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就像是做了一場大夢,夢中他在不同的身份中不停的變換,曾經做邊防部隊的豪邁和戰友之間的情懷,家中父母的淳淳教導和期望,在一間學堂裏讀書的情景,眾多的同學擊劍遊玩踏青的喜悅,和鄧虎相伴相依的孩子氣,還有印象最深刻的一張女人的臉不斷的出現,她就是鄧虎和劉武的嚒嚒嗎?


    總之劉武就好像經曆了很多很多,多的無以計數,他的腦袋因為這些不停流轉的信息而疼痛不堪。


    隨後他的眼前又出現了休屠王的臉龐,劉武直起身來揮拳對著休屠王就打了過去。


    “哎呀~!”


    隻見休屠王在劉武的拳頭下應聲倒地。


    “大哥你醒了~!”


    隨後傳入劉武耳中的不是匈奴人的喊殺聲,也不是袍澤的歡呼聲,而是一聲親切的詢問之聲。


    這時劉武才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見那名被自己下令拖下去打的老醫匠此時正抱著臉躺在地上不停的呻吟,而劉武身邊鄧虎和馬小五則是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


    看了躺在地上的老醫匠一眼,劉武瞪著鄧虎和馬小五說道:“我隻是隨便說說你們怎麽真把老人家拖出去打了?”


    “沒有,沒有~!”


    鄧虎一見劉武的臉色不好看,急忙上來解釋,一邊解釋還一邊將一件鬥篷披到劉武的身上。


    看著一臉認真回答自己的鄧虎,劉武反問道:“真沒有?”


    見鄧虎明顯有些解釋不清楚,馬小五連忙走上前來對著劉武說道:“主公,我們真沒打他!”


    看著躺在地上捂著臉的老醫匠,劉武心說道:“你們沒打騙鬼呢?沒打人家能成這個樣子?”劉武收回目光看了看鄧虎又看了看馬小五就是不說話。


    這倆人也是不明所以啊!怎麽說了真話劉武偏偏還不相信呢?


    “他們沒說錯,確實不是他們打的!”


    正當劉武還想再開口詢問的時候,一個聲音從馬小五的身後傳來,劉武這才注意到原來張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了,就一直坐在那裏看著自己。


    見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劉武當然要做做樣子了,劉武撩起蓋在身上的貂皮毯子就要起來行禮。


    “不用,不用,這樣就很好!”


    看著一臉微笑的張淮,劉武現在算是雲山霧罩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藥來了,藥來了!”


    不容劉武多想,正在門口當門神的喜慶.熱鬧“護衛”著陳淮安就進來了。


    “大哥你真沒事了?”


    “你別擠我啊,讓我看看!”


    剛剛進門的喜慶和熱鬧見劉武醒了連忙就要上來幫劉武檢查身體。


    站在劉武身邊的馬小五一看,這可不行啊!雖然劉武和他們幾個有手足之情,可是現在張淮還站在一邊看著呢!一轉身馬小五就橫在了劉武和喜慶.熱鬧的中間,對著喜慶和熱鬧就不溫不火的說道:“藥呢?”


    “啊!在這,在這!”


    雙手捧著一個破陶碗的陳淮安緊走了幾步上前將陶碗遞了過來,馬小五雙手接過瞪了喜慶和熱鬧一眼示意讓他們別說話。


    而喜慶和熱鬧明顯也是那種不吃虧的角色,緊接著也回瞪了一眼馬小五,那意思,“小子你等著,咱們來日方長!”


    對於他們三人的小動作劉武又如何看不出來,不過劉武實在不明白這三個人怎麽也掐起來了,馬小五不是和胖子正掐的歡嗎?


    “胖子!對了胖子去哪了!”


    想到胖子劉武這才發現,帳中不但少了胖子,就連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穆順都不見了。


    劉武心裏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其妙的緊張了起來,他不停的環顧四周想要找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可是很遺憾,再怎麽找也沒有發現兩人的一點影子。


    已經有些焦慮的劉武對著鄧虎大聲吼道:“虎子,穆順和胖子呢?”


    “啊~!”


    “他們啊~!”


    誰都沒有想到劉武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詢問此戰殺了多少匈奴人,也不是繳獲了多少輜重,更不是他升官了沒有,而是首先想到了自己的手下去了哪裏!


    馬小五看著一臉焦急的劉武欣慰的笑了,劉武的表現和他猜測的一樣,這也正是馬小五會選擇劉武的原因,劉武和這個時代裏的人最根本的區別就在於,“劉武隻在乎人!”


    在馬小五看來這是成為人主所必須的品質,你可以不懂領兵打仗,可以不識錢糧數目,更可以整日遊手好閑,但你必須要知道怎樣尊重你的屬下,怎樣去用他們。


    正在思索中的馬小五忽然覺得大帳中一下子就靜了下來,他抬起頭來卻發現幾個人都一眼不眨的看著自己,而喜慶和熱鬧的臉上明顯有些幸災樂禍。


    “不對啊!他們剛才說了什麽?”


    這時候馬小五才知道自己走神了,對於剛剛鄧虎是怎麽回答的他根本就沒有聽到。無奈之下馬小五隻能求救一樣的看向鄧虎,可是鄧虎卻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的別過了頭去。


    劉武看馬小五不說話,他是真急了,因為剛剛鄧虎什麽也沒說就看向了馬小五,劉武還真以為穆順和胖子被馬小五給公報私仇了呢!


    “究竟是怎麽回事,說話!”


    劉武確實有些怒了,如果馬小五真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就算這個人再有才劉武都不會用他,因為這樣的人留在劉武的身邊隻能是一顆定時炸彈。


    劉武的這聲怒吼吼得眾人都有些耳膜生疼了,馬小五見劉武動了真怒,隻能小聲的說道:“主公您還是先把參湯喝了我再慢慢和你說吧!”


    “喝什麽啊喝!他們究竟怎麽樣了。”


    自從劉武知道他身在漢末這個即將到來的亂世之後,他對身邊的穆順就特別的上心,因為劉武的身邊能夠籠絡的也就是這幾個人了,少一個劉武都心疼啊!


    “噗通~!”


    馬小五見劉武真生氣了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對著劉武一臉堅決的說道:“李胖子哄搶輜重戰利品此時正在馬廄裏洗馬蹄,穆順身為什長不知體恤百姓艱辛,縱兵焚燒帳篷輜重,如今被屬下罰做苦役正在輜重營燒火!”


    本來依照馬小五對劉武的了解,劉武肯定是會讓自己放著兩個人出來的,馬小五已經做好了據理力爭的準備,可是等了很久卻不見劉武下令。


    “哈哈哈~!”


    劉武看著跪在地上低著頭渾身倔強的馬小五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對著馬小五大聲說道:“小五起來,你做的對,你罰他們幹多久!”


    劉武這下是真放心了,隻要沒死就好,當然對於馬小五這樣嚴明軍紀也是必須要肯定的,否則這群雜兵出身的人永遠都是隻會喝烈酒當炮灰的雜兵。


    見劉武根本就沒有責怪馬小五的意思,喜慶先忍不住了對著劉武說道:“大哥那可是半個月啊!這天寒地凍的你看…………..”


    劉武看了看一臉不滿的喜慶一眼說道:“才半個月?”


    “揍是,半個月太多了!”熱鬧見他大哥都上前說話了,那他也不能拉下了。


    喜慶隨後接過熱鬧的話頭說道:“大哥,咱們以前就是雜兵啊!不搶咱們拿什麽過日子?”


    劉武看著這倆人的雙簧笑了笑說道:“那你們兄弟的意思是想要做一輩子雜兵了?”


    “那可……….”


    剛剛想要張口說那可不是嘛的喜慶被熱鬧一下子就捂住了嘴,熱鬧更是滿臉笑意的對劉武說道:“大哥你別聽他的,咱們以前是雜兵,怎麽還能一輩子幹雜兵呢?”


    熱鬧心說:“你開什麽玩笑呢!現在劉武已經是軍侯了,自己還傻了吧唧的去做雜兵,那腦袋就真讓驢給踢了!”


    見這兩兄弟終於閉上嘴不說話了,劉武轉過頭來對馬小五說道:“小五你先起來,地上涼,這事你做的對,不過現在還不是罰他們的時候,這樣先把他們叫回來,等咱們把手裏的事情處理完了再罰他們如何?”


    馬小五見劉武開口了也不好再堅持,畢竟現在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應了一聲就去找穆順和胖子了。


    見事情暫時處理完了,劉武這才接過了鄧虎手中的參湯喝了起來。


    而一直坐在那裏的張淮對於剛剛的情景看的是真真切切,在張淮看來,劉武如此的處理方法是再好不過了,張淮不僅在心裏說道:“這是個聰明人!”


    而站在一旁的陳淮安則是另一種心情,因為他受傷的時候身邊除了恭恭敬敬的下人和言不對心的手下外根本就沒有人關心他,所以看著劉武這些嬉笑打罵的人群,他還真想加入進去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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