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外科手術的進步


    帳篷之中,李時珍看著一個將領,隻聽他呼吸急促,鼻翼煽動,嘴唇發紫,臉上發白。


    李時珍麵無表情,說道:“他傷在胸前,給他將衣服脫了。”


    立即有兩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將這個將領的甲胄給脫了。李時珍看看了這個將領的護心鏡,上麵有明顯的凹陷,這是被重兵器砸在胸前了。很多將士遠遠在帳篷之外看著。不敢進來。


    這兩個十幾歲的孩子,在這個時代已經不能算是孩子。他們都是戰爭孤兒,父祖輩都是戍邊將士。而今養在軍中,大軍一旦交戰,傷亡太多,單單憑借李時珍以及他十幾個師兄弟,根本支撐不下來。


    李時珍自然要收了一大批學徒。


    如果按照傳統中醫的培養,這些學徒根本不能出診。但是戰場一些傷亡都有極大的類似型,李時珍隻能急就章培養出一批專治外傷的戰場郎中。當然很多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傷勢,也會送到李時珍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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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眼前這位,被重兵器打在胸前,鎧甲都擋不住。


    李時珍讓學徒,將這個將領的四肢綁緊,找幾個人來按住。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而今手術麻醉的辦法,還是針灸麻醉。而針灸麻醉也顯示出極大的局限性。比如人的體製不同,用針的程度不同,其中之千變萬化,讓人很難把握,不是針灸造詣非常深,不容易掌握。


    特別是因為是薛已所創,很多手法是薛門獨有的薛已的弟子容易學,但是對於李時珍來說,就有一點困難的。


    當然了,李時珍不是不會。而是出現過幾次,病人術中清醒的情況。並不是每一個病人都有關公刮骨療傷的意誌力。所以正在手術的時候,一動會是什麽情況,也就可想而知了。


    雖然這樣的幾率並不高,但是李時珍還是讓病人上了一身束縛的套裝。


    隨即,李時珍打開兩卷皮套,一卷裏麵全部是針,大大小小不同針,是用來針灸的,另外一卷都是刀,各種各樣的手術刀,剪刀,等等,奇奇怪怪的手術器材。


    經過一年的發展。


    外科手術呈現出百花齊放,或者自由奔放的發展模式,沒有統一的標準,幾乎每一個接觸外科手術的醫生,都喜歡用自己的方式打造出一批手術器具,但是大體上還是分兩派的,自然是薛派與李派。


    與後世已經規範化的手術器械不同,而今的手術器械充滿了個人特征。


    李時珍說


    道:“這種重器擊打傷,還好好檢查傷口,很可能積鬱血氣,首先要做的是放血。否則人是撐不住的。”李時珍一邊給兩個學徒說,一邊手指捏著一個三棱錐,手起錐落,插在病人胸前,隨即立即拔起。


    “噗”的一聲,一道血水噴出來。


    病人的臉色有所緩解,最少呼吸平穩了下來。


    李時珍說道:“進來兩個,準備輸血。”


    外麵的將士們立即說道:“我,我,我。”


    對於輸血這個醫療辦法,將士們接受的很快,對於這些每天都要麵臨危險的人來說,隻要能活下來,幾乎是百無禁忌。輸血能救命就行,其餘的管他三七二十一的。


    隻是而今大明的血液儲備技術不行。


    雖然知道水蛭口水能夠防止血液凝集,但是天下哪裏有那麽多水蛭?而且是活的。


    所以,對於輸血,一般用人對人輸血。用精心打造,一根精心打造的陶瓷針管,抽出一管血,然後給傷者打進去。當然了,這都是驗過血型的,普通士卒還享受不到這個待遇,但是將領在驗過血型之後,都會在身邊找幾個同血型的親兵,就是當移動血庫的。


    雖然這裏麵依然有很多風險。


    但這已經是這個時代能做道最頂尖的技術。


    甚至在戰場的催化之下,榆林與大同兩地外科技術,比北京要勝過一籌。最少在這兩地解剖已經是半公開的存在了。


    就在李時珍做手術的同時。北京城中也在同時做得一場手術。


    這一場手術的主刀是李雲珍。


    做得手術不是其他,而是剖腹產。


    李雲珍一直沒有放下醫術。如果沒有突發情況,每天都要在惠民醫院坐診半日。


    或許李雲珍本人沒有想過專攻婦科與小兒科,但是她的女性身份,讓很多女人都願意找他看病,畢竟在這個時代很多難言之恥,如果說給男醫生聽,甚至讓男醫生看,幾乎是壞人命節。


    故而,李雲珍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都變成了這方麵的權威。


    因為見得多了。


    李雲珍也在惠民醫院完成了過幾次剖腹產。


    隻是大多都是失敗了。


    原因很簡單,很多人都不相信新技術,再加上李雲珍也沒有經驗,再將可能的後果說明白之後,根本沒有原因將自己家的孕婦送過來,凡是送過來的都是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甚至已經是一個死人的孕婦。


    希望死馬當做活馬醫。


    這種情況之下,李雲珍即便是全力以赴,也難有什麽結果。


    而今今天這一例也是如此。


    聽說已經折騰一天一夜了。是橫胎。


    在孕婦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而且在家中也是一個妾室,家裏的意見很簡單,不惜一切代價保孩子。而李雲珍,也看不出女子有多少生還的希望了。


    李雲珍依然按照薛已製定的手術流程,清洗,針灸麻醉,開腹,將小小的嬰兒取了出來。剪短臍帶之後,李雲珍將孩子倒過來,拍了一下屁股,忽然孩子一動,哇哇的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本來因為針灸麻醉而沉睡過去的孕婦忽然清醒過來了,用最後的力氣說道:“孩子,孩子。”


    李雲珍將孩子抱到他枕頭旁。這位母親僅僅來得及看孩子一眼,就閉上眼睛,溘然長逝了。


    而外麵人,聽見了孩子的哭聲,恨不得闖進來,一點沒有顧忌孩子母親的狀況。李雲珍隻能讓人將孩子送出去,自己收拾殘局。


    雖然母死子存,但是這也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始。


    李雲珍也在自己不知道情況之下,成為了婦科聖手。


    隻是此刻李雲珍一點高興都沒有,帶著滿肚子的怨氣,回到了家中。周夢臣見到怒氣衝衝的妻子,問道:“怎麽了?”


    李雲珍將今日的情況說了,最後說道:“這家人簡直是鐵石心腸,根本沒有顧忌孩子母親,他們如果早早送來,我不敢說一定保住大人的命,但也有五成把握的,更可恨的是後麵,他們居然想一卷草席,將孩子他媽給埋了。還是我討了銀子買了口棺材,葬在中官村的墳地之中,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啊?可惡之極。”


    周夢臣聽了,也隻能安慰李雲珍一番,他又能說什麽啊?


    不管是古代與現代,都有一些奇葩之人,根本不能被理解,甚至還不如這一家人,這一家人雖然涼薄了一些,但是他們目的很明確是求子,妾在家裏的地位就是一個物件,納妾就是為了孩子,既然有了孩子,妾就不重要了。怎麽處置都不為過,寬厚一些的念有生子有功,厚葬。刻薄一點的,草席一卷,扔到亂墳崗上,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情。


    這種事情,雖然不好聽,但是並不受這個時代法律與道德的譴責。周夢臣能做的,也隻有寬慰李雲珍幾句。隻是李雲珍說話之間,話題就轉到了孩子上了。讓周夢臣有些難以招架了。


    周夢臣結婚也有一年了,依然無子,周母的催促也越來越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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