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艾心裏好笑,瞪了旁邊偷笑的惜花幾人一眼,示意她們把手裏的茶點擺上來,說道,“人食五穀而活,總有腹中饑餓之時,人之常情,這位壯士不必客套,這都是丫鬟們白日裏現烤的點心,如果不嫌棄滋味平常,”


    那大漢沒想到木艾如此善解人意,幾句話就解了他的尷尬,心下感激連忙起身行禮道謝,木艾微笑點頭,看他拿起一塊小酥餅大口無錯吃起來,又示意惜福給他倒了一杯蘋果汁兒放到手邊,那大漢抬頭看著惜福眼裏含囘著的笑意,連忙又低了下來。


    木艾又指了大禹說道,“池先生,我身為女子,深夜待客,多有不便,這是我那大兒大禹,一會兒讓他陪著幾位吃頓便飯,可好?”


    池雲濤連忙站起行禮,道,“夫人客氣了,深夜打擾,本就是我們魯莽,怎能再耽擱大公子歇息?”


    “池先生不必客套,諸位先吃些茶點,酒菜馬上就好。恕我少陪了。”木艾笑笑,留下大禹,在池雲濤幾人站起恭送中,去了後廚。


    惜花惜緣正在揉麵,見到夫人進來,就問道,“夫人要做幾等席麵?主食做什麽?”


    木艾看了看食材架子,又從空間裏拿了些新鮮菜蔬出來,吩咐道,“怎麽說也是朝廷命官,這般深夜趕路多半又是為了百姓,咱們也不能慢待了,八個菜一個湯,主食除了米飯再多烙些餡兒餅,看著都是食量大的人,別讓客人吃不飽。”


    “是,夫人。”幾個丫頭應了,就開始分工有序的忙了起來,小安又問道,“夫人,客人的住處怎麽安排?”


    木艾思慮片刻,因為這次南下多了衛奪衛康肖方肖圓四個小廝,所以出發前又多建了一棟三小間的木屋,自家人住著倒是寬敞許多,但是如果安排客人就有些擠了。


    “把暖衣房的地熱燒上,除了給客人烤衣服,也讓肖方他們在那兒打地鋪將就一晚,他們那棟木屋讓出來招待客人。”


    “是,夫人。我這就去安排。”小安喊了追月一起去幫手,木艾左右轉轉見沒什麽疏漏,就從另一條樓梯上了二樓,安慰幾句尚未安睡的孩子們,然後回了臥房,拿了本書靜靜看著,直到一個時辰後,大禹來稟告說,客人已經吃飽喝足去就寢了,這才誇讚大兒幾句,讓他也去睡,聚起靈力到耳上,凝神聽那木屋裏的動靜。


    好似是隨從中的一人說道,“那道香酥魚真是太香了,入口即化,這家的廚子,真是手藝太高了。”


    他剛說完就被旁人打斷,“王二,你真是傻了,你沒聽大人說嗎,這是哪裏,這是木仙府!是那女親王的住處,仙客樓的菜色名揚無錯天下,但也都是從這府裏學的,你說這裏做菜能不好吃嗎?”


    “可不是,本來還以為今晚不過就是找個破廟餓上一晚呢,沒想到大開眼界不說,還吃到這等美味,可真是走運了,等回了府衙要好好跟兄弟們說說,一定羨慕得他們眼睛發紅!”


    另外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還有吧嗒著嘴,好似努力回味剛才那些鮮香飯菜的,讓木艾好笑。


    另一個房間裏,池雲濤正坐在桌邊喝茶,笑著看那啃著蘋果的大漢,說道,“牛兄弟,剛才吃了那麽多美味菜色,現在還能吃進這水果,真是好胃口。”


    那大漢和他相處一日,知道這人雖是個官,但是卻沒有半點看不起自己草莽出身的意思,這也是他願意與他同路的原因,想著能順手護他一些時日也好,畢竟南去的路上也有兩處山林常有匪盜出沒。


    他憨憨一笑,“池大哥,這果子真是香甜,兄弟天生食量大,小時候因此差點沒被餓死,今日雖然吃的飽足,但是想著以後怕是吃不到這等好吃食,就總想著再吃幾個。”


    池雲濤被他的大實話逗得笑了起來,“那兄弟也要注意不要積了食,咱們明早還要趕路呢,為兄那邊確實有些緊急公事要辦。”


    “池大哥放心,兄弟不會誤事的。”大漢說完,兩口解決了手裏的蘋果,隨手在衣襟上抹了抹汁水,就上了木床,扯了鬆軟的薄被蓋在身上,不到幾息間就打起了呼嚕。


    池雲濤哭笑不得的熄了燈,也上床睡了。


    木艾收回心神,徹底放了心,也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遲雲濤幾人收了丫鬟們送來的幹淨衣衫,道了謝,又在大禹的陪同下,吃了早飯,背上了一大包易於存放的點心,向木艾鄭重道了謝,就繼續趕路了。


    牛大福笑嗬嗬騎著一匹同樣比常馬健壯許多的高頭大馬上,不時伸手拍拍身後的包裹,心裏歡喜,那仙夫人真是好人,自己一個莽漢子,還能得她如此關照,特意讓那些嬌滴滴的小丫鬟們,給他裝了這許多的點心和水果,如果他省著點吃,還能拿回去幾個給瘦子他們嚐嚐。


    池雲濤看他這般樣子,忍不住心裏暗讚,現在才知為何天下皆言,仙夫人仁善。他隻是個五品小官,在親王之尊跟前甚至連個座位都沒有,可是卻能得她如此厚待。甚至,連牛兄弟這樣的草莽之人,也絲毫沒有看輕的意思,可見其心地有多寬厚。如果百花多幾個這樣的親王,百姓的日子定是會好過許多。


    想到這裏,他腦子裏突然一激靈,也許這次自己為之奔波的危機,可以借助仙夫人之力…隨即他又甩去了這想法,先不說朝廷那裏得了急報,陛下一定會有應對,就是仙夫人一行人裏有五殿下在,也定是不會冒然涉險的。


    就這樣猶豫著,六人一路快馬奔波,傍晚之時就到了蘭城北門下,尚未入城,突然聽到一女子喊道,“前麵可是牛大哥?”


    牛大福左右扭頭尋找半晌,才在路邊茶棚裏找無錯到問話之人,鵝黃色的衣衫,水綠的百褶裙,容顏嬌美,腰側懸著一把長劍,不是自己穀中的金姑娘,還能有誰?再看旁邊兩人,都是熟人,一個白先生,一個老搭檔瘦猴。


    他連忙跳下馬跑過去,哈哈笑道,“候哥,白先生,金姑娘,你們是來接我的嗎?”說完,有些臉紅的摸囘摸身後幹癟的包裹,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不貪嘴,多留幾個蘋果給你們了。”


    那瘦猴兒跟他一起搭檔兩年,早熟悉他的脾氣,知道這憨人定是又想到吃食上去了,此時他們三人心裏正是焦躁的時候,哪有心思理他,當下跳起來說道,“我們不是來接你的,穀裏出事了,我們要趕去花都,你跟我們一起走。”


    牛大福一聽穀裏出事了,眼睛立刻瞪圓了,回身就往城門處跑,跑到近前一把拉過遲雲濤的袖子,“池大哥,我碰到了熟人了,有事要再回花都去,不能跟你同路了。”


    遲雲濤雖然疑惑,但是萍水相逢,也不好細問,隻得囑咐兩句路上小心,以後再會之類,就放他與幾個同伴上馬返回了。


    牛大福心粗,但是也看出同伴臉色不好,特別是白先生,什麽時候都是一身錦緞白衫,搖著描金扇子,瀟灑俊美,每次進城都引得好多小媳婦兒追看,現在衣衫都髒得變成灰色,扇子也沒拿不說,嘴唇都裂了口子。


    他拚命催了馬跑到前麵,大聲問道,“白先生,穀裏出了什麽事,你快告訴我啊。”


    任白衣聽了這聲白先生,眉角忍不住一抖,這個憨牛,無論告訴他多少次都沒用,從來都不記得他姓任,不姓白。但是現在也不是計較的時候,他剛從花都出來,也許能知道些什麽消息也不一定。


    “頭領中了毒,金神醫說需要兩種至陰至陽的奇藥,否則頭領性命不保。”


    “什麽!誰傷了頭領,我去殺了他。”


    無錯


    那瘦猴見路上無人也趕上前,叱罵道,“你個笨牛,頭領都受了傷,你去了不就是送死,不要說廢話。金神醫以為頭領沒救了,設法讓頭領醒了一刻鍾交代遺言,結果頭領讓咱們去花都找一個人,說那人有辦法。金神醫下囘藥隻能給首領續命半月,如果那人趕不到,首領就沒救了。”


    牛大福趕緊追問,“找誰,找誰,我去找!”


    這時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金瑤,語帶哭意的說道,“仙夫人!”三個字出口,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這些日子每次說起這個名字,她都會忍不住如此,旁人都以為她是擔心首領,害怕請不去這位身份尊貴的夫人,隻有她自己知道,那張字條,那個署名,就是個“仙”字。


    這仙夫人一定就是那晚在孫府所見的女子,她當初毀了字條,阻了首領去赴約,沒想到,今日首領命在旦夕,卻需要她來救命,一旦兩人見麵,她豈不是徹底被揭穿了,那等待她的會是什麽,是鄙夷的眼光,還是被驅逐出穀,她不要,她不甘心,她是頭領的女人,怎麽可以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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