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被砸暈過去前,耳朵裏滿是陳溪囂張地聲音。


    這,這為毛跟他想的劇本不一樣?


    另一堵牆後,正想著溪溪開心臉的鐵匠一激靈。


    伸手抹掉臉上冷冷的雨。


    溪溪不喜歡用翻牆這種方式送藥嗎?


    那該腫麽讓溪溪高興點呢...


    等陳溪進了屋,對著油紙上的洞發愁時,鐵匠偷偷越過陳溪的院子,又翻上牆,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小王爺。


    一邊思索著如何討陳溪喜歡,一邊默默地掏出兜裏的小瓶子,倒出兩顆藥丸喂暈過去的小王爺吃下。


    看在老鄉份上,來,送兩顆迷藥,一覺睡到大天亮。


    不用謝。


    陳溪勉強搞定了破掉的油紙,就著燭光看到地上有個瓶子。


    就是這玩意打碎了窗戶紙,撿起來一看,竟然是瓶金瘡藥?


    這是隔壁那登徒子扔過來的?


    陳溪握著瓶子本想扔出去,低頭看到纏著帕子的手又在冒血,眉頭一皺。


    【大大,用了它吧,止血的。】


    剩剩弱弱的聲音響起。


    “哦?你怎麽知道這玩意沒問題?”


    剩剩消音,這遇到事兒秒慫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欠扁。


    陳溪卻眯眼。


    哦豁?


    “剩剩,你是不是受製於某些規定,有些話不能說?如果是的話,你眨眨眼。”


    【大大,雨真大啊。】剩剩某得感情地暗示。


    親,上個世界為啥被禁言,你忘記了嗎?


    陳溪秒懂。


    捏著瓶子打開蓋,獨特的藥香,撒在傷口上血瞬間止住,一看就不是凡品。


    剩剩提心吊膽,就怕它作死的代言人繼續追問下去。


    好在陳溪沒有繼續問,處理好傷口又給熟睡的豆兒破損的傷撒了遍。


    與豆兒並排而眠,豆兒的夢裏便充滿了沁人心脾的稻花香,夢中黑漆漆的世界也因這充滿暖意的香味淡淡散去。


    風拚命地刮。


    雨淅瀝瀝地下。


    隔壁院子裏,牆角下躺著的小王爺靜靜地享受雨水的衝刷...


    陳溪醒來時,雨已經停了。


    天方蒙蒙亮,打更的邦子聲由遠到近。


    憑著原主的記憶,陳溪起床喂雞,抽了柴火準備起火做飯。


    “阿嚏!”


    接連不斷的噴嚏聲從隔壁牆傳來。


    “小王——公子,你怎麽躺在這?天爺啊,小王,公子你發燒了啊!”


    小廝驚呼聲傳入陳溪耳中,陳溪挑眉。


    那臭不要臉爬牆的不會暈了一整晚吧?


    那麽大的雨都沒拍醒他?


    黑燈瞎火,陳溪沒看清那翻牆賊人的模樣,原主記憶裏也沒有這段。


    想必是個猥瑣男,看這院裏孤兒寡母好欺負。


    以為翻牆做什麽陳氏都不敢聲張,若傳出去,陳氏百口莫辯隻能以死明誌,卻不曾想這屋裏早就換了主人,陳溪摸著下巴對著牆看了一會。


    常言道,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


    這人敢翻牆一次便會有第二次,加之她昨天無意中戳到了某些不好說的位置,牆那頭的猥瑣男若惡意報複也是有可能的。


    於是陳溪的腦子裏浮現出一連串的機關設計圖。


    作為一名注重邏輯的作者君,為了寫好每一個細節,平日裏多看些書也是正常的,陳溪收藏了全套的機關設計圖,隨便拎一段寫書裏,就能水好幾百字——呃,是贏得讀者的誇讚。


    到哪兒弄這些材料呢...


    叮叮當當的聲音從另外一邊牆傳來。


    陳溪眼睛一亮。


    從雞棚裏撿了倆雞蛋,洗幹淨扔鍋裏煮著,趁豆兒還沒醒,陳溪簡單梳洗過便去了隔壁鐵匠後院。


    原主記憶,隔壁鐵匠是個年方十八的小夥子,跟原主一家沒多大關係,陳溪敲敲門,沒人答應。


    門半虛掩著,陳溪推門進院。


    這院子比她住的那個大上許多,院子裏有顆枝繁葉茂的大樹,空地上擺放許多鐵具。


    一個十二三的小學徒正輪著錘子賣力打著鐵。


    “萬師傅在嗎?”陳溪問。


    學徒專心致誌,聞聲嚇了一跳,手裏的鐵錘一個不穩,正製作的鐵鍋瞬間歪了去。


    “啊...你這婆子怎這無禮,害我失手...”學徒看著打偏的鍋哀嚎。


    自昨日師傅從屋頂摔下醒來後,脾氣越發陰晴不定,小徒兒唯恐被師傅訓斥,早早起來,沒想到...嚶嚶嚶!


    婆子?!


    陳溪每聽到這個稱呼就有種蛋疼的感覺,隻想吼一句,叫小姐姐!


    二十幾歲憑什麽一口一個婆子的叫著!


    “不可無禮!”伴隨著略帶稚嫩的聲音,一個小男人出現在學徒身後。


    說小,並不是身高,而是年齡。


    看起來不過十七八的年紀,身材偉岸披著粗布外套敞著懷,依稀可見結實的腹肌,剛過變聲期的嗓音沒那麽粗糲,卻是一派沉穩。uu看書 uuknhucm


    陳溪這殼子隻到人家肩膀,不知是不是被爐火烤的緣故,他的臉有些紅。


    意識到這就是隔壁那位年方十八的小鮮肉本縣唯一的鐵匠傳人,陳溪做了個拱手禮。


    “萬師傅,我想托你做點物件,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去去去,我師傅才不接你們家的生意呢,別擋著我們鋪麵,一身晦氣——啊!”


    一桶水從頭潑下,小徒兒抹了把臉上的水,無辜地看著他黑著臉拎著桶的師傅。


    師傅,不是您說隔壁棺材鋪醃臢晦氣?


    不是您說棺材鋪家的寡居坐婆克夫邢子平日裏要少來往?


    “滾!”萬師傅一腳踢開礙眼的徒兒,犀利的眼給小徒兒一種錯覺,師傅是要給他踹爐子裏祭祖師爺嗎!!!


    “不方便就算了。”陳溪不卑不亢。


    她不能拿現代人的要求對迂腐的古人,她現在這個身份對這些人來說,確有不詳。


    人家不願往來她也不必自討沒趣。


    “方便,你將樣子說與我聽。”萬師傅看了她一眼,又飛快地挪開眼,走到爐前拉風箱,借著灼熱的爐火掩飾他臉上的燥熱。


    啊~溪溪為什麽那樣看著他,難道她發現了他剛剛溜過去做了壞事嗎?


    是的,除了捅破人家窗戶紙,他又做了點別的壞事。


    淡定淡定,一定不要被她看出端倪,打死也不承認。


    做人還是需要些底線和尊嚴的,他不能輕易就嚇腿。


    她若懷疑,全都推到隔壁的隔壁那不要臉的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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