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汽笛聲拉長,


    回榮縣的火車上,張文與茅堅坐在搖晃的一等車廂內,一同望著窗外景色。


    一直到火車離開這座城市,張文才收回視線。


    幾天的時間都被困在這個不透氣的小鐵皮箱裏,人都會變得呆滯。


    幸好張文與茅堅一同趕路,


    若說起人情世故,茅堅完全不通,可提到修士的禁忌,傳說等,茅堅能滔滔不絕,說上小半天,說的口幹舌燥。


    “道友,你可曾聽說過誰會煉丹?”


    茅堅修煉了兩百多年,堪稱修煉界的活化石。


    “煉丹?”茅堅搖頭:“煉製手法已經失傳,據說煉丹之法乃是仙界偶然傳向人間,經過上千年的時光,煉丹之法早已失傳,據說當年方士徐福曾帶著煉丹術前往瀛洲,有人說徐福得道成仙,煉丹之法也就徹底斷送在瀛洲上。”


    茅堅說道:“當然,這個說法可信度不高,但根據我從師父口中聽到的,若想煉成仙丹,必須有仙界的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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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界,真有仙界?”張文立即問道。


    《野怪奇誌》中猜測世上並無神仙,而張文經曆諸多,發現這世界似乎隻有地府和人間兩個地方在運轉。


    仙界,究竟是虛無縹緲,還是真實存在?


    若真實存在,為何從不曾露麵,但要說虛無縹緲,那些道士用的請神上身,以及口中念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豈不成了糊弄人的,又怎麽可能有降妖除魔的力量。


    “仙界可不隻是存於天上那麽簡單,仙界位於另一個時空,隻有受到仙界感召的人才能前往。”茅堅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很多都是他自己道聽途說。


    “也是”張文點頭:“如果仙界真的在天上,飛機早就飛上去了。”


    “沒有仙果,能不能煉丹?”張文又問。


    他還拿出了從九叔那裏得來的幾瓶失效的丹藥。


    茅堅打開瓶子,嗅了嗅,被嗆的咳嗽。


    “咳咳,呸!太臭了!”茅堅揮手:“你沒打開過?”


    見張文搖頭,茅堅隻能自認倒黴,他無奈道:“我們人間也有靈芝,人參,何首烏,雖然比不上仙果,但也不同凡響,用那些東西也能煉丹。”


    他將藥瓶丟向張文,並抬袖在口鼻前扇風,試圖祛除臭味。


    “不過這個世界上的煉丹大師不多了,與其讓他們拿這些寶貝去煉丹糟蹋,不如生吃了,功效還大些。”


    “生吃?”張文將藥瓶收好:“怎麽生吃?”


    “張開嘴,塞嘴裏。”茅堅叮囑道:“不過一般人沒辦法煉化藥力,你如果想試試,可以每次隻吃一點。”


    “道友吃過?”張文問。


    “那是天地靈物,吃了會折壽的!”茅堅趕緊擺手:“而且我們修長生的人,隻增歲,不增法力。”


    “法力是護道的力量,用來堅定我心,免受邪魔侵害。”張文說道:“增加力量,也有助於我提升信心”。


    張文想長生,可這個長生是我要吃肉,要喝酒,能逍遙自在。


    如果隻求年齡增加,不敢殺生,不敢傷人,被人欺負到臉上也隻能委屈承受,這種長生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活幾十年瀟灑。


    茅堅忽然歎氣:“求仙無路,長生門的祖師便創造出這份長生方法。”


    “既然長生門不能殺生,為什麽……”張文欲言又止。


    “我師弟已經成魔,但他永遠怕這把劍。”


    茅堅輕輕拍放在身旁的箱子:“入魔看似不死不滅,實則是將元神依托於命脈之上,命脈不亡便不死不老不滅。”


    張文點頭,滅殺入魔的狄威,要的是茅堅和九叔這種高手。


    雖說他親自前往,並不隻是為了尋幫手,還是因為好奇長生門。


    火車晃晃悠悠幾十個小時,到了榮縣。


    張文帶著茅堅去取了馬車,再趕回任家鎮。


    等馬車到警察廳時,已經黃昏。


    任家鎮周遭巡邏的人也增多,整個任家鎮因三個月來不停鬧僵屍,鬧馬匪,死人等大事,高的人心惶惶,在外行走時,腳步也快了不少。


    “籲~”


    張文一扯韁繩。


    馬兒嘶鳴著停下來,隻是不安分的蹄子踏地。


    “隊長,你回來了!”


    “隊長!”


    警察們驚喜。


    “情況怎麽樣?”張文跳下馬車問。


    有大寶和小寶每夜飛躍千裏傳遞消息,即便離開了任家鎮,張文也沒失去對任家鎮的掌控。


    “沒事,幾位小隊長每天巡邏,九叔也四處巡邏,那個殺人的混蛋也沒再來過。”


    “嗯。”張文說道:“茅道友,我們到了。”


    “這一路馬車,把我肚子裏那點米飯都顛碎了。”茅堅從車裏出來,苦臉說道:“道友,你跑的也太快了。”


    “歸家心切,還請見諒!”


    張文對一旁警察說道:“去請九叔到我家商議。”


    “是!”領命的警察小跑著離開。


    “茅道友,這邊請吧。”張文說道:“一路勞累,去寒舍休息一番。”


    “叨擾了。”茅堅抱拳。


    張文與茅堅並肩前行。


    “隊長,回來了?”


    “隊長!”


    沿途許多人與張文打招呼。


    “他們很尊敬你。”茅堅說道:“道友,我原以為你年紀輕輕有這番修為,一定是個隱居的苦修士,沒想到你竟然還是一地的警察隊長。”


    “他們害怕我。”


    張文卻不認同茅堅所說的話。


    “怕你?”


    “是啊,或許尊敬我,但他們更怕我,至少麵對以前的警察隊長時,他們沒這麽提心吊膽。”


    茅堅又不明白了:“為什麽,難不成之前那位隊長公正無私,待人如友,樂善好施?”


    “當然……不!”


    張文說道:“他欺男霸女,魚肉鄉民,整個警察隊更是被他高的烏煙瘴氣,普通人看見便躲得老遠,像是躲瘟神。”


    迎上茅堅想要詢問的目光,張文說道:“我雖然不敢說自己是什麽好人,但從不欺壓鎮民。”


    “那是為何?”茅堅更加不理解。


    張文平淡說道:“因為我殺人。”


    “殺人?”


    “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馬匪,惡富。”


    “那為何怕你?”茅堅不解。


    懲惡即為揚善,千百年來所流傳的真諦。


    不論是天橋說書,戲園唱戲,歌頌的都是英雄好漢,俠肝義膽。


    麵對茅堅的再提問,張文說出口的卻還是那句話:“因為我會殺人。”


    茅堅還想再問,張文卻停下來:“道友,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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