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張母脫了鞋盤腿坐在床上,扯著嗓子中氣十足的喊。


    柳家人都走了,屋裏一片狼藉。


    張鐵柱和張父正在收拾碗筷,張小花夫婦作為立下大功的鑒婊達人有幸免除家務,陪在邊上給張母順氣。


    陳溪勸了好半天,張母才不嗷嗷。


    可心頭這股火怎麽也出不去,看著自家帥氣又孝順的好兒子,眼淚吧嗒就落下來了。


    “咱家這是中了什麽邪?怎麽連著兩門婚都攤上破事兒?”


    “你不還有我麽。”陳溪笑嘻嘻地說道。


    她邊上的易天點頭,對,他媳婦最是優秀。


    “你一個外嫁的姑娘,我還能指望你給我生孫子嗎?”


    這年代的人思想都這樣,哪怕是再疼女兒,心裏還是盼著能早點抱孫子,陳溪也不跟她挑字眼置氣。


    “好姑娘那麽多,總能找到一個,錯過這個還有別的,孫子孫女會有的,你急什麽啊。”


    張母抹著眼淚鬱悶道,“外麵還指不定怎麽說咱家呢,兩門親都攤上這樣的事兒,不行,我非得給柱子找個好姑娘,我再讓人打聽打聽,看誰家有合適的。”


    “又不是非得結婚,我年紀又不大,正好多拚幾年事業。”張鐵柱表態。


    張母堅決反對。“不行,我不蒸饅頭也得爭口氣,我決定了,現在相親,年底就把事兒辦了,風風光光大辦!”


    張鐵柱跟她說不通,轉身出去了。


    陳溪看了眼易天,示意他繼續自己剛剛安撫更年期老母親的工作,起身去追張鐵柱。


    “柱子,你跟姐說說,你咋想的?”到了院外,陳溪問。


    “姐,不瞞你說,我多少有些失落。”張鐵柱悶悶道。


    沒想到看順眼的姑娘,竟然心機如此深沉。


    “隻是‘有些’,那就好辦了。”陳溪聽他這麽說,倒是鬆了口氣。


    悔過文有個共同點,前期女主死乞白賴抱大腿,各種跪舔男主,攻略了老實人的心之後,搖身一變,作精附體。


    隔三差五整點幺蛾子,隻要老實人不按著她們的想法做,褲衩一個大帽子就扣下來——你是不是不愛我!


    與其說這些以張鐵柱為代表的老實男主是愛這些作精轉世,不如說被套牢了。


    聽張鐵柱說隻有一點難受,陳溪放心了,隻要把他跟心機女隔開,一切都有機會。


    “柱子,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就甘心這輩子都做這個領高薪吃閑飯的鐵飯碗嗎?”


    “姐,你什麽意思?”鐵柱瞬間被轉移了情緒。


    “咱縣有幾個名額去南方援建,你敢不敢去?苦是苦幾年,但總比你給人開車鍛煉人。”


    南方剛發了大水災,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


    張鐵柱眼睛一亮,瞬間把失戀拋在腦後。


    “姐,你可說我心裏去了,我早就想去,就是咱媽不同意,不想我走太遠。”


    張鐵柱畢業後在父母的安排下進了廠,雖然做的是給領導開車這種肥缺,但小夥子心裏總憋著一股勁兒,想要脫離父母的安排自己闖闖。


    廠裏貼公告的時候他就心動了,但想也知道,母親是絕不會同意的。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你想去,我就幫你。”


    “我想去。”


    陳溪很滿意,就這麽定了。


    原著裏的張鐵柱前世被柳蘭放鴿子後就去了南方,在基層做了幾年後趕上改革開放,自己下海經商,憑著前幾年積攢的人脈和關係闖出了一片天地。


    不僅收獲了事業,還娶了個女醫生,那女醫生的父親是當地的二把手。


    原著裏對前世的事兒一筆帶過,沒說那女醫生是什麽脾氣,也沒說張鐵柱前世過的好不好。


    但柳蘭重生後,原著寫了幾句女醫生,說那女醫生第一眼看張鐵柱就很有好感,但也僅僅是好感而已。


    柳蘭知道這是鐵柱前世的老婆,婊精上身,非得說人家沒給她好好看病,攪和的張鐵柱跟女醫生結仇,後又單方麵冷落了鐵柱很久,理由是,她太愛張鐵柱了。


    陳溪看這段時,還特意調出章評看了看,雖然有一部分三觀比較正的讀者為女醫生抱不平,但更多讀者沉浸在柳蘭“守護婚姻”的感動中。


    可見“愛”真是個萬金油,可以解釋一切不合邏輯的事兒。


    陳溪猜柳蘭不會輕易放棄,肯定又憋著別的招勾搭鐵柱,這時候把鐵柱調走,來個釜底抽薪,任憑那女人有多少幺蛾子都不怕。


    姐弟倆相談甚歡,這事兒就定下來了。


    轉過天陳溪就把事兒給辦了。


    她雖然隻是個工人,但誰都知道她是張總工的女兒,也知道她有插手娘家事兒的習慣。uu看書 .ukans


    工作服裏踹了瓶二鍋頭去了廠長辦公室,沒半個小時就把調令弄下來了。


    張母因為柳家的事兒上火請假,這些她都不知道。


    等張母終於銷假上班,從廠長那知道女兒把兒子發配了,已經太晚了。


    名單已經報上去了,那邊已經入了檔。


    張母剛消腫的牙床瞬間起來了,殺氣騰騰的跑閨女家準備找閨女算賬。


    結果開門的,是那疑似得了精神病的女婿。


    “花花呢?”張母進屋就找雞毛撣子。


    陳溪正盤腿吃西瓜呢,看張母衝進來也不著急。


    張母抄雞毛撣子要抽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易天伸手攔著。


    “要打就打我!別打她!”


    張母氣死,“別以為我不敢揍你!惹急了我連你一起打!”


    比劃半天也沒下去手,又不能真打女婿。


    “張小花你有能耐了!你別以為女婿護著你就敢嘚瑟,等我找到機會的,我不削你的!我——”


    “嘔!”陳溪捂著嘴,易天比張母都緊張。


    “怎麽了?”


    “我好惡心啊。”陳溪眨眨眼,“突然好想吃酸的,有沒有山楂沙果什麽的?”


    “大夏天的到哪兒跟你整山楂,別轉移話題,你把你弟弄走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等會,你想吃酸的?”


    張母靈光一現,吐,還想吃酸的,難道...女兒懷孕了?


    “最近一段時間,她有啥變化?”張母問易天。


    易天看看陳溪,如實回答。


    “能吃,能睡。”剛還造了半個西瓜呢。


    哎呀,這是要有喜事兒了?


    張母樂了,那還真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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