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緊張害怕一係列負麵情緒,仿佛因為時間的緩逝凝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林水柔強迫自己一遍遍默念,不能停不能忘不能被凍住。


    林水柔突然回憶起以前看過的一部科幻電影《後天》,冰雪來襲,許多活物死物被寒流速凍,而她此刻正在緩慢地“享受”著被“凍結”的過程。這就像將窒息殺人用慢鏡頭播放出來一樣,不同的是她感受到的正是自己被殺死的那種殘忍。


    她發誓這輩子再不想嚐試同樣的經曆。


    餛飩之中,林水柔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應該是很熟悉的,卻不是夜暖。她的心裏其實隱約期待著是夜暖,在她危難的時候來拯救她,就像過去那些危難的時候,就像她反複做的夢。


    然而那聲音不是夜暖的,她能夠分辨,哪怕感知消退她也可以清楚地認出夜暖。她知道自己深陷這種奇異的情況,恐怕沒有人來得及救她。


    那男子的聲音一開始速度非常快,隨著林水柔所處時間的緩釋,變得慢慢接近了正常的語速。


    林水柔驚訝的發現,居然是周涵在試圖傳達著一些信息。或許是因為時間的扭曲,或許是因為她目前的“離魂”狀態,總之,她在這一刻奇跡般地感應到了周涵的思路。


    周涵很可能是外在表現昏睡,實則思維意識一直在工作,隻不過以正常人類哪怕是強化後地身體依然無法感知。林水柔因禍得福,跨越了兩者之間的界限,能夠在緩釋的時間裏,接收到周涵的信息。


    隻是聽到,什麽也看不到。


    但是有聲音,已經讓林水柔十分高興。如同溺水的人聽到了有人喊讓她抓住什麽,他們正在救她之時那種感動。


    周涵說道:“林水柔。真地是你?你現在能感應到我對不對?”


    林水柔能聽到卻無法回答。她地時間在凝凍。她無法將自己地意識以正常地速度傳達出去。


    周涵還是一貫地自信加囂張語氣。似乎也不在乎林水柔地回答。繼續說道:“姚楓在錦囊上附加地精神力其實更像一把鑰匙。引導我得知了空間裂痕地秘密。我異於常人地腦波形態。更容易感知到裂痕匯聚地那個點。但是那個所謂薄弱地點。必須強大地精神力才有可能去突破。從而到達盒子邊緣。我認為姚楓一直在嚐試突破。然而他地精神力卻遇到了瓶頸。無法寸進。他使用錦囊那樣地精神力武器。可能是為了捕獲女神空間其他隊伍中精神力控製者或強者。散播這樣地秘密吸引他們去嚐試各種方法突破那個點。而他正以某種方式時刻觀察那個點地狀態。靜待可乘之機。”


    林水柔沒有料到姚楓地用心居然是這樣。那麽為什麽姚楓表麵上傳達地信息是要找到她呢?林水柔沒有機會問出這個問題。她與周涵現在是單方溝通。隻能聽周涵說他認為重要地事情。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周涵地語速越來越慢。她懷是時間放緩地作用。也許再過一會兒。周涵地聲音也會隨之凝固。她強烈期盼著。在凝凍之前能夠解開心中更多地困惑。


    周涵地思維跳躍度一向是很大地。他自顧自地說道:“我認為除了團戰。女神空間各個隊伍相遇地機會幾乎為零。而姚楓懷疑你就是傳說中女神地化身。隻有在空間裂痕交匯地那個點。他與你有可能超越女神地規則相遇。”


    姚楓想與她相遇?為了什麽?是要殺死她麽?林水柔心中一顫。往昔地愛。和那刻骨地傷席卷而來。他不肯放過她麽?他不能霸


    期占有她,就要用決絕的方式毀滅麽?


    周涵沒有在這方麵解釋更多,而是轉回話題到東方隊目前更關注的問題:“林水柔,我的狀態我之前並沒有預料到,可以說類似於魂魄離體,我被精神力武器挾持勾引,最終困在了空間裂痕之內。我好不容易能脫出,卻發現我的**在這個時代背景被屏蔽,我無法接近我的**,我也無法與你們聯絡。但是我可以肯定,如果繼續遊離下去,我的思維波終將消散。”


    林水柔當然是不希望周涵的魂魄消失,然她自身難保,周涵的信息傳到這句的時候已經比正常語速慢了三倍。不過她又想到周涵的性情,一定不會任人宰割,一定能提出自救的方案計劃。


    果然,周涵接下來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偶然或是刻意而為才接收到我的信息,我懷疑你下次未必還能感應到,因為我的思維波在不斷衰減。按照我的計算,12~之內,我依然有機會回到我的身體,否則我的意識將……”


    周涵要說的是他的意識將徹底消失麽?最後幾個字因為速度太慢,怎麽也傳不到,林水柔憂慮更深。


    如果被凍住的是周涵的時間,那該多好,至少能保證他的意識不衰減不消失。


    想到這些林水柔靈光一現,如果被凍住,意識將停止衰減,她的“魂魄”沒有**應該也沒有大礙。


    某種意義上講,她不僅還是“活”的,甚至在被扭曲的她的時間裏可以說是接近“永生”的存在。


    她不知道為什麽,在外部時間幾乎相對凝凍的時候,她仍能思考。而且思維發散,漫無邊際,一下子超出了她的常規範疇。


    她忽然想到了神話中常有描述“天上一日,人間百年”,這正是對於不同時間速度的記載吧。


    更高層次的智慧生物,比如神,他們能夠控製時間,或者說他們所處的時間維度與凡人不同,才會出現了那樣的差異。


    進而,她又聯想到,女神能夠讓團隊穿越各種曆史時期背景,這證明時間可逆,空間瞬移都切切實實地存在,而且女神很輕鬆就能做到。


    應該是規則,女神掌握著她的世界中最基本的規則。


    女神本身是淩駕在世界之外的!


    那麽女神為什麽要利用規則內的凡人修補漏洞呢?女神不能通過直接改變規則,從而避免不希望的事件發生麽?


    如果女神有人格,她是將這世界當作一場遊戲麽?


    如果女神隻是更高層次的智慧生物創造的機器,她忠實地執行著一些看起來或許多餘可笑的命令,她亦不知曉為什麽如此。那麽又是誰在操控一切呢?


    姚楓曾經強製播放給大家看的畫麵再度浮現於林水柔的腦海。


    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和他們的“盒子遊戲”,會不會就是真相呢?難道女神隻是盒子的程序,而林水柔、東方隊乃至所以時代背景裏的凡人,全都是盒子內的道具。所謂“女神化身”根本就是一個動人的謊言,為了增加遊戲的趣味性,為了讓道具們有更多的刺激動力?


    在這一瞬,林水柔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厭倦和絕望。


    從沒有她的世界,隻有別人的遊戲。


    從沒有自由,因為他們生來就是玩具。


    這樣的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就算能突破邊緣,到達盒子外邊,那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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