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繆堥是國央大學本科招生辦主/任,最近他無比忙碌。


    之所以忙碌倒不完全是因為繁重的招生工作,而是來自各方紛雜的信息。


    平時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現在都通過七大姑八大姨的關係找到他的聯係方式跟他攀交情。


    恰逢高考出成績前夕,這些人找他什麽目的幾乎不用思考也能知道。


    對此劉繆堥就想罵人,M蛋的,考試的時候不知道好好考現在知道著急了?


    嗬嗬,著急也沒用,找他更沒用!


    他是負責招生的,又不是負責判卷的。


    而且即便是負責判卷的現在他也做不了什麽了,他也不能化身成分數添到考生成績單上。


    更何況現在這個時間點分數早就已經判完了。


    雖然考生還不能查成績,但各地考試中心早就把一些優秀考生的成績發到各個名牌大學的招生辦了。


    此時國內各個名牌大學的招生辦已經在醞釀一年一度的搶人大戰了。哪裏還有上下其手的機會。


    正吐槽之際,劉繆堥又接到了電話,看了一眼來電提示,居然是賀天昌賀副校長打來的電話。


    原本還在椅子上瞧著二郎腿的劉繆堥馬上端坐起來。


    劉繆堥知道,賀天昌是國央大學的副校/長,據小道消息傳聞,賀天昌可是國央大學下屆校/長的熱門人選之一。


    即便不會成為下任校長,以賀天昌現在的地位,也比他一個小小的招生辦主/任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真要不小心怠慢了賀副校長,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劉繆堥幾乎馬上拿起電話,才一接通,電話那頭傳來賀天昌頗有中氣的聲音:“喂,招生辦麽?我是賀天昌。”


    劉繆堥客氣道:“賀校長您好,我是招生辦的劉繆堥。


    您有什麽事情吩咐手下交代我一聲就行了,怎麽還親自打電話過來?”


    賀天昌忽略了劉繆堥的客套話,直接詢問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向你打聽下,今年負責華北地區本科招生的人是誰?”


    劉繆堥:“賀校長,華/北地區有兩個直/轄市,一貫是我校生源大區,因此每年華/北地區本科生招生工作都是由我親自負責的,今年也不例外。賀校長,您有什麽事情嗎?請盡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賀天昌:“這樣啊,你今年在招生的時候,一定要格外留意一下北域市一位叫林灰的考生。


    如果他的成績能達到我校的分數線,無論怎樣也要說服他來我們學校就讀,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建議他來我們學校的計算機學院。”


    劉繆堥:“林灰?……校長,您說的林灰,林是雙木林灰是灰色的灰麽?”


    賀天昌心裏一沉,能被招生辦老師單獨記住的考生名字肯定是有什麽不同尋常的事。


    賀天昌:“對的,怎麽了?他不會是成績考的沒達到我校的預估分數線吧?”


    劉繆堥:“賀校長,您說笑了,您看中的學生那肯定是人中龍鳳,萬裏挑一,怎麽會達不到我校的分數線呢?


    是這麽一個情況,這個林灰同學發揮的很出色,但是發揮得太出色了。


    林灰考了七百三十多分,是北域省的理科高考狀元。


    可問題麻煩也麻煩在這裏!校長,您也知道,雖然每年也有實力清北水平的考生來我們學校,但實際上,這些考生基本是因為在清北選不了好專業,所以才會來我們學校。


    那個……那個我們學校對高考狀元的吸引力著實不是很足,所以……”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劉繆堥的話是事實,國央大學對理科高考狀元的吸引力確實不足,別說跟清北沒法比了。


    就是跟鄰省的浙大也比不過。


    說實話,賀天昌想過林灰的分數會達到清北的水平,但從來沒想過林灰居然這麽猛直接來個省第一。


    如果林灰分數隻是剛好達到清北校線,那完全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畢竟有些人雖然能進清北,但即便進去了也隻能去一些很冷門的專業。


    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來國央挑個強勢專業呢。


    直接就是高考狀元可還行?


    這就很離譜了,搞錢那麽猛也就算了,學習上居然也這麽剛。


    不得不說,林灰此人短短的時間帶給了他太多意外。


    賀天昌不死心,又追問了一下:“確定是七百三十多分嗎?你沒搞錯?”


    劉繆堥急道:“校長,這個我可不會搞錯。


    這個林灰同學成績很好記,理科數學、理科綜合還有英語這三門科目都是滿分,語文是135分。


    加起來剛好是裸分735分。


    雖然以課標Ⅱ卷今年的難度來說,735分是個奇跡。


    但據北域考試中心那邊講,結合考場多機位實時監控錄像複核過兩遍,林灰同學考試全程都沒有出現任何作弊和疑似作弊現象。


    經北域省考試中心以及教育/bu高考督/導/組的聯合認證,林灰同學的考試成績真實有效。”


    賀天昌:“老劉,別著急,我這也是有點意外,這小子考得居然這麽好!”


    賀校長居然叫我“老劉”了?這是欣賞我?劉繆堥登時心情舒緩起來。


    賀天昌接著問道:“這麽說這事板上釘釘了?”


    劉繆堥:“也不是,北域教育/廳對這個成績有異議?不過他們是覺得這個分數給低了。


    他們稱林灰三科都是無可挑剔的滿分,憑啥語文才135分這麽拉跨?判卷組一定是故意壓分。”


    賀天昌:“語文135也不低了啊!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劉繆堥:“也不完全是無理取鬧,今年判卷情況有點特殊,課標Ⅱ區去年好像在進行語文教育試點的一個改/革,為了驗收成果並且確保公正,今年課標Ⅱ區涉及到語文試卷都是由異地抽調判卷團隊進行判卷的。


    而正常情況下高考考試試卷一般都是由該省師範學校抽人進行判卷的,


    課標Ⅱ卷區域語文都是異省判卷的話可不太妙。


    這種情況下有點類似於囚徒困境,各個判卷團隊為了讓其他省的語文成績不那麽突出,肯定會不約而同的選擇壓分。


    可以說壓分是普遍現象,但我感覺林灰同學的語文成績並沒有出現壓分。


    語文試卷的判分雖然有很強的主觀性吧,但能得135分也差不多可以了。”


    賀天昌:“所以這件事怎麽解決呢?”


    劉繆堥:“大概率是不了了之,畢竟涉及到的人數太多了,不可能把所有人的語文成績再改一遍。


    也沒啥好爭的了,哪怕林灰高考語文隻考100分總分一樣是700分,也照樣是北域理科高考狀元。”


    賀天昌:“這麽優秀的麽?”


    劉繆堥:“是啊,林同學的分數確實很棒,從北域考試中心傳來的結果看,林灰同學的高考分數超過同省理科第二名39分,堪稱碾壓式領先;


    而且從各地考試中心匯總的數據來看,在使用課標Ⅱ卷的11個省級行/政單位(包括直轄市、省以及自/治區)的理科考生之中林灰同學的成績是最高的。


    當時我和其他幾個招生辦的老師就嘖嘖稱奇,考試考到這個份上也算得上是無敵了。”


    聽了這一串光輝的“戰績”,賀天昌又想到了他的18歲……


    不過這次什麽也沒想起來。


    賀天昌不想說話了,人和人的差距為什麽比人和豬的差距還要大。


    劉繆堥領會著賀校長話裏的意思。


    賀校長對林灰似乎很看重,賀天昌試探著道:“校長,您別擔心,真想讓這位林同學來我們學校應該也是有辦法的。”


    賀天昌:“哦?說說你的想法?”


    劉繆堥沉吟道:“我親自去北域,到時候我單獨給這位林同學談談。如果他願意來我們學校各種費用全免不說,此外我們還會一次性給他100萬元的助學金。另外他的家人有來金陵的想法的話,就業以及戶/口問題什麽的我們也可以協助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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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帛動人心,我想這位林同學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即便林同學拒絕,他的家裏人應該也不會拒絕的……”


    說實話,劉主/任說的那個條件算是很優渥了,有些偏遠地方高端人才引進計劃都未必做到這個待遇。


    不過凡事也要看對象,指著拿100萬去誘惑一個一周納稅近千萬的人實在是滑稽。


    而且處心積慮讓一個高考狀元來國央這種隻能排全國前三的高校或多或少都有點惡趣味。


    考慮了一小會兒,賀天昌終究還是製止了劉繆堥的計劃。


    賀天昌無奈歎道:“金麟豈是池中物?終究還是我們廟太小,算了吧。”


    ……


    掛斷了打給劉繆堥的電話,賀天昌有點五味雜陳。


    做事一向運籌帷幄的他,在林灰這卻屢屢遇到意料之外的事。


    這讓賀天昌著實有點受內傷。


    賀天昌有點後悔太早銷毀跟林灰有關的資料了,這個人真的是像個謎團一樣。


    不甘心,這種許久未曾出現在賀天昌心中的情緒居然在時隔若幹年之後再次出現了。


    雖然不甘心,但賀天昌確實沒什麽好辦法。


    國央對高考狀元並沒有吸引力。


    賀天昌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他考了高考狀元,別說來國央了。


    就是水木京大這類高校要錄取他,他也非“姚錢數”不去。


    等等?


    “姚錢數”?


    心念及此,賀天昌有了新想法。


    國央對林灰沒吸引力,那水木的“姚錢數”呢?


    這個“大殺器”不會對林灰這樣的剛剛高考完的學生沒吸引力吧?


    賀天昌所說的“姚錢數”是水木的三個本科教育實驗班。


    它們分別是計算機科學實驗班(姚班)、錢xs力學班(錢班)、數學物理基礎科學班(數理基科班)


    錢班和數理基科班或許不能吸引林灰。


    但賀天昌不相信一個對計算機領域感興趣的人能抗拒姚班的誘惑。


    要知道,姚班可是由圖靈獎得主、中國科學/院院/士姚QZ創辦的。


    姚起初想培養博士生,但是後來想到在美國的時候,看到從國內到美國高校讀碩讀博的學生,缺乏標準性學術訓練。


    不得不多花費一年甚至更長時間彌補差距,接觸不同的思維方式。


    而實際上中國學生們同樣優秀、在本科讀書階段也很忙碌,問題主要是課程量雖大但未形成挑戰,這讓他們吃虧。


    因此姚QZ才有了做本科實驗班的想法。


    “姚班”以培養領跑國際拔尖創新計算機科學人才為目標。


    從本科生開始進行精英式教育,以期達到本科畢業學生能夠與美國一流計算機係學生達到同等水平。


    進入“姚班”,學生要上25門專業課及核心課程,全英文授課。


    姚本人親自授課的有《理論計算機科學》《計算機應用數學》等課程。


    在姚班的學生,前兩年主要是計算機科學基礎知識強化訓練,後兩年有包括機器智能、網絡科學、量子信息、計算生物、金融科技等方向的專業教育。大三學生要赴海外一流高校交換學習一學期,大四優秀學生則有機會前往美國哈佛大學、普林斯頓大學、麻省理工學院以及穀歌、擺渡等知名高校或研究機構進行研究實踐。


    姚班說是集中了水木最頂尖的教學資源和人力資源也不為過。這樣的教學方法,林灰沒道理會拒絕吧?


    賀天昌覺得林灰不會拒絕,也不可能拒絕,有的時候看似爬到更高處之後選擇更多了。


    但其實爬到高處隻是可供選擇的選項更好了,但選項一樣很少。


    以林灰這個成績來說,他這個成績雖然看似全國學校隨便選。


    但實際上可供林灰選擇的國內的高校也就隻有三所,水木京大g大三所。


    其餘學校林灰不能說完全不會考慮,隻能說考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再怎麽說高考狀元也有屬於自己的傲氣。


    而林灰的話,在水木京大g大這三個學校之間選,選g大的概率小的可憐,每年隻有很少的高考狀元會選擇港大。


    也就是說林灰大概率隻能在水木和京大之間二選一。


    按常理揣測,如果林灰對計算機領域感興趣,應該很大程度上會選擇水木的姚班。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林灰似乎對商業很感興趣。


    不過賀天昌覺得就算林灰一心致力於經商也無所謂,一個有心致力於經商的計算機方麵的天才更是無法抗拒姚班的誘惑。


    商業的話,什麽最重要?人脈最重要。


    很多白手起家的人雖然沒有足夠的本錢,但是卻有人脈。


    賀天昌早些年鼓搗軟件的時候,也算是涉足過一段生意,他很清楚和本錢相比人脈才是最重要的資源。


    姚班或許沒法給林灰提供足夠的資金,但卻能幫他建立起一個觸角涉及未來各個領域精英的關係網。


    這種說法並不誇張,水木大學雖然臥虎藏龍優秀的學生非常多,但水木真正精英的人才卻基本都在姚班裏。


    水木也有一句老話:半國英才聚水木,水木半英在姚班。


    選擇進入了姚班可是等同於進入到一個龐大的人際網中,這對於林灰這樣一個未來有商業方麵經營的人豈不是很有誘惑力?


    總之,賀天昌覺得無論是出於學術方麵的打算還是出於對未來商業方麵發展的打算。


    林灰都無法拒絕水木姚班的誘惑。


    或許林灰現在還沒意識道姚班的獨特價值,但賀天昌覺得這種東西一點就透。


    隻要到時候招生人員對林灰一番話語,林灰多半會理解的。


    賀天昌一個國央的,為什麽處心積慮的從水木角度考慮問題呢?


    姚班是水木交叉信息研究學院的。


    而賀天昌是水木交叉信息研究學院的特聘教授,雖然他除了幾次公開演講之外基本沒去過。


    不過這根本就不是問題,以賀天昌的身份真的想去的話水木總不至於攔著他不要他去吧。


    總之,賀天昌覺得一切盡在掌握。


    如果林灰能去姚班的話,賀天昌一樣有機會引導林灰…


    雖然這樣跟林灰去國央大學還是有不小區別,但問題不大。


    賀天昌也不全是私心。


    林灰這樣計算機方麵的天才,去水木姚班這樣的精英教育之地。


    他的才能才可以得到更好的施展。


    而國內其他的高校的傳統計科專業很可能會埋沒林灰的天賦。


    不過姚班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姚班每年招收30人左右,通過奧賽招生、自主招生、校內二次招生、校內轉係等選拔機製遴選優秀學生。


    進入姚班的基本都是保送或憑絕高分數考入。


    短時間看,林灰是跟保送無緣了。


    但林灰並不算沒機會,畢竟他有的絕高分數。


    賀天昌於是再次撥通了一個電話,不過這次輪到賀天昌正襟危坐了。


    沒辦法,很難不端正態度。


    什麽行業也是要看資曆的,在互聯網這方麵賀天昌資曆算老的了。


    但他和他正在聯係的這位也完全沒法比。


    他剛獲得博士才沒幾年,那位已然成為美國科/學/院院/士了。


    根本沒半點可比性。


    電話撥了有一會之後才接通。


    甫一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和藹的聲音。


    “喂,是天昌啊?你還記得給我打電話啊?你說說有多長時間沒來我這了。”


    賀天昌急忙恭敬地道:“姚老,而且這邊也一直是俗務纏身麽,一直未能成行……


    這些都是次要原因,我是盼星星盼月亮一直盼望著去看您呐,這不是怕貿然前往打攪您科研工作嗎?”


    “別貧嘴了,說吧,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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