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能策馬開弓的騎兵,竟然可以不用還?


    若不是多少有了些城府,李承誌非笑的呲出大牙來……


    看他雙眼放光,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樣子,郭存信冷笑一聲,當頭一盆涼水就澆了下來:“別高興太早,人要來之後,你能養住才行!”


    怎麽就養不住了?


    李承誌稍稍一想,神情微僵……


    一時高興過頭了,竟沒想到?


    好家夥,我說怎麽這麽大方,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這些騎兵,總不可能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吧?


    有爹有娘,有妻有子,一個丁壯,身後怎麽也跟著四五六七口。


    若是平常,這些大族自然不會放這麽多丁口出族,但眼下卻不一樣:天知道這場亂事什麽時候才能平定,萬一要亂個兩三年呢?


    就算朝廷的兵來的快,至少今年的地是別想種了。


    那糧食又從哪裏來?


    這些大族分明是想借著這次機會減輕人口壓力。


    而且肯定不會白送,說不定已備好了刀,準備再給自己放點血……


    那要是不要?


    根本不用猶豫。


    李承誌連一千多僧戶都願意養,還差這數百戶堡丁?


    他斬釘截鐵的說道:“要!”


    郭存信直愣愣的盯著他:“有何必要?”


    他原以為,李承誌怎麽都不會上這樣的惡當的。


    李承誌微微一笑:“騎兵多一些,勝算總歸要大一些……”


    這是實話。


    現在他要馬有馬,要甲有甲,就差人了。


    別說數千,隻要能武裝起一千鐵騎,估計都能將這夥亂賊平推……


    這些大族就是看到他一次性竟買了這麽多的戰馬,胡保宗又表現的過於急切,從而推斷出自己急需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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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稱不上算計,至多也就是待價而沽。


    況且為時尚早,還說不定是誰占便宜誰吃虧……


    李承誌的眼睛越來越亮,又往下一拜:“還要拜托舅舅再跑一趟……隻要條件不太苛刻,答應他們便是……但有一點,甲絕對是再沒有了……”


    不是李承誌舍不得,而是這東西有些犯忌諱。


    像是牙疼一般,郭存信的五官頓時擠到了一塊:“說的輕巧……養這麽多人,你錢從哪裏來,糧從哪裏來?”


    李承誌嗬嗬一笑:“總會有辦法的,也不差這千餘口……”


    多少已有了些自保的能力,不用在心心念念的想著逃命了,所以對他來說,錢糧已不算什麽大難題。


    實在不行,就開爐燒幾車玻璃珠子,讓胡保宗拉到高平鎮,再讓陸恭賣給柔然人。


    就是有些慢……


    說曹操曹操就到。


    正想著,就聽到胡保宗和李顯說話的聲音。


    李承誌喊了一聲進來。


    看到李承誌,胡保宗一臉愧色。


    讓他借兵,隻借來了七十,讓他籌糧,還不到十石?


    這些見風使舵的混賬東西,爺爺拿錢買,竟然都不賣?


    虧之前自己還信誓旦旦的拍著胸口稱“定不負所托”……


    心裏轉著念頭,胡保宗紅著臉,做勢要往下拜。


    一聲“慚愧”還未出口,李承誌就托住了他,笑聲罵道,“何至於此?”


    就是塊石頭都有用處,何況刺史之侄,貴妃之弟?


    用胡保宗的地方還多著呢……


    李承誌沒多廢話,將他按著坐了下來,直接了當的說道:“找你來,是有樁要事相托……”


    胡保宗猛鬆一口氣:“你說!”


    看來自己還是有些用處的,不然就太丟人了……


    看他麵顯尷尬,李承誌朗聲笑道:“放心,此事算是你的長項,定是能做的成的……不過不急,你先看看成色……”


    說著便把刀匣拿了出來,遞給了胡保宗。


    胡保宗點點頭,抽開了匣蓋。


    “刀?”他輕呼了一聲,抓在了手裏。


    刀長四尺有餘,明顯是一把馬刀,但入手不沉,至多五斤,去掉刀鞘,可能連四斤都沒有。


    還沒看,胡保宗心裏就有了猜測:估計是樣子貨。


    他見過的馬刀就沒有七斤往下的,一般都是十斤重。


    倒不是說越重就威力越大,而是太輕太薄的話,劈砍的力量稍大,刀身不是斷就是彎。


    跟鐵甲是一個道理,強度不夠,隻能拿厚度來湊。


    郭存信眼神微亮。


    進門就見李承誌手裏托著這件東西,都沒顧上問是何物。


    “新鍛的?”


    “嗯!”李承誌應了一聲,又催著胡保宗,“抽出來看看?”


    他點點頭,本能的抽掉刀鞘,隨即一道眩目的銀光映入眼中……


    然後,胡保宗就跟凍住了一樣。


    他竟然從刀身上看到了一張嘴,根根胡須纖毫畢現,就連隱沒在胡須下的那顆痣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是鏡子還是刀?


    不對……這刀為什麽會這麽亮?


    旁邊的郭存信猛吸一口涼氣,定定的看著李承誌。


    他原以為,李承誌拿來的至多也就是與布甲中的甲葉相似的那種百煉鋼刀。


    但誰想,竟是這一種?


    要不是李承誌已然承認這是新鍛的,郭存信都懷疑他是不是把李始賢視若珍寶的那一把偷了回來?


    可問題是,他是如何鍛出來的?


    胡保宗定定的看著刀身,好一陣才回過神,驚疑的問道:“镔鐵刀?”


    李承誌不但沒高興,反而臉一沉。


    這是镔鐵?


    他大學學的就是這個,還能不知道?


    古代所謂的镔鐵,也叫賓鐵,指的是傳自罽賓(今克什米爾)的一種帶花紋的高碳鋼。


    扯遠一些,這種鋼是阿拉伯人偷師南印度烏茲鋼的造法,但又沒學全:隻知道恒時控溫冶煉、恒時等溫凝固,卻不知道具體的溫度區間,才陰差陽錯造出來的產物。


    說專業一點,烏茲鋼內形成的是碳鐵合晶體,镔鐵內形成的卻是碳化物枝晶。


    枝晶體的紋路有些像樹枝,又有些像連在一起的雪花,所以又叫雪花鋼。


    李承誌懷疑李始賢的那把刀就是這種……


    算是高碳鋼,硬倒硬了,卻不韌,阿拉伯人隻能再加些熟鐵進去反複錘煉,揉合鍛疊成中碳鋼。


    李承誌估計,要論綜合性能,也就與他眼下用來鍛甲鍛槍頭的鋼板差不多,離大馬士革鋼還差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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