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晚上,是屬於許太平跟蘇念慈的晚上,兩個人相擁而眠,卻也顯得非常的溫馨。


    一夜無話,第二天蘇念慈七點就起了床,許太平自然也是跟著一起起床,然後洗漱了一下後,許太平先送蘇念慈去了市局,自己則是返回了江源大學。


    今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吳大軍那裏應該就會出屍檢結果了,許太平心裏有點激動跟緊張,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激動跟緊張了,一整個早上他都有點坐立不安。


    他很想給吳大軍打個電話問問進展,但是又覺得這樣未免有點太沉不住氣了。


    就這麽一直煎熬著,時間來到了中午十一點。


    許太平接到了來自吳大軍的電話。


    “屍檢結果出來了。”吳大軍說道。


    “結果怎麽樣?”許太平深吸一口氣,問道。


    “很詭異。”吳大軍說道。


    “詭異?”許太平愣了一下,他想到了很多答案,但是卻沒有詭異這一個選項。


    “嗯,確實很詭異,具體的情況,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你有空,可以過來找我,我可以仔細的跟你說一說,如果你沒空,我可以發一份傳真給你,把我所檢測出來的一些東西都寫在上麵。”吳大軍說道。


    “您在哪?”許太平問道。


    “我在下海市。”吳大軍說道。


    “行,我現在就過去,我覺得麵談或許比較好。”許太平說道。


    “好的,那我等你,我在下海市洛河新路32號。”吳大軍說道。


    “好!”


    許太平掛了電話,直接找人要了一輛車就往下海市而去。


    一個多小時後,許太平將車停在了下海市洛河新路32號外頭。


    洛河新路32號是一幢十分古樸的三層小樓。


    許太平站在門外敲了敲門,沒多久,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將門打開。


    “我找吳大軍先生。”許太平說道。


    “請跟我來!”年輕人說著,讓開身子讓許太平進門,等許太平進門後,年輕人將門給關上,而後帶著許太平上到了三樓。


    三樓,是一個很大的實驗室,裏麵放著各種各樣的器材。


    吳大軍正在看著儀器上的數據,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吳大軍頭都不回的說道,“你先坐一會兒,我必須把這一組數據看完才能休息。”


    “好的!”許太平點了點頭,隨後走到一旁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吳大軍伸手將麵前的儀器給關掉,隨後搬了張椅子,走到了許太平的麵前。


    “吳先生,您可以說了。”許太平說道。


    “嗯,那我也就直說了吧,你父親,是被人害死的。”吳大軍說道。


    許太平瞳孔微微一縮,說道,“下毒麽?”


    “下毒並不準確,因為我在你父親的屍骨上所檢測到的一些元素,並非是毒素,這些元素的種類非常多,我都很難想像是誰將這些元素混雜在一起的,而這些元素混雜在一起能夠發生什麽樣的反應,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在這麽多元素的作用下,你的父親的生命力,被一點點的吞噬,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父親,應該是經曆了好幾年的身體狀況不佳,最終才去世的,是麽?”吳大軍說道。


    “是的,從我記事開始,我爸的身體就一直不好,經常咳嗽。”許太平說道。


    “那就沒錯了,簡單理解的話,就是有人長期的,給你父親的身體注射某種東西,這種東西,並不足以讓你的父親在短時間內喪命,這有點類似於****,但是卻又不是毒藥,所以我說很詭異。而更讓我詫異的是,在你父親的屍骨上,有不少元素,我是無法檢測出來的。”吳大軍說道。


    “我明白了!”許太平沉聲道,“不管是不是****,反正,我父親是被人害死的,是這樣沒錯吧?”


    “對的,另外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跟你了解一下!”吳大軍說道。


    “請說!”


    “你們一家人,是不是獨居?”吳大軍問道。


    “是!”許太平點頭道。


    “那可有什麽人會跟你們一起吃飯?經常性的。”吳大軍問道。


    “不會!”許太平搖頭道,“我們家吃飯永遠都 是一家三口。”


    “那這就有點解釋不通了。”吳大軍皺眉說道。


    “什麽解釋不通?”許太平問道。


    “一般來說,要達到長期給一個人下毒的目的,那隻能是從對方的飲食之中著手,可是你說了,你們家一直都是一家人一起吃飯,飲食都是一樣的,為什麽你父親最終死了,而你卻一點事都沒有?”吳大軍說道。


    “會出現這種情況,那隻有兩種可能。”許太平臉色難看的說道。


    “兩種可能?哪兩種?”吳大軍問道。


    “一種,就是我爸是故意自己吃下毒藥的。”許太平說道。


    “有可能,另外一種呢?”吳大軍問答。


    “另外一種就是,毒,是被單獨下在我爸吃的米飯裏的,因為隻有米飯,才不會大家一起吃。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能夠下毒的,就隻有能夠接觸到飯的人,也就是從來都是為我跟我爸打飯的…我媽。”許太平說到這的時候,臉色已經難看到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地步。


    磅礴的殺意,讓吳大軍隻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待在一個冰窖裏一樣。


    “我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吳大軍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曾經有過一個類似的案子,妻子與外人偷情,然後在餐食裏給丈夫下十分微量的毒藥,日積月累,最終成功的毒死了丈夫,而她本人跟她的孩子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我媽,很愛我爸。”許太平說道。


    “或許那時候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並不清楚。”吳大軍說道。


    “我說了,我媽,很愛我爸,她不可能是傷害我爸!”許太平 眼睛微微發紅,嘴裏發出低沉的聲音,就如同野獸在嘶吼一樣。


    吳大軍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麽。


    “不好意思,吳先生。”許太平在沉默了良久後,歉意的說道。


    “沒事沒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吳大軍說道。


    “麻煩吳先生把您的檢測結果打印一份給我帶走吧,我存個底。”許太平說道。


    “好的!”吳大軍點了點頭,隨後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打印了一份檢測報告出來給許太平。


    許太平取了報告之後,跟吳大軍告了個別,離開了吳大軍的辦公室,返回了江源市。


    回到江源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許太平給劉克仇打了個電話,約劉克仇吃午飯。


    “出租車運營的資格弄好了麽?”許太平坐在餐桌上,問劉克仇。


    “還在弄,這東西比我想的要麻煩的多,而且,個人基本上是沒有辦法弄運營資格的,隻能找公司,或者找那些有資格的人租。”劉克仇說道。


    “既然還沒弄好,能不能先幫我辦一件事情。”許太平臉色嚴肅的問道。


    “什麽事情你盡管說吧。”劉克仇說道。


    “幫我去找一個人,我隻有這個人的名字,我沒有她的照片,甚至於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許太平說道。


    劉克仇皺眉說道,“這很難查。”


    “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查。”許太平說道。


    “行吧,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劉克仇說道。


    “這人,叫做許晴芷,是我媽。”許太平說道。


    “你媽?你媽不是早就去世了麽?”劉克仇驚訝的問道。


    “她有可能還活著,也有可能已經死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今年應該五十一歲了,因為她在二十歲左右的時候有了我,她當初嫁給我爸,在趙家裏麵應該對她的家族有所記錄,所以你可以先去一趟京城,我幫你跟趙家的人打個招呼,讓他們把我媽家族的相關資料給你,你可以從他們家族著手。”許太平說道。


    “嗯!”劉克仇點了點頭,然後扒拉了幾口飯,站起身,說道,“事不宜遲,我直接走了。”


    “你…要注意安全,我懷疑這裏麵會有什麽天大的陰謀,之所以我不讓別人去找,也是因為我擔心其他人的能力不夠,我也擔心會打草驚蛇,現在加上你在內隻有三個人知道我爸媽的事情,我不想讓第四個人知道。”許太平說道。


    “嗯!”劉克仇點頭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放心。”


    “需要任何支持,可以跟我說。”許太平說道。


    “明白,我先走了。”劉克仇說著,轉身往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許太平的麵前。


    許太平將午飯吃完,隨後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這是一張幾乎看不到人臉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許太平從墓碑上拿下來的。


    看著這張照片,許太平試圖去回想自己母親的樣子,但是不管怎麽回想,都隻是模糊的一團人影。


    似乎是因為時間真的太久的關係,許太平已經忘了他母親長什麽樣子了,又或者是,某些心理因素,在抑製著許太平想起他的母親的樣子。


    反正不管怎麽說,許太平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記憶力,似乎並不如想象中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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