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和誠兒兩人說笑片刻,就喊了小二過來,隨手扔下五兩銀結賬,喜得小二眉開眼笑,聽得兩人要找客棧住上一日,就連忙引了他們到對麵的福運來開了間天字號房,又極殷勤的牽了他們的馬送到馬廄。


    看著辛巴和誠兒的身影進了對門兒,那黑瘦師弟就問,“師兄,這兩個小子有何不妥之處嗎?”。


    那師兄沉默不語,半晌後,卻突然笑了,“師弟,你知道我之所以千裏迢迢趕回就是因為家裏出了那事吧。不管父兄長輩有何過錯,我總是不能看他們受苦的。”


    “師兄說的對,等咱們到了蓉城,好好打探一下,也許是傳言有誤。”黑瘦師弟連忙勸慰道。


    那師兄擺擺手,“這兩個小子,如果我猜的不錯就是下令抄我家那女子的子侄。”


    “什麽?”那黑瘦師弟瞪了眼睛明顯不信,“師兄,你可是聽錯了,以那女子的權勢,怎麽可能放子侄單獨出來走動?而且年紀還如此小?”


    那師兄搖頭,“傳言中那女子做事易於常人,如此行事也不是沒有可能,晚上咱們倆去探探,如若錯了也就罷了,但是果真是那女子的子侄,我家那件事也許就有轉圜的餘地。”


    黑瘦師弟嘿嘿一笑,“看著兩個小子出手如此闊綽,就算師兄猜錯了,咱們必不會白探一次,師兄回蓉城去上下打點的銀子還有小弟找樂子的銀子,就著落在他們身上了。”


    那師兄微微皺了皺眉,好似有些不讚同,但是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也就沒有開口反駁。


    不一時,兩人吃完飯,付了銀子,也徑直去對門客棧要了一間中等房,到頭就睡,靜候夜晚來臨。


    辛巴和誠兒這一醉,足足睡到天色擦黑才醒來,洗漱之後,又喚了小二要了飯菜,勉強吃了一半,就各自執了把扇子,學著風流公子的模樣,一起晃出門去閑逛,可惜一個小縣城,人口不過萬餘人,哪有大城池的熱鬧繁華,天色一黑,小攤販就都收了,各色鋪子也打烊了,除了幾處酒樓亮著燈火,就隻剩下一條小街上的幾家院子掛著紅燈籠,不時傳出幾聲女子的嬌笑聲和絲竹聲。


    誠兒想起原來在花都時那一幫狐朋狗友,提起女子時常常露出奸笑,他每每問起,他們都擠眉弄眼,半嘲諷笑著說,要他找家美人院子去睡上一晚就知道了。但是,那時母親看他看得甚緊,他一直也沒有機會出去夜宿。如今,隻他和辛巴兩個,身邊一個大人都沒有,他就起了去探看的心思,於是拉了辛巴,指了那院子笑道,“辛巴,我有幾個朋友說那處地方是人間極樂之處,但是如何個樂法,我還不知,咱們一起去見識見識。”


    辛巴雖然比誠兒小不了幾個月,但是從小就跟在木艾身邊,心思養的很是純良,對於男女之事還未開竅,隻記得有一次與兄長妹妹路過這樣的地方,兄長告誡他那裏麵很是肮髒,讓他絕對不能進去。他哪知那肮髒兩字還有其它涵義,就按照字麵理解為,那裏泥濘髒汙,還曾好奇為何沒有下人打掃院子,鋪墊青石?


    此時他低頭看身上織錦的衣衫,繡了猛虎的緞麵靴子,進去那院子,豈不是就沾染得髒了,搖頭拒絕道,“誠哥今日太晚別去了,等到了大城池,咱們找家稍微幹淨些的再進去看看吧。”


    誠兒不知那朋友口中的極樂之處怎麽就不幹淨了,但是辛巴不去,他一個人也無趣,於是打消了注意,兩人又閑逛了一會兒,街旁的燈火越來越少,也就轉回客棧歇息,等著天亮之後繼續趕路。


    兩人睡下不到兩個時辰,走廊裏就摸過來兩個黑衣人,手腳極輕,踩在老舊樓板上,甚至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前麵那個身形瘦弱的靜靜伏在走廊最裏麵的門前好半晌,扭頭衝著身後之人,微微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從懷裏掏出一支竹管,捅破門上木棱間糊的棉紙,輕輕吹了一股煙霧到屋裏。


    又等了片刻,兩個扯住胸前的黑布掩了口鼻,迅速用匕首挑開門閂,閃身跳了進去,木門隨後又被輕輕合上。


    身形瘦弱的那人當先走到床前,伸手揭開錦被,在床上的兩個小子身上點了幾下,然後就把不遠處的窗戶打開半扇,立刻一股清冷的夜風吹進來,片刻就帶走了屋中的淡淡香氣。


    他扯下鼻上的黑布,低聲嘿嘿笑道,“苗師兄,這兩個小子真是個嫩手,出門在外,半點防範都沒有,就這般大睡起來。”


    他旁邊那人也扯下布巾,露出俊秀的麵孔,正是白日酒樓裏的那位師兄,不用說那身形瘦弱的就是那位師弟了。


    苗師兄伸手把放在床裏的兩個背包拎出來,又點著桌上的油燈,放在桌下遮掩了大半的光線,然後低聲說道,“富貴人家的孩子,知道什麽江湖險惡,咱們還是快些查查吧。”


    那師弟應了一聲,坐到地上,借著燈光,揭開一隻背包,把裏麵的水瓶和幾隻油紙包拿出來,打開一看是點心和肉幹,他等了半晚,正覺肚中饑餓,就撿起一塊肉幹扔進嘴裏,邊嚼邊低聲罵道,“真是朱門酒肉臭,帶個肉幹都是牛肉的。”


    苗師兄心急要找出令牌等有用物事,也沒有答言,把手裏那隻背包統統倒空,翻檢半晌,大都是些衣物吃食,銀子倒是有兩百多兩,但是他想找的卻一件沒有。


    那師弟把他那隻背包裏的銀子也挪了過來,低聲笑道,“這可真是兩隻肥羊,衣衫用物都是綢緞的不說,連現銀就夠四百兩了。”


    苗師兄皺眉點頭,“也許是我多心了,這兩小子恐怕真是普通富貴人家的子弟,與那女子無關。”


    那師弟正伸手掂量那水瓶,嗤笑道,“看這瓶子裏裝的是什麽,這倆小子不會還沒斷奶吧。”


    苗師兄卻好似被提醒了一般,一把搶過,與那兩隻黑色的背包放在一起,皺眉細絲,半晌後說道,“這包裹和這水瓶如此奇特,我以前從沒見過,想必一定是出自那女子之手,這兩個小子就算不是那女子的子侄,也必定有些瓜葛。”


    那黑瘦師弟一邊吃著肉幹,一邊說道,“師兄說的有理,不如明日師兄先回蓉城打探一下家裏人的下落,小弟跟著這兩個小子,也再探探他們的底兒,沿途留下暗跡,如若師兄有用到這兩個小子的地方,隻管照著暗記尋來,咱們立刻拿下他們送去蓉城。”


    苗師兄想了想,點頭同意,“那就麻煩師弟了,我立刻趕赴蓉城,最遲五日後一定回來。”


    黑瘦師弟輕輕拍去手上的肉屑,把眼前的雪花銀,推了大半在師兄麵前,“師兄此去必定少不了上下打點,這三百兩銀你帶去,剩下的足夠我用上半月了。”


    那苗師兄也沒有推遲,抓了銀子放進懷裏,剛要起身,想起師弟的小毛病,忍不住提醒道,“師弟,此事重大不說,你練的那赤血刀,也最忌女色,你一定不可貪歡與花樓,盯住這兩個小子,如若他們與那女子沒有瓜葛,就放了他們,如若當真如我所猜一般,為兄一家的安危也許就著落在他們身上了。待事情了了,師兄請你去蓉城最好的嬌花閣住上幾日。”


    黑瘦師弟連忙保證,“師兄放心,小弟還分得清輕重緩急,師兄盡管去就是了,小弟一旦探知他們與那女子無關,就立即去蓉城與師兄匯合。”


    苗師兄這才放心跳窗出去,轉眼間消失在黑夜裏,黑瘦師弟送走師兄,回身看了看床上的辛巴兩人,笑嘻嘻揣好銀子,抬腳剛走到房門口,突然想起兩個小子醒時發現銀子沒了,必定會大喊大叫,甚至惹來官差,莫不如先把他們扔到一處逃不掉的地方呆著,待他們吃兩日苦頭,再逼問底細必定也容易許多,最重要的是,他不必時時盯著,這兩日裏也能找個溫柔鄉好好鬆散一下…


    打定了主意,他就回身把兩個背包裝好,背在身上,然後一手一個提起辛巴和誠兒兩人,跳出窗去,往城西飛奔而去。


    他剛拐過街角,客棧牆頭就又跳出兩個人,一個身形魁梧健壯,一個幹瘦靈巧如猴,正是負責看護辛巴和誠兒兩人的憨牛和瘦猴。


    兩人緊緊隨在後麵,直到看著那人影跳進一家大院子,才小心翼翼跟到牆根兒下麵,細聽裏麵並沒有狗叫聲,瘦猴輕聲說道,“笨牛,你找個暗處守著,我先進去瞧瞧。”


    憨牛點頭,“萬一小公子有危險,你就打個呼哨喚我進去幫忙。”


    瘦猴應下,縱身上了高牆,貼伏片刻,環顧一圈兒,整個院子漆黑安靜得好似古井一般,隻有西北角的一個房間亮著燈光,他就借著樹木遮掩,潛了過去。


    倒掛在屋簷上,點破窗棱紙,向裏麵看去,辛巴和誠兒被扔在地上,人事不知,而中間的方桌邊則坐著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那位黑師弟,對麵那人紅臉膛,絡腮胡子,臉上堆滿橫肉,身材很是魁梧,看著就不像善類。


    那紅胡子眼裏滿是戒備,瞟了一眼地上的兩個孩子,拱手問道,“這位英雄,深夜到此有何要事?”


    那黑師弟回禮之後,笑道,“林大哥,莫要多心,兄弟範飛,江湖名號金刀公子,深夜來訪,並無惡意,以前小弟在別的朋友處聽得過林大哥的名號和營生,正巧今日路過此地,有些事情為難,就來求林大哥幫個小忙。


    這兩個小子是兄弟剛剛在街上抓的,與我有些用處,但是小弟有急事待辦,一時不便帶他們同去,聽得大哥這裏收些孩童,教授曲藝雜耍,就把他們拎來了。”


    “哦,兄弟的意思可是要把他們賣到我這裏做小童?”


    範飛搖頭,從懷裏掏出二十兩銀子,“小弟哪敢要林大哥的銀子,這兩個小子也是朋友所托,暫時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場,所以,先寄放在大哥這裏,大哥也不必額外善待他們,做活打罵都可,隻留著他們性命就行,這十兩銀子算是給大哥的辛苦銀子,另外如若小弟十日後不來領回他們,大哥自管處置就是。這兩個小子有些武功底子,學起雜耍也比別的孩子好調教,怎麽樣,林大哥可賣小弟這個情麵?”


    那紅臉大漢掃了一眼在燈光下閃著幽光的銀錁子,有些心動,他原本在江湖上也不是什麽正派人物,不耐煩整日爭鬥就開了這園子,也沒用什麽本錢,戲班子是殺了個老板搶來的,小童們有從拐子手裏賤價買過來,有些就是他直接在其它城池掠來的,平日看管極嚴,多兩個也不必多費什麽心思。何況還有銀子拿,最後如若這人不來,他也白落兩個小童。


    “這事不會有什麽禍患吧?”


    犯飛擺手,“大哥放心,這兩個小子家在花王城,千裏之外,能有什麽禍患?”


    紅臉大漢這才點頭,收了銀子,範飛眉開眼笑的起身又在辛巴和誠兒兩個身上拍了幾下,徹底封了他們的內力,然後告辭出了門,留下那紅胡子,伸手剝了辛巴和誠兒身上的錦緞衣衫和靴子,然後一手一個抓著衣領,扔去了西廂的一間屋子。


    瘦猴跳出院牆,向憨牛打了個手勢,兩人又跟著那範飛走出兩條街,同時輕身上前,左右夾擊。


    他們兩人都是經過無數次打殺拚鬥,在梵天宮裏也是排得上號的好手,若不然也不會被歐陽派出來做保鏢,此時同時對付一個二流身手的範飛,自然十拿九穩,範飛淬不及防之下,剛與憨牛對了一招,就被瘦猴點住穴道,僵在原地。


    瘦猴伸手摘下他背上的背包,摸出他懷裏的大半銀子,然後捏著嗓子,尖聲說道,“兄弟對不住了,趕路缺盤纏,在兄弟這裏借點兒啊。”


    說完給憨牛使了個眼色同時退進陰暗處,幾個縱跳跑遠做個樣子,然後卻又立刻繞回來躲在了路邊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憨牛低聲問道,“侯兄,咱們不去救回小公子們了?”


    瘦猴盯著那僵硬站在路中央的黑師弟,說道,“首領和夫人說了,不到危機性命的時候,咱們不能出手。”


    憨牛伸手摸摸背包,“那我把這包裹給小公子送去吧?”


    瘦猴擺手嗬斥道,“你這笨蛋,首領和夫人放小公子們出來,就是為了讓他們吃些苦頭,也明白一些世事道理,你把包裹送去了,他們照樣有銀子花,日日吃香喝辣,還怎麽吃苦?”


    憨牛嘿嘿笑道,“我是惦記小公子,不知那院子裏是做什麽?”


    “好像是個曲藝班子,我記了門上的名字,明日咱們打探一下再說,一會兒你去盯著這小子去哪裏落腳,我猜他出不了這清河縣,那姓苗的不是說還要回來匯合。我去那曲藝班子看顧兩個小公子,天亮時,咱們在客棧碰頭。”


    憨牛應下,兩人就不再多言,過了不到兩刻鍾,那站在街心的黑師弟,終於衝破穴道,重新恢複了行動,跳著腳的大罵起來,“哪個找死的,黑吃黑到大爺頭上了,等我抓到了你們,一定點你們的天燈。”罵了片刻,他也知這麽久,人必定也跑遠了,再難追回,也就自認倒黴收了聲,摸摸懷裏,好再,那兩個江湖同道還算懂規矩,給他留了五十兩銀,也夠找個美嬌娘舒服上兩日了,於是抬腳向著花街而去。


    憨牛和瘦猴隨後各自分開…


    再說辛巴和誠兒兩人,白日騎馬趕路疲累,又吸了迷藥,睡得極沉,完全不知道他們已經換了住處。


    一個夢裏正揮劍殺上匪徒山寨,為民除害,一個則抬頭挺胸,聽得江湖老前輩誇讚其為後起之秀,江湖救星,兩人都是嘴角帶笑,美得可以。


    結果美夢正酣,猛然卻覺身上一涼,兩人骨碌碌爬起來,驚見眼前站了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腳邊放這一隻紅木桶,手裏一條蛇皮鞭子正被抻得啪啪作響,再看四周,空曠的大屋,除了身下的木板床和一些爛稻草,再無一物。


    辛巴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水,死死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前這一切還是沒有改變!


    誠兒也同樣有些發懵,扭頭看看辛巴,問道,“咱們不是在客棧裏嗎,這是做夢?”


    辛巴尚未開口回答,那大漢卻哈哈笑起來,狠聲說道,“小崽子們,天亮還不起來幹活,居然還敢要大爺親自來叫,你們可真是有功啊!”說著揮手一鞭就抽了過來,辛巴和誠兒立刻驚跳起來,腦子徹底清醒了。


    兩人同時出口怒問,“這是哪裏?你是誰?”


    大漢一鞭落空,心中惱怒,瞪圓了眼睛,“這是哪?這是曲豐園。至於大爺我,是你們的班頭兒,以後你們幹活兒如果敢偷懶,這鞭子就抽死你們!”


    “你敢!”辛巴大怒,指了他鼻子罵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敢打本少爺,我折了你的手臂!”


    誠兒也罵道,“到底是誰把我們送到這裏來的,我勸你痛快把我們送回去,否則要了你的狗命!”


    “嗬嗬,”那大漢好似聽了什麽可笑的事,怪聲連連,“你們是大爺我花銀子買來的,還想走去哪裏啊,別做夢了,還要我性命?看大爺我先給你們點厲害嚐嚐。”


    說著,他揮起鞭子又打了過來,誠兒和辛巴擺出招式,就欲上前將他擒下,卻在下一刻猛然發現,他們的丹田空空,居然提不起一點內勁兒,兩人驚恐之下忘了躲避,那鞭子就毫不留情的落在了他們身上,疼的兩人一蹦三尺高,也徹底急了,一邊躲避,一邊怒罵,“你敢打我,我是逍遙王,我要滅你九族!”


    那大漢把兩個小子逼向牆角處,狠狠幾鞭子打過去,看著他們身上的中衣被抽破,血跡滲出來,疼得直咬牙,嗤笑道,“逍遙王?我還王逍遙呢,既然這般尊貴,不在花都,跑這破地方來幹什麽,撒謊也不找個好的。在我這一畝三分地上,是龍,你給我盤著,是虎你給我臥著,天王老子也要聽我的!”


    辛巴和誠兒死死擠在牆角,互相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滿是驚懼和痛意,明明睡前還在客棧裏,得意自在,揮金如土,怎麽醒來,就天地變色,被人這般隨意鞭打。


    要知道他們從小到大,錦衣玉食,除了媽媽的戒尺,再沒挨過什麽打,這要他們怎麽受得了,兩人有心上前拚命,又被身上的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武功全失的事實,於是隻得咬著牙苦忍。


    那大漢又揮了幾鞭,見他們老實了,得意的晃晃脖子,伸手扔過兩件粗布破衣和兩雙草鞋,“小兔崽子,知道疼了吧,不想再挨打,就老老實實守規矩,趕緊換好衣服,出來給我做活。”


    說完,他拎著木桶一搖三晃出門去了,辛巴和誠兒立刻靠著牆角坐了下來,愣了好一會兒,辛巴才說道,“誠哥,這是怎麽了?”


    誠兒摸摸胳膊上的鞭痕,疼的一哆嗦,眼圈兒就紅了,“我也不知道,明明睡前還在客棧裏。”


    辛巴想起前些日子聽叔伯們說起的那些江湖險惡,當時還覺他們誇大其詞,此時是徹底相信了,“咱們應該是被哪個黑心的人給劫了。”


    “劫了?江湖人不是講道義,偷銀子都隻取一半嗎?怎麽咱們碰到的這般黑心,封住咱們的穴道不說,還把咱們給賣到這兒了?”


    辛巴搖頭,剛要說話,門外卻傳了一聲嗬斥,“磨蹭什麽呢,還不趕緊出來幹活!”


    兩人聽出是剛才鞭打他們的大漢,立時覺得身上的傷口一疼,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們連忙一邊往身上套衣服和草鞋一邊商量著,“先忍一日,不挨打就好,晚上咱們再看看能不能跑出去。”


    那大漢拎了鞭子站在門外,見他們出來,上前掐了他們的脖子,狠狠拖到一棵樹下的水井旁,指了兩堆小山似的髒衣服,說道,“今日把這衣服洗完,晚上就有飯吃,否則就剝了你們的皮!”說完嘴裏罵罵咧咧的進了院角的一間屋子。。


    辛巴和誠兒剛才被大漢拎著,也沒來的及打量四周,此時轉頭四顧,才發現,原來這是個一畝大小的院子,正房廂房倒座房都齊全,院子中鋪著青磚,很是空蕩,除了他們身後的水井和大樹外,隻有東南角上擺了一架幾丈長的木架子,上麵放滿了木刀木槍和諸多奇形怪狀的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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