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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蘇念慈的父親蘇俊寶喝醉了酒在外頭耍酒瘋,把人家大排檔的攤子都給砸了,這件事情自然會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不僅僅是對蘇俊寶,更是對蘇念慈。


    大排檔那邊要了一千塊錢,然後這件事情就算了了。


    蘇俊寶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做了什麽事情,他在嚷嚷完之後就坐在椅子上睡著了,蘇念慈跑前跑後的幫他把所有事情都給處理好,還幫他把罰金給交清楚。


    等做完這些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拘留室裏沒有其他人,就隻有一個蘇念慈跟蘇俊寶,其他的警察都已經走開了。


    “你說咱們所長挺能幹的一人,怎麽就攤上了這麽個老子呢?”


    “就是,今天晚上真是笑死我了,蘇所連夏江那樣的人都能抓住,但是卻對她爸無可奈何,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幾個警察從許太平身邊走過,一邊低聲說著,一邊還在那笑。


    笑聲雖然很小,但是許太平可以肯定,蘇念慈是聽的到的。


    拘留室裏的蘇念慈搬過了一張凳子,坐在了蘇俊寶的旁邊。


    蘇俊寶靠在椅子上,歪著腦袋,睡的很香,口水都已經滴淌到了地上。


    “爸,起來了。”蘇念慈推了一下蘇俊寶說道。


    “別吵,老子困的很,再吵我把你抓起來。”蘇俊寶嘟囔道。


    蘇念慈氣的渾身直發抖,很想就此扭頭就走,但是一想到這是自己的父親,她還是隻能壓下心頭的火。


    “爸,要睡回家睡。”蘇念慈用力的推了一下蘇俊寶,但是蘇俊寶已經睡死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


    “我幫你背他回去吧。”許太平站在門口說道。


    “你怎麽還在這裏?”蘇念慈詫異的看著許太平問道。


    “我就一直在窗外頭沒走,你從我身邊走過好幾次了,你都沒看到我?”許太平問道。


    “我沒心思看你。”蘇念慈摸了摸腦門,說道,“我現在頭很疼。”


    “所以我背他回去,然後你才能早點回去休息。”許太平說道。


    “不用了,這件事情,我自己來處理就可以了,你回去吧,這都幾點了,你的女朋友們會吃醋的。”蘇念慈說道。


    “你的消息倒是很靈敏嘛。”許太平笑道。


    “誰不知道你找了夏江和宋虎賁的女兒當女朋友?一個女朋友的醋就有夠你受的了,兩個女朋友的醋,你今天晚上就別想睡了!”蘇念慈說道。


    “那你打算怎麽處置你爸?讓他在這裏睡一個晚上?”許太平問道。


    “這個…我自然會有辦法。”蘇念慈麵色為難的說道。


    “得了吧,跟我就別見外了。”許太平說著,走到蘇俊寶的身邊,一把將蘇俊寶給背到了後背上。


    “走吧,出去外頭打輛車。把你爸送回去。”許太平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謝謝你,太平。”蘇念慈感激的說道。


    “沒事的,我們不是朋友麽?”許太平說道。


    “嗯,我們是朋友!”


    許太平將蘇俊寶給背出了拘留室,幾個值夜班的警察都好奇的看著這邊,低聲細語著什麽。


    蘇念慈走在許太平的身邊,用手扶著已經醉的不知天地的蘇俊寶。


    兩個人走出派出所,然後攔了一輛的士。


    許太平將蘇俊寶放到了副駕駛的位置,然後綁好安全帶,隨後和蘇念慈一起坐進了後排。


    “師父,去順濟南路,七寶網絡科技公司對麵。”蘇念慈說道。


    出租車緩慢的朝著順濟南路開去,蘇念慈跟許太平兩人坐在後排,彼此沉默著。


    十幾分鍾後,車子抵達了目的地。


    許太平下車,將蘇俊寶從車上給背了下來。


    “還是我來吧。”蘇念慈說道,“我爸住的地方沒有電梯,要爬四層樓。”


    “你力氣大還是我力氣大?”許太平問道。


    “你力氣大…但是你這麽做,我會不好意思的。”蘇念慈說道。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回頭記得請我吃飯。”許太平說著,背著蘇俊寶往前走去。


    看著許太平的背影,蘇念慈第一次有一種眼前這個男人或許真的值得依靠一輩子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蘇念慈一驚,隨後她搖了搖頭,趕緊跟在許太平的身後。


    蘇俊寶醉的不省人事,許太平就這麽背著他一直爬到了四樓。


    蘇念慈剛把房門打開,蘇俊寶忽然嘔的一聲,直接在許太平的後背上吐了。


    酒,菜之類的東西,吐了許太平一身子。


    “趕緊,趕緊送進去,放沙發上就可以了,你去清理一下!”蘇念慈激動的說道。


    許太平點了點頭,把蘇俊寶送進房間裏,然後將對方放在沙發上後,走進了洗手間,脫去上身衣服,將身上那些汙穢的東西清理了一下。


    “怎麽樣?”蘇念慈站在洗手間門口問道。


    “回去洗個澡就沒事了!”許太平說著,走出了洗手間。


    “你這樣子回去,不好吧?”蘇念慈擔憂的問道。


    “有什麽不好的?”許太平笑著說道,“就是身上有些粘,還有些味,其他沒什麽。”


    “這樣吧,你去我家裏洗一下。”蘇念慈說道,“我順便幫你把衣服洗了,然後再吹幹,十幾分鍾的時間就夠了。”


    “這太麻煩了吧,我直接回家就可以了。”許太平說道。


    “不行,你幫了我,我怎麽能讓你這樣回去,走吧。”蘇念慈說著,拉著許太平走出了她爸的家。


    兩人下了樓,然後打了一輛的士,往蘇念慈的家而去。


    幾分鍾後,的士停在了蘇念慈家的樓下,蘇念慈推著許太平走進了電梯,然後一路往上,來到了蘇念慈家門口。


    “衣服給我,你去洗澡。”蘇念慈打開家門,然後對許太平說道。


    許太平無奈之下,隻得脫下身上的衣服遞給了蘇念慈。


    “浴巾在浴室裏有。”蘇念慈說著話,拿著許太平的衣服走到了陽台。


    許太平對蘇念慈的家還是比較熟悉的,他熟門熟路的走進了浴室,然後脫掉身上的衣物,開始洗澡,等洗完澡出來後,蘇念慈已經拿著電吹風在吹他的衣服了。


    許太平拿著浴巾,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對蘇念慈說道,“隨便吹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吹太幹。”


    “你先等著吧,再五分鍾就可以了。”蘇念慈說道。


    許太平笑了笑,光著上半身走到客廳,然後打開了客廳的電視。


    電視上剛好播放的是新聞。


    “據本台最新報道,日前在梅園國失蹤的我國公民林某與周某,已經證實是被當地武裝力量劫持,目前該武裝力量還未提出任何的要求,我國外交部督促梅元國,務必盡力保證我國公民的安全…”


    “梅元國剛安生了沒兩年,又開始打仗了。”許太平看著電視說道。


    蘇念慈在吹衣服,沒有搭理許太平。


    許太平坐在沙發上,繼續看新聞。


    幾分鍾後,蘇念慈將電吹風關掉,對許太平說道,“過來看看,幹了沒有。”


    許太平起身走到蘇念慈的麵前,拿過衣服聞了一下,說道,“我喜歡這種味道。”


    “穿上去看看。”蘇念慈說道。


    許太平點了點頭,將衣服套在了身上,隨後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說道,“溫暖的很,舒服。”


    “那就好。”蘇念慈點了點頭,隨後看著許太平,沉默了兩秒後,說道,“晚上謝謝你。”


    “說這話就見外了。”許太平說道。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蘇念慈的眼眶一點點的泛紅,她說道,“我爸喝的那麽醉,那麽多同事看著,你知道麽,剛才我恨不得地上有條縫給我鑽,真的。”


    “好了,沒事了。”許太平拍了拍蘇念慈的肩膀,說道,“現在不都處理好了麽?”


    “我真的好無奈。”蘇念慈強忍著不讓眼淚留下來,身體顫抖著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他的,他非得這麽折騰我。”


    “好了,有什麽委屈哭出來,別忍者。”許太平張開雙臂,將蘇念慈抱住,輕輕的拍打著蘇念慈的後背說道。


    許太平的話,徹底的打開了蘇念慈的淚閥,她靠在許太平的胸口上,不停的抽泣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沒多久就將許太平的胸口給完全打濕了。


    許太平莫名的覺得有些惆悵,在這個世界上不管什麽人都會有屬於他們各自的不如意,夏瑾萱,宋佳伶,蘇念慈,還有周芝芸,趙小花,更有自己。


    每一個看似過的很好的人的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悲涼的一麵。


    許太平忽然想起老頭跟自己說的一句話。


    “這世界上哪有什麽十全十美,能有一全一美就不錯咯,人生下來就注定了與苦難為伴,從小到大,生老病死,誰也超脫不了的。”


    許太平發現自己愛上了現在的生活,以前的他,是苦難的製造者,他給無數人帶去了夢魘,而現在的他,做的更多的,是安撫別人的痛苦,比如那一次為了學生的縱身一躍,比如教會那些學生賭博都是騙人的,比如幫助桂琴找到他的孩子,再比如眼下,懷抱著這個痛苦


    的女人。


    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女人的痛苦,在一點點的減少。


    或許,這樣的人生,才更有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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