。”


    她起床打算去洗漱,可轉念一想,開始懷疑澤爾會不會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摸魚?


    甚至不用懷疑,已經開始摸魚了。


    俯臥撐,隻有俯臥沒有撐。


    還是等等吧,先監督他練完了再一起去。


    蘿伊走到澤爾身邊,在她的目光注視下,生怕被揍兩拳的他才慢吞吞的再次做起俯臥撐。


    她開始考慮澤爾的話,有動力就會老實鍛煉了嗎?


    本來他就是為了這些有的沒的才鍛煉,不滿足他要求的話,是不是會打擊他的積極性?


    想著想著,她鼓著勇氣,試著坐到了澤爾的後腰上。


    迎上澤爾怔怔的目光,她昂著下巴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解釋。


    “你別想多了,就…就隻是負重訓練而已。”


    嘴巴因為緊張而支支吾吾的,蘿伊被自己氣到了,隨手一巴掌拍下去,結果拍在他屁股上。


    “看什麽看,動起來!”


    “馬…馬上!”


    竟然真的有這種負重訓練?


    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於澤爾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打了一下。


    他算是明白了,這女人就是喜歡撐一下麵子。


    讓她不要來她偏要來,讓她公主抱深蹲她就偏不給你抱。


    但隻要他提出要求,就算因為太過分而被拒絕,她也會在自己能接受的程度內用迂回的方式去彌補他,讓他不至於失望。


    真好。


    小日子越來越有盼頭了。


    “嗷!為了你今後的幸福,拚了!”澤爾立刻鼓足馬力運動起來,任憑肌肉再怎麽酸痛也無法阻止他。


    “別胡說了!我可不是為了這個。我對性完全沒有興趣,隻是在用適當的獎勵激發你的興趣而已!”


    “反正我很感興趣。”


    “下流!”


    又是一掌拍在他屁股上,蘿伊觸電般的縮回手,暗戳戳揉捏著掌心。


    她從沒有做過這種粗鄙的舉動,但今天卻自然而然的做了出來,而且還是兩次。


    唔……


    這禁忌感難以言喻,就好像拿著印章蓋下去,宣布這是自己的所有物。


    征服欲占有欲,令人興奮。


    就好比澤爾偷襲她,追尋的也是這個感覺吧?


    可自己是女人啊,為什麽會喜歡男人才會做的動作?


    果然是因為自己潛意識裏認為這是男人的專屬動作,才產生了越界的禁忌感嗎?


    蘿伊臉頰紅撲撲的。


    她想到許多貓咪被拍屁股都會舒舒服服的翹起來,既然澤爾不抗拒,那就表示那是舒服的吧。


    可自己為什麽要讓他舒服呢?難道說潛意識裏在等他拍回來?


    天呐,蘿伊,你這是在自我催眠!


    拍就拍了!你不能繼續想下去了……


    就在她等著澤爾下次惹她不高興給她理由拍屁股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店長老師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呀……呃,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格溫捂住嘴巴悄悄退出房間,直到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蘿伊才回過神來,咬牙切齒又拍了澤爾屁股一下。


    “都怪你!”


    洗漱之後澤爾和蘿伊去吃了早餐,牛奶煎蛋蔬菜沙拉還算豐盛。


    但豐盛是暫時的,等那些不耐儲存的食物吃完了,菜譜自然就過渡成魚幹火腿和果醬。


    雖說莎拉裝滿了一整年的食物讓大家放心,但誰也不想一年到頭淨吃這些東西。


    除了亞索,他有酒就行。


    蘿伊給魄羅們準備的點心也吃完了,好在原料簡單,在船上也能自己烘焙。


    不過零食不能當飯吃,魄羅們還是得跟著人一起吃主食。


    大概半小時後,澤爾又開始了鍛煉,俯臥撐這些運動能鍛煉到的肌群很少,不想打擾別人才會這麽選。


    他現在要跑步,美人號的甲板不小,跑一圈跟跑操場差不了多少,但一個人在那跑著就顯得很傻。


    陸地那麽大你不跑,為什麽要到船上再跑?既然這麽勇,又為什麽不跳海裏跟船遊,那效果不是更好?


    是啊,為什麽呢?因為他也不會遊泳,還有深海恐懼症。


    符文大陸的海域可是真實存在海怪的,食人魚類也很多,在比爾吉沃特已經見過這些的他怎麽敢下海。


    想都不想。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太傻,他找到了小黃商量著你跑我追。


    隻要看起來像是在溜魄羅,是不是就正常多了。


    有得玩捧場王小黃自然不會錯過,緊緊跟在澤爾身邊等待遊戲開始。


    隨後澤爾來到甲板上,剛鬆手小黃就像箭一樣衝了出去,真就撒手沒。


    他沒多想馬上追了過去,緊緊跟在小黃身後。


    然而這才隻是開始,小黃看他跟上來了,鉚足了勁加速奔跑。


    明明是四隻小短腿,卻爆發出如此驚人的速度,跟兔子一樣迅捷。


    而且它還淨往雜物多的地方跑,在貨桶和板條箱之間來回彈跳,不停炫技,靈活得不像一隻魄羅。


    澤爾為了追上它,不得不跟著一起翻越雜物飛躍台階,堪堪跟在它後麵吃屁。


    他跑了兩圈就氣喘籲籲,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不是來跑步的嗎?怎麽變成跑酷了!


    “焯!就不該找小黃,我真是個大聰明!”


    蘿伊靠在欄杆看著父子倆你追我趕的身影情不自禁的發笑,身邊的小黑前爪扒在欄杆上出神的望著大海,不知在想什麽沉船寶藏。而小紅則坐在她對麵的箱子上,雙眼一直跟著澤爾移動,一圈圈的轉著。


    當澤爾從他身邊跑過的時候,她就把手裏的橘子掰下一瓣親手遞到他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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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哦,吃完這個橘子我們就休息。”


    她的笑容甜甜的,甜到心裏。


    就算往他嘴裏放蒜瓣,他吃不出差別來。


    至於吃完一個橘子到底要跑幾圈,他已經忘在腦後了。


    船尾處,俄洛伊眺望著地平線。


    一夜過去,比爾吉沃特已經被徹底甩在身後不見蹤影。


    她回過神來,看見布隆在旁邊皺著眉頭,目光放得比她更長遠。


    “我很少在你臉上看到這種神情,布隆,你在擔心你的人民?”


    “是的。布隆一生中打敗過許多敵人,但這場疾病……卻是他用拳頭和盾牌所無法阻止的。”


    “我欽佩你這股韌勁。”


    “對,這是布隆最值得敬佩的品質之一,嘿嘿。”


    布隆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看見澤爾從旁邊跑過。


    要去暗影島才想起來鍛煉,是不是太晚了點?


    不過臨陣磨槍,多多少少也有點用處。


    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候多多關照一下夥計就行了。


    “在芭茹文化中,我們敬佩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隻有依靠這樣的韌勁,我們才能活在當下。”俄洛伊說。


    “當下?是布隆認為的當下嗎?”


    布隆回過神來,往腳底望了一眼,看見俄洛伊對他點頭:“沒錯,我們可以到甲板下去。”


    不知為何,布隆突然感覺胃中翻騰,有一種暈船想吐的感覺。


    “太好了,布隆也想繼續和你聊芭茹宗教。但這海和搖晃的甲板……布隆還真不敢……把視線從地平線上移開……嘔!糟糕!”


    這感覺來得太洶湧,布隆緊緊閉著嘴巴才沒有當著俄洛伊的麵出糗。


    他把髒東西都咽了回去,搖搖頭道:“抱歉,布隆暈船嘔吐的時候,就像洶湧的雪崩——”


    看著話沒說完就溜走的布隆,俄洛伊拿起一個芒果。


    “這人還真奇怪。”


    將芒果擠破皮整個塞進嘴裏,一番咀嚼之後,她將核吐到海裏。


    “不過我喜歡。”


    甲板上,澤爾繼續追著小黃跑圈。


    見他速度慢了很多,小黃還時不時的回頭等他一下。


    看了好一會兒的小紅並沒有加入,而是被遠處飄來的哀傷樂聲所吸引來到了船頭。


    亞索背靠著船錨的絞盤吹著尺八,樂聲在海風輕拂中緩緩傾訴著一個遙遠的故事。


    小紅被故事吸引,安安靜靜的蹲在台階上聽著,沒有打擾獨奏。


    亞索並不知道身後有一個小小聽眾,他心裏也在想著一些事情。


    剛才莎拉來邀請他當她的劍,談判時的打手,開出了非常誘人的條件。


    有多誘人她並沒有細說,隻是說絕對比亞索現在的雇主給出的好處更“誘人”。


    亞索沒有答應,他既然已經有職責在身,就得負責到底。


    而且他不喜歡這種踩一捧一的態度。


    厄運小姐在到處招人他是知道的,因為布隆也收到過同樣的邀請。


    隻是她很懂得男人的心思,句句撩人,故意引導別人往那方麵想。


    就像海中的塞壬女妖,隻要開開口就能讓水手為她心甘情願的赴死。


    隻有布隆這種單純的家夥,或者他這種背負著誓言的人,才能不受到她言語誘惑。


    亞索雖然拒絕了她,但她並沒有不滿,反而還對他說了一句話。


    “小心失去名節的武者,因為他視自尊高於理智,救贖高於生命。”


    這是艾歐尼亞的諺語,從一個比爾吉沃特人嘴裏說出來就很有意思了。


    諺語引發了他的思考。


    是厄運小姐眼光太毒辣?還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


    一曲罷,身後響起了鈴鐺聲。


    亞索回頭看去,才注意到甲板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隻魄羅。


    魄羅頭上戴著紅色尖帽子,他們好像管這玩意兒叫小紅。


    不過叫什麽都不重要了,他對魄羅說:“我沒有食物可以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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