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就等著我好消息吧。”


    格雷福斯很興奮,難得也在賭桌上感受到了生死一線的快感。


    作為賭注,崔斯特的硬幣和澤爾的魄羅都被放到招待處保管,小黑被關進籠子蓋上黑布,杜絕與澤爾一方進行眼神交流。


    蘿伊抱著胳膊,雙眼死死的盯住崔斯特,獵人般的眼神讓他格外在意。


    “讓招待來發牌吧。”澤爾說。在他的教導下,格溫已經大致熟悉了規則。


    崔斯特點點頭,把撲克牌洗一遍推給招待。


    “等等!”蘿伊突然喊道。


    “怎麽了?”


    “去換一副新的撲克來,錢我出。”


    她不置可否的說著,隨即丟出一枚銀幣。


    旅店招待眼前一亮,收下後按照她所說的,換了一副嶄新未開封的撲克回來。


    他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不照做的話就是在包庇崔斯特,況且買撲克剩下的錢還能流進自己的腰包。


    傻子才拒絕。


    蘿伊依然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崔斯特,後者露出了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一顆心早已沉進穀底。


    他娘的,這個女人看出自己在撲克上做手腳了。


    現在所有的作弊手段都失效了,誰輸誰贏,聽天由命。


    牌局開始,澤爾湊到蘿伊身邊,好奇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義眼。”蘿伊言簡意賅,仍然目不轉睛的盯著崔斯特。


    方才她看見了,崔斯特在洗牌的時候,卡背與紋著刺青的手指接觸的一瞬間,擦出了一縷魔法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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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常人很難察覺到魔法的蹤跡,但這些在她的義眼中無所遁形。


    牌局結束。


    格雷福斯一臉懊惱的抽出一根雪茄,大力抽吸起來。


    很顯然,勝利者是格溫。


    “看來我的運氣還不錯。”格溫開心的朝著兩人比出剪刀手,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麽贏的就是了。


    從招待那邊接回小黑,格溫將贏來的硬幣交給澤爾。


    “這東西讓我來保管。”


    隻不過澤爾還沒玩兩下,硬幣就被蘿伊搶了過去。


    生怕他一個人拿著硬幣偷偷去那種地方。


    明明是小黑拿自己換來的,怎麽說也要給小黑才對吧。


    澤爾委屈的提議:“我說……不如現在就過去看看吧?”


    他是真有點好奇旅店後屋有什麽了,搞得這麽神秘。


    “也不是不行。”蘿伊細想了一下,覺得可以過去看一眼。


    如果真是那種地方,她當場就把這枚硬幣丟到窗外的大海。


    看著三人結伴前往後屋,崔斯特表現出任何懷恨的樣子,比之前冷靜了許多。


    常在岸邊走,哪能不濕鞋。


    他輸了。


    輸得心服口服。


    那女人就像虎視眈眈的剃刀魚,一旦咬住了獵物就死不鬆口。


    牌局開始到結束,她一直看著自己,真就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崔斯特就算想幫格雷福斯一把,也一點機會沒有。


    好狠的女人。


    “走了,格雷福斯。”崔斯特壓低帽簷,將眼睛藏進了陰影下,率先走出旅店大門。


    格雷福斯用巨型霰彈槍嚇退周圍起哄人群,邁著大步追上。


    確認那些人沒有追上來,格雷福斯直接扯開了嗓子。


    “乖乖,你居然忍得住?要是我早就拿著槍指著腦袋,看他還敢不敢拿走。”


    他腳步很沉,踩在浸水的木板橋上發出嘎吱嘎吱的不堪支撐聲。


    莽夫。每次都要我給你兜底。


    崔斯特搖搖頭。


    “我還有後手,等晚一些再動手。”


    一張紙牌從袖子裏彈進手中,在指尖間輕快地來回翻轉,眨眼睛又收進袖子消失不見。


    即使在特別注意他雙手的情況下,格雷福斯也隻來得及看到一抹絢麗的藍光。


    “我就知道沒那麽簡單。”


    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壞笑,但在崔斯特眼裏看著就像嘴角讓人用魚鉤喇開一樣難看。


    “那是當然,我從來不會把結果寄托在你這個傻貨身上。”


    “你他娘的,有點狗屎運就裝,敢不敢對著老子的‘命運’裝一下,看我不轟爛你的嘴臉。”


    格雷福斯怒目而視,拿著黑洞洞槍口去頂崔斯特的屁股,嚇得他跳腳大罵,用手指比出惡毒的手勢。


    就像崔斯特厭惡格雷福斯的粗俗、邋遢、不帶腦子思考,飯桶一樣吃得賊多。格雷福斯也在嫌棄崔斯特的臭美、故作神秘、把錢都拿去買沒弔用的奢侈品,還每周都洗澡。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彼此互補,成為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盜。


    ……


    男爵旅店的後屋就在吧台的後方,進入是一道向下的樓梯,一盞燈都沒掛,暗得看不見腳下。


    摸索著走下樓梯,澤爾的空間感告訴他,他們已經來到海麵以下。


    旅店的一樓就貼著海麵,地下室自然在海裏。


    他生怕牆壁突然撞破一個洞,海水帶著一群食人魚衝進來把他們都吃了。


    摸了摸牆壁,潮濕的厚石磚,不用擔心海水倒灌。


    岩石的重量,令人安心。


    走廊中段的門通往一個開放的劇場,裏麵傳出吟遊詩人的唱詩聲。


    盡頭的那扇門則有人守著。


    守衛戴著麵巾,手裏握著彎刀,隻露出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他們。


    看著三人走近,立刻伸手阻攔。


    “請出示通行證。”


    蘿伊亮出硬幣,這才退到一側放三人通過。


    進入後屋,蘿伊才發現這裏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鐵木柵欄將場地圍成了一個圈,緊靠著一扇沉重的大門,靠著入口的輪盤來開啟。


    空氣中散發著強烈的腥氣,圍觀的賓客正意猶未盡的討論著剛才的戰鬥。


    原來這裏是一處競技場,呈現的人與怪獸的生死決鬥。


    隻不過三人來得不是時候,今天最後一場戰鬥在剛剛打完了,相關人員正在擦洗地麵的血跡。


    蘿伊這才知道這裏很正常,是自己想太多了。


    看了一圈,她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這些打打殺殺的東西,並不適合帶著魄羅觀看。


    懷著愧疚的心情,她把頭發撩到耳後,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強勢。


    “店長……要不我們兩個出去走走。吹吹海風,吃點東西?”


    澤爾不假思索的回答:“可是晚上吹的是陸風。”


    “……”


    蘿伊把硬幣拋給澤爾,帶著魄羅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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