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巴黎迷人的輪廓還在晨霧中若隱若現時,我們已經啟程了。昨夜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一直在做噩夢。至於是什麽內容我卻記不清楚了,隻記得夢裏一片混亂,有槍聲,有人的叫喊聲,還有打鬥的聲音。


    是什麽可怕的預兆嗎?


    在馬車上,我本來想在睡一會兒,可是馬車的顛簸卻讓我根本睡不著,於是幹脆坐起來,透過車窗窺視著巴黎的黎明。


    自從從埃及回來以後,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景色。


    凱瑟琳穿著厚厚的大衣,圍著圍巾,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就好像我們要去的是冬季的西伯利亞。她正凝神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或許是在思念曾經的故人?


    雪已經停了,路邊的積雪開始漸漸融化,化成一汪汪透亮的水坑,最後在陽光中飛升上天。


    這座帶給了我太多記憶的城市,她的一舉一動,她的一笑一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那樣的熟悉。孕育了無數偉大人物的千年帝都,在經曆了十年的動蕩之後,竟然出乎意料的安寧。


    馬車駛出了巴黎,在城外,我們遇到了一支軍隊。這支軍隊是拿破侖為了保證我們路上的安全而特意派遣的,有一個營的兵力,也就是1000人。這支軍隊訓練有素,不少人都在軍隊中服役超過十年了,將成為我的私人衛隊。


    不過跟我在東線擁有的兩個軍團相比,這些人簡直不夠看的。


    此外,還有神鷹堂的數百人馬。其他人大都在歐洲各地進行監視任務,所有空閑的人就跟我一起去斯特拉斯堡了。斯特拉斯堡也將成為神鷹堂的主要據點。


    這個本來由拿破侖組建的情報、行動機構,就這樣被我神不知鬼不覺的私有化了。


    而我在銀行裏的存款,前幾天也莫名的多了幾十萬法郎,不知道是羅斯柴爾德還是拿破侖給的。


    一行近兩千多人在巴黎城外回合後,便出發向斯特拉斯堡去了。


    第一天就在趕路中度過了。傍晚,我們就在一處較為安全的高地上露營了,一夜都很平靜,就是晚上幾聲狼叫的聲音嚇得凱瑟琳躲在帳篷裏不敢出去。


    說實話,這裏這麽多五大三粗的壯漢,拿著各種歐洲最先進的武器,還真不怕幾頭狼。


    第二天清晨,繼續開始趕路。由於人多,我們趕路的速度大大縮減。一路輾轉著走了一周時間,我們才接近了斯特拉斯堡。


    這天傍晚,我們離斯特拉斯堡應該隻有幾十公裏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意外。


    這時我和凱瑟琳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馬車裏聊天,我不知不覺將目光投向窗外,突然一怔。好熟悉的場景。似乎在夢裏見過這個地方。


    遠處有幾座小山,太陽正從那個方向落下去,陽光有些調皮的從山的後麵投射過燦爛的光輝,讓山在我們的視線中變成了幾座剪影。另一邊有一條小溪,溪水在太陽光下波光粼粼的。不知為什麽,我突然想到了馬爾梅遜花園裏的那條小溪。


    然後,在我還沒來得及切斷這條記憶線索的時候,就又想到了曾經站在水邊的那個女孩。


    猛然扶住旁邊的車門,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也就是這時,前方傳來了槍聲。


    突兀的槍聲讓我突然有些頭痛,隔著車門,我大聲的問道:“怎麽回事?”


    “公爵大人,前方傳來槍聲,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車夫喊道。我想了想,拿出手槍,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車門。


    就是打開車門的一瞬間,一發子彈“咻”的一聲飛來,我下意識的一低頭,子彈打在了車門框上,鑿出了一個彈孔。


    不清楚外麵的狀況,但是我還是做出了在我看來最明智的選擇。我們的退回了車裏,同時“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外麵的槍聲仍然在持續,可是透過馬車狹小的窗戶,我卻完全看不清楚外麵的狀況。


    最終,我還是決定再次出去。


    迅速打開車門,我在還沒有人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已經衝出了馬車,右手緊緊握著手槍,而左手也將劍抓在了手裏。


    站在馬車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寒冷的口氣,肺中似乎是被冷空氣所完全灌滿,感覺精神一振。


    “怎麽回事?”我大聲問一個士兵。


    “不清楚,公爵大人,我們這裏看不到前麵的狀況。”


    “那我到前麵看看去。”說完,我隨手牽過旁邊的一匹馬,騎行著飛速朝前麵奔去。


    當我來到隊伍的最前頭的時候,交火已經停止了。


    前方似乎是諾亞在指揮,他輕蔑的看著幾百米外,一臉的不屑。


    幾百米外,千餘名穿著便裝的人拿著火槍,一臉怒氣的看著我們。


    “什麽情況?”


    “這些人都是一些山匪,正在追殺這個家夥,結果就遇上了我們,莫名其妙的雙方就打起來了。”諾亞指著站在他身邊的一個衣著華貴,確實一臉驚慌的年輕人說道。


    年輕人有著一頭金色的頭發,陽光下格外迷人,琥珀色的眼睛帶著希望打量著我,似乎想要哀求我救他一命。


    “喂!你就是領頭的那個家夥吧?”


    “你!怎麽敢對公爵大人這麽說話?”諾亞出言喝道。


    “管你什麽公爵,在本大爺的地盤上,都得盡力討好!”


    “去你大爺!”說著,諾亞就舉起了手槍,對著對麵的那個山匪。我製止了他。


    “喂!你就是領頭的那個家夥吧?”我用他的原話回答他。


    那人明顯一怔,接著叫道:“把那小子交給我們,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不交呢?”


    “那我身後的這些弟兄,也不是吃素的!”領頭那家夥叫道,“沒必要為了這個家夥,而與我們拚命吧?”


    冬日的寒風中,所有人都在等著我做決定。風吹皺了小溪水,也讓路邊的樹東倒西歪,發出唦唦的聲音,仿佛也在催促我,做出決定。


    我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說道:“我認為有必要。”


    那人怔住了,也就是一秒鍾後,我下達命令:“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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