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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剛剛暗下來的時候,在李儒府上的後花園裏,已經擺開了位置,置辦了酒席聲樂舞女,一番歌舞之後,一眾軍士,帶著今晚的主角登場,正是李儒的殺手鐧,高飛的夢魘,一個算計未盡,一個馬有失蹄,正好兩廂對碰,正是有戲的場麵。


    李儒起身高喊:“夜闖相國府,來去無影之賊人。雖然已經走脫,但是曾與溫侯呂布有過交手,被重傷而走,我看你們這兩個刁民,也不是什麽善類,我懷疑你們倆就是那個夜闖相國府賊人的同夥,到底是也不是?”。


    李儒厲聲問道,而架著王二和劉評書的士兵,手裏亮出了兩把明晃晃的快刀,抵著兩個人的脖子,已經滲出血跡。


    原本兩個人被壓低著頭顱,現在時刻,卻都被抬起來了,腦袋的位置正好對著高飛的視線,而董卓右手邊的李儒,雙目像是鷹眼一樣,緊緊的盯著這三個人的顏色神情。


    高飛沒有多少變化,舉起桌案上的一個酒樽,一飲而盡,而後大喝到:“大膽逆賊,夜半行凶,險些害我性命,豈不知我乃何人,看清楚了,小賊,我乃是冀州刺史高飛,相國董卓大人之親信,滿朝滿堂,誰敢忤逆董相國,敢動我一根毫毛,就是撅相國的威嚴,淩遲了你們都不為過!”。


    一句話把能套住的東西都解決了。雖然高飛相信王二和劉評書有寧死不屈的氣魄,但是李儒並非善類,馬虎不得,所以先把自己的身份拋了出去,省得一會被李儒問出了馬腳。


    王二倔強的抬起腦袋,朝著高飛吐了一口吐沫:“早知道你是董卓的走狗,就應該一刀宰了你,你日的,竟然讓你活下來了!”。


    劉評書在一旁大笑:“我們兄弟兩人劫富濟貧,本以為就是殺人奪財一個為富不仁的富戶而已,卻不想撞上了一個大官兒,竟然沒把你宰了,真是造化啊!事發之後,不想滿城掠殺百姓,張揚文書,要緝拿行凶之人,我們兄弟兩人不願意無辜的百姓受害,所以才站出來自首,殺剮隨意,隻求把那些冤屈抓捕的百姓放掉,此事隻與我兄弟二人有關!”。


    “賊人倒是有情有義啊!”,李儒一拍手,院內又閃出了一眾軍士,羈押著十幾個百姓:“原本忘記了這茬子事情,既然你剛才說了,被冤枉的百姓應該放過,我就把這些百姓羈押過來,就問你一句話,相國府之事,與你們有關沒關?”。


    王二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被架著的快刀又入肉了幾分,血跡像是汗水一樣,順流而下:“掘你祖墳,一人做事一人當!”。


    李儒不喜不慍,一揮扇子,一個軍士馬刀一落,一腔鮮血噴湧而出,而那個倒下去的百姓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董卓的位置。


    眾人皆驚,而董卓倒是不以為意:“京師之人盡皆恨我,但是能奈我何?且把那個人的眼珠子扣出來,熬湯與眾人喝,可惜是個老人啊!老人的眼珠子不如嬰兒的美味啊!”。


    王二像是一頭發瘋的牛一樣,看見那一地赤紅的鮮血,全身抖動,可是手腳被踝骨粗細的鐵鏈綁鎖,周遭又有訓練有素的羽林軍的節製,王二卻是奈何不得,隻能怒目圓睜,以表恨意。


    “你一句不說,我就殺一個人,你一日不說,我就殺一百個人,你若是再不說,我就是屠殺了京師所有人,也能與你耗下去!”,李儒前所未有的盛氣淩人:“襲擊相國府非尋常之人,遙聞乃是太平道教所為,而我查過你王二和劉評書的底子,張角的黃巾作亂方平息半年有餘,而你們兩人正是當年張角的故友!”。


    高飛一聽到李儒的話,心裏一驚:“這種陳年往事,你都能查出來,你牛逼!”,而高飛挽著袖子,借著酒杯的空檔裏,暗自皺眉:“一招錯,滿盤輸!”,而高飛在心裏暗罵自己,小看了這個李儒啊!今天生死一線。


    高飛以為用兩個行凶之人,就可以隱瞞掉那天晚上夜闖相國府的事情,所以事先安排了王二和劉評書的這一場戲,讓他們自首裝作承認襲擊高飛之人,之後再暗自施救,就可以掩人耳目了,而不料想,這個李儒居然將計就計,把這哥兩個的舊底子都兜出來,高飛始料未及。


    “張角假稱受命於天,以黃巾縛頭,揭竿而起,號令者眾,自詡為太平道者首領,卻也被董卓大人輕易覆滅,你們兩個小賊,也敢逆天,荒唐可笑!”,李儒從座位上立起。


    王二呸了一聲:“你管這些作甚,殺了我就是!”。


    高飛已經是如坐針氈了,如果繼續被李儒問下去的話,這個王二就是第一個馬腳,這個莽漢子如果承認了夜闖相國府,那是置高飛於何地啊!兩方的話頭就對不上,出現差錯之後,那高飛被提溜出來,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高飛大窘。


    劉評書倒是白了王二一眼,道:“你這個莽漢子,盡在胡說,死幾個平頭百姓與我們何幹,家天下,天下家,一個不拿人當人看的雄主,終究也就是一個雄主而已,英雄四起,你董卓也是命不久矣!”。


    董卓大怒,接著又有一個百姓被砍翻在地,而董卓稍作平複之後:“看來今晚的菜色,比不會太少啊!”。


    劉評書又說:“如果我說了,大人可會饒我們性命?”。


    “你這是何意啊!”,王二倒是先發作起來。


    劉評書眼神與高飛相對,而高飛雖然沒做什麽表示,但是心中已明,這兩個人都是忠義之人,自然不會出現什麽紕漏,而高飛一直在責怪自己大意,實在是不應該出這個餿主意的!


    李儒頷首:“說,先說看看,再計較殺與不殺,今天晚上我說了不算,高飛大人才能做主,他說殺我奈何不得,他說不殺,我也奈何不得!”。


    高飛心裏暗笑,把這個擦邊球推給自己,實在夠毒。


    “當年我們兄弟二人確實是與張角有過瓜葛,但是之後,道義相左,所以不複與之謀,現在我老劉和王二都不是太平道中人,至於冒犯了冀州刺史,殺剮隨意”。


    接二連三,宴會之上,已經有數十個平民倒下,而旁邊有儈子手,更是當場剝屍取肉,挖眼掏心,董卓命人在宴會上,高置一口大鼎,下麵柴火濃旺,鼎中湯水鼎沸,而當場取出的人肉,分成老瘦材枯,各有取舍,紛紛拋入鼎中滾燙的沸水,已經讓人不寒而栗了。


    李儒見得兩個賊人,並不肯透漏分毫,竟然淡而一笑:“英雄漢子,果然不同反響,請問,劫富濟貧者,以錢財為重,何故對高刺史下如此重手?”。


    既然相國府的事情問不出來,所以李儒把問題轉換成,高飛的傷勢。


    王二掙脫了一下,反而頸子上的道口下陷更深,忍痛不說:“劫富濟貧者,也是強盜,強盜殺人下重手,有什麽問題?”。


    “那從高飛刺史身上搶奪多少錢財啊?”。


    “並無錢財,隻有玉佩一個,佩劍一把!”。


    李儒轉身問高飛道:“兄弟身上居然無錢,豈不是寒酸!”。


    高飛尷尬一笑:“當時與華雄將軍飲酒赴宴,所以周身並無帶錢財!”。


    華雄也說話:“當時與高兄弟飲酒,確實隻有玉佩一個,佩劍一把!”。


    所有的回答,都沒有什麽破綻,因為之前行使此計劃的時候,口頭已經商量好了。


    “王二你是用的什麽武器,那個劉子敬用的又是什麽武器?”。


    “使用的是一把刀”。


    “也是一把刀,半仗長得馬刀!”。


    李儒揮扇子,似乎鼎中的人肉味道已經飄散過來:“那就是說你們兩人都是擅使刀的?”。


    王二不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能做搶匪,能讓高飛兄弟險些喪命,必定也是有些手段的,我要試一試你”,李儒眼睛突然直視,手中的一把羽扇輕輕一揮,突然一陣旋風飛過,而王二和劉評書左右的羽林軍都身體搖晃,一時間武器都已經離手,而轉瞬旋風消失,十幾個羽林軍都以倒地,而王二和劉評書手中各有一把刀,身上的鐵索手撩腳銬都散落在地。


    今天晚上,高飛的心髒一直在接受著刺激,但是高飛做夢都想不到的是,這個李儒隻以為是個智囊而已,沒想到居然還有不俗的武力隱藏,就在剛才,李儒揮扇子,而勁風出,已經是不可小覷的實力了,沒想到他還能在旋風消失之時,打到那十幾個羽林軍,還解開了王二和劉評書的枷鎖,速度不一般。


    李儒原本在酒席之上,旋風消失的時候,他已經在王二和劉評書的麵前了。


    “既然你們兩個是用刀的,且來與我一戰!看看你們手段幾許!”,李儒手中羽扇,直立庭院之中,書服綸巾,鎮定自若。


    王二見到手中有刀,也是不思量,直接提刀來砍,朝著李儒的上三寸,下三寸,刀風勁道,而刀光無影,隻是刀柄處一柄紅綢子,上下搖晃,而幾聲碰撞之後,李儒毫發無損,倒是王二手中的大刀,崩開了幾個豁口。


    王二大窘,他也沒有想到這個李儒不光腦子裏有壞水,手段上的功夫也是了得,而看到了刀鋒上的崩口,王二的眼睛落在了李儒手中的那把扇子上。


    “刀風所到,戾氣淩人,殺機盡顯,的確是常用刀之人!那你呢?”,李儒把眼神落在了劉子敬身上。


    當時在破廟之中,高飛與王二,劉評書,胡老爹還有花丐,這四人都有過交手,王二當時用的就是長刀,所以高飛被送回李儒府上時候的刀傷,自然沒跑,但是劉評書當時用的可是一根狼毫長筆,高飛一下子又犯了難,真是看似天衣無縫,實則處處紕漏,高飛估計著他這點智商,在三國猛人如雲的年代裏,還真是不夠用啊!


    李儒手中羽扇輕揮:“讓我看你到底用的是什麽武器!”,瞬間如風般出手,而劉子敬手中的刀,卻連同他的人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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