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亞索失眠了。


    不管安妮在不在身邊,他始終都處於黑色玫瑰的監視下,即使他已經萬分小心了,可還是沒能發現黑色玫瑰監視自己的手段。


    這諾克薩斯,他算是待不下去了。


    他開始覺得,在這裏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黑色玫瑰的眼線。


    而銳雯也是和他一樣的想法,如果不是亞索提醒,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被別人借用了。


    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什麽事情,這實在太可怕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得先把這一筐水晶給處理掉。


    亞索再次環顧四周,龍車把他們載到遠離大路的荒郊野嶺。這裏人跡罕至,起碼一整夜都不用擔心有人回來。


    在日出之前,他有充足的時間來處理這批水晶,然後離開案發現場。


    然後他開始思考對方說的話,對方說要見自己的雇主……雖然任務是伊莉絲給的,但對方所指的雇主顯然不是伊莉絲。


    她們都是黑色玫瑰的人,如果伊莉絲是雇主的話對方應該是知情的,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對方知道澤爾的存在!


    是伊莉絲泄露的?這很有可能,如果伊莉絲沒有把事情告訴對方,那麽對方又怎麽會對他們的行動了如指掌。


    可是,以對方展現出來的能力,顯然一個人就能把水晶的事情搞定。也就是說伊莉絲借用黑色玫瑰的能力完全可以獨立完成這件事,根本不需要他們兩個參與其中,就今晚的表現來看,他們在不在都是一個結果。


    自己掌握的信息根本不足以將來龍去脈理清,亞索隨即私聊到了澤爾。


    遠在皮爾特沃夫,正在睡夢中的澤爾腦海裏忽然響起了一道提示音。


    “誰?”他從床上坐起,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翻開寶典隨即看見了亞索的私信。


    “水晶到手了?”看到這消息的他直接精神一震,不睡了。“你們這是連夜完成了?咦,不對啊,我不是把任務交給伊莉絲了嗎?怎麽變成你來找我了。”


    “我遇到了點情況,等我把事情說給你聽,你就知道了。”亞索隨即把來龍去脈告訴給了澤爾,從伊莉絲把他競技場裏救出來並且派發任務開始,到剛剛在黑色玫瑰的幫助完成任務。


    在最後,他問起了神秘人的身份。


    “你認識那個人嗎?”


    “我應該知道她是誰,不過你還是說說看她都有什麽特征,這樣我才能確認。”


    亞索稍微回憶了一下,剛才經曆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她膚色蒼白,借著銳雯的身體跟我對話。似乎還會幻術,她在說話我總感覺有人在旁邊圍觀著,但車廂緊閉著,從頭到尾就隻有我和銳雯。”


    “鏡花水月……我可以肯定,對方應該是蒼白女士,也就是黑色玫瑰的首領,崔法利議會三人之中的無麵人。”


    原來是她。


    亞索在澤爾這裏了解過,這個蒼白女士早在一千年前就著手創辦了黑色玫瑰,這種老不死的家夥的確有能力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可是她又怎麽會知道我們的行動?這件事除了你我和伊莉絲以外,其他人應該不知道才對。”亞索迅速的瞥了一眼不遠處放風的銳雯,連和他一起行動的銳雯都不知道這批水晶最後是要送到澤爾那邊的。“你覺得伊莉絲是否泄密了?”


    “應該不是她,不過她說不說都差不多。蒼白女士手眼通天,說出去的秘密對她來說就不算秘密。”


    “她想和你談一談,你決定見她嗎?”


    “當然。”澤爾接近伊莉絲就是想通過她接觸黑色玫瑰,所以蒼白女士的提議他不會拒絕。“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先把水晶處理掉吧。”


    “行,你等我把車門關上,然後開個傳送門把東西拿過去。等你拿完東西,我和銳雯就要離開了。”


    “接下來打算去哪?”澤爾好奇道,同時趕緊爬下床,打開傳送門把水晶接過來。


    這一筐水晶份量不輕,足有幾百斤重,即使他這兩個月一直堅持健身也是絕對抱不動的。不得不給自己加了個憤怒合劑,才能穩穩的將其抱住。


    水晶被澤爾隨便放在房間角落,因為很快就要轉移到阿狸那邊去。因為憤怒合劑的緣故,他的眼睛血紅一片,還好天亮就會消失。


    “我打算去恕瑞瑪,見見我那個半路收的便宜徒弟,還有嚐嚐所謂的沙漠蜜酒。到時候可能會先經過皮爾特沃夫,我還能去你店裏看看。”一想到高興的事情都湊到了一塊,亞索也難免笑了笑。


    皮爾特沃夫坐落於瓦洛蘭和恕瑞瑪兩塊大陸之間唯一的連接點上,亞索如果走陸路的話勢必會穿過皮城。


    “好,隨時歡迎你的到來。”澤爾笑著說。“銳雯呢,她怎麽說?”


    “她肯定要回艾歐尼亞的,從貝西利科港口出發,到比爾吉沃特換乘到崴裏。”


    “噢,這條路線選得不錯。”


    澤爾記得貝西利科好像是德萊厄斯和德萊文的老家,德萊厄斯青梅竹馬的老情人奎列塔曾經還是當地的執政官,後來她因為孩子被征集進軍隊後死去而叛出帝國,隨後被接到軍令的德萊厄斯率軍鎮壓。


    德萊厄斯嚐試勸降奎列塔,但奎列塔的副官直接殺死執迷不悟的她作為投名狀,讓德萊厄斯抱憾終身。據小道消息,奎列塔的參軍戰死的孩子和副官,全都是她和德萊厄斯的子女。


    這一出令人扼腕的悲劇似乎是黑色玫瑰在暗中主導的,目的是為了讓德萊厄斯對斯維因產生隔閡,影響崔法利三人議會的穩定性。


    戰爭是諾克薩斯的主旋律,隻需要把德萊厄斯的孩子安排進軍隊中,然後用他的戰死激起母親對帝國的反抗,再安排一出當著親爹的麵弑母的情節。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德萊厄斯如果心誌不堅的話對帝國的忠誠就會動搖,接著對大統領斯維因感到不滿,甚至叛變。


    否則德萊厄斯一直站在斯維因那邊,兩票大於一票,無麵人就無法再對帝國的任何重要決策產生影響了。


    貝西利科的往事其實跟銳雯沒什麽關係,勉強有關係的就是這裏也是德萊文的故鄉,而他們之間有些過節。


    至於後麵的比爾吉沃特,由於銳雯並沒有加入聊天室,也就沒有和莎拉她們線下見麵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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