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明言,不用精神掃描林水柔也能感受到夜暖此時此刻的想法,她心疼道:“夜暖,不是你的錯,有問題的人是我。我來的地方與你們的世界有很大差異,男女相處的方式和社會地位與你們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我不知道你能否理解,總之,在我的觀念中,男女若有親密之事,吃虧的是女人。”


    夜暖抬起頭,看向林水柔的眼中驚疑不定。他遲疑道:“主人,你不會是為了安慰我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林水柔搖搖頭耐心道:“夜暖,你應該能感覺出我與這裏別的女人不同,我的性情很溫和缺乏自信,總想著依賴別人。那是因為拋頭露麵拿主意當領導的事情在我來的地方幾乎都是男人去做。”


    林水柔怕自己語言描述會產生歧義,幹脆將自己記憶中的地球風情用精神鎖鏈發送到夜暖的腦海中。


    張揚英武的男子,小鳥依人的女子;中國古代的三從四德理念;阿拉伯世界戴麵紗一夫多妻的生活形態……雖然隻是一些片段,卻色彩鮮明,清晰真實,與這個世界截然不同。這不是一時半刻眨眼間能夠構思出來的謊言,這隻能是確實存在過的場麵才會有全息的影響留在腦海中。


    夜暖不得不信服,他由著林水柔將他拉起來,並肩坐在他房間內的床上,他心神已然恍惚紛亂。


    “夜暖,所以剛才你問我的事情,在我們那裏就是調戲女人,我當時的反應是因為害羞。其實我一直有個心願,我的第一次要留給我最愛的人。我承認你是我喜歡的類型,但喜歡和愛之間還有一段距離。”


    夜暖若有所悟,壓抑著內心的情緒,盡量平淡地問道:“主人的意思是並不愛我,也不想愛我對不對?又因為不同的習俗,主人不需要我近身服侍派遣寂寞,這個道理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了?”林水柔懷疑地問了一句,再度切入夜暖的思維,發現他依然沉浸在憂傷之中似懂非懂。


    林水柔冷靜地說道:“夜暖,在我們那裏女人都是比較被動的,男人若喜歡某個女人,會主動去追求,甚至霸道地去占有。夜暖,你對我也僅僅是有好感而已,因為你從來沒有機會接觸更好的女人,你以為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你甚至從未期待過戀愛和幸福。我認為如果是因為你的盲目和絕望才與我在一起,這對你我都是不公平的。這裏不是蒼雲帝國,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苛責男人,你為什麽不試著活出自己的精彩呢?”


    夜暖沉默不語,心念輾轉,努力想要理解林水柔說的意思,不過因為那些東西對他而言實在太陌生太具有顛覆性,他根本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消化。他企圖用長期殘酷訓練被灌輸的奴性思維去忽略林水柔要表達的本質,裝出已經聽懂不去多想樣子,繼續順從地配合他的主人,可他的心又不甘於此。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了周涵的聲音:“林水柔在這裏麽?”


    林水柔覺得應該給夜暖思考的時間,她便借故答了一聲,代為打開房門。


    周涵望著一對坐在床上的孤男寡女,眼神中的曖昧不言而喻。他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林水柔,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要不然你們先繼續,我在門口等著。”


    林水柔心想,周涵難道以為她與夜暖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親密之事麽?既然那樣以為,他還好意思說在門口等著。周涵可真算是女權社會中的另類男人。


    “沒事,我正要回自己的房間。”林水柔站起身,對夜暖柔聲道,“夜暖,你好好休息,不要總是想的太悲觀。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都清楚記得,不會反悔。”


    夜暖一是因為習慣接受主人的指令,不敢忤逆阻攔林水柔離開;二來也是真的想要靜一靜仔細想明白林水柔的話。他沒有周涵那樣的聰明,又加之從小受到的教育使得他缺乏獨立思考的能力和最基本的自信。但他想努力適應,去爭取更多的幸福。否則他抱著林水柔的時候也不會鼓起勇氣問那樣的話。


    他的哥哥徐嘉爾能夠成為新時代的締造者之一,將受壓迫的男人們解救出來,被後世傳頌萬人敬仰;他或許也有機會有能力為自己創造一個更舒適的生活環境。


    其實希望的種子早已埋下,在他不經意的時候開始萌芽。


    林水柔很體貼地在走出夜暖的房間後關上了他的房門。


    在大門外,周涵很客氣地詢問道:“林水柔,我有些問題想向你谘詢,能否去你房內聊一聊呢?”


    林水柔戒備道:“周涵,你最感興趣的人不是隊長麽?怎麽不先去她房間坐坐?”


    周涵幽深漆黑的眼眸盯著林水柔似笑非笑道:“林水柔,你不歡迎我麽?難道你對我的來曆不感興趣?”


    林水柔無奈道:“我自然是對你的來曆很感興趣,但是你單獨與我在一起,雖說是去我的房間聊天,也讓我難免有些害怕。”


    周涵努力展現出無害的表情,誠懇道:“林水柔,雖然你的觀念與我們大多數人不太一樣,但是你也不必這樣戒備我吧?我又不會吃人。”


    林水柔猶豫道:“周涵,當初在孤島上我打針的技術不好,我向你道歉,但我並沒有電擊你,我很善良的。”


    “我才不像某些人那樣記仇,林水柔,你痛快一點,願不願意讓我去你房裏?”


    貞葉從不遠處自己的房間裏探出頭,好奇道:“林水柔,周涵你們說什麽呢?要不要來我房間看看?”


    林水柔有些尷尬道:“貞葉,周涵說要去我房間,你也一起來,人多熱鬧。”


    周涵眼睛一瞪,堅持道:“隻有我和你,不能叫別人。”


    貞葉一聽,禁不住打趣道:“林水柔,是不是周涵看上你了?想與你單獨約會?那我就不打擾了。祝你們今晚玩的愉快,順便說一下,一會兒我收拾妥當打扮漂亮了,會再次去夜暖那裏表白。”


    貞葉說完這些將頭縮回自己的房內。


    瞬間廣場四周恢複到寂靜的狀態,隻有林水柔和執著的周涵拉拉扯扯。


    如果單純比拚力量,林水柔完全有能力掙脫周涵逃回自己的房間。不過鑒於周涵的超人智慧,林水柔唯恐隨後的報複,猶豫再三,還是本著早死早投胎的心態,將周涵請回自己的屋內。


    一進房門,林水柔將周涵安置在沙發上,端茶倒水,服侍絕對周到。周涵倒也不挑剔,泰然自若接受了林水柔的好意。


    耐心等著林水柔在他對麵的沙發端正坐好之後,周涵才問道:“林水柔,你能告訴我你生活的世界是什麽樣子麽?如果有可能,請描述那裏在宇宙中的位置。作為交換,我會將我的來曆告知你。”


    ――――作者的話――――――


    那天在群內討論,大家問我女主會被誰推倒,我回答的是,推倒女主的是夜暖,被女主推倒的是周涵。夜暖會慢慢走出心靈桎梏,成長為男子漢的。而周涵的情商遠遠低於他的智商,他在愛情方麵的被動性比女主還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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