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新兵訓練,地道的魔鬼訓練,現在這些兵已經神經麻木了,連感官似乎都不那麽靈敏,扔進茅坑,也不覺得有多臭了。


    莊虎臣幾個月都沒回家,就守在大營裏,更多的時候就陪著這些新兵呆在訓練場。


    幾個月的訓練,基本上奠定了甘軍今後的培訓模式,再往後的日子就按照這個方法練下去就差不多了。


    湘西來的竿軍,這些山地裏出來的娃子,又增加了山地埋伏、伏擊、隱蔽等一係列的練習。莊虎臣覺得“甘軍”、“竿軍”的叫著自己都迷糊。幹脆就讓這些湖南蠻子叫老名稱“威武常勝軍”,


    這下這些湘西娃娃得意了,每個人胳膊上都紋上“威武常勝軍”的字樣,甘肅的新兵看著眼熱,私下裏嘟囔著:“字也不曉得認識不認識,刻在胳膊上好看啊?”


    英國佬送來了新式洋槍的樣品,不出所料,就是李。恩菲爾德步槍。這也是英國當時唯一能拿的出手和德國毛瑟槍比個高低的東西了。


    這個槍當兵的都喜歡,射速快的很,彈容量大,找了三十杆步槍讓當兵的試射,報銷了幾千發子彈以後,這些兵也初步掌握了射擊方法,雖然訓練時間太短,準頭不怎麽樣,可是三十杆槍打起來感覺有點機槍射擊的味道了。


    潑風般的彈雨啊,夠能唬人的。


    這個槍總體來說,莊虎臣還是比較滿意的,就是覺得刺刀看著太爛,不氣派。


    射速高當然不是錯,不過也費錢啊!子彈也是花錢買的,現存的那些子彈是從北洋調來的,受潮太嚴重了,用毛瑟88試射的時候有些子彈出膛沒多遠就掉地上了。


    新兵訓練也多少有了些小成,孫明祖這些人按照莊虎臣的要求,編製了新式陸軍操典,今後的兵就按照這個練習。


    蘭州製造局、蘭州洋灰廠訂購的英國機器,本來以為要差不多半年以後才能起運,沒想到英國佬的效率驚人,頭天給洋行打了定錢,不到十天,就通知說,在英國已經上船了。


    十天就把機器造好了?這些西幫的股東還真的鬧不明白。


    莊虎臣倒是馬上就想清楚了,這些機器肯定是事先就造好了,估摸是給別的地方生產的,現在洋人那裏鬧經濟危機,買家沒錢提貨,扔下訂金不要了。


    想通這個,莊虎臣覺得讓這些英國人拿設備換了四成半的股份,有些吃虧了。


    從訓練場到蘭州城裏的巡撫衙門,要走很長時間的路,郊外到處是正在建設的工廠,隨處可見民夫在拉磚頭、脫土坯,一派熱鬧的建設景象。


    莊虎臣覺得眼眶有些發熱,中國人啊!隻要你給他一點希望,他就能創造出奇跡。


    技工學堂的課程,莊虎臣也特意給指導了一下,看著那些臨時充當教員的蘭州製造局的老工人的那種師傅帶徒弟的教法,莊虎臣估摸一個學員沒十年八載,那是學不出來的了。


    居然學徒是不分工種的,老師傅什麽都教,把這些學員都弄迷糊了。


    莊虎臣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江南製造局那麽大的規模,一天隻能出七條步槍了,怪不得成本高的嚇人,原來他們的製造方式有問題,一個工人負責把一條槍從槍托、槍栓到裝配全部完成。


    這法子也太笨了!


    莊虎臣雖然對工業沒多少了解,起碼也知道流水線作業啊!


    每個工人隻負責一道工序,培訓起來也容易了許多,隻學造一個零件,每個人有個兩、三個月就算是出師了。


    隻要是機器一運到安裝好,就算是齊活了。


    西幫的票號、商家都是股東,他們天天派人盯著廠房的建設,生怕出紕漏,比那些官辦企業的效率,那是天上地下了。


    這麽多的工廠都在建設,到處都在招收小工,原本地少人多的蘭州,竟然小工不好找了,給錢太少沒人幹,以前可是隻要管飯就行的。


    技工學堂又被這些西幫的財主們軟磨硬泡,逼著又招收了幾批學員,培訓費他們倒是大方,提前就給支到學堂的帳上。


    一批批學員剛剛入學,就被這些人盯上,提前預定了。莊虎臣看著求大於供的人才市場,不禁感歎後世的大學生啊!清末的就業形勢不是好,而是一片大好啊!


    莊虎臣剛剛走到巡撫衙門口,就聽見一個人扯著嗓子叫他。


    “大人,我是壽元啊!”


    莊虎臣一看,果然是壽元這個紅帶子覺羅,隻是胖了不少,日子應該是過的滿舒服的。


    壽元和湯競軒是莊虎臣安排在西安和朝廷裏的大佬打交道的,兩宮回鑾北京的時候,莊虎臣身邊實在沒人,就把湯競軒給調了回來,壽元隨駕北京,繼續負責和朝廷裏的軍紀、王爺們打哈哈。說白了,他就算是甘肅駐京辦的主任。


    陳鐵丹從馬上跳下來,笑眯眯的給壽元打了個千:“小的給覺羅爺請安。”


    壽元和他鬧慣了,曉得他是在消遣自己,也笑著打哈哈:“呦,不年不節的,您這麽客氣,不是惦記著我什麽好東西吧?”


    莊虎臣看他們鬧,也笑著不說話,等他倆打完了鑔,才道:“壽元,你怎麽回來了?有什麽急事兒?”


    壽元笑道:“回大人的話,我沒什麽急事,是振貝勒有急事求您。”


    莊虎臣笑了笑:“他能有什麽求著我的?他阿瑪是慶王爺,大清還有他們爺倆搞不平的事情?再說了,連慶王都擺不平的事情,我就更不成了。”


    壽元嗬嗬一笑道:“大人,這事兒啊,可著咱大清國,還就隻能找您辦,別人怕是不成。”


    莊虎臣一擺手道:“走吧,進裏麵說去。好些日子沒見了,今天給你接風洗塵。”


    幾個人進了簽押房,下人送了茶水,壽元簡單的把事情講了一遍。


    莊虎臣、榮祿、李鴻章在北京議和完畢,洋兵也就按照條約陸續的撤離了,可是有一條,讓載振這個新任的直隸總督犯難了。


    條約規定,天津租界周圍二十公裏範圍內不許大清駐兵,可是這二十公裏把整個天津都包進去了,要是大清不駐兵,那洋人可就要駐兵了,否則天津不亂套了?


    可是慈禧太後哪裏能受到了天津駐洋兵啊?這樣的話,她以後恐怕再有睡不著覺了,她責令載振立刻想出對策。


    載振有個屁辦法?他剛剛賣了幾個缺,弄了些銀子,正打算再納一房外室呢!沒辦法,他隻好找他爹慶王商量。


    慶王比他兒子也強不多少,但是他腦子快,送給兒子兩句話:內事不決找榮祿、外事不決找莊虎臣啊!”


    載振拍著大腿,如夢方醒,怎麽把這位爺爺給忘了?大清國通洋務的,也就死了的李鴻章和推舉自己做了直隸總督的莊虎臣了。


    自己這個直隸總督是莊虎臣給推薦的,一事不煩二主,就讓他給想辦法吧。


    載振連夜找了壽元,安排他立刻趕到蘭州,請莊虎臣幫忙。


    壽元不敢怠慢,第二天就從北京往蘭州趕了過來。


    壽元絮絮叨叨講了半天。


    莊虎臣笑了笑:“就這事啊?這也值得你大老遠跑一趟?”


    壽元連忙擺手道:“大人不要小看了這個,老佛爺對這個事情著急的很,屢次催促振貝勒了,讓他限期解決。”


    莊虎臣哈哈一笑道:“這點事情,載振給我發個電報不就解決了,屁大的事情還值當你跑幾千裏?”


    壽元一聽他的話,眼睛一亮,看樣子莊虎臣有辦法,這事兒有門了。


    莊虎臣喝了口茶,對李貴道:“去,讓廚房今天晚上弄幾個好的,咱幾個好好喝幾杯,壽元在北京,跑前跑後的不容易,今天給他接風。”


    李貴連聲稱是,走下去安排酒飯。


    莊虎臣看著壽元道:“朝廷給振貝勒多長的期限?”


    “給了六個月,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還有四個半月的時間吧,到時候咱大清不按期接收天津,洋人可就有借口賴著不走了。”


    莊虎臣沉思了一下道:“四個多月?嗯,夠了!你明天給振貝勒發個電報,告訴他,四個月後,我包他順順當當的把天津接收過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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