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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你趕緊出去解釋吧!”徐有道眼見著校門口聚集了上千人,連忙說道。


    “解釋有用麽?這麽多張嘴,你說出去誰聽你的?”許太平笑著說道。


    “但是總得有人說清楚真相啊!”徐有道皺眉說道,“難不成就任由這件事情發酵麽?”


    “人們總是願意相信他們所以為的事實。”許太平笑道,“當大家都堅信有黑幕的時候,那就算沒有黑幕也變的有黑幕了,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就是有黑幕,自然而然,我們所做的任何辯解都會成為狡辯,哪怕我們說的都是真的也沒有用,這是個娛樂到死的年代,揭露黑幕挑逗起了大家的八卦心,誰會在意這個黑幕到底是不是真的黑幕呢?真相在這時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沒有人願意看到真相,他們也不會相信。”


    “那要怎麽辦?”徐有道問道。


    “這個陳誌勇最傻的地方就是把警局也給拉進來了,所以,這件事情不用我們出麵,自然也會有人幫我們澄清,不用著急,與其紅著脖子跟外麵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爭吵,不如在這裏泡杯茶,事情自然會解決的。”許太平說著,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不過隨即就想到徐有道還站著,許太平立馬就又站了起來,然後將椅子推到了徐有道的身前,笑著說道,“校長請坐。”


    “你坐吧。我不坐了。”徐有道此時著急的不行,哪裏還坐的了。


    許太平自然是不客氣的坐下了,然後看著窗外,頗有些感慨,這年頭的人很容易就會被挑起熱血,而這些人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所謂的民智其實說的就是這個,現在網絡監控那麽嚴,多半也與民智不高有關,如果每一個人都能有一個清晰的腦子,那謠言自然不會有生存的土壤,不傳謠,不信謠,那網絡監控自然就會寬鬆,這就跟一個家庭一樣,在孩子不懂事的時候父母總會管很多,可隨著孩子的長大,懂事,父母管的就越來越少了。


    互聯網的傳播速度是驚人的,短短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江源大學校門口吃瓜群眾錄製的視頻就傳遍了大江南北,而這時候,一些蹭熱點的人也開始將一個個與此不相關的視頻都給拿了出來,當作是揭露黑幕的視頻,比如一個男人穿著保安製服打人的視頻,就被傳說是許太平之前毆打陳學軍的視頻,再比如幾年前一個開寶馬富二代路邊咒罵清潔工的視頻,那個富二代也被人說成了是許太平。


    吃瓜群眾以為他們掌握了黑幕的真相,更加賣力的把這些未曾經過求證的視頻傳到了各個微信群,然後還配以趕快轉,不轉很快就會被刪的言論。


    短短半個多小時,這些視頻的轉發量就達到了十幾萬數十萬,而轉發這些視頻的一些公眾號也因此獲得了非常多的閱讀流量,可謂賺的盆滿缽滿。


    警車終於是推開了人群,來到了江源大學的門口,這一次蔡春生出麵,這件事情已經在短時間內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那邊直接下了命令,一定要在短時間內處理好這個事情,所以蔡春生才親自帶隊趕來了江源大學的門口。


    “陳誌勇,你這是要搞事情麽?!”蔡春生走到陳誌勇的麵前,惱怒的說道。


    “蔡局長,我堅信,那個許太平就是殺死我兒子的凶手,你們一定要把他緝拿歸案!”陳誌勇激動的說道。


    “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許太平不是殺死你兒子的凶手,你怎麽能這樣無理取鬧呢?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幹的事情已經違反了法律,是要接受法律的製裁的?!”蔡春生厲聲質問道。


    “法律的製裁?我唯一的兒子都死了,我還怕什麽法律製裁麽?有能耐你們槍斃了我啊,不然的話,這件事情我一定會鬧下去的,除非你們把許太平抓了,把他定罪!”陳誌勇說道。


    “你是想以公眾輿情來綁架法律?”蔡春生黑著臉問道。


    “我沒那種想法,我就是想要殺人犯被繩之於法!”陳誌勇說道。


    “胡鬧,無理取鬧,我現在命令你,馬上把卡車挪走,把你所帶來的人全部撤離,不然的話,我會親手給你戴上手銬!”蔡春生說道。


    “蔡局長,就算你威脅我也沒有用!”陳誌勇忽然把話筒拿到了嘴邊,將這句話給擴大了出去。


    “陳誌勇,我現在以妨害公務的罪名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你的呈堂證供。”蔡春生大聲說道。


    “有關於江源大學學生被殺一事,警方會在下午的通報會上進行案情通報,大家不要被人挑唆,也不要聽信傳言,警方,一定會給受害者一個公道!”蔡春生拿著話筒大聲喊道。


    回應他的隻有漫天的噓聲。


    蔡春生是見識過大場麵的,麵色沉靜,指揮著手下的人把陳誌勇給帶上了警車,一點點的擠開人群,最後帶著陳誌勇離去。


    漫天的噓聲幾乎要將車子給掀翻,而這些噓聲在警車離開後並沒有停止,眾人紛紛對著江源大學狂噓。


    保衛室內,徐有道等人臉色蒼白,畢竟外頭可是有著數千人,數千人一起噓聲,那聲勢絕對可以讓膽小的人當場尿褲子。


    許太平坐在椅子上,麵對著窗外數千人。


    噓聲震天,但是許太平的臉色卻是一點都沒有變化,唯獨那趴在他肩膀的二蛋對著窗外的噓聲不斷的狂叫著。


    這樣的一幕,被站在門外的蘇念慈看在了眼裏,此時的許太平在蘇念慈的眼中,就如同一個遺世獨立的孤兒,他一人麵對著千夫所指,不解釋,不反抗,從容不迫,就好像這個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沒有太大關係一般。


    到底是怎樣的人生經曆,才能夠讓一個人在這樣的時候能夠有如此的一個表現?


    蘇念慈不懂,但是有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今天的這一幕,注定會被她記住一輩子。


    人群終究還是漸漸散去了。


    沒有了煽風點火的人,沒有了階級的對立,吃瓜群眾在門口站在道德製高點許久總歸是會腳酸的,所以大家有的相約去吃烤串,有的獨自回家打算寫一篇觀後感,也有的覺得索然無味,失望離去。


    大家都想看到那被千夫所指的***出來,然後大家一起用口水把他淹沒,隻可惜那個人沒有任何一點回應,甚至於連麵都不敢露。


    果然自古邪不勝正,這個狗屁***被嚇得連麵都不敢露了,廣大的吃瓜群眾取得了巨大的勝利。


    “看吧,沒什麽大不了的。”許太平笑著說道,“大家覺得累了,自然就走了,回頭辟謠的事情己方會出麵,真相自然會浮出水麵,你們啊,是太過於緊張了。”


    “可是依舊會有很多人不信的。”陳文鬱悶的說道,“還是會有人在網上傳這些事情,說這是什麽被掩蓋的黑幕。”


    “人呢,活著就別太較真,傳就讓他傳唄,總有人會沉浸在他們自己想要的真相裏,就如同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難不成有人說你不是男人你就一定得脫下褲子給他看麽?就算脫了給看了,他也會懷疑你那個是假的,看開點,沒有那麽多過不去的事情。”許太平笑著說道。


    “太平啊,我老趙這輩子沒服過誰,但是你這心胸,你這氣度,讓我不得不服你啊!”趙比幹感歎道。


    “什麽狗屁心胸氣度,都是虛的,老趙,介紹您那閨女給我認識才是正經的!”許太平對著趙比幹眨了眨眼。


    “好了,都被圍在這裏了,今天是不要軍訓是麽?許太平,把行李放回去。回去軍訓吧。”徐有道說完,轉身走出了保衛室。


    “我這好像什麽都沒做吧。”許太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講真,剛才那場景我都嚇得腿軟了,你小子還能麵不改色,是個人物,校長估計也是生了愛才之心。”王進財說道。


    “媽蛋其實我也腿軟了,要不我怎麽坐著就起不來了呢!”許太平尷尬的說道。


    “切!”保衛室裏的一群人紛紛對許太平豎起中指表示鄙視,許太平笑了笑,看向窗外。


    陽光依舊明媚,沒有一點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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