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是我連累了你。”


    一波猛攻之後,敵人狡猾而強大,最終還是沒法突破封鎖。


    最後絕地反擊的爆發也已經後繼無力,身上的內傷外傷壓製不住,林衝和魯達被逼退到狹小的區域之中,彼此背靠著背, 身上氣息萎靡,喘著粗氣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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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別說什麽連累不連累,你我二人義氣相投,兄弟有難,我魯達可不會坐視不理, 就算拚掉這條小命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這個時候,雖然已經陷入絕境, 但魯達仍然不減豪邁本色,看著四方合圍的敵人,手中方便鏟抖了抖,發出一陣瘋狂而剛猛的氣勢,可惜下一刻就一口鮮血吐出來,強大氣勢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跌落。


    “可恨呐,奸臣高俅,灑家與他也有仇怨,要不是他在後麵施加壓力,灑家也不至於從西軍中逃亡,如今又害的林兄弟家破人亡,報國無門。灑家唯一恨事,就是以前在東京時,沒有一禪杖把這撮鳥拍成肉泥。”


    林衝苦笑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咱們兩個落到這個下場,高俅那廝卻正春風得意, 當年在東京,此人一直打壓於我, 我想著息事寧人,等熬走了他,總歸雨過天晴。沒想到樹欲靜而風不止,還是被他所害。可憐我家娘子,必然已經遭遇不幸,我本想留著這有用之身,以後伺機報仇,可是終究心有餘而力不足。”


    魯達看著一步步圍攏過來的刀光劍影,那四個敵步步緊逼,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翻盤無望。


    他怒吼一聲:“大丈夫死便死矣,灑家寧願站著死,也不會跪著生。高俅老狗想生擒我,他是做夢。”


    他麵目有些猙獰,凶狠的盯著周昂、丘嶽四人:“來吧,看看我魯達一死,能帶走你們幾個人陪葬?“想拿我換取富貴, 就怕你沒命消受。”


    轟!


    不知催動了什麽秘法, 魯達身上忽然散發出一層金光,整個人神色變的寧靜無比,粗狂的臉上,有種寶相莊嚴之感,身體上強大的氣血流動,化為一股強大的精神之力,和元神交融,刹那間一股莫可名狀、無法揣測的力量從他身上生出,雙手一合之間,冥冥中一柄金色神劍虛空化生而出,一瞬間鎖定了丘嶽、周昂二人。


    “不好,這是……五台山絕技文殊慧劍?”


    周昂臉色大變,喃喃自語:“這怎麽可能?五台山是佛門聖地,這廝雖然在五台山廝混過幾天,但怎可能得到文殊慧劍的傳授?這可是五台山般若寺鎮寺絕學。”


    “周兄,文殊慧劍厲害無比,這魯達臨死反撲,一身精氣神盡皆化為般若之劍,這不是你我一人能夠輕易抵擋的。我們快殺了他,此人隻是修成了皮毛,距離真正的文殊慧劍差的太遠。”


    丘嶽的話,令周昂深以為然,那文殊慧劍仍然在繼續醞釀,而魯達本身氣息卻在急速衰落,顯然是不惜一切代價的絕世一劍。


    “殺!”


    周昂手中長刀再無保留,猛地一刀劈下,巨大刀光宛若天河倒掛,斬向魯達。與此同時,丘嶽的神拳,以及一刀一斧幾乎是不分先後的猛攻而下。


    “唉,沒想到智真長老傳給我的般若法門,本來是想潛移默化度化於我,讓我大徹大悟,明了萬法皆空、由禪定而得智慧的佛理,可是我慧根愚鈍,一直無法頓悟,這第一次施展般若法門,卻是用在了殺生上。”


    魯達麵上越發的安詳寂滅,仿佛真的四大皆空、無欲無求,可是心中卻醞釀著無窮的殺意,盡皆催生為殺生之劍,以般若法門施展,因發心之故,這斬斷一切俗緣和魔染的智慧之劍,此時已經產生變異,散發著一股恐怖的殺意,令虛空變色,而金色琉璃的一般的顏色,也漸漸血紅,劍罡撕裂虛空的聲音,仿佛無數魔頭咆哮。


    “嗯?這是殺念太甚從而入魔了?”


    隱在虛空中冷眼旁觀的李原,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本來打算立刻出手解圍,可看到魯達此時狀態,便有暫時忍耐。


    “魯達若隻是殺念熾盛,雖會狂暴到殺紅眼,甚至短暫失去理智,但也不至於入魔,可是他偏偏以佛門高深渡世法門而行殺戮之事,心性扭曲雜亂,精神矛盾而分裂,心魔豈有不趁虛而入之理?”


    李原暗中搖頭,這魯達的確不凡。


    不過般若寺乃佛門聖地之一,乃是以智慧著稱的文殊菩薩之道場,這裏麵的高僧各個智慧高深,洞悉世事微妙,豈會看不出這魯達的命格,乃是天命所將一百零八亂世妖魔之一?


    可既然看出來了,還傳授般若寺至高法門,哪怕隻是皮毛,那也是無數人搶破頭都得不到的,能夠修行成聖的至高絕學,卻就這麽傳給了魯達,到底是什麽意圖?是真的看好魯達的慧根,想要渡他,還是另有什麽布局?


    “一百零八妖魔,注定要禍亂世間的天命麽?難道這天命真的不可違背,連般若寺高僧都無法化解?還是說若強行化解,又會引起更加難以預測的禍亂?”


    李原來到這世界快一年,對這世界所謂天命,也有了些了解,這的確是一種難以捉摸的宿命般的力量,似乎某些人的命運已經注定,就算百般阻撓,最後還是會以意象不到的方式,向著既定的道路前進。


    “不過也不是不能打破,或許我這個異世來客就是一個變數,否則按照既定命運,那蔡條將會迎娶茂德帝姬,最後被擄掠到金國,受盡折磨而死。可是我提前殺了他,已經將他命運斬斷,茂德帝姬的命運也肯定會有一定的改變,至少其將來駙馬肯定不可能是蔡條了。”


    李原覺得若沒有自己的到來,那許多人,尤其是名聲大,對世界發展有影響力的人,肯定會以不同方式走向既定道路,就算小的方麵有所不同,但大的方向必然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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