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樓,北宋汴京城內最豪華,最頂級的,集休閑娛樂於一體的酒樓。


    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少年多樂事,夜深燈火上礬樓。


    詩人劉子翬(音同:暉)說的礬樓指的就是這個樊樓。


    嚴同沒想到追命今天竟然這麽放得開,這是準備清空錢袋子,請自己來這裏花銷花銷啊。


    樊樓占地麵積很大,位於東華門外景明坊,有四扇大門,數扇小門,四棟三層高的副樓,中間還連著一棟更大的五層主樓,全都是木質結構。


    能同時招待上千人同時用餐。


    進了樊樓,一個穿著比較上檔次的小二看到二人,迎麵就走了上來,一口就道出了追命的名字。


    “崔爺,什麽時間回京的?好久沒來了,今兒個還是翠雲閣?”


    “嗯,翠雲閣,再來一壺眉壽,菜等會再點。”追命熟練的回道。


    “好嘞,崔爺這邊請。”沒有多言,小二就在前麵引路,來到了主樓的二樓。


    當二人落座之後,小二又在追命耳邊低聲道:“崔爺,秀秀已經離開這裏了,最近正好新來了一批成色不錯的,您看?”


    猶豫了一下,追命看了正在打量周圍情況的嚴同,才道:“行,那你得找些雅致些的來,我這兄弟可不是一般人。”


    小二點頭應下,就退出去了。


    正在看著窗外,樓下的變臉表演剛剛結束,現在又上演了一番不知名的表演,也很精彩。


    追命來到嚴同身邊,和他並肩而立,一同看著下麵的表演,和嚴同道:


    “怎麽樣?不虛此行吧?在這裏,不僅能讓你吃好,看好,還有其他的,等會你就知道了!”


    點點頭,嚴同挪動腳步,在九平米大小的隔間內仔細看了起來,特別是一麵牆壁上的菜名。


    看名字,嚴同完全看不出來這道菜是什麽食材做的。


    也許下麵的表演是追命早就看過的,回到座位上之後,對嚴同笑嗬嗬道:


    “咱們這半年來,我一分錢也沒花出去,今晚,想吃什麽就點什麽,衝著把這錢袋子清空,來點。”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心中早已另有打算的嚴同,也不負了追命的好意。


    將門口候著的年輕小二叫了進來,嚴同和他交流了一番,也不跟追命客氣,估摸著他的錢袋重量,就點了四菜一湯,足夠兩個人用。


    菜還沒上,酒已經下肚了半壺,嚴同僅僅品了一杯,就不動了,喝慣了現代工藝釀製的酒,這種略微帶點酸味的酒,實在有點下不了口。


    看嚴同的架勢,追命自然知道嚴同喝不慣這樣的酒,不過這已經是他們能接觸的好酒了,就是不知道禦酒是什麽樣的,放下酒杯,有些期待的對著嚴同道:


    “嚴弟,你什麽時候開始釀酒啊?喝過你的酒,這酒喝起來就沒有以前那麽甘美了。”


    “等找到住的地方,第一時間就給你釀,不過你到時候得幫忙買原材料,這裏我可不熟。”


    輕笑搖頭,嚴同拿著酒杯打量著裏麵渾濁的原液,對追命說道。


    “想不想讓這個酒好喝點?”嚴同問道。


    “哦?怎麽做?”


    也不見嚴同答話,隻見他問小二借來一層紗布,又從自己隨身的口袋裏拿出一些不知名物質,用紗布包裹之後就浸入酒壺中。


    “稍等半柱香的時間,就可以了!”蓋上壺蓋,搖了搖,看著好奇的追命說道。


    不知道樊樓的後廚有多大,就嚴同的觀察來看,現在大概已經有不下百十桌的客人了,畢竟他們來的時間也正是飯點。


    而追命還沒有等酒好,他們點的四菜一湯已經被端上來了。


    “快來,嚐嚐這裏的美食,據說這裏廚師學的武功都和做飯有關,在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這麽好吃的。”


    追命介紹著,他自己也不客氣,直接下筷子開始消滅起食物。


    聽到這麽說,嚴同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去了這麽多門派,廚子學有武功不稀奇。


    可是有和做飯相關的武功就沒見過了,就連少林廚房裏的僧人也隻是將武功用在輔助做飯上,畢竟大鍋飯,沒點基礎,炒個米,炒個菜,都得累死。


    菜量並不少,兩個人吃,戳戳有餘,不過考量到武人的飯量都比較大,這對二人來說,應該算是適中。


    用筷子夾起一片青菜,看著像是綠菘菜,就是白菜的前身,放入口中,口感果然不一樣,入口依然保持著菘菜的爽脆,但是裏麵卻有一股溫熱感。


    嚴同眼睛一亮,對這裏的廚子的功法感興趣了。


    還沒等嚴同接著詢問,隻見屋門再次被打開,這一次最開始見到的年長小二帶著十四位姑娘進來了。


    追命眉頭一挑,小眼睛對著嚴同一擠,低笑著道:“看看相中哪個?”


    看著追命帶有多重含義的笑,嚴同心裏也活泛起來,來了大半年,終於可以見識到了。


    十四位依次排開站立的姑娘,穿著華麗,該露的地方露,不該露的一份不露,卻比外麵的女人開放的多。


    麵容看起來還十分青澀,大概年齡在十四五歲,這一下子,就將嚴同的興趣打消大半。


    雖然已過了至於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年齡,但嚴同沒有這樣的癖好,至少得十八以上吧?


    失去了興趣,嚴同專心吃菜,對麵的追命一看嚴同的樣子,那還不知道,什麽意思?


    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了。


    小二還連連道著歉。


    “都看不上?要不要換一批?”追命探頭問道。


    考慮到時代的特性,就算再來一批不是這種年歲的,恐怕也是一點朱唇萬人嚐了,嚴同搖頭笑道:“不用了!咱們兄弟倆好好吃頓飯,這酒現在剛剛好。”


    追命知道肯定是原因的,就是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不過美酒當前,其他皆棄,追命倒了一杯品了起來,一點酸澀味都沒有了,酒體也變得醇厚,還多了一股桂花的清香。


    對嚴同豎起一個大拇指,追命實在是佩服的緊,歎道:“要是老弟你開個酒肆,恐怕這天下的釀酒大家都得失業!”


    “大哥誇張了,我這點手藝,也就是咱們自己嚐嚐,不對外賣酒!”


    嚴同也品了一杯,酒精度數雖然低了點,但是口感好了很多,比現代的一些低酒還好,納米軍團又填新功用。


    酒樓中輕歌曼舞,絲竹管弦,極大增加了氣氛,沒有酒足,卻也飯飽,這就是古代的奢華生活啊,


    離開樊樓,追命的錢袋子卻已經憋了下來,光是一壺酒就占了一半。


    月色照耀著大地,汴京城的街道上的行人也減少了很多,商賈也都正在收拾打烊。


    看著汴京城周邊的環繞群山,而不是現實世界那樣的一馬平川,嚴同感慨這個世界終歸還是和現實大不相同。


    跟隨追命來到他以前常租住的一家民宿,熟練的打著招呼,兩兄弟就入住了唯一剩下的一間屋子。


    本來追命還想帶嚴同住酒店,可是嚴同更想了解一下京城的普通人生活,還有追命以前呆的地方,更重要的是給追命省點銀子,畢竟他今晚已經開銷不小了。


    如果不是追命非得大包大攬的要給嚴同安排,嚴同這個時候說不了已經在樊樓住下了。


    為了兄弟的麵子,也是為了兄弟間的情誼,嚴同感覺這樣也挺好。


    在嚴同眼裏,追命並不是一個NPC,也是這個真實世界裏活生生的人。


    一夜無話,追命趁著酒勁睡得很是踏實,而嚴同卻在查看新型納米小花的任務最新進展之後,才入睡。


    自從發現阿爾法矽基材料之後,嚴同就派了兩組新製造的納米小花根據現有材料,出去尋找。


    也就是在這個世界找到了阿爾法矽基,不然嚴同也不會財大氣粗的這麽做。


    畢竟目前納米機器人依然是嚴同的最強裝備,不僅是武器和盔甲,還是最好的助手,有了擴大和增強的機會,嚴同當然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根據小廝的分析結果,一路走來,在一些不同地方的不同銅器和銅錢裏麵,都發現了阿爾法矽基材料,就是數量不同而已。


    嚴同判斷,這些矽基材料應該是銅礦提純時,工藝不達標,導致矽基材料遺留了下來的。


    所以,嚴同就將目標對準了銅礦,這些材料極有可能是銅礦的半生礦物,沒有去找那些正在開采的,而是放在後世知道的大型銅礦儲存地。


    也許會因為世界的不同,導致銅礦的分部不同,但是還是值得嚐試的。


    次日清晨,聽著巷外熙熙攘攘的人潮聲,嚴同已經起來開始鍛煉身體。


    自從得到眾多門派秘籍之後,小廝就從中篩選出各種武學,吸收,推衍,集各家之大成,


    其中一個就是嚴同現在修煉的強身健體決,名字簡單粗暴,但是效果卻很好。


    本來就已經被強化過的身體素質,竟然在嚴同連續修煉一個月之後,又有了明顯進步。


    太陽剛剛升起,追命從屋裏出來了,看著嚴同在鍛煉,好奇道:


    “老弟,不是我說你,修煉內功才是正道,由內而外,內功強大了,其他功法才有發揮的餘地,當然腿功可別放下,時間久了不練還是會生疏的!”


    說完,自己也在院子裏鍛煉起追命十一腿,一時間說不上風起雲湧,但是也把院子弄的雞飛狗跳。


    聽到吵鬧聲,惹得房東不悅的看著追命,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過,恐怕,即可就要他好看。


    尷尬的道過歉,追命才對嚴同道:“你哥哥我這兩天正好沒事,休息一下,咱們去喝碗胡辣湯,然後去幫你找房子,怎麽樣?”


    “行!”


    沒有後世那麽多的添加劑,濃鬱的高湯製作的胡辣湯,味道十分給力。


    心中給它點滿讚!


    一天下來,讓嚴同滿意的地方有幾處。


    不過最重要的是,嚴同沒有在汴京城發現神侯府,倒是有六扇門,看來諸葛正我還在皇宮內當他的皇城第一護衛。


    十幾天的時間過去了,在長樂坊裏一家醫館悄然無聲的開張了。


    隻在門口的柱子上掛了麵“醫”字旗,門頭沒有名字,門外沒有對聯,進門倒是能看到一副聯子,上書:“藥醫必死病,不醫必死人。”


    從字上看,應該也是書法大家出的手。


    比較奇怪的就是,醫館藥鋪竟然不賣藥,看完病之後,病人自行去買藥。


    太陽已到中天,醫館卻還關著門,倒是後院有陣陣酒香傳出。


    “老弟,你這開醫館不賣藥成麽?”嗅著酒香,追命問出了一直都讓他疑惑的問題。


    “你看旁邊都是藥鋪,咱們看病,讓病人去他那裏買藥,這樣我這裏也省事。


    再說,賣藥的話太麻煩,還得去進藥材,雇夥計。咱隻看病,這不就簡單多了?”


    手上給剛剛出來的頭酒裝好壇子,放好,接著繼續裝酒,一邊跟在一邊眼饞的追命解釋著。


    醫館坐南朝北,分前後兩個部分,前麵就是對外營業的地方,是個兩層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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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麵有一個不小院子,三側也都是二層小樓,嚴同住在東側小樓,追命住在對麵的西樓,而南側的兩層就是嚴同釀酒,做飯的地方,還有儲藏室,和一個地下酒窖、


    他開藥鋪隻是找個事情做,又不是全身心的做一個事業。


    聽了他的話,追命小小的眼睛翻了個白眼,當時選定這裏的時候,追命就提出旁邊就是藥鋪,在這開醫館不合適,原來嚴同一開始就打定這個注意了。


    接過新出的一壇酒,追命就把其他的放之腦後了。


    “這個酒要放三天喝,才好喝,另外,我這裏的糧食用完了,你得幫我再買點,這次我給你弄一個更好一些的酒!”


    聽到更好的酒,沒再多想,追命一拍胸脯就同意了。


    自己懷裏的酒還得放三天才會好喝,可嚴同這裏的新酒還有很多,小眼睛轉了兩圈,追命把酒放回自己屋裏,就出去了。


    晚上,追命就提著六兩豬頭肉和幾個小菜,來找嚴同喝新酒。


    新酒烈,後勁大,但是別的酒可比不上這酒的醇厚,清冽,天上的瓊漿也不過如此。


    幸好這次嚴同釀的隻是三十六度的低度酒,品嚐過這個時代的酒之後,才知道,這裏的酒度數非常低。


    像是之前喝的眉壽就是低度綠酒,而嚴同這個透明的沒有雜質的酒,在追命這樣嗜酒的人眼中,堪比瓊漿玉液。


    日子一天天過去,嚴同的醫館在長樂坊及附近的平民百姓之中也有了些許名聲,因為這裏隻收銅錢,看個病,也要不了多少錢。


    旁邊的藥鋪叫做濟仁堂,掌櫃叫做劉易,今年已經五十有二了,他原本跟一位太醫學醫,學成之後,就在這裏開了店,現在自己既坐堂,又教導兒孫學醫。


    知道嚴同開的是醫館,還上門和嚴同還交流了幾次,也互相道了姓名,畢竟遠親不如近鄰。


    見嚴同這裏不賣藥,等於幫自己免費添了位大夫,也樂見其開門做生意。


    他僅有一個個兒子,倒是有三個孫子,大兒子叫劉常山,已經三十有六,算是學醫有成,現在和父親輪留坐堂。


    大孫子叫做劉南星,已經十九歲,看著和嚴同年歲差不多,二孫子叫劉石竹,年僅十五,小孫子叫做劉申薑,才七歲。


    其大孫,劉南星對嚴同不是很看得上眼,畢竟嚴同看著和自己差不多,不說醫術如何,在這裏開醫館,不就相當於砸他們家的招牌麽?


    還好不賣藥,不然他非得上門來“請教,請教!”


    特別最近嚴同醫館“略有起色”之後,劉南星對嚴同更是有點“羨慕”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出師。


    “南星,你來試著給這位病人把把脈。”


    爺爺劉易的聲音傳來,劉南星趕緊收回飛出去的心思,道:“好的,爺爺!”


    第一百五十九章 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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