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說穿了其實挺簡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幾經惡鬥頻兒外衣已是被狼爪撕得周身都是口子再在馬背上一顛行至大半當年塞米拉所贈紫金鈴無意中滾了出來。


    剛剛好這一票突厥人馬非為他屬正是處木昆部。塞米拉還真沒作大果然是見鈴如見人那為者可失利拿到手上一瞧便知是塞米拉之物自是不敢怠慢忙來問頻兒紫金鈴出處。


    頻兒雖無機心倒也不傻隻挑當年塞米拉到長安遊玩遺失盤纏街市賣馬之事對自己一幹人等的身份仍是按王二所言一口咬定是米糧商賈。


    須知塞米拉不但在處木昆部身份高貴尤其為人活潑爛漫性子好嘴又甜倒是惹得整個部落自上而下無不寵之為明珠。


    可失利這一聽乖乖不得了原來是錯綁了塞米拉的朋友加恩人回到營中受責罵是小事若是傳揚出去說處木昆人不識好歹恩將仇報可是大大的壞了部落名聲這可不是處木昆勇士應該幹的事。


    好在知覺得早沒有鬧出大的笑話來當下親自幫頻兒等人鬆了綁又是好聲好氣自賠不是。


    王二這廝睡得太爽了竟是毫無察覺這才有了後麵的一番莫名其妙。


    還有這等好事?


    倒黴了這麽久總算是還有點運氣!


    等等等等真要跟了他們去到營中會不會有危險?


    雖說是沒跟處木昆部正麵打過交道按理他們是識不穿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塞米拉可是一清二楚的萬一小丫頭走了口風豈不是嗚乎哀哉!


    可惜從可失利口中不難得知此處離處木昆大營並不甚遠之所以不加趕一程回去而在此歇息完全是可失利出於私心希望在回去之前將功贖罪把眾人之間的關係拉攏些省得到時候自己這幾人心懷怨恨跑到塞米拉麵前牢騷。真要是偷跑的話恐怕是出不了多遠便要被他們追回了沒的反引人懷疑壞了事。


    權衡來謀算去想了半天仍是覺著風險太大沒甚把握再留神觀瞧可失利表麵上雖是一副親熱模樣實際上並沒放鬆警惕。己方六個人均有相應的突厥軍士“照看”而且各人兵器還被人家“代為保管”著看來也隻有硬著頭皮走一步看一步了。


    馮賓茹顯然亦察覺到了生怕王二冒然行事一個勁地給他使眼色直至確認王二明白才裝模作樣繼續與頻兒嘻笑。


    可失利既是有心“巴結”幾人怎會瞧不出這幾人中顯然是以王二為尊自是對他格外親熱又是酒又是肉就差沒親自喂他了。


    王二也不是省油的燈人情世故在場之人誰有他通透?便用腳趾根亦是猜得到他的心思卻是心裏另有計較愣是不給可失利好臉色看隻希望對方惱怒之下將自己一幹人等趕將出去才好。


    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怪隻怪王二自己先前胡說隨口編出米糧商賈身份。眼下正是軍中缺糧時分可失利自是不會“走寶”這層關係拉上可是大功中的大功是以無論王二如何作色可失利幾乎是做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了來來去去都是一副笑臉。


    最後連王二自己都覺的不大好意思了情知此計不行隻好緩下神情試探著推說自己剛到塞北諸般生意都還未開展不如就此告辭他日有緣再見。


    這條路卻是更加行不通!


    可失利一口一個您與塞米拉多年未見既是一場來到怎可過門而不入呢。


    王二推辭道:“確是瑣事繁多待我料理停當定當前往拜會!”


    可失利大是搖頭“王公子此話差矣!依我看來於公於私公子這一趟都是免不了的。”


    王二當真是有點奇怪了反問道:“此話怎講?”


    可失利將酒囊推給王二道:“於公~王公子既是來得塞北經商見了我家俟斤(蘭獨祿)說不定便可做下第一單大買賣;於私而言舊友重逢亦是一大快事。”


    快事?你倒是想得美?便是做生意也不跟你們突厥做難不成賣了糧食讓你們吃飽了有精神到處亂竄?更何況咱這個賣米的可是如假包換的冒牌貨。


    王二心裏嘀咕著嘴上倒是說得似個膽下怕事的生意人“塞米拉見見自然是好至於與你家俟斤做生意?我看還是免了罷私助番邦大唐的鍘刀可是鋒利得緊。”


    可失利聽他言語頗有瞧不起自己部落的意思大是惱怒一時氣急未有言辭卻是劈手將剛剛遞過去的酒囊奪了回來看來是不準備讓王二喝他“番邦”的酒了。


    王二一看嘿~有門要的就是你生惱索性再氣你一氣最好你就現在讓我滾蛋。正想著挑什麽話兒去激對方可失利卻是反轉得快自思生意成與不成到時候俟斤自會與你談商賈之人不過就是利大利小的問題又何須我在這兒瞎操心了。


    這樣一想立馬收了顏色換回笑臉複又講酒囊塞到王二手中“喝酒~喝酒~這些事暫且不談哈哈~暫且不談。”


    人家都不談了那還有甚辦法!


    王二唯有仰頭飲酒再思良策。


    可惜直到次日進了處木昆大營仍是未有“良策”。


    說是大營其實不過是牧民群居所在隻不過突厥部落素來是人皆為戰提刀縱橫便是戰士放歌驅羊又成了牧民。


    甫一進營區王二省起一事不禁暗叫不好怎麽把她給忘了?


    誰呀?


    俟斤蘭獨祿之妻塞米拉之母當時她可是在庭州城見過自己的亦是知曉蔥嶺道行軍副總管的身份她母女倆回在部落中自然是會將庭州之事說與處木昆俟斤蘭獨祿聽。


    自己還思量著如何瞞天過海人家應該是早已知曉!


    這可怎麽辦?


    若不是被可失利等突厥軍漢“前呼後擁”著王二早就不管三七二是一打馬掉頭狂奔了。


    情急之下側目去觀馮賓茹馮賓茹其實一早便想到了此事隻是一路沒有機會無法脫身而已見王二瞧來也隻是微微擺了擺示意他勿輕舉妄動。


    好在可失利興衝衝去往大帳卻是頗為失望地回來告訴眾人“俟斤被沙缽羅汗請去議事了幾位暫且歇息一二待俟斤回來即刻告之。”


    王二總算是鬆了口氣迭聲應道:“無妨!無妨!”心思著最好蘭獨祿走到一半從馬上掉下來摔個人事不醒才好。


    可失利征得王二同意將六人安排在一個帳篷內吩咐軍士好生“伺候”這才告辭而出又使人去尋塞米拉來見老朋友。


    塞米拉倒是來得快帶著半信半疑的表情掀簾而入一見果然不差正是王二等人驚喜之餘連呼“你們怎的到了?”


    王二苦笑著應道:“聽說你們部落缺糧少米過來看看有沒生意做。”


    塞米拉頭先已聽得可失利言語情知王二的掩飾身份急道:“這當兒公子還有心思開玩笑?”又環目眾人“趕快~收拾一下我這就送你們走若是被我爹爹撞見當真是麻煩了。”


    就他們六個還有什麽可收拾的唯一要尋回的就是各人的兵刃。


    便是兵刃王二也不想要了抬腳就要往外走這會兒哪管它什麽絕世神兵在怎麽神也神不過己家性命。


    塞米拉塞北生長又知此地離庭州甚遠若是無有護身之物茫茫戈壁草原怕是多有凶險見著幾人兩手空空不用問兵器肯定是被可失利“保管”起來了當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卻是回身出帳使人去問可失利要回家夥。


    好不容易東西拿了回來塞米拉早已備下了座騎引著眾人出了營帳一個個翻身上馬眼看著就要困鳥出囚籠卻是迎麵馳來一隊人馬。


    別個不識塞米拉卻已是花容失色幾欲魂不附體――來的正是處木昆俟斤蘭獨祿!


    塞米拉隻作不見連使眼色催王二等人起程硬著頭皮與老爹打了個招呼準備趁老爹還未知曉究竟把人帶出去再說隻要王二等人脫了身回來挨罵就挨罵唄。


    蘭獨祿素知女兒整日瘋跑亂七八糟的朋友多得是即便是漢人也不過是稍微有些奇怪而已並沒怎麽往心裏去何況剛剛被沙缽羅汗阿史那?賀魯冷嘲熱諷訓斥了一頓正自生著悶氣呢哪有心情去管女兒家的私事。


    塞米拉見老爹未有甚言語暗道僥幸一帶韁繩便要引眾人縱馬而奔偏偏這個時候可失利生怕少了功勞似的在後麵大喊道:“王公子我家俟斤大人回來了。”


    蘭獨祿聞得聲音聽來這些漢人還不完全是塞米拉的朋友似乎是有什麽是來找自己的。如今兩軍對恃漢人來尋倒是不可怠慢說不定有甚機密相通。蘭獨祿執鞭而指“這幾位朋友可是有事?”


    王二連殺人的心都有了慌不擇言連稱“無事無事!”


    隻是這樣一來蘭獨祿反倒是疑心起來轉而問女兒道:“你們這是要去哪?”


    塞米拉搪塞道:“女兒帶他們隨便走走~隨便走走~”


    蘭獨祿“哦”了一聲沒說什麽雙目如電在王二幾人身上掃了一遍一時倒也瞧不出有甚異樣隨口問道:“幾位朋友打哪而來?”


    王二還沒出聲可失利卻是迫不及待回道:“王公子乃長安人氏來到此地做些米糧生意。”言之時頗是得意一副這回可是立了大功的模樣。


    蘭獨祿一聽得“米糧”二字不禁老眼放光“既如此王公子不妨帳內一敘!”


    王二哪裏還敢接話隻偷眼去望塞米拉。


    塞米拉還想跟老爹撒撒嬌意圖蒙混過關卻是被蘭獨祿狠狠地瞪了一眼畢竟糧草大事正是部落所需。今天還不就是因為去尋沙缽羅汗幫忙接濟些糧草才送上門去給人冷言冷語譏諷了一頓說什麽當初蒲類一戰若不是因為處木困部自亂陣腳也不至於有後麵的大敗雲雲。


    若是眼前之人當真可以解決些許米糧也用不著拿張老臉去貼人家冷屁股了。


    王二心中叫苦連天卻也隻好強作鎮定隨著蘭獨祿去往大帳。


    一陣賓主客套過後


    蘭獨祿不免問起王二如何識得自家姑娘。


    王二與塞米拉幾乎是異口同聲道:“剛剛才認識的。”


    為了進一步證明確實是剛剛才認識的王二還補了句“我等在野外被狼群所困幸好可失利大哥路過解圍所以才……”


    蘭獨祿笑道:“如此說來可失利這次倒是立了大功替我處木昆請來了幾位貴客。”轉而吩咐道:“來呀~叫可失利進來!”


    王二恨不能自己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好好的去提什麽可失利若是他不在場自己隨便編點話語蒙過這一陣子隻要一出了大帳有塞米拉相助自是可以遠走高飛。這下可好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還怕死得不夠快似的。


    果然


    可失利一進來謊言便不攻自破了。


    這家夥得意洋洋回稟說自己本是無意中救了王公子一幹人等無意中知曉王公子是經營米糧的大商家後來又無意中得知原來王公子不但是塞米拉的故交而且還是她的恩人。又雲王公子既是有恩於塞米拉便是有恩於俟斤;既是有恩於俟斤那便是有恩於我處木昆如此大恩人怎可不請來一謝呢!


    這廝說得口沫橫飛。


    王二心中暗罵不已***!這麽多廢話你不去茶樓說書當真是可惜了人才!


    蘭獨祿卻是越聽越生疑王二誑語許是有所顧忌另有隱情怎的連寶貝女兒也幫著他來騙自家老頭?待聞王二在長安於女兒有恩再省起夫人自庭州而返所說的言語登時心中透亮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當真是女大不中留!


    蘭獨祿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卻是按不住心中的狂喜哈哈~老天有眼呐可真是踏平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堂堂大唐蔥嶺道行軍副總管竟會自動送上門來哼!看你阿史那?賀魯還好不好意思說我處木昆部無能?


    馮賓茹等人情知大事不妙已是手按腰間隨時準備作。


    塞米拉見事情捅開了雙方都是作勢欲於她而言傷著老父自是不好但讓自己的朋友加恩人遭了辣手亦是於心不甘當下雙手攀住老父嘴裏說著“時候不早了王公子一路行來還餓著肚子……”卻是拚命使眼色示意王二等人快走。


    蘭獨祿憑空得了這一樁天大的功勞怎會因女兒情麵就此罷休當場是冷笑連連大喝一聲“來人~”軍士應聲而入。


    眼看著馮賓茹等人已要躍身而出王二反倒鎮定了竟是仰天哈哈大笑起來同時朝後擺了擺手示意幾人勿要莽撞


    蘭獨祿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一時倒忘記吩咐軍士拿人了反正他們也跑不到哪裏去當下老貓戲鼠般瞧著王二“死到臨頭還有何好笑?”


    王二並非不怕委實是眼下處境危急頻兒、馮賓茹幾個手段確是不差但此時置身於人家軍帳之中要想頻武力解決問題純粹是癡人說夢話根本就不可能即便是僥幸的手擒住了蘭獨祿又能怎樣?


    殺了他?想都不用想!


    拿他當人質?三裏、五裏人家的部屬可能還會隻是跟著不動手若是至了大唐軍事勢力範圍附近傻子都知道在往前走待到唐軍前來接應蘭獨祿便有九條命也是活不了他處木昆的部屬又怎可能眼睜睜任由己等脫身。


    何況能不嫩擒住蘭堵祿都是個問題這老家夥年紀是有一把但看他精氣神十足估計還不是那麽好弄!


    這廝遇事向來不是以後果為主一般都是優先考慮合不合算。


    就目前這個局麵明顯是風險遠遠大於收益自是決計不肯幹的了。


    至於眼下如何應對其實王二腦子裏也沒個譜不過就是胡亂大笑幾聲攪一攪氣氛而已。畢竟是情況緊急隨便笑兩下也就是了若是老家夥喝令拿人的話一出口可就不好挽回了聞得蘭獨祿喝問王二“嘎”一下便收了笑聲一丁點兒尾音都不帶卻是盯著對方的眼睛沉聲道:“你真想知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李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誰來添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誰來添香並收藏李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