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張的不會賣國,也不怕死。”


    1928年6月1日,在北京城的一間客廳裏,北洋政府安**大元帥、奉係軍閥頭子、“東北王”張作霖大發脾氣的這麽大喊著。


    啪嚓!


    在客廳外本來打算送酒過來的一個侍從因為聽到張作霖這麽大聲的怒喝,而驚的將一瓶由美國空運來的法國高級幹紅葡萄酒摔碎了。


    “大帥,發這麽大脾氣幹什麽?我們日本人可沒有你這麽沉不住氣,可惜了一瓶法國幹紅。”


    說著這話的是日本駐華公使芳澤謙吉,而他此時遇變不驚的坐在張作霖對麵的沙發上一臉冷峻的望著站在他麵前一身戎裝的張作霖,不過此時他雙手卻緊緊的交叉握在一起,並且也許因為入夏的時候他還穿著一身西裝,使得他鬢角上流下了汗水。


    芳澤謙吉的心聲:這個張矮子還真不好對付!現在他麵臨北伐軍的進攻都快滾回東北老家了,還這麽跟我叫囂,也不想想是誰把他扶植起來的。哼!想利用我們日本人來完成你統一中國的野望嗎?我們日本人可沒有這麽笨!現在你輸了,正是向我們日本人妥協的時候,隻要答應了我們的要求,你不僅還是你的東北王,還將是北洋政府的大總統,而我們則依靠你來完成大東亞共榮圈的美夢。嗬嗬!今天隻要讓你答應袁大頭和我們簽署的二十一條,我們大日本帝國就會蒞臨大陸,不再苦守孤島,而我也會因為這個功績名留大日本帝國的史冊上。


    芳澤謙吉是東京帝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精於外交事務,當遇到一些國際重大事件時擁有很強的外交嗅覺。而此時五十四歲的芳澤謙吉正是人生、曆練、思維最成熟的時期,所以他因為自己思考的很全麵而對自己非常的自信。他這時來和張作霖會晤,就是因為現在張作霖快要被北洋軍打得退回山海關了,此時正需要他們日本人的幫助,隻要張作霖答應在袁世凱時期北洋政府答應日本的二十一條,他就可以讓日本政府派軍隊像以前一樣來幫助張作霖挽回敗局。(.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畢竟現在的中國工業化落後,甚至沒有自己的製式裝備,根本不是他們大日本帝國的對手,隻要張作霖能答應他的條件,那麽他們日本軍隊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登上中國的中原戰場,將張作霖領導下的北洋政府傀儡化,並且挾天子以令諸侯,以幫助北洋政府統一中國的借口來蠶食掉中國。


    “芳澤先生,你的確要比那吉田有風度的多,但是你還是走吧!我張作霖就算真的退回關內,也不會答應這個條件的。”


    此時的張作霖因為發脾氣正站在芳澤謙吉的麵前,而他此時的年紀也有五十五歲了,年長一年芳澤謙吉的張作霖所經曆的人生可要比芳澤謙吉精彩壯烈的多,所以他當然明白芳澤謙吉打得是什麽主意。不過此時張作霖見芳澤謙吉並沒有因為他發脾氣而惱羞成怒,所以他也不好再發脾氣了,但是作為一個中國人他是萬萬不能答應芳澤謙吉給他開出的條件的,因為他知道日本人的狼子野心。而既然話不投機,所以他打算送客了。


    “大帥,你現在的形勢可不容樂觀啊!難道你忘了以前你遇到過這同樣的麻煩時,我們日本人是怎麽幫你的嗎?隻要你同意我開出的條件,我們還是可以精誠合作的。”


    芳澤謙吉努力的向張作霖這麽勸說著,因為他非常自信的認為張作霖會答應他的要求,因為現在張作霖的北洋政府正麵臨困境。他認為張作霖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的,因為隻要張作霖答應了他開出的條件,日本就會再次出兵幫助他張作霖力挽狂瀾,他才不相信這個唯利是圖的東北馬匪頭子出身的矮子會在乎什麽國家民族大義,他一定會答應他開出的條件的。


    “你走吧,芳澤先生。要是你再不走的話,我可要送客了。”


    張作霖此時卻仿佛沒有聽到剛才芳澤謙吉說的話一樣,向他下了逐客令。


    此時,芳澤謙吉臉色終於變了,他想不通這個兵賴、馬匪出身的矮子竟然也在靈魂深處懷有民族大義?


    芳澤謙吉的心聲:吉田君,看來我高估了我自己的本事,這個張矮子還真的難纏的家夥,難怪你會對他發火。


    “大帥,我想你應該記得吉田茂曾經對你說過‘你要真不接受的話,日方當另有辦法。’這句話吧?”


    芳澤謙吉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站起了身形,不過雖然他一直在心裏罵張作霖是張矮子,但是他的身高還沒有張作霖高,而張作霖的身高隻有一米64。


    “哼!我姓張的等著你!”


    張作霖此時卻冷冷的回了這麽一句,居高臨下的望著芳澤謙吉,眼中充滿著鄙視。


    芳澤謙吉此時被張作霖這樣的目光掃到臉上,頓時感到了憤怒,因為他作為一個日本名門望族和由日本著名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還沒有受到過這樣的被人蔑視過的目光。但是他卻沒有再說什麽,就走出了客廳,因為他有他的尊嚴,此時他代表的是大日本帝國和這個小小的中國“東北王”談判,他不會這麽沒有風度的和張作霖爭執起來的,他們日本人是最有禮貌的民族,因為他在內心裏認為在和現在東方大陸上的支那人對比來說,他們日本人才是真正的文明人。那個讓他們日本人憧憬和崇敬的漢文明已經在胡人的鐵蹄下消亡了,現在的中國人不能稱為中國人,都是卑微的支那人。


    “嗯呀!”


    就當芳澤謙吉打開房門走出房間後,便與一個侍從撞了個滿懷,而那個侍從此時正在打掃著地麵上摔碎了的紅酒玻璃碴子,因為和芳澤撞了一下便大叫了一聲。


    “八嘎!”


    芳澤謙吉此時正在氣頭上,被這個侍從一撞立刻沒了風度,用日語罵了一句。


    “對不起!對不起!……”


    侍從見撞到了日本人立刻趕忙道歉著。


    此時,芳澤謙吉感到背後有一雙目光正盯著他,因為他感到張作霖看到了他剛才失態的一幕,作為一個日本的名門望族、還是一名大日本帝國的外交臉麵的他本不應該如此失態的。


    芳澤謙吉的心聲:都是這個張矮子害的,果然如吉田君所說,這個張矮子不能留!


    芳澤謙吉恨恨的這麽想著,也沒有回頭和搭理那個侍從,便走了。


    6月3日淩晨1時,張作霖最後還是離開了北京,因為麵對新時代的浪潮時,他的東北軍實在不是北伐軍的對手,他要回東北了,東北軍要撤回關內了,他張作霖的統一夢到頭了,該醒了!


    轟!轟!……


    6月4日晨5時30分,當張作霖專車進入奉天皇姑屯、南滿路與京奉路交叉路橋下後,在這幾聲轟鳴聲中六尺厚尺鋼骨水泥吊橋橋板將列車砸成數段。


    “大帥!”


    “保護大帥!”


    ……


    在人們的喊聲中,張作霖望著眼前的一切,感覺那麽的模糊,不論是身邊的濃煙,還是那些血淋淋的屍體都仿佛是一副夢境,而他則昏死了過去。


    “大帥,你醒了?”


    當張作霖再次睜開眼睛後,便看到了自己的醫官溫守善滿臉焦急的這麽望著他問著話。


    “我快不行了吧?”


    而張作霖望到溫守善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句話,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他已經沒有了知覺,全身無力,連手都抬不起來,而他此時正坐在趕往奉天的汽車上被溫守善抱在懷裏。


    溫守善望著張作霖沒有回話,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怎麽說,因為他知道張作霖快完了,所以滿臉的愁容,因為他認為張作霖一死,東北必亂,老百姓又不得安生了。


    “我知道這一定是小日本幹的,媽拉個巴子的,**他娘娘的小日本!咳!咳!……”


    張作霖看到溫守善的憂愁的臉,明白自己真的快玩完了,便生氣的罵著日本人,但是他一動氣就引發了咳嗽,因為他現在的身體內髒已經支離破碎了。


    “大帥,保重身體!”


    溫守善見到張作霖咳嗽的樣子,立刻著急的這麽勸慰著。


    “我還都快嘎嘣了,還保重個屁啊!”


    張作霖此時倒是很坦然的麵對死亡的這麽從容的說著。


    “大帥,別這麽說。”


    “我老張打了一輩子仗,虧心事幹不過不少,重來就沒有想到自己能好死。但是老子我重來沒有幹過對不起國家民族的事情,我和小日本子勾搭在一起是為了能拉起來隊伍不假,但是沒有我老張這東三省早就姓了日了,就算老子我有私心也是為我們國家做了一些事情的。並且我殺那些赤色份子也都是為了我們的國家,誰讓他們公然支持蒙古分裂來著?所以我是對得起我的義父的。袁大頭雖然不怎麽地道,但是北洋政府有他在位的時候雖然表麵上和日本很妥協,實際上不還是和我一樣在玩花招不想丟了中國嗎?我今天被炸一點也不後悔,因為那袁大頭都沒有徹底投靠日本人,我老張憑什麽讓日本人騎在我的頭上拉屎撒尿?但想不到我老張今天沒有被自己人幹掉,反而讓小日本子給做了。媽的,不甘心啊!我老張還打算統一中國啊!”


    謎之音:張作霖是陳衍庶的義子,陳衍庶是陳獨秀的父親,而陳獨秀……


    “大帥高義!”


    “高義?義氣什麽的要它有什麽用?能換來大米和槍炮嗎?能打跑那些在我們國家耀武揚威的洋畜生嗎?我要的是實力,在這個世界上隻有用實力來說話才是硬道理!咳!咳!……”


    “大帥保重!”


    “看來我是真要死了,怎麽說了這麽多廢話?像他媽的人生總結似的。讓小六子回來,不要讓他坐火車回來,讓他把東北軍都帶回來,打!”


    說完這句話後,張作霖的眼神就黯淡了下來。


    “大帥!大帥!……”


    溫守善感到自己懷中的張作霖的生命正在飛快的流逝,他大喊著卻無能為力,因為張作霖傷得太重了,傷得連他的身體都殘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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