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屬於這裏……


    聽到這句話,陸方伯眼中閃過落寞,低低笑道:“對,你不屬於這裏,因為在這裏的,不是你心裏的那個人,念兒,如今你的心中是否隻有逸親王?”


    顧安年抿了抿唇角,側目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麵,輕聲道:“我不是她。”


    “你若不是她,你為何不敢看我?”陸方伯苦笑一聲。


    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的苦澀,他指著自己的心口,一字一頓道:“你不必否認,我的眼,我的心,都會教我如何判斷,你騙不了我。”


    雙眸微斂,顧安年低低道:“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陸將軍,你又何必執著於心底的一個幻念?這世上的女子千千萬萬,終有一個會伴你到老,你……”


    “這世上的女子千千萬萬,卻都不是念兒!”陸方伯高聲打斷顧安年的話,沉聲道:“你當年既要招惹我,如今就應付出代價!”


    “代價?”顧安年終於望向他,眸底清冷,“若我真是念兒,難道你要如三皇子那般,將我囚禁起來,逼迫於我嗎?”


    心中一凜,陸方伯從激動的情緒中恢複幾分神智,緊握雙拳急聲解釋:“我不會!”


    顧安年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淡然道:“陸將軍,我請你過來,不是為了和你爭執這些無關緊要之事的。”


    “不是無關緊要。”陸方伯沉下臉,“對於我來說,這件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頓了頓。他癡癡望著顧安年的側臉,語氣輕柔地道:“你知道嗎,當寧秋霜說她就是念兒的時候,我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因為那簡直是對念兒的一種褻瀆!但是她那般信誓旦旦,我隻能任由她將我心中的念兒殺死,那時候,我幾乎要斬斷埋藏了七年的感情。”


    “後來。師傅告訴我,他說你是念兒,你知道嗎,我甚至沒有懷疑,就相信了……”


    “我是個狠毒無情的女人,名聲並不比寧秋霜好幾分,你不相信寧秋霜是念兒。那為何會認為我是念兒?”顧安年不等他說話,出聲打斷。


    “我心中的念兒從來都不是善良的。”陸方伯給了她答案,深深凝視著她的雙眸,認真道:“你可以否認你不是念兒,但你不可以拿自己去與寧秋霜比。”


    那雙認真幽深的眸子讓顧安年倍感無力,她閉眼歎了一聲,喚道:“陸將軍……”


    “你聽我說。”陸方伯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低聲道:“在知道你就是念兒的刹那,我沒有懷疑,但心中卻有恨意,我恨你欺騙了我,恨你利用了我,你設了一個局,套住了我的一生,我如何能不恨你?”


    “但我已經恨了你七年,我已經習慣了去恨你,因為恨。可以讓我牢牢地記住你。如今,我越是恨你,便越是愛你,我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你,也隻會給你。”


    心底微微顫動,顧安年不敢去看他深情溫柔的雙眼,隻能微垂著雙眸。望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


    她並不怕陸方伯恨她怨她,卻怕他這份不該有的感情。


    她設下了局,並借此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陸方伯也因此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這本是一場公平的交易,然感情的砝碼參雜了進來,天平已經傾斜,而她是虧欠的一方。


    這個世上,她不怕任何東西,卻獨獨怕虧欠別人的情。


    因為情之一字最是傷人,最是惱人,是金錢和權勢都無法彌補的東西。


    但她偏偏卻欠了許多……


    陸方伯又說了什麽,顧安年沒有聽清,她的心裏隻有“離開”兩個字。她不想再在這裏多待一刻,她怕愧疚會將她淹沒,她怕自己會狠不下心去拒絕。


    然而陸方伯並不願放過她。


    “不要走……”帶著哀求的聲音在背後低喃,手腕被緊緊握住,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忍住眼中的酸澀,她抬頭望向碧藍的天空,盡量不讓聲音顫抖,低聲道:“我不是她。”掙開身後人的手,她決絕地邁出腳步。


    “念兒!”身後傳來困獸般的低吼,她的腳步沒有停頓。


    “顧安年!”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叫喊,有力的臂膀緊緊圈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帶進寬厚卻陌生的胸膛,肩上一陣濕潤,傳達著燙人的炙熱。


    “現在,我寧可寧秋霜就是念兒,那樣的話,起碼我可以因失望而放下,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抱著滿心的期待,卻窮盡一生,也求而不得……”


    “我寧可心中所愛就那般死去,也不想一生一世,求而不得……”


    落寞而悲涼的話語響在耳旁,顧安年攥緊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用力到指甲刺破了手心。


    “我不是她。”終究,還是隻能說出這句話。


    掙開環在肩上的手,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挽留的手緩緩垂下,陸方伯望著決絕離去的背影,疲憊地閉上雙眼,喃喃:“顧安年,我恨你,這一生……都將恨你……”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陸方伯終究還是準備了馬車,親自將顧安年送到了逸親王府門前,臨別前,顧安年真摯道:“陸將軍,隻要逸親王府一日不倒,日後,你便可在朝中一日無敵。”


    得到如此承諾,若是以往,陸方伯定會滿心歡喜,隻是如今,他已毫無感覺。


    “多謝逸親王妃抬愛。”麵無表情抱了抱拳,陸方伯調轉馬頭,沿著來時的路策馬離去。


    透過鬥笠垂下來的輕紗,顧安年愧疚地望著他落寞的高大背影,咬了咬下唇,轉身跑向王府大門。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王府!”王府的守將將她攔了下來。


    “是我!”顧安年將頭上鬥笠取下扔到一邊。


    “王妃娘娘!”守將大驚,顧安年推開攔在麵前的大刀,提裙跨進了大門,向著墨軒閣的方向奔跑。


    “快去稟報王爺!”守將終於回過神來,提著刀匆匆跑去稟告。


    半月不到的時間,卻已恍若隔世,在這個給了自己安心和快樂的宅子裏,顧安年迎著夏日熏風,奔跑著流淚,隻為奔向心底的人。


    日光喧嘩,灑滿心房。


    ps:


    感謝淺櫻親的粉紅,麽麽噠~~~


    原本是打算這一章碼三千的,但是實在灌不出水來,又不想把小七和企鵝相見的場麵和陸方伯難過的情節寫到一章裏,因為會不好取章節名,所以最後就隻能兩千了,親們見諒,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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