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失去它你會拚命的尋找，可當你找到之後卻又想舍棄掉那些痛苦絕望的部分。
安娜的目光中沒有太多的情緒，甚至有些過分的平靜，羅傑甚至感覺她整個人放鬆了許多。
“你知道麽羅傑，在沒有找回記憶之前我在墓園裏無數次的徘徊。”
“一些人的屍體被埋在土壤中，他們的血肉被我吸收靈魂也如同一本日記一樣在我眼前翻開。”
“我翻閱過他們的記憶，也感受了他們的痛苦和快樂，我無數次的設想，設想我的過往。”
“還不錯。”
安娜竟然罕見的露出了一縷笑容，“沒有想象的那麽差。”
她歎了口氣，“唯一讓我遺憾的是，我能找回的記憶太少了，畢竟當時的我年紀太小，靈魂力薄弱，也沒留下太多的回憶。”
“唯獨缺失了那些關於母親的。”
“我甚至記不清她的臉還有她的名字。”
“但幸好我找到了我自己。”
她伸出手，鄭重地作出了自我介紹：“安娜*利葉塔。”
“羅傑，感謝你的一路陪伴。”
安娜上前一步抱住羅傑，“真可惜，我沒有自己的身體……”
耳邊傳來安娜的聲音，羅傑微微一愣，心中湧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他伸手去抓安娜的肩膀，入手處一片冰涼。
緊接著安娜整個人都變得虛幻起來。
“怎麽回事？”
“這是代價。”
安娜笑著說道，“為了找回曾經的記憶，我不得不冒險進入更深層次的陰影世界，那裏埋藏著屬於這的記憶碎片。”
“如果不是那個血手印，我恐怕永遠都沒辦法來到這兒，並找回自己的一切。”
她話音剛落，周圍的一切便開始崩塌，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安娜的右腿和左臂。
羅傑突然明白了些什麽，花園裏是屬於他的私人領地，可安娜用特殊的方法通過破碎的陰影之門進入到了另外一片陰影世界。
那個地方應該是莉莉絲很多年以前用來傳遞能量的地方，安娜雖然在這兒找到了記憶，但同時她體內的骨骼也引動了能量。
不再是灌輸，而是奪走！
那些能量的真正主人要奪回她失去的部位！
羅傑抬起頭極目遠眺，他仿佛在滾動的黑霧中看到了一張巨大的女人麵孔。
熟悉的臉龐，不同的氣質。
那是莉莉絲！
安娜的左手隻來得及在羅傑的臉上輕拂而過，下一秒強大的牽引力便將二人分開。
“回來！”
羅傑怒吼一聲，身上的力量爆發，可這一切在世界規則的影響下都毫無用處。
他還保持著掙紮的動作，可回過神時，發現自己正站在小徑盡頭的門前，門上的血手印兒逐漸消散。
他繼續向前，空間卻多出了一道屏障，無論如何努力都沒辦法寸進半步。
陰影之門破碎，這是一扇隻有安娜才能短暫進入的地方，那不是一條完整的通道，卻更像是一個垃圾場，裏麵柔雜了這個莊園裏曾經的陰影記憶。
羅傑感覺在裏麵度過了很長時間，但事實上，從他進去到離開時間短促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該死的門！”
羅傑迫切的想要拿到黑魂手中的陰影之門碎片，雖然不知道是否有用，但這是羅傑目前能夠想到的唯一方法了。
他很快就再次聯係上了高文，並督促高文加快速度，高文自然是滿口答應，可結束交流之後，羅傑還是有些不放心，拿出手機打通了亨裏克的電話。
“怎麽樣？”
“這次去參加歌薇的晉升儀式，感覺還不錯吧？”
電話剛一接通，亨裏克就笑嘻嘻的問道。
“什麽感覺不錯？”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我你就不用隱瞞了，嘖嘖，這麽重要的盛事，她單獨邀請你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
“少年，請不要質疑我的經驗。”
“要我和你聊一聊嗎？”
亨裏克看起來心情不錯。
“別廢話，我有正事找你！”
羅傑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亨裏克的話，“第一次來愛爾德的時候，我曾經帶你去森林裏見了一個女人。”
“山女，還記得嗎？”
“咳咳……咳咳！”
電話裏突然傳來亨裏克劇烈的咳嗽聲。
幾秒鍾過後，那邊才傳來了亨裏克壓低的聲音，“你不是說正經事嗎？提她幹什麽？”
亨裏克的聲音有些不自在。
“嗬嗬。”
羅傑冷笑一聲。
“我上次找她就是正經事，這次也一樣，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詢問她。”
“至於你們，當晚在小木屋裏做沒做正經的事情，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要幹什麽？”
“兄弟，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了，我現在找到了屬於我的港灣，不會再出去鬼混了。”
亨裏克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我又不是讓你去，上次分別的時候，山女曾經送給過你一件東西，你說隻要拿著這件東西就可以在有森林的地方呼喚她。”
“我需要的就是這件東西。”
歌薇曾經說過，山女隻見她想見的人，否則你的呼喚沒有任何作用。
事實上，從沉睡穀回來之後，羅傑也曾經動過心思去尋找山女，但可惜的是他嚐試了幾次，卻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很奇怪，似乎他不需要開口，山女便已經知道了他想要詢問的問題，然後通過這種方式變相地拒絕了羅傑？
可這一次不同，先不談破碎陰影之門後麵可能聯通的世界，就算是考慮到安娜羅傑也想要去探尋一下。
他必須要做些什麽，否則有一天，莉莉絲突然通過破碎的陰影之門闖入他的世界，那樂子可就大了。
“你是說那個竹哨。”
亨裏克終於明白了羅傑的目的，不由長出一口氣，“東西我沒帶在身上，我放在房間床頭的盒子裏，你自己去裏麵找吧。”
這時候電話裏傳來克羅迪婭的呼喊聲，亨裏克匆忙的留下了一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注意身體。”
羅傑撇了撇嘴，他去見山女當然不是抱著皮肉交易的打算，黑夜很快過去，太陽出來後沒多久羅傑便悄悄地離開莊園，鑽進了附近的森林。
在白天麵見山女，如果還打算和對方做皮肉交易的話，嘖嘖，那場麵，一定很刺激。
竹哨發出一陣鳥鳴聲，那聲音極細，傳出了很遠很遠，可在森林中等了很久，羅傑都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他繼續向前，繼續吹響竹哨兒。
一次又一次，慢慢的，哨子上開始出現了清晰的裂痕。
當上麵的能量即將耗盡時，樹林中傳來一聲歎息。
“你明知我不想見你，卻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羅傑轉過身，他穿過鬱鬱蔥蔥的樹木，在視線的盡頭多出了一座木屋。
一個奇形怪狀的女人站在門前，彎腰駝背，破爛的衣衫和鬆弛的皮膚。
“我有問題想要詢問你。”
“可我為什麽要回答你？”山女說道，喉嚨裏發出鴿子一樣的笑聲。
羅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以前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如何在森林中響應人們的呼喚？”
“這樣的能力看起來不強，可籠罩的範圍卻足夠大，我詢問過很多人，就算把它歸咎為種族天性也有些過於牽強了。”
“直到昨天，我看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影子。”
羅傑看著山女。
“你是一隻陰影生物嗎？”
“那份美麗的身體才是你的本體，它存在於陰影世界當中。”
山女抬起頭，醜陋的臉上閃現過一絲驚訝，“能說出這些話，看來你真的發現了些什麽。”
羅傑原本隻是猜測，不過看到山女臉上的表情，他也十分驚訝。
“如果你的本體存在於陰影世界當中，那我現在看到的又是什麽呢？”
“這有什麽奇怪的。”
山女裂開嘴露出了滿嘴的爛牙，“既然有陰影，就一定存在光影，沒什麽可奇怪的。”
“你現在看到的隻是我的一團影子，一團投射在現實的光影。”
山女並不避諱什麽。
“可即便你猜出了我的來曆，我似乎也沒有義務幫助你。”
她上下打量著羅傑。
“你看起來英俊又強壯，雖然未必有你的朋友有趣，但或許也是個不錯的伴侶。”
聽到這兒，羅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慌忙擺手道，“別，咱們還是好好交流吧。”
“總能找到讓雙方都滿意的方法。”
山女咯咯的笑了起來，這個女人的目光極具穿透力，羅傑站在那兒，感覺自己仿佛被她用目光輪了好幾遍。
不過他也知道，剛才山女也隻不過是在開玩笑，他很快調整情緒，“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我也許可以幫助你解決眼前的困境。”
羅傑感覺某個思路被打開。
“你真正能夠涉足的區域有限，森林隻是個前決條件，真正的你被困在了一塊陰影世界的碎片當中，你沒辦法離開那兒。”
“隻能通過陰影來幹擾現實，然後以此來取得和外界的聯係。”
羅傑想到了前兩次的經曆以及亨裏克和他提到過的一些事情。
“陽光也好，食物也好，你所感知看到的一切對你而言就像一團泡沫。”
“哪怕上一次和亨利克發生那種關係，你也沒辦法切實的體驗到。”
“我說的對嗎？”
山女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但我憑什麽相信你能幫到我？”
“陰影世界已經崩裂了，形成了無數的碎片，沒有門，任何人都沒辦法離開那。”
“你猜的沒錯，我沒辦法逃離這裏，但同樣你也沒辦法進入這裏。”
“所以你幫不到我。”
她搖了搖頭。
“希望是一道光，但對於影子來說卻是災難。”
“先別著急拒絕我，之前我發現一道門，以及門後的一小片世界，但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我在那裏又發現了一道門！”
羅傑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不可能！”
“每一塊陰影碎片都是固定的，根本不存在所謂突然出現的門！”
山女冷笑一聲，似乎在質疑羅傑所說話語的可信程度。
“除了那道破碎的門之外，我還在想辦法弄到一塊陰影之門的碎片！”
羅傑形容了一下黑魂手中的那塊兒碎片，這一次，山女的神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這難道是真的？”
=她小聲地嘟囔著。
“你這個蠢貨，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戀，像他這樣的家夥絕對是騙女人的行家，我看你就是想得到他的身體。”
“你這個無恥的婊子，把身體的控製權交給我，讓我趕走他！”
山女後背的駝峰上傳來了一陣咒罵聲。
“可他說的是真的怎麽辦？”
山女停下腳步。
“我們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嚐過食物的味道了，你有多少年沒有真正擁有過男人的身體了？！”
“該死的，別說你不想！”
“上一次的哨子可是你留給那個男人的，就算體驗不到你也想再嚐試幾次，不對嗎？”
“我隻是覺得那個家夥很有趣。”
駝峰上的麵孔辯解道。
“那就老老實實聽我的！”山女抬高了音量。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也許這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她抬起頭看著羅傑，“下一次，下一次當你找到陰影之門的碎片之後，來森林裏找我！”
“隻有看到那件東西我才會放心，說吧，你打算讓我幫你做什麽？”
山女盯住羅傑，就像一隻饑餓的野獸看到了一塊兒美味的鮮肉。
羅傑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複述了一下，隱藏了其中的一些關鍵要點和人物姓名。u看書 .uuashu.c
“事實上你發現的根本不是門，而是一條通道，你的要求很簡單，當你找到那塊兒陰影之門碎片的時候，就算那個碎片不屬於那扇門，我也可以幫你想辦法進入門後的世界。”
“但在那之前，我要你幫我，把我從這個該死的籠子裏救出來！”
羅傑並不清楚山女被禁錮了多少年，但應該是一段漫長的時間。
“成交！”
羅傑點點頭。
雙方達成了共識，而他則接過山女修複好的哨子，離開了森林。
與此同時，英吉曼某地的一條街道上，出現了高文從容淡定的身影。
“可憐的蘭斯洛特，你可不能就這樣消沉下去，我還需要你幫我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高文喃喃自語道。
安娜的目光中沒有太多的情緒，甚至有些過分的平靜，羅傑甚至感覺她整個人放鬆了許多。
“你知道麽羅傑，在沒有找回記憶之前我在墓園裏無數次的徘徊。”
“一些人的屍體被埋在土壤中，他們的血肉被我吸收靈魂也如同一本日記一樣在我眼前翻開。”
“我翻閱過他們的記憶，也感受了他們的痛苦和快樂，我無數次的設想，設想我的過往。”
“還不錯。”
安娜竟然罕見的露出了一縷笑容，“沒有想象的那麽差。”
她歎了口氣，“唯一讓我遺憾的是，我能找回的記憶太少了，畢竟當時的我年紀太小，靈魂力薄弱，也沒留下太多的回憶。”
“唯獨缺失了那些關於母親的。”
“我甚至記不清她的臉還有她的名字。”
“但幸好我找到了我自己。”
她伸出手，鄭重地作出了自我介紹：“安娜*利葉塔。”
“羅傑，感謝你的一路陪伴。”
安娜上前一步抱住羅傑，“真可惜，我沒有自己的身體……”
耳邊傳來安娜的聲音，羅傑微微一愣，心中湧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他伸手去抓安娜的肩膀，入手處一片冰涼。
緊接著安娜整個人都變得虛幻起來。
“怎麽回事？”
“這是代價。”
安娜笑著說道，“為了找回曾經的記憶，我不得不冒險進入更深層次的陰影世界，那裏埋藏著屬於這的記憶碎片。”
“如果不是那個血手印，我恐怕永遠都沒辦法來到這兒，並找回自己的一切。”
她話音剛落，周圍的一切便開始崩塌，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安娜的右腿和左臂。
羅傑突然明白了些什麽，花園裏是屬於他的私人領地，可安娜用特殊的方法通過破碎的陰影之門進入到了另外一片陰影世界。
那個地方應該是莉莉絲很多年以前用來傳遞能量的地方，安娜雖然在這兒找到了記憶，但同時她體內的骨骼也引動了能量。
不再是灌輸，而是奪走！
那些能量的真正主人要奪回她失去的部位！
羅傑抬起頭極目遠眺，他仿佛在滾動的黑霧中看到了一張巨大的女人麵孔。
熟悉的臉龐，不同的氣質。
那是莉莉絲！
安娜的左手隻來得及在羅傑的臉上輕拂而過，下一秒強大的牽引力便將二人分開。
“回來！”
羅傑怒吼一聲，身上的力量爆發，可這一切在世界規則的影響下都毫無用處。
他還保持著掙紮的動作，可回過神時，發現自己正站在小徑盡頭的門前，門上的血手印兒逐漸消散。
他繼續向前，空間卻多出了一道屏障，無論如何努力都沒辦法寸進半步。
陰影之門破碎，這是一扇隻有安娜才能短暫進入的地方，那不是一條完整的通道，卻更像是一個垃圾場，裏麵柔雜了這個莊園裏曾經的陰影記憶。
羅傑感覺在裏麵度過了很長時間，但事實上，從他進去到離開時間短促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該死的門！”
羅傑迫切的想要拿到黑魂手中的陰影之門碎片，雖然不知道是否有用，但這是羅傑目前能夠想到的唯一方法了。
他很快就再次聯係上了高文，並督促高文加快速度，高文自然是滿口答應，可結束交流之後，羅傑還是有些不放心，拿出手機打通了亨裏克的電話。
“怎麽樣？”
“這次去參加歌薇的晉升儀式，感覺還不錯吧？”
電話剛一接通，亨裏克就笑嘻嘻的問道。
“什麽感覺不錯？”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我你就不用隱瞞了，嘖嘖，這麽重要的盛事，她單獨邀請你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
“少年，請不要質疑我的經驗。”
“要我和你聊一聊嗎？”
亨裏克看起來心情不錯。
“別廢話，我有正事找你！”
羅傑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亨裏克的話，“第一次來愛爾德的時候，我曾經帶你去森林裏見了一個女人。”
“山女，還記得嗎？”
“咳咳……咳咳！”
電話裏突然傳來亨裏克劇烈的咳嗽聲。
幾秒鍾過後，那邊才傳來了亨裏克壓低的聲音，“你不是說正經事嗎？提她幹什麽？”
亨裏克的聲音有些不自在。
“嗬嗬。”
羅傑冷笑一聲。
“我上次找她就是正經事，這次也一樣，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詢問她。”
“至於你們，當晚在小木屋裏做沒做正經的事情，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要幹什麽？”
“兄弟，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了，我現在找到了屬於我的港灣，不會再出去鬼混了。”
亨裏克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我又不是讓你去，上次分別的時候，山女曾經送給過你一件東西，你說隻要拿著這件東西就可以在有森林的地方呼喚她。”
“我需要的就是這件東西。”
歌薇曾經說過，山女隻見她想見的人，否則你的呼喚沒有任何作用。
事實上，從沉睡穀回來之後，羅傑也曾經動過心思去尋找山女，但可惜的是他嚐試了幾次，卻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很奇怪，似乎他不需要開口，山女便已經知道了他想要詢問的問題，然後通過這種方式變相地拒絕了羅傑？
可這一次不同，先不談破碎陰影之門後麵可能聯通的世界，就算是考慮到安娜羅傑也想要去探尋一下。
他必須要做些什麽，否則有一天，莉莉絲突然通過破碎的陰影之門闖入他的世界，那樂子可就大了。
“你是說那個竹哨。”
亨裏克終於明白了羅傑的目的，不由長出一口氣，“東西我沒帶在身上，我放在房間床頭的盒子裏，你自己去裏麵找吧。”
這時候電話裏傳來克羅迪婭的呼喊聲，亨裏克匆忙的留下了一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注意身體。”
羅傑撇了撇嘴，他去見山女當然不是抱著皮肉交易的打算，黑夜很快過去，太陽出來後沒多久羅傑便悄悄地離開莊園，鑽進了附近的森林。
在白天麵見山女，如果還打算和對方做皮肉交易的話，嘖嘖，那場麵，一定很刺激。
竹哨發出一陣鳥鳴聲，那聲音極細，傳出了很遠很遠，可在森林中等了很久，羅傑都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他繼續向前，繼續吹響竹哨兒。
一次又一次，慢慢的，哨子上開始出現了清晰的裂痕。
當上麵的能量即將耗盡時，樹林中傳來一聲歎息。
“你明知我不想見你，卻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羅傑轉過身，他穿過鬱鬱蔥蔥的樹木，在視線的盡頭多出了一座木屋。
一個奇形怪狀的女人站在門前，彎腰駝背，破爛的衣衫和鬆弛的皮膚。
“我有問題想要詢問你。”
“可我為什麽要回答你？”山女說道，喉嚨裏發出鴿子一樣的笑聲。
羅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以前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如何在森林中響應人們的呼喚？”
“這樣的能力看起來不強，可籠罩的範圍卻足夠大，我詢問過很多人，就算把它歸咎為種族天性也有些過於牽強了。”
“直到昨天，我看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影子。”
羅傑看著山女。
“你是一隻陰影生物嗎？”
“那份美麗的身體才是你的本體，它存在於陰影世界當中。”
山女抬起頭，醜陋的臉上閃現過一絲驚訝，“能說出這些話，看來你真的發現了些什麽。”
羅傑原本隻是猜測，不過看到山女臉上的表情，他也十分驚訝。
“如果你的本體存在於陰影世界當中，那我現在看到的又是什麽呢？”
“這有什麽奇怪的。”
山女裂開嘴露出了滿嘴的爛牙，“既然有陰影，就一定存在光影，沒什麽可奇怪的。”
“你現在看到的隻是我的一團影子，一團投射在現實的光影。”
山女並不避諱什麽。
“可即便你猜出了我的來曆，我似乎也沒有義務幫助你。”
她上下打量著羅傑。
“你看起來英俊又強壯，雖然未必有你的朋友有趣，但或許也是個不錯的伴侶。”
聽到這兒，羅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慌忙擺手道，“別，咱們還是好好交流吧。”
“總能找到讓雙方都滿意的方法。”
山女咯咯的笑了起來，這個女人的目光極具穿透力，羅傑站在那兒，感覺自己仿佛被她用目光輪了好幾遍。
不過他也知道，剛才山女也隻不過是在開玩笑，他很快調整情緒，“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我也許可以幫助你解決眼前的困境。”
羅傑感覺某個思路被打開。
“你真正能夠涉足的區域有限，森林隻是個前決條件，真正的你被困在了一塊陰影世界的碎片當中，你沒辦法離開那兒。”
“隻能通過陰影來幹擾現實，然後以此來取得和外界的聯係。”
羅傑想到了前兩次的經曆以及亨裏克和他提到過的一些事情。
“陽光也好，食物也好，你所感知看到的一切對你而言就像一團泡沫。”
“哪怕上一次和亨利克發生那種關係，你也沒辦法切實的體驗到。”
“我說的對嗎？”
山女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但我憑什麽相信你能幫到我？”
“陰影世界已經崩裂了，形成了無數的碎片，沒有門，任何人都沒辦法離開那。”
“你猜的沒錯，我沒辦法逃離這裏，但同樣你也沒辦法進入這裏。”
“所以你幫不到我。”
她搖了搖頭。
“希望是一道光，但對於影子來說卻是災難。”
“先別著急拒絕我，之前我發現一道門，以及門後的一小片世界，但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我在那裏又發現了一道門！”
羅傑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不可能！”
“每一塊陰影碎片都是固定的，根本不存在所謂突然出現的門！”
山女冷笑一聲，似乎在質疑羅傑所說話語的可信程度。
“除了那道破碎的門之外，我還在想辦法弄到一塊陰影之門的碎片！”
羅傑形容了一下黑魂手中的那塊兒碎片，這一次，山女的神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這難道是真的？”
=她小聲地嘟囔著。
“你這個蠢貨，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戀，像他這樣的家夥絕對是騙女人的行家，我看你就是想得到他的身體。”
“你這個無恥的婊子，把身體的控製權交給我，讓我趕走他！”
山女後背的駝峰上傳來了一陣咒罵聲。
“可他說的是真的怎麽辦？”
山女停下腳步。
“我們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嚐過食物的味道了，你有多少年沒有真正擁有過男人的身體了？！”
“該死的，別說你不想！”
“上一次的哨子可是你留給那個男人的，就算體驗不到你也想再嚐試幾次，不對嗎？”
“我隻是覺得那個家夥很有趣。”
駝峰上的麵孔辯解道。
“那就老老實實聽我的！”山女抬高了音量。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也許這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她抬起頭看著羅傑，“下一次，下一次當你找到陰影之門的碎片之後，來森林裏找我！”
“隻有看到那件東西我才會放心，說吧，你打算讓我幫你做什麽？”
山女盯住羅傑，就像一隻饑餓的野獸看到了一塊兒美味的鮮肉。
羅傑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複述了一下，隱藏了其中的一些關鍵要點和人物姓名。u看書 .uuashu.c
“事實上你發現的根本不是門，而是一條通道，你的要求很簡單，當你找到那塊兒陰影之門碎片的時候，就算那個碎片不屬於那扇門，我也可以幫你想辦法進入門後的世界。”
“但在那之前，我要你幫我，把我從這個該死的籠子裏救出來！”
羅傑並不清楚山女被禁錮了多少年，但應該是一段漫長的時間。
“成交！”
羅傑點點頭。
雙方達成了共識，而他則接過山女修複好的哨子，離開了森林。
與此同時，英吉曼某地的一條街道上，出現了高文從容淡定的身影。
“可憐的蘭斯洛特，你可不能就這樣消沉下去，我還需要你幫我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高文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