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帶著數千兵馬,浩浩蕩蕩而來,攔在那五百兵馬之前。


    他看著對麵那魁梧大漢,高聲道:“蕭都監帶兵入我軍寨,可有雅州總管府調兵文書?如果沒有,無故衝擊我軍事重地,我將視你為反賊。”


    蕭佩蛟目光死死的盯著李原,在他心中,這小子本該是個死人,誰知道不但自己派出去的人杳無音信,連自己侄子都突然被殺,這小子卻活的好好的。


    這讓蕭佩蛟心中驚疑又憤怒,懷疑白家派了高手在保護這小子。


    這可是聖旨明確不允許的,他連忙和太守寫好告狀文書,命人送去東京,希望相爺抓住這把柄,把白相公搬倒。


    這之後,蕭佩蛟才顧得上私事,連忙率一營兵馬前來。


    這麽大張旗鼓,除了他喜歡講排場,走到哪都威風慣了外,也是心中擔憂保護那小子的人對自己下手,所以帶一營兵更保險些。


    至於雅州總管府調兵文書,那自然是沒有的,這樣山高皇帝遠的邊陲之州,平時都沒什麽人關注,一切禁令自然越來越廢弛。


    上麵也是睜隻眼閉隻眼,隻要抵禦住了鄰國侵略,也沒起什麽大的騷亂,該交的賦稅足額交上,就沒人在意這些。


    當然,現狀如此,不代表這合法合規,尤其是帶人強闖軍事重鎮,那更是非常嚴重,一旦較真,自己是那絕對沒好果子吃的。


    不過蕭佩蛟早就習慣了這麽做,也不信李原敢爆這個雷,否則真要嚴查到底,倒黴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這些人會生撕了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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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冷道:“本將驚聞侄兒去世,特來奔喪。帶這些人,是來幫忙的。”


    “這麽說是沒有了?”


    李原一揮手:“兵馬都監蕭佩蛟,無軍令而擅自調兵攻擊軍事重鎮,本將懷疑他勾結外敵,要裏應外合侵略大趙。眾將聽令,隨我擺陣,剿滅反賊。”


    “這……”


    一眾指揮使麵麵相覷,沒想到這李知寨這麽喪心病狂,竟然汙蔑蕭都監勾結外敵,隻要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


    更何況這些人大多都是蕭家提拔起來的,名義上是朝廷武官,實際上和蕭家家將沒什麽區別,怎麽可能聽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知寨的亂命?


    這些人不但紋絲不動,更是嘲弄戲謔的看著李原,心想這年輕知寨估計是在家裏作威作福慣了,以為自己是長官,一聲令下所有人就都會賣命。


    一個空降而來的二世祖,今天才到任,既無威望,有無實力,還不知道能活幾天,居然天真的以為能隨便號令自己這些一路廝殺上來,桀驁不馴的武夫?


    更何況這還是亂命,他們更不會理會,隻等著看好戲,在雅州和蕭家作對,淒涼下場幾乎可以看到。


    不少人甚至動了些心思,原本這知寨之位是留給蕭龍韜的,可朝廷忽然空降一個知寨,蕭家人雖然憤怒,但也無可奈何,隻能暫時認了。


    如今蕭龍韜已經死了,要是這姓李的被蕭家整死了,文武知寨全部空缺,自己這些蕭家門生故吏,是不是就有機會上位了呢?


    想到這裏,這些人更是對李原的命令充而不聞,甚至遙遙對蕭佩蛟點頭示意,並抱拳作禮。


    蕭佩蛟冷笑著看著這一幕,仿似在看一個小醜表演,自信在涼山寨這一某三分地,沒人敢對自己動手。


    可是下一刻,他臉色陰沉下來了,神色變得陰寒無比。


    隻見那個唯一洗髓境的年輕指揮使郭平,毫不猶豫的執行了軍令,麾下四百士卒,瞬間開始擺陣。


    一營本來五百人,不過還有一部分,在各地設關卡,維持治安等,所以人數並不齊。


    還有兩個中年指揮使,猶豫了片刻,也跟著行動起來,短短片刻間,一千二百人就在空地上擺出了飛燕陣。


    李原看了那七個指揮使一眼,沒有說什麽,一揮手,帶著一千二百士卒就衝了出去,高喊道:“蕭佩蛟,今天你隻要敢拔刀和我一戰,我就佩服你是個男人。如果不敢,乖乖的把你的人帶出去,自己一個人規規矩矩的請求進入營寨。”


    蕭佩蛟臉色大變,陰沉的快滴出水來,可是看著對麵浩浩蕩蕩衝過來的軍隊,卻不敢真的下令衝殺。


    倒不是怕了李原,而是懼怕事情鬧大的後果。


    他帶人強闖營寨已經極為出格了,就算被李原當成敵人處理了,也說不出什麽理來。


    要是再和軍寨守軍火並一場,死上幾百上千人,那就真的要捅破天了,上麵一嚴查到底,幾乎會坐實自己造反之罪,不但自己必死無疑,還要牽連家族。


    眼看對麵大軍越衝越近,毫無停止的意思,完全就是動真格的,要和自己死戰一場。


    蕭佩蛟拳頭捏的咯咯響,恨不得一刀砍下那小子的腦袋,可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做,否則自己必會陪葬。


    “退!”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知道經過這麽一遭,自己威望大受影響,對麵那小子則會樹立起威望。


    這是拿自己當了立威的對象啊,分明是看準了自己不敢和他動手。


    軍隊中崇拜強者,不管是個人武力,還是統帥才能,隻要能打敗敵人,就會受到士兵們推崇。


    他們可不會管自己有什麽顧慮和苦衷,隻會看到往日不可一世,把涼山寨當自己菜園子似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自己,在新知寨的威逼下狼狽退走。


    李原靜靜的看著,蕭佩蛟恨恨退出營寨大門後,派人來請求入內治喪,終於不敢再肆意進出了。


    李原也想殺了對方,可同樣擔心事情鬧的太大,蕭佩蛟固沒有好下場,自己也別想好過。


    剛一來就搞出這麽大的事,必會引起雅州一場地震,甚至驚動成都府路,上下官員沒有人會喜歡。


    到時候自己很難在蜀地立足,甚至蕭家連喪兩人,極有可能鋌而走險,把自己幹掉。


    要知道蕭家之中,蕭龍韜和蕭佩蛟都是小角色,真正厲害的是蕭龍韜的老父蕭嘯天,以及祖父蕭震雷。


    蕭佩蛟以後有的是機會除掉,一時衝動把自己搭進去,實在不值得。


    “蕭都監回來治喪,本將也不是不通情理,十人以下,可以進來。餘者不可逗留在軍寨範圍之內。”


    “是!”


    那送信的人慌忙回去匯報。


    回營升帳,本將有事情宣布。


    “是!”


    三個明確靠過來的指揮使大聲回答,對李原的態度明顯恭敬多了,簇擁在他左右,浩浩蕩蕩回返。


    李原看了郭平一眼,招招手,低聲跟他吩咐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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