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八年四月,台灣,延平郡王府。


    “國太放心,世子爺隻是太勞累了,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隻聽一個老太太道:“郡王在外浴血奮戰,留這小兒監國,卻如此不中用,如何能繼承大位?”


    一個年輕的聲音勸道:“祖母錯怪大哥了,大哥昨天和陳小姐在一起,突然暈倒。這會不會是太累了?”


    太累兩個字,咬的格外重,顯然意有所指。


    那老太太更怒:“身當大任,卻如此荒淫,到底是賤婢生的孽種。”


    旁邊的人噤若寒蟬,不敢吭氣。


    老太太見那床上那少年雖然醒了,但臉帶茫然,眼中根本沒有自己,不由更加厭憎,當即帶著愛孫甩袖離去。


    屋中恢複清淨,床上少年突然翻身坐起:“你們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是!”丫鬟們恭敬退走。


    少年坐在床上發了陣呆,突然哈的一笑:“沒想到竟是鹿鼎記世界,我是鄭成功的孫子……”


    這少年正是李原。


    他回憶了一下鹿鼎記劇情,康熙八年,似乎就是劇情開始的時候,不過這時鼇拜還沒死,也不知韋小寶進宮了沒。


    他心中定了定,對鏡一照,這張臉年輕俊美,和主世界中一模一樣。


    感受了下身體,前世內力仿佛隨之覺醒,無形中充盈丹田,十二正經本就是全開,此時迅速衝擊奇經八脈,刹那間六脈全開,隻剩任督。


    “嗯,兩個世界的武功累加起來,提升了不少。”


    李原暗中點頭,他在主世界中隻是三腳貓的功夫,在這世界兩世累加,一下子就成了有數的高手。


    鹿鼎記是個低武世界,打通任督二脈的高手幾乎沒有,或許袁承誌有此成就,但此人遠走海外,可以不用考慮。


    李原這一世的身份,是台灣延平郡王鄭經庶長子鄭克臧,已經立為世子。


    可惜這位賢明的世子下場不妙,鄭經死後,侍衛統領馮錫範聯合自己幾個叔叔,說動董國太,兵變殺死了自己,推鄭克塽上位。


    不久叛將施琅攻台灣,鄭克塽投降,台灣淪陷。


    “不過,既然我已經是鄭克臧了,命運之輪自然會改變。”


    李原心中沉思,來這個世界有兩個目的。


    第一是練成高強的武功,回主世界渡過難關。


    第二則是在此世界雄霸天下,然後吸取龍氣,這樣才能回歸主世界。


    至於時間,雖然預估有三十年,不過主世界情況危機,自然是能越早回去越好。


    對於如何雄霸天下,做天命之子,李原心中有了計較。


    江湖之遠,廟堂之高,最能雄霸天下、至尊無上的無非是天子。


    所謂天命之子,簡而言之就是天子,億萬黎庶之主,奉天承運,口含天憲,一言可為天下法。


    若如此都不算雄霸天下,那麽所謂的武林至尊、江湖盟主,就更不值一提了。


    此時是清朝初期,康熙年幼,朝政掌握在鼇拜手中,雖然有權力之爭,但韃子漸漸坐穩江山。


    想要成為天子,自然隻有推翻滿清,恢複漢統。


    不過自己是台灣少主,本來就是明朝餘孽,以反清複明為口號,就是沒有雄霸天下的目標,也注定和韃子誓不兩立。


    李原心中頓時有了規劃,先坐穩台灣世子之位,然後揮師北上,奪回漢人江山,坐擁天下之後,聚真龍之氣應是手到擒來。


    此時鄭經正在福建攻略,馮錫範、劉國軒、陳近南幾位重臣,全都隨之出征,正是自己的機會。


    第三天清晨,李原徹底適應下來,便前往董國太處請安,少不了一通斥責。


    李原完全沒放在心上,對這祖母也沒什麽好感,做做樣子就離開了,回到住處,和侍衛長陳子平過了幾招,在對方訝異的眼神中,輕鬆把他製服。


    陳子平是陳近南的兒子,自己的師兄兼未來大舅哥,忠心耿耿,真正的心腹。


    中午,鄭克塽手拿折扇,一臉騷包的走了過來,笑的很是真誠:“大哥你沒事就好,這幾天可把小弟擔心壞了。台灣的千鈞重擔,未來可就在你的身上,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那一臉真誠的笑容,若是不知道這小子的心思,還真會覺得兄友弟恭。


    李原淡淡笑道:“二弟放心,我會保重自己的。要不然英年早逝,台灣這這大好江山,豈不便宜了別人?”


    鄭克塽搖著折扇的手一僵,強笑道:“大哥說的是。今天天氣不錯,陳家姐姐可是很是掛念你,不如咱們約她去玩,以解你二人相思之苦?”


    李原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上次就是這小子鼓動自己和陳詠荷出遊,結果回來挑撥離間告刁狀,惹得董國太怒罵不已,這回又來這一套。


    實是個奸險小人,隻是手段太過匱乏。


    李原心中不屑,這廝格局也就這樣了,隻會像小孩子似的在國太麵前爭寵。


    可惜台灣之主是鄭經,那一雙眼睛明亮著呢。


    這麽多年,鄭克塽小動作不斷,雖都上不了台麵,但確實討得了國太歡心。


    可自己世子之位卻越坐越穩,說起來還要感謝此人的愚蠢。


    “如此甚好!我準備準備,下午一起去。”


    “那好,吃完飯之後再來找大哥。”


    鄭克塽眼底喜色一閃而逝,滿臉笑容的離開。


    ……


    鄭克塽回到自己屋中,神色變幻不定,時而忐忑,時而怨恨,時而憧憬,在屋中走來走去。


    片刻之後,進來一個中年儒生,三縷山羊胡子,三角眼。躬身道:“李延年見過公子。”


    鄭克塽煩躁道:“先生,大哥已經答應了,下午我會鼓動大家去斷龍山遊玩。”


    李延年麵露喜色:“公子爺高明,一提到陳詠荷小姐,世子就把持不住,立刻答應出府。


    如此咱們的機會就來了。公子放心,我這邊已經做好準備,隨時都能發動。”


    鄭克塽卻沒有多麽喜悅,有些不安:“先生,大哥可是世子,父親一向喜歡他,若是事情敗露,我怕給他償命。”


    李延年心中一哂,事到臨頭還在瞻前顧後,如此優柔寡斷,典型的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亡義,怎麽能成大事?


    心中最後一絲遲疑也消失,勸說:“公子放心,我聯係的是韃子,他們早就想刺殺世子爺,好讓台灣大亂,減輕福建那邊的壓力。


    對我們來說,世子一死,公子爺就是唯一的繼承人。到時候打著為世子報仇的旗號,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滅口,自然就萬無一失。”


    “唉,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心中不安,這萬一泄露了……”


    李延年心中更是鄙視,笑著勸解:“其實退一萬步說,就是被王爺知道了,也沒什麽。公子可知唐太宗玄武門之變?”


    鄭克塽一愣,點頭道:“這我自然知道,可是和此事有什麽關係?難道你還想讓我逼父王退位?”


    李延年道:“這自然是不可能,公子沒有秦王的威望和實力,這麽做無異於找死。


    但公子情況,卻和李世民有相似之處。”


    鄭克塽茫然道:“哪裏相似?”


    李延年耐心解釋:“建成太子和李元吉一死,李淵嫡子就剩秦王一人,餘下的庶子皆不足承社稷之重。李淵雖對秦王恨之入骨,但為江山社稷想,還得立其為太子,傳位於他。”


    鄭克塽這時終於聽出了點什麽,眼睛越來越亮:“先生的意思是,大哥一死,我就成了台灣唯一繼承人。父親再憤怒,但為了祖宗基業,也隻能立我為世子。”


    李延年一臉敬佩:“公子爺真是天資聰穎、舉一反三,一眼就看出關鍵。


    國姓爺就兩個兒子,沒了世子,王爺別無選擇,就算心有芥蒂,國太和眾臣也會擁戴您。”


    又補充道:“國姓爺身體不好,已經十幾年無子嗣出生,怕是已經沒了那能力。就算退一萬步說,還能生下小公子,可天不假年,又怎能等其長大?”


    鄭克塽聽到這裏,心裏忐忑一掃而空,眸子中閃爍著興奮之色,在屋子中連連走動,顫聲道:“先生真乃國士也!你放心,等我做了台灣之主,就封你為軍師,接替陳近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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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延年感激涕零,俯身下拜:“臣謝國姓爺恩!”


    鄭克塽哈哈大笑,坦然受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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