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陰霾籠罩著豐國北方大地。


    對於農耕民族而言,遊牧民族的威脅是巨大的,他們自小在馬背上長大,擅騎射,來去無蹤。


    狼國大營內,墨脫高居狼主寶座,一眾將領分列兩旁。


    這時,巴彥滿麵春風地走入大帳,右手握拳放在胸口,躬身施禮道:“啟稟狼主,郡主已經被臣護送回蒼狼城了。”


    “很好!”墨脫嘴角上揚,露出一臉陰笑,道:“丞相一路辛苦了。”


    如今的墨脫,繼承了自己父親的狼主之位,又鏟除了他叔叔阿巴爾,成功收編其麾下軍馬和部落,使他的地位穩如泰山。


    “為我主效命,是臣的榮幸。”巴彥謝道。


    “我那位好安達,為何沒有隨你一起回來?”墨脫接過侍女倒滿的銀盞,淺飲一口烈酒,問道。


    “吳乾此人信念堅定,任憑臣如何勸說,他始終不願意離開豐國,為我國效忠!”巴彥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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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一個豐狗而已,狼主何必如此看重?”左賢王阿古達木一聲冷哼,不屑道。


    “就是……”


    “左賢王說得對,一個豐狗而已……”


    “他既然不識抬舉,我們又何必強求……”


    ……


    大帳內頓時陷入亂哄哄的議論聲中。


    墨脫臉上的陰笑始終未變,他瞪著野狼一般銳利的目光,掃過帳內眾人的臉龐,將眾人的反應和表情紛紛收入眼中。


    突然,他狠狠地將手中銀盞摔在地上。


    “當啷”


    一聲脆響,未喝完的酒水撒了一地。


    帳內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一個個噤若寒蟬。


    “你們可知這個豐狗便是當初隻率三千騎兵,就敢偷襲我十萬大軍的吳乾?你們可知這個豐狗和我有結拜之交?”墨脫起身激動道。


    “豐國有如此人才卻不能重用,而你們卻還在這裏大言不慚。”


    左賢王阿古達木相當於狼國的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卻被墨脫當眾嘲諷,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其他一眾大小將領,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墨脫之所以反應如此巨大,既是因為吳乾不願歸入狼國而生氣,也是為了殺一殺手下的銳氣,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狼國的主子。


    巴彥上前一步,拱手道:“我的主人,您的這位安達,可不光是打仗厲害,這一路上,我從郡主那裏聽到很多關於他治世的高明手段。”


    “他自從擔任豐國北海縣縣令以來,帶領百姓修渠分田,興建學堂,大力發展經濟,竟能在短短兩年時間裏,將一個貧窮落後的小縣城,治理成政通人和、處處繁華的大都會!”


    “而且,他還發明了一種叫做銀票的東西,可以取代金銀作為交易貨幣,攜帶起來既輕便又安全。”


    巴彥如數家珍般,將從娜仁托雅那裏聽來的,關於吳乾在北海的事跡一一道出,言語中無不透露出對吳乾的讚許和佩服。


    墨脫聽完,仰頭悠悠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吳乾收入麾下,讓他心甘情願地輔佐於我……”


    豐國朝會上,被派往狼國大營的使臣回來複命,好消息是:狼國可以撤軍;壞消息是:要想狼國撤軍,豐國必須滿足狼國三個條件:


    一、賠償狼國軍費五千萬兩白銀;


    二、增設陰管、沮陽兩處通商口岸;


    三、將和親失敗的罪魁禍首吳乾,押送狼國。


    條件一出,豐國朝堂頓時陷入無


    盡的討論和爭吵之中。


    最高興的,莫過於王仁則和他的一眾心腹,隻要能夠鏟除吳乾,對他們而言,便是最大的勝利。


    所以他們力主和談,他們認為,賠償軍費、增設通商口岸都不是問題,交出吳乾一人,避免成千上萬人更沒問題,畢竟,和親任務失敗,的確是因他而起的。


    隻要能夠不動刀兵,一切好商量。


    以上官瑾為首的主戰派則認為,狼國無端發兵,而且獅子大開口,索要這麽多賠償,如果我方答應,隻會助長他們得寸進尺。


    和親失敗,責任並不全在吳乾一人,如果因此將他交給狼國,勢必讓其他將領心寒,士氣將大受打擊。


    小豐王李泓在太後的疏導下,也慢慢接受了不可妄動幹戈,與狼國一戰的事實,但對於狼國提出的撤軍條件,特別是將吳乾押送往狼國一事,卻是萬分難以接受。


    太後也正在為此事舉棋不定,從理智上講,狼國提出的條件,雖然苛刻,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相比於和狼國開戰所造成的損失,這些都不算什麽。


    可從感情上將,吳乾明裏暗裏一直都在擁護泓兒,且他長期以來並無私心,沒有犯過什麽過錯,特別是赴任北海後,還做出了如此多的政績,如此人才,就這樣交給狼國實在可惜……


    就在主戰派和主和派唇槍舌劍,針鋒相對,爭執不下時,狼國的使者也抵達了豐都埤城。


    來人乃是狼國右大將紮木提,隻見他一身裘皮,頭戴裘帽,手持符節,矗立在大殿上,完全一副目中無人的猖狂樣子。


    “紮木提見過豐國太後、王上。”紮木提嘴上見禮,身體卻動也未動。


    他的傲慢,立時引起朝臣不滿,眾人紛紛對這位狼國右大將指指點點。


    上官瑾麵色一寒,冷聲喝道:“我知道狼國久居蠻夷之地,但你既然代表狼國出使豐國,卻一副狂傲無禮的樣子,太有損貴國形象了吧!”


    上官瑾的話,鏗鏘有力,不卑不亢,頗有威懾力。


    隻見那狼國右大將紮木提略一拱手,笑道:“抱歉,我們狼國向來不拘禮數,也沒有貴國這麽多繁文縟節!”


    “你……”上官瑾柳眉倒立,恨不得將此狂徒當場擊斃。


    “上官將軍不必動怒。”太後上官鈺見狀,忙出聲勸阻道,也算是給兩人一個台階下。


    “不知尊使此次前來,有何見教?”太後問道。


    紮木提聞言,甕聲道:“我封狼王之命,前來詢問貴國,對於我們提出的條件是否答應?”


    “放肆!”上官瑾再次動怒:“你這是來逼問我們的?”


    “哼哼,我來隻是問問,順道傳達我主人的旨意,三天之後,如果貴國還是不回複我方要求,我們便縱馬南下,一路殺到北海去,將吳乾緝拿歸案。”紮木提威脅道。


    “蒼啷”一聲,上官瑾拔出佩劍,斜指紮木提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殿上頓時殺意湧動,氣溫驟降。


    “嗬嗬嗬”


    王仁則一聲幹笑,出班擋在狼國使者身前,道:“上官將軍何必如此呢?快快收起兵器,俗話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況且我們和狼國尚未開展,快快收起……”


    見上官瑾並不為所動,王仁則有轉身對紮木提賠笑道:“貴使莫要生氣,對於貴國提出的要求,我們正在商討之中,三日後,一定給貴國一個滿意地答複。”


    “豐國還是有明事理的人嘛!”紮木提故意嘲諷道。


    “


    記住,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三日後,如果得不到我們想要的答案,咱們就戰場上見!”


    紮木提說完,便轉身朝殿外走去,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鐺啷啷”


    上官瑾手中的佩劍,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欺人太甚!”


    王仁則卻裝出一副聖賢模樣,道:“太後、王上,狼國已經下了最後通牒,我們得盡快拿出一個決定才行啊。”


    見太後和小豐王依舊沉默不語,王仁則痛心疾首道:“還請太後、王上聖決!”


    “請太後、王上聖決!”


    一眾文官武將紛紛附和道,連原本主戰的一眾將領,竟也倒戈相向,轉而支持起王仁則來。


    以上官瑾為首的主戰派,見大勢已去,也隻能眼睜睜地等待聖決。


    “我豐國剛剛經曆與狼國和虞國的戰爭,國體衰弱,需要休養生息,當前隻好暫時咽下這口氣,我宣布,同意狼國開出的條件,以和為貴!”太後上官鈺起身宣道。


    話剛說完,上官鈺隻覺心頭刺痛。


    “母後……”李泓聞言,一聲悲呼。


    “太後聖明!”殿上群臣在王仁則的帶領下,山呼響應。


    北海縣縣衙,吳乾此時剛聽完李秀雲、錢四喜、任永健、杜軍四人的業績報告,總體而言,如今票號生意、錢莊生意、房地產生意都基本走上了正軌,隻有保險生意還處於剛起步狀態,但隻要假以時日,也一定能夠發展起來。


    可惜,造化總是弄人。


    這日,禦林軍左都尉韓唐,率領三百禦林軍,手持聖旨開到膠東郡。


    在太守孫正義等人的引導下,開赴北海縣衙。


    隻見一眾禦林軍金盔金甲,手持刀劍,胯下戰馬也都身披重甲,頭插朱羽,一個個猶如天神一般,威武不凡。


    韓唐和孫正義並騎走在隊伍最前端,二人神情肅穆。


    孫正義身為膠東太守,自然知道這對禦林軍此行的目的,隻是他除了歎息命運對吳乾的不公外,又能做什麽呢?


    這隊人馬的出現,立時引起北海縣城往來客商和行人的駐足觀看,眾人對著一眾禦林軍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定是吳縣令治縣有方,朝廷這才派人宣他進京擔任要職哩!”


    “胡說,吳縣令在北海好好的,為何要回京城?”


    “就是,吳大人文治武功,愛民如子,他走了,我們可怎麽辦?”


    ……


    一眾百姓一邊議論,一邊追著隊伍,朝著縣衙而去。


    丞相府,密室內。


    “哈哈哈”


    王仁則一聲長笑,等他笑完,才對著令狐鬆伸出大拇指讚道:“先生計謀高明,當世無雙,佩服佩服!”


    “不敢當不敢當,都是丞相平日教導有方罷了!”令狐鬆連忙謙讓道。


    他的話,自然讓王仁則很是受用,似乎這計策就是自己想出來的一般。


    “這次狼國發兵三十萬興師問罪,吳乾此次去往狼國,必定有死無生!”一旁的丞相司直賈楠思跟著狠聲道。


    “依我看,咱們不如在途中再設殺手,讓吳乾的屍體被送到狼國,豈不是更好?”王安映著跳躍的燭焰,陰聲道。


    “既然我們已經斷定吳乾此次必死無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王仁則對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道。


    “是,父相教訓的是!”王安一臉受教的樣子,拱手道,隻是他低頭的一瞬間,眼中厲芒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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