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自然知道袁家和象棋協會的關係,隻是口頭承諾,時間一長,到時候難免有反悔的嫌疑,但是一旦有了書麵形式,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袁輝嘴角露出讓人難以察覺的微笑,然後麵向孫知洲,抱拳道:“勞煩孫副會長了!”


    此刻,卓越的臉上同樣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微笑。


    不過,兩人的對賭可不是鬧著玩的,孫知洲首先打斷道:“袁兄,我看還是算了吧,和一個孩子,無需較真!”


    曹太勤和徐化吉也匆匆從二樓趕來,曹太勤道:“卓越,此事非同小可,可不要隨意答允他,之前我交代的事情你忘記了嗎?”


    曹太勤的話語中帶著責備,卻是關切的責備。


    柳執事、公孫博也湊上前來,畢竟袁輝是老牌強者,卓越是此次發現的新人。


    兩人不管誰無法進入協會,對協會都是一個損失。


    袁輝挺了挺胸,道:“這是我和這位卓越小友一起協商,隻要這位小友現在反悔,我也會大度的原諒他的無知。”


    袁輝終於鬆口之下,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卓越的身上。


    卓越向在場眾人微微施禮之後,道:“多謝諸位前輩的關心,但今日袁先生有這樣的提議,我隻能舍命相陪了,有勞副會長了!”


    聽了卓越的話,眾人知道最後的而希望破滅了,曹太勤等人不住的搖頭,徐化吉更是歎息連連。


    孫知洲提筆將兩人的對賭記下,兩人在在場所有人的見證下,雙方協商了自己的名字,兩人的賭局也正式生效了。


    “好了,現在,小組賽的最後一場,現在正式開始!”孫知洲宣布道。


    這場對弈自然必將成為這八場的焦點之戰。


    通過抽簽,卓越先手對陣袁輝。


    “小子,看來運氣不錯啊,不過,下棋可不能全都指望著運氣,你會明白,因為你的無知你將失去你最重要的東西,今天的這盤棋,將是你象棋生涯的終點!”


    袁輝笑道。


    卓越冷笑一聲,道:“袁先生,從之前的羅大偉,暴政祥看來,既然你大費周章想要打敗我,我今天若不如你之意,怕是會讓你失望的!”


    袁輝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萬萬沒想到卓越居然看的這麽透,現在好像卓越故意往坑裏跳,來等待袁輝一般。


    袁輝臉上的驚訝之色還未退去,卓越已經撚起二路炮,道:“通過今天這盤棋,你會知道,你認為你認為的,就是你認為的!”


    說著,卓越走出一步炮二平五,架上中炮。


    袁輝一驚,現在才確認,他在給卓越下套的時候,卓越也是再給他下套。


    想到這裏,袁輝臉上的淡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沉著之氣掛在麵上,麵對卓越的中炮開局,他還以一步馬八進七,兩人的對弈,正式打響。


    ......


    此刻,落川棋院中,雷星按照昨天的約定,來到了三級一班的教室。


    三級一班在三級的最盡頭,是單獨的一間教室,和昨天一樣,今天的老師也被荼神光副院長召集去了。


    這一切,在雷星眼裏,不過是正常的開會,殊不知這是他們這些為人師表的老師,為了對付雷星而想出的辦法。


    雷星順著走廊走去,雖然已經上課,但走廊中安靜的出奇,甚至隻能聽到她的腳步聲。


    這個平時她甚至全院學員都向往的教室,此刻卻讓雷星感到絲絲恐懼。


    “當當當......”雷星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門內傳出一個聲音。


    雷星已經分不清楚是誰的聲音,當她將門打開,在場的學員都兩兩一組,安靜的下著棋,根本沒有受到雷星進入的影響。


    雷星望著在場的學員,心中甚是感慨,心中暗忖:三級一班不愧是落川最好的班級,這種弈棋的氣氛,整個落川棋院獨樹一幟。


    而在講桌之上的,居然是荼姚。


    “荼......荼姚老師,您怎麽......您不是......”雷星這才恍然想到,之前回應她的,正是荼姚的聲音。


    “我?你是說我應該被副院長找去開會了吧!現在笙城對抗賽越來越近了,我們三級一班是此次大賽的主力,自然要多加點緊了,畢竟,這可是為了棋院榮譽而戰了!”


    荼姚輕描淡寫的說道。


    雷星微微垂首,不再多說什麽。


    “對了,聽說你昨天和墨淩英他們打賭,想要在這裏對弈是嗎?”


    荼姚問道。


    雷星點了點頭,說道:“是!”


    “那輸了的人要怎樣?你們都說好了嗎?”荼姚再次問道。


    雷星再次點了點頭,道:“是,贏棋的人打輸棋的人一巴掌,還請今天不管輸贏與否,關於對卓越的詆毀,停下來吧!”


    雷星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自己受點委屈,讓此事不了了之,她不想把事情鬧大,一來卓越現在比賽進行到了關鍵的時刻,二來荼姚的勢力在落川棋院的確太大。


    荼姚微微點頭,道:“你們學員之間的事情,隻要雙方願意,我也不希望此事繼續擴大影響,那麽,你要和誰交手?可有人選?”


    雷星一喜,心中暗忖:沒想到這次荼姚這麽好說話,即便此次她吃些虧,能堵住三級一班的悠悠之口,也算值了。


    “多謝荼姚老師的體諒,有您在,此事定能完美解決!”雷星喜道。


    雷星首先感謝完畢之後,然後說道:“此次的對手,分別是墨淩英、於詩穎、鍾寧和呂玉銀四人,此四人也是上次前去我們班的人。”


    荼姚冷笑一聲,看向正在弈棋的學員,將四人點出,叫到身邊,道:“你們的這位學弟,說的可是事實?”


    呂玉銀微笑著上前,說道:“嗬嗬,荼姚老師您在這,誰敢說假話啊,這位雷星小學弟所說的,基本差不多吧!”


    荼姚故作驚訝狀,道:“基本?基本差不多什麽意思?”


    鍾寧壞笑一聲,道:“基本說的不錯,不過輸棋之後的懲罰,可是還沒說呢!”


    雷星一愣,道:“昨天,昨天不是輸棋者受懲罰是一巴掌嗎?”


    呂玉銀笑道:“我們四人可是整個棋院的最強手,若是一巴掌就能和我們切磋棋藝,那恐怕排隊的要排到棋院門口,我們可是沒有時間的!”


    雷星知道這是在給她製造麻煩,但她卻隻能隱忍,她隻能咬著牙。


    墨淩英微微皺眉,麵帶狐疑,看著呂玉銀和鍾寧道:“不是說好了,和昨天一樣就行,怎麽又突然變卦?”


    墨淩英明顯有些不悅,但觀察細微的於詩穎已經看到了荼姚的不悅,上前拉了一把墨淩英。


    墨淩英也感受到了荼姚的不悅,隻能不再做聲,退到一邊。


    在落川棋院的三級一班,荼姚的話無人膽敢忤逆。即便是被公認的學員中第一高手的墨淩英。


    雷星看到眼前的狀況,明顯知道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但現在她是不可能退縮的。


    “說吧,這次的賭局?”雷星問道。


    呂玉銀和鍾寧相視一笑,一旁的荼姚也露出了讓人難以發覺的微笑。


    鍾寧故作思索狀的捏著下巴,在幾人身前踱來踱去,來回兩趟之後,才說道:“要不......輸棋的人直接退學?”


    鍾寧的話音剛落,墨淩英急聲道:“鍾寧,你什麽意思?這雷星是院長欽點的正式學員,難道你想忤逆院長的意思?”


    不止是墨淩英,在場眾人皆麵露驚懼之色,當他們聽了呂玉銀的話之後,自然已經想到了會給雷星更多的麻煩,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鍾寧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因為幾盤棋就要被退學,的確是有些嚴苛。


    墨淩英的質疑聲話音剛落,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荼姚這一次並沒有訓斥墨淩英,而是隨著墨淩英點頭道:“因為幾盤棋就要讓雷星退學,實在太嚴苛了。”


    荼姚沒有斥責,也讓在墨淩英身邊的於詩穎長舒了一口氣。


    今天,對於於詩穎和墨淩英來講,是十分重要的一年,這一年,他們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和飛龍棋院一起競爭,爭取到能參加笙城的對抗賽。


    隻有能參加笙城對抗賽,他們才有機會在象棋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相反,如果不能參與,這一生也隻能在落川這樣的縣城中了。


    也就是說,笙城對抗賽是一個通向新世界的鑰匙,現在正敗在墨淩英這一代的麵前。


    而由誰代表棋院去與飛龍棋院去競爭這五個名額,自然是荼姚說了算的。


    所以,雖然墨淩英是學員中的第一高手,但隻要荼姚說話,墨淩英照樣會被阻攔。


    於詩穎深知墨淩英執拗的性格,所以生怕他為了維護雷星而得罪荼姚,如果因此得罪了荼姚,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於詩穎見荼姚並無怪罪的意思,終於放下心來。


    鍾寧見裝,趕忙說道:“哎吆,我倒是忘了,荼老師在這,怎麽讓我一個學生做主呢,還是請荼老師發話吧!”


    荼姚微微一笑,接過話茬,道:“之前呂玉銀和鍾寧說的都不無道理,打一巴掌確實太輕,如果令其退學,又難免過重!”


    荼姚也皺起眉頭,裝出難為的表情。


    而此刻的雷星,在角落中沉默著,雖然此事和她有著緊密的聯係,但她絲毫沒有發言權,好像一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就在荼姚猶豫之際,呂玉銀說道:“老師,您這麽為難,就讓學生給您分憂吧!”


    荼姚淡淡道:“奧?那你說!”


    呂玉銀微微垂首,道:“在三級一班,我和鍾寧,於詩穎都有各自的小分隊,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自落川棋院創辦棋院以來,還從未有過一級越級挑戰三級的先例,今天雖然出戰的是我們四人,但我希望整個三級一班都能參與!”


    原本麵色淡然的墨淩英,越聽越覺得不對,直到呂玉銀說到最後,他麵色驚懼,道:“呂玉銀,你到底想說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墨淩英雖然還不清楚呂玉銀到底要幹嘛,但他已經預感到事情不簡單。


    呂玉銀冷冷看了一眼墨淩英,然後不顧墨淩英的阻攔,向荼姚繼續說道:“荼老師,依我的意思,雷星輸棋,我們班沒人打他一巴掌,這樣的懲罰也不算太重吧!”


    呂玉銀的話音剛落,全班愕然,幾十巴掌下去,雖然沒有生命威脅,但也是極為痛苦的。


    而且,身體上的疼痛還是次要的,被所有人依次打耳光,這種心靈中的恥辱更讓人不能接受,特別是這種必敗之局。


    “荼老師,這不能啊,如果雷星今天挨了這麽多的巴掌,那她必將永世銘記,恐怕這一生不再碰棋也說不定啊。”


    墨淩英略帶祈求的聲音說道。


    “夠了!”荼姚突然怒斥,隨即說道:“墨淩英,難道你不覺得今天你的話有些多嗎?”


    墨淩英頓時怔住,他是三級一班頭首,也是荼姚的愛徒,在墨淩英的印象中,荼姚雖然嚴格,不過還從未以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


    墨淩英還想爭辯幾句,在他一旁的於詩穎輕輕拉了一把墨淩英的衣角,墨淩英已然領會,隻能暫時作罷。


    荼姚點了點頭,看向呂玉銀說道:“嗯,不錯,此事就這麽辦吧!我們三級一班出戰的就由你們四人吧!”


    荼姚所指,uu看書 ww.uukanshu自然是墨淩英、於詩穎、鍾寧和呂玉銀。


    至此,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基本呈現,事情本來就是要以此種方式羞辱雷星,之前鍾寧的“勸退說”不過是個假象,隻是為了後麵的這種方式。


    而這一切,都是荼姚和鍾寧、呂玉銀二人之前商議好的。


    這時,鍾寧再次上前一步,道:“荼老師,好倒是好,我隻是害怕到時候有人為了不讓學弟輸棋,故意放水,那下棋的意義就沒有了!”


    鍾寧說話之間,不停地朝墨淩英的方向看著。


    話雖然沒有挑明,但很顯然,鍾寧所指的就是墨淩英,然而,墨淩英卻沒有反駁,現在墨淩英也在疑惑,他到底要不要助荼姚羞辱雷星。


    於詩穎眼見荼姚的臉上已經出現怒色,墨淩英還在發愣,便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墨淩英這才反應過來。


    不過,墨淩英仍然沒有說話,他自小接受的教育是,下棋是相互娛樂的遊戲,若是給人造成難以磨滅的痛苦,這有違下棋的初衷。


    荼姚冷冷看向墨淩英,道:“這一次也是為之後與飛龍棋院對抗的考驗,若是連這點考驗也無法通過,也就別想著與飛龍棋院的高手競爭那五個參與笙城對抗賽的名額了。”


    荼姚的話讓墨淩英打了個冷顫,荼姚這是在拿墨淩英的前途威脅墨淩英,這讓墨淩英更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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