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回到平王殿下府上時平王李隆基剛好不在,交到迎到門前的高力士手上後,並沒有應下對方的邀請留下來等平王殿下回府,他隻是溫言與小公主說了些話,便終於敗退在少女幽怨暗含不舍的眼神中,狼狽而退。(吧}專業提供電子書下載


    這位玉真小公主絕對是他日後的麻煩,這一點張宏很清楚,他知道若無太大契機他也根本不可能能夠接受這個少女,就算不提名份的問題,單單就小公主身後那位皇帝陛下的心思便足夠張宏望而止步了。所以對於這麽一位得罪又得罪不得,親近又親近不得的少女,張宏確實是大感棘手。


    離開平王府時張宏隱約還可看到小公主殿下站在門前望著他所乘坐的馬車,這讓車內的張宏微微泛起了幾分苦澀的笑意。可不管怎樣,這苦果總歸是他當初自己所種下,那現如今的棘手大抵也算得上是他的罪有應得吧。


    那個時候在太平公主府上親近持盈,為她講了那麽多故事哄她開心,當然不僅僅是張宏無意而為的,他雖然不曾承認他當時接近小公主本就有著其他告不得人的心思,可他也絕對沒有否認過這一點。


    馬車緩緩向著不遠處的王府胡同駛去,張宏靠著車廂內閉上了眼睛。這一日麵見太平公主殿下,雖說沒有往日那等處處的勾心鬥角,試探被試探,但麵對玉真小公主殿下卻絕對比那等勞心費神來的更要深刻。


    他閉上了眼,強自揮去腦海中那個精致漂亮的少女滿是惆悵的神情,他想著長安道上今日一日內生的兩次事件,忽然意識到原來在春之前原本想要地寧靜真地在今日便宣告了終結,從這一日起他也不得不再次站在大唐的那些權貴麵前,繼續那種陰暗晦澀的人生了。


    長安道之事張宏刻意囑咐過玉真小公主,要他萬勿不能告訴平王殿下,雖說當時小公主也很不解這少年為何要瞞下來這一件事,而不讓她的兄長出手來解決那些紈絝公子,但她總歸還是選擇了聽從張宏的話。她當時應下張宏時顯得極為乖巧,一點兒都沒有高貴異常公主殿下地覺悟,可這也隻是因為此時的她畢竟尚未成年,依著她的性子來看,張宏完全可以斷定,若是任其成長,成年後的她雖不至於成為第二個太平公主,但卻絕對不是任何一個男人所能駕馭得了的。


    不過這些畢竟與此時的張宏都沒有太大關係,他也沒有要去挑戰的衝動。之所以交代她不要讓平王殿下知道,隻是因為這一次的那幾位紈絝公子乃是張宏決意親手來收拾了的;再,平王殿下也確實不方便插手,若僅僅是張宏與那些權貴少爺的爭鬥,波及麵始終不會太廣,而若是平王插了手,那絕對會牽涉到趙王殿下,繼而引到東宮之爭這一敏感點上。這種局麵當然不是張宏樂意見到地。


    該如何來收拾那幾位不知死活的紈絝大少們?張宏中指敲著扶手,皺眉想著,他確實沒有將那幾位少爺放在心上,即便那些人背後有著趙王殿下,可他很有信心能夠讓趙王殿下找不到插手的機會,所以說僅憑那些少爺的家世,是不足以阻擋現如今手握半個江南道的張宏的。


    可憐鄭少那幾位,他們氣勢洶洶在商量著該如何來對付這少年時,卻根本想不到,這少年已然是在想著該如何讓他們更後悔些,他們也更不可能想到,對於這少年來說,他們那些家世啊,出身啊,實在是不值一提的。


    ……


    馬車緩緩停靠在張府門前。守在府前地李年很快迎了上來。為大人掀開車簾。然後扶著張宏走下馬車。他便如去年一般。依舊是恭謹萬分地對待著張宏。


    張宏笑了笑。也沒有與他多說什麽便徑自走回了家中。倒也不是他不知道李年等人身份地重要。也不是說他自侍權勢而輕視李年這些人。事實上他與李年這些護衛確實不須要太多客套話。為了護衛張宏一家安危而付出了幾條性命地這些人。張宏自然是由心感激著地。隻不過他並不是那種喜歡將感激掛在嘴上地人。


    這些人為張宏所付出地。他都記得。總有一日他會十倍感恩於這些人。哪怕他們是作為平王李隆基與二王爺薛崇簡地耳目而被安排在這處地。


    步入府上時已然是夕陽斜掛。張宏在前院停下了腳步並沒有繼續行走。反而是在猶豫了那麽一下後。伸手喚來了府上現下地管家黃四。


    “我阿娘今日可有因我外出而不快?”問著黃四。張宏地眼睛卻看著後院。他是一大早便出了門地。當時不曾與阿娘講過。一直到這麽晚才回來。自然是有所擔心。須知此時地他理應遵從阿娘地話安心在府上刻苦研讀地。


    黃四當然理解少爺對主母的在乎,他帶著一貫的諂笑恭著身子道:“少爺不必擔心,主母知道少爺出去後沒有半分不快。”頓了頓,這黃四顯然也是知道少爺的好脾氣,他略顯叵測高深的一笑,又道:“其實少爺必須得出去在外忙些什麽,主母他老人家啊,心裏跟明鏡似的。”


    張宏哦了一聲,麵上還是那般平靜的神色,卻忽然問道:“你怎麽這麽清楚?”


    這一句話卻是問的黃四瞬間變色,他想也未想急忙跪了下去,這時代裏下人的身份都是卑賤到無以


    地步的,而似他這麽一個下人居然膽敢揣測主母的心論如何都難逃一頓家法。


    不得不驚歎黃四這廝見風使舵的本事,便連下跪也跪的這麽有型。張宏失口一笑,卻是向著議事廳走去,壓根兒沒再理會這黃四一句。


    待少爺進了議事廳,黃四這才敢起了身來,他擦了擦先前刻意擠出來的冷汗,嘿嘿一笑,心道早便知道少爺不是個會家法侍侯府上下人的人。而其實張宏對他府上所有下人,卻一向都是善待有加的。


    議事廳內,高不危仍然是在翻看著什麽,即便是察覺到了大人的入內,他也沒有停下手中要事地意思,當然更沒有去向大人見禮地舉動。這一方麵是因為他知道大人極為不喜這些虛禮,二則是他在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對大人的不滿。


    也是,自打張宏從江南道回來,他便甚少再來這議事廳,對於京城那許多的事情也甚少再打理過,每日都是一副悠閑悠哉的做著撒手掌櫃,就算高不危再如何的任勞任怨,可有些事情還是必須得讓大人知道地。但他根本不曾理會過。


    這些,張宏自然都了解,他當然也不能再以那個要參加春闈需要認真研讀這些理由來敷衍高不危,而高不危也肯定知道他就算不研讀那高中也是必然之事。因此,張宏入內後,便隻能走到高不危忙碌的案前,訕訕一笑,看了眼他手中的卷冊道:“忙著呢?”


    高不危不言不語不為所動。


    張宏也不覺尷尬,依舊是圍著高不危看著他手中忙碌的那些東西,知道對方是在安排部署著前些時日江南道遺留的問題,難免更是暗歎了幾分。高不危這個人,對於他的事情絕對是盡心盡力的,他也必須得承認當初在公主府挑選的這個觀清客肯定是他來到這唐朝所做下最為明智的一個決定。


    “江南道的那些事自有江南楚氏在旁照應,你完全可以不必如此費心。”一副雲淡風輕地姿態,張宏繼續騷擾著高不危,試圖讓對方主動開口,他雖然這些時日沒有再過問過京城的那些事,可他也當然知道,京城肯定不會如眼下這等風平浪靜的。


    可高不危依舊是不言不語紋風不動。


    見此,張宏笑了笑,也不再糾纏高不危,竟是自顧自走到廳內中央那處茶桌前,著手煮起了茶。隻是,這同時,他也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日出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怕是這幾日內城南鄭氏便會針對我張府有些動作了。”


    “城南鄭氏?不是有鄭言在其中麽?”果然,張宏這一句話落下,高不危卻是豁然而抬頭,滿是疑問而脫口言了一句。


    說罷,他便後悔了起來,這才意識到他又中了這少年的奸計。


    對付高不危,很簡單的一件事,張宏也隻須要說一些關係到他張府的事情,那肯定是高不危絕對會在意的事情,這世上,若說除了張宏,還有一個人最不能允許張府受到威脅的話,那這個人肯定就是高不危。他必須得讓這少年一步步地踏上顛峰。


    不動聲色暗笑了笑,張宏也不管高不危的後悔,繼而言道:“可鄭言畢竟不是鄭氏家主,他府上那些少爺公子們真正服他的也沒有幾個。”


    高不危開了口,張宏便也沒有繼續打啞謎的心思,將長安道上早上下午那兩件同樣的事情說了一遍,已然是引起了高不危地重視,他再也沒有半分後悔的心思,也才知道原來大人今日果然是遇到了這麽一件可大可小地事情。


    “大人,恕不危直言,你怎麽會犯下如此淺薄的一個錯誤?你要救那兩個書生又為何要與那些敗類結怨?”高不危聽罷便顯得有些不解,有些生氣,在他看來,張宏今日地所為已然是一個根本不該有的錯誤:“當然,這些敗類並不值得大人費心,可大人您要知道,若僅僅是這四個權貴世家便也罷了,怕就怕,京城那些對大人不滿地權貴世家會因此而團結在一處針對大人您!”


    “您要知道,在京城您的仇家是不少的。”末了高不危又補了這麽一句。


    張宏微笑,短短的一個瞬間這高不危便能由那一件小事而分析推斷出這件事所隱含的複雜內情,確實是個良才。


    當然,高不危說的這些他肯定也知道,他想通過江南楚氏來暗示京城中的這些權貴世家,原本便是知道他入朝後,他的那些仇家肯定都會跳出來。那麽在此之前,他也必須得做些什麽,讓那些權貴們知道他並不是一個軟柿子。


    伸手喚高不危坐了過來,為他斟著茶,張宏看著他滿是不解的神情,剛打算開口為他解釋,卻聽這廳外傳來一陣極細極為詭異的聲響。


    “回大人,查清楚了,那四位少爺中除了您所熟識的鄭少爺外,其餘三人有城中王家的少爺,還有城西趙家的一位少爺。至於那位出口侮辱大人家室的,則是吏部尚書岑羲家中的一位。”


    城中王家,吏部尚書岑羲。尤其是後,當張宏聽罷那些暗中查訪刺客的回報,他的唇角也莫名其妙的浮現了一抹古怪的笑意。然而,眼睛卻是逐漸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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