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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陛下乃是二次臨朝,無論是由其年齡亦或是大唐體都決定著東宮之位必不可久懸,而正是因此,在皇帝陛下正式臨朝之始這有關東宮歸屬的紛爭便已浮出水麵,朝廷上的那些人不管是有心推波助瀾也好,無心陷入這局也罷,總而言之,在這一年多後的今日,東宮之爭絕對是京城乃至大唐的第一要事,京城局勢也因此事而愈緊張,處處彌漫著爭鬥硝煙。


    皇帝陛下那幾位皇子中,具備爭搶這東宮之位的三位皇子在經過一係列明爭暗鬥蹊蹺之事後,時至今日已然是剩下平王李隆基,趙王李隆業這兩位王爺。而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這兩位王爺中最具希望的無疑乃是趙王殿下,雖說平王李隆基在誅除韋後,佐帝入朝這一事上立下了不世之功,再加上他本身也是雄才大略,更是得到了寧王殿下的全力相助,但也依舊不如與有著太平公主竭力支持的趙王李隆業。畢竟,此時的大唐最具影響力的始終是太平公主殿下,而並非真正的大唐主宰皇帝陛下。


    依常理來說,處於劣勢的平王李隆基若想入主東宮,那在他本身實力不夠的同時理應爭取更多的支持,就算不能在人脈等方麵獲得能與太平公主比肩的資本,那最起碼也應當表現得好一些,無論言行舉止也都應當給這大唐所有的臣民留下一個較好的印象,這也是他唯一能夠努力的方向。


    可眼下的平王府卻是歌舞升平處處繁錦,很輕易的便可讓人聯想到平王李隆基此時正是如何的放縱聲色。這確實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要知道,這時京城局勢的緊張全因這場東宮之爭,可偏偏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平王殿下卻似乎根本沒有這份覺悟,他依舊我行我素著,過著尊貴王爺所該有的奢靡生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很難讓人相信這便是當初雄心壯誌所向披靡手刃韋後的平王李隆基府上。


    況且,在這時京城局勢爭搶東宮一事上,李隆基畢竟是處於劣勢的。


    有著上一世記憶的張宏很清楚大唐之所以頹敗其實也是因為這位雄才偉略的千古大帝,與他前半生勤政務國一手開創了最為輝煌的開元盛世相比,他的後半生可謂是徹底沉迷在了聲色之中,最終造就了安史之亂的同時也使大唐從此步向日暮,絕對是成也平王敗也平王。


    李隆基喜聲好色張宏是知道的,可他知道的卻是後半生的李隆基才會如此,那在眼下他還沒有開創開元盛世,締造輝煌大唐,甚至還不曾稱帝為皇,連東宮之位都還未曾得手時,他究竟為何會是如此的一位康平王爺?難道在張宏來到這唐朝的同時,曆史上的那位千古一帝也有了一個徹底的變化?他的那些雄心壯誌終於也因為現實的實力懸殊而沮喪放棄?


    不應該的,張宏疑惑沉思著,想著當初殺入皇宮斬下韋後級鼎定江山的臨王李隆基,再想著那個站在皇宮護河城前凜然說出一句‘本王此生,終不會退。’的臨王李隆基,張宏心中已經是在微微斷定著平王此人絕對不可能因眼下這些惡劣局勢而放棄,他也必然不會輕易退卻。


    至於眼下的如此平王府,張宏在經過一係列的思慮沉吟之後,已經給出了一個他可以輕鬆接受的解釋。他認為這僅僅是平王李隆基的一個示敵以弱的權宜之計,李隆基也隻是想放鬆太平公主以及趙王對他的戒備之心。


    這個解釋在高力士出來迎接他與範慎走向平王府內時,更為張宏所能肯定。雖然這平王府上乃是處處鶯語嬉笑,但這依舊不能掩蓋府上的威嚴凝重,僅僅是由他隨在高力士身後走到平王府正廳所看見了那些人時,便可以讓他肯定李隆基的這些心思。


    那些人張宏都認得,其中萬騎營的兩位將軍葛福順,陳玄禮在一定意義上更是張宏與範慎的救命恩人,而其餘諸如刑部尚書崔日用,王,王毛仲等人也都是真正的李隆基心腹,若是平王李隆基隻是簡單的放縱聲色,那他也確實沒有必要拉上這一批人陪他縱情。


    高力士依舊如去年那般對張宏恭敬著。他恭著身子自行到正廳見向平王殿下請過之後。張宏便也步入了這平王府正廳。而範慎則留在了廳外。以範公子地身份來說。他確實是不適合入這廳內。


    不卑不亢。但始終微微佝僂著身子地張宏向著正廳中央處地李隆基而去。從廳外到廳內這幾步路卻是讓張宏生出了太


    慨。雖說這個時候他可以肯定歌舞升平地平王府僅僅象。但他同時卻也認為著。李隆基用這樣一個策略試圖欺瞞太平公主殿下。實在是……有些輕視了那個女人。


    “小可張宏。拜見平王殿下。”距廳內案前約有三步之遙。張宏很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中規中矩地恭下了身子。這也是張宏比較喜歡平王府地一個原因。事實上大唐如此眾多地權貴中。也隻有平王李隆基府上有這麽一個不跪不拜地禮遇。足可見其禮賢下士地真誠。


    “一年未見。你地這些虛禮可是越地多了起來。”李隆基含笑調侃了張宏一句。根本沒有半分居傲地意思。在這廳內處處歌舞喧鬧之中。他地聲音依舊中正堂皇。


    張宏小心看著這位對他一向親切和睦地平王殿下。覺對方在一年後似乎更為親切了。一點兒也不因為他地水漲船高而居傲。這確實是讓他輕鬆了不少:“在江南時。小可刻意請教過前朝中書令關於這些禮遇方麵地東西。”


    微笑而道的這麽一句話似乎隻是一句簡單的言語,可其實李隆基當然能聽得出張宏的語帶雙關,他知道張宏是在暗示著江南道的那些事一切都比較順利。


    “前朝中書令楚南軒啊……”李隆基輕道著,忽而又是一笑,擺手指著他身旁那一個位置示意張宏坐下去,口上也言著:“今日不提這些。”頓了頓,話鋒一轉,他接著再道:“早前本王曾予你言過,本王府上的歌妓都是尤其出色不遜公主府的,你今日來的倒巧,正好讓你見識。”


    張宏輕步移至平王身旁,在他坐下時卻已然是注意到那些欣賞著歌舞的朝廷大臣們都注意到了他這麽一個少年,與公主府完全不同的是,李隆基的這些心腹對張宏都極為和善,無論是萬騎營的兩位將軍,又或是刑部尚書那些人都是向張宏微笑頷。


    自然,張宏須得一一還禮,隻不過這其間連李隆基都不曾察覺到張宏在看向崔日用時神色極為玩味,有那麽一瞬間他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微妙的弧度。


    “這‘秦王破陣樂’想來你也不陌生。”隨著平王的再次開口,廳內那些樂人舞也同時更為熱烈了起來,鼓聲大作扣人心弦,似乎是在配合著李隆基口上的‘秦王破陣樂’之聲勢:“這樂乃是這些樂人最為擅長的,所以本王說你今日來的倒巧,正是時候。”


    李隆基竟是真不再提江南道的那些事,似乎與眼前這聲樂比起來那些事都不重要。這才是最讓張宏忐忑的,他也直到此時才現原來一年後的平王殿下終究是有所變化的。值此時東宮之爭愈演愈烈之時,李隆基不與張宏提及江南道之事本就太不應該。


    因為心中的忐忑便讓張宏很難對這千古名曲生出感慨的意味,他坐在平王案下隻能裝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欣賞著那樂曲歌舞,也得虧平王再也不曾注視著他,他的身後也隻有那位高力士,身旁再無他人,不然怕是能由他的興致勃勃中瞧出幾分虛假的意味。


    張宏本以為今日拜見平王殿下便也就如此而過了,他先前在酒樓上所想好的一係列應對之策也都用不上了,似乎在今日平王李隆基真的不會再提起國事政事,隻是要他欣賞這歌舞了。


    可東宮一事何其重大?李隆基又如何能夠如此淡然輕描?


    “你今日來的確實突然。”在這歌舞一片中,平王突然開口,讓張宏完全揣測不到他意圖的同時也隻能傾耳聽著李隆基繼續言道:“不過既然來了那本王倒有幾句話想要告訴你。其一,這些時日裏你不可有任何舉動,專心在府上研讀,來日春闈必須高中榜。


    其二,你高中之日,便就是本王入主東宮之時!”


    說這些話的時候李隆基乃是看著歌妓表演而言的,他的神情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但這一句話分明是讓張宏感覺到了極為凝重的意味,他也可以清晰體會到平王李隆基那無上的威嚴。


    張宏當時就心悸了,他實在想不出處於劣勢平王殿下究竟為何敢說出這樣一句信心無上之話來!更重要的是,平王殿下又為何針對他說出這樣一句話?要知道,張宏畢竟是公主府出身的人,而眼下李隆基最大的障礙顯然就是公主府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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